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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华的内心充斥着矛盾与纠结,从小就羡慕有爹的孩子,一直渴盼得到家的温馨,现在,爹出现了,爷爷有了,家也有了,她却非常痛苦。一直以来,她猜想过无数个父母扔掉自己的理由,首先不自觉地排除掉的是重男轻女。她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庸俗之辈。然而,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改变,她的爹就是因为想要一个儿子把她拿去扔掉的。倏地,她想到了一件事,盯着步飞扬问道:“那我妈妈呢,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当初是不是也同意把我拿去扔掉?”
爹已经那样了,她希望妈能好一点。
“哎——”步飞扬幽幽地叹口气,“你妈妈很好,为你生了一个弟弟,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了,其它方面我就知道得不多了,你要想了解你妈妈更多的情况,那就去问你爷爷去好么?”
“嗯。”李丽华轻声应了一句,随即皱起眉头,强迫自己思考一些问题。
步飞扬知道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也知道她正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这个决定要战胜矛盾与纠结才能做得出来,他不想打扰她的思路,默默地在旁边守候着。
李丽华想了很久,矛盾着,纠结着,时间慢慢地推移,终于,五分钟过后有了决定,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步飞扬命令道:“带我去见我爷爷,但是,我只见爷爷,其他的家人一概不见。”
步飞扬看了看时间,早就过了约定的半小时,想着那父子三人早就谈完了,便打个电话给李志用,得到的消息是李志用和李志帮已经离开了那家小菜馆,去酒店帮忙去了,李丰成还在原地等着他回去。
挂掉电话,他去结了财,带着李丽华到了那家小菜馆。
李丰成想着自己老了,没有必要跟儿子们继续呕气了,把两个儿子着着实实地数落了一顿,讲了一通做人的道理,逼迫着他们以后要好好团结,要帮助李秀莲把生意做大做强。但是,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接受吴三林和李秀琴这对夫妻,可以接受李秀琴这个小女儿的孝顺,却坚决不承认吴三林这个女婿。李家兄弟不敢违拗,更不敢为吴三林说好话。由于今天是李秀莲的公司开业的好日子,李丰成也不想说得太多,有心想让两个儿子借着帮忙的机会跟李秀莲修复兄妹感情,便把俩儿子打发走了。
他还想留下来跟步飞扬说点事,想不到步飞扬却带着一个女孩子回来了。
步飞扬一进门就指着李丰成冲李丽华说道:“姐,这位慈祥的老人就是你的亲爷爷,快叫爷爷。”他不想先说明情况,也不想整得太复杂,直接让他们爷孙俩相认就行了。
“啊——”李丰成不知是哪里账,一时间懵住了。
“爷爷——”李丽华叫一声,“扑嗵”地跪在李丰成的脚边,欲要朝李丰成的怀里扑去。
李丰成慌忙伸手扶住李丽华的双肩,慌乱,失措,摸不着头脑,怔怔地瞧着李丽华,双手抖瑟着,双唇微微蠕动,张着步飞扬疑惑地问道:“孙子,这,这是……”
“李爷爷,她是你亲孙女,你可以看看她的左肩是否有一个李字。”步飞扬不想哆嗦,此时此刻必须简明扼要,说完,他就挪到门外去了。
李丽华依然跪在李丰成的面前,双眼泛起湿意,努力地控制着情绪,把纽扣解开,缓缓地把衣领往下拉,左肩上露出一个朱砂色的大红李字。
这个字是那么地醒目,刺激着李丰成的双眼,启开了他存封二十八年的记忆,拨动着他的心弦,鞭笞着他的意识,唤醒了沉睡多年的情感,双手抖瑟着,老泪纵横,轻轻地帮李丽华把衣领拉拢,双手又落到了李丽华的双肩上,心微微颤动着,激动着,轻声地哆嗦着呢喃道:“不错,你,你就是我家丢失的那个丫头,你,你……”
话说不下去了,四目相对,同时落下了辛酸泪,祖孙的心都颤着,激动着,放任着情绪失控,抱头痛哭起来。
步飞扬站在门口,瞧着那祖孙二人抱头痛哭,听着李丰成那老迈的声音数落,李丽华那充斥着苦涩的声音在叫唤,他的鼻子发酸,也陪着这对祖孙落下了眼泪。然而,他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他好开心,为这对祖孙的相认而开心,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感到高兴。
然,他的理智告诉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事,看看差不多了,缓缓地走过去。他伸手挽住李丽华的一只手臂,轻声说道:“姐,恭喜你找到了亲人,但是你爷爷年纪大了,不宜悲喜过度,你起来说话。”
李丽华正把头埋在李丰成的怀里痛哭,闻言后觉得有理,便顺着步飞扬的力道站了起来。
李丰成哭昏了眼,却满面挂笑,双手抖瑟着,拉李丽华在身边坐下。
步飞扬赶紧倒了茶递上去,顽皮地笑一笑,“李爷爷,怎么样?我说过能帮你找到孙女,事实证明我做到了,来,喝杯茶,咱们接下来好好地说说话。”
李丰成有好多话要跟孙女说,接过茶杯,任由老泪横淌,似哭非笑地点头说:“孙子耶,李爷爷谢谢你,我,我……”一滴清泪流出,滴落到茶水里。
李丽华扯纸巾替爷爷擦了泪,小声地说:“爷爷,你年纪大了,别哭花了眼,我有也多话跟你说。”她的确有好多话要说,但是,现在她不想让爷爷太激动,担心老人家血压容易出问题。
李丰成没有倒掉那杯渗着自己泪水的茶,而是一口喝干了杯子中的茶水,然后拉着李丽华的手左看右瞧,似乎瞧不够。瞧得他心花怒放,瞧得他老怀欣慰,这个孙女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上佳,有孙如此,那还计较是男是女。
“爷爷,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了?”母女天性,李丽华没有忘记这个问题。
“哎——”李丰成幽幽地叹口气,示意步飞扬坐下后才说:“孙儿呀,关于你妈妈的情况,我估计阿扬并没有跟你说得太多,因为他也不知道详情,那我就跟详细地说一说,希望你听后别激动。”
老了,他好怕自己的孙女听完那些事会情绪失控,所以事先叮嘱一句。李丽华知道爷爷的心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控制好情绪。
认妈不认爹()
步飞扬赶紧又给李丰成的茶杯中加了水,笑一笑,“李爷爷,你请喝茶,日子老长的,有话慢慢说。”这回他想很好地充当一回和事佬,要让李丰成把关于李丽华的身世的事说清楚,然后尽力劝这丫认爹妈。激动过了,也该冷静下来谈一谈了。
李丰成点头说道:“是呀,这事一句两句说不尽,华儿,你,你现在在哪里工作?下午还要上班吗?”他是故意先问孙女的情况,缓一缓心情。
步飞扬知道李丽华这会儿情绪还没有缓过来,便抢着笑说:“李爷爷,你家祖坟上冒青烟了,你这个孙女可了不起,是一个大学毕业生,毕业于警察学院,她现在可是咱们县公安局的一位大队长。你想想咱们村上百年来何时出过女大学生,她可是第一个呀,你说你家的祖坟……”
“你家的祖坟也冒青烟了,出了你这么一个油嘴滑舌的讨厌鬼。”李丽华居然还能开玩笑,证明她的心情好起来了。她把他整得无语了,又拉着爷爷的双手摇一摇,“爷爷,你别听这个混蛋小子胡扯,先说说我妈妈的情况。我今天下午可以不用上班,您慢慢地说。”
她还瞅了步飞扬一眼,扬一扬小拳头,意思就是让步飞扬别嘴痒乱插话。步飞扬调皮地挤一挤眼来回应。当然,他们俩不会在李丰成的面前争吵。
李丰成见孙女露出了笑容,心情大好,自己的孙女不但找回来了,还是一个警察,套一句老话来说:这是天大的喜事。他的心情这会儿想不好都难了。
然而,李丽华再次追问她妈妈的情况,他的脸倏地就阴沉下来,幽幽地叹口气,“当年你爸的良心被狗吃了,听了你***话,趁着你妈妈产后昏迷期间把你抱出去扔在公路上,后来,你妈妈醒后知道此事又哭又闹,非要你爸爸把你找回来。这件事你爸爸他自己做错了,便百般哄劝你妈妈。你奶奶也觉得在这件事对不起你妈妈,并不敢多说什么,也帮着你爸爸劝你妈妈。但是,失女之痛不是说好就好起来的,你妈妈由于悲痛过度,落下了后遗症,从此神经出了问题。”
说到心酸处,忍不住老泪纵横,步飞扬在旁边赶紧地递上纸巾。
“出了什么问题?她现在怎么样了?”李丽华好心急,扯着李丰成非要问个好歹。从小到大,她一直在猜想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心肠好不好,是否幸福,现在听说妈妈的神经出了问题,难免着急。
步飞扬见李丰成神情里溢满了惭愧与悲苦,便抢着笑慰道:“姐,你别急,你妈妈现在好着呢,跟你爸爸住在县城里。”
今天,他的嘴一直很甜,左一个姐,右一个姐地叫着,似乎忘记了李丽华跟他的敌对身份。他们老步家跟李家算得上世家通好,也有一些过往恩怨,算得上是亲戚,再说李丽华事实是上他老妈的徒弟,也算是事实上的师姐,叫一声姐也是理所应当的。
李丽华得知自己的妈妈没事,也就稍感放心了,便放开手,冲李丰成说道:“爷爷,你别怪我,哪个女儿都关心自己的妈妈,请原谅我的激动。”她的确激动,这种激动源于关心妈妈的好歹,是一种天性的自然呈现。
“爷爷怎么会怪你。”李丰成摸抚着李丽华的小手,幽幽地叹口气,“你妈妈主要是由于失去你以后悲痛过度,犯了间歇性神经病,就是时不时地精神失常,哭着闹着把枕头当女儿。后来,她生下了你弟弟,病情也就渐渐地有了好转,但是,每逢端午节前后就会旧病复发,因为你的生日是端午节,她会在你生日的这天习惯性地精神失常。”
听到这里,李丽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伏在李丰成的肩上小声地哭泣,哽咽着说:“那,那她现在幸福么?”她是想问她的爸爸对她的妈妈是否好,却不想叫出爸爸这个称呼。
李丰成知道她的心思,欣慰地吁一口气,“华儿,你妈妈很好,你爸爸自知做错了事,对你妈妈很好,病了尽力医治。这些年,你爸爸跟着那个吴三林也赚了不少的钱,但是他从来没有因为有钱而嫌弃你妈妈这个结发之妻,他们夫妻很恩爱。你弟弟也长大成人了,现在也在煤矿工作。只是因为你姑姑的事,我好多年不让他们跨进家门半步,但是,你妈妈还是经常回去看望我。你如果想见妈妈的话,那我就安排你们母女见一次怎么样?”
“爷爷,我想见妈妈,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讲清楚。”李丽华直起身来,擦干眼泪,瞟一眼步飞扬后才说:“我现在不想跟我爸爸相认,又由于其它不能说的原因,我的身份还不能公诸于众,所以,请爷爷替我保密,暂时别把我是你孙女的事说出去。不过,我,我……”
“你可以跟你的妈妈说实话,天下的妈妈都疼自己的儿女,只要你有要求,她肯定会满足你。”步飞扬急迫地抢了话,稍缓后又说:“巧竹婶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高兴,病就全好了,你说对吗?”
“巧竹婶?……”李丽华小声嘀咕一句,怔怔地瞧着步飞扬。
步飞扬会意地点了点头,“我说的巧竹婶就是你妈妈,她姓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