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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鏖战,少有人注意到卷耳的行动。
刘德仁配合她打晕了那个看守她的侍卫之后,便搀着她一路沿着山路逃跑。
但是她没想到,她这一跑,竟是害了水寒决。
叛军追上来,水寒决救下了她,腿上却中了一箭。
很多个夜里,卷耳总会想起那时候水寒决的模样。
他满脸是血,咬牙切齿地掐着她的脖子,掐得她喘不过气来。
狞声道:“你要逃?逃哪里去?嗯?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由于路途颠簸,处理不当,回到迦楼的时候,水寒决的腿上的伤口都有些溃烂了。
卷耳肠子都要悔青了,但是水寒决却并没有将她怎么样,倒是曲轻每次看到她的时候,目光渗人得似乎要剥了她。
水寒决没有限制她在宫里的行动,但是也没有来看她。
她知道,一是因为腿上的伤不方便,二是因为政务太过繁忙,现在的迦楼,早就不同于以往的迦楼了,天下未定,人心动荡。
她虽然一直想着水寒决,但是却也不敢自己去找他。
直到某一天,曲轻来找她,将她带到了水寒决的住的宫殿。
她以为立即能见到水寒决,心里一时激动的同时,也害怕得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害怕水寒决,但是却同现在的害怕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他不能将她怎么样,她还是怕的腿肚子发软。
现在,他随便伸手就能掐死她,但她怕的却不是被他掐死,而是他伸手要掐死她的那一瞬间。
不过,直到她一个人在水寒决的宫里吃了饭,也没有看到水寒决。
她问了问下面的人,下人说水寒决还在书房和群臣议政。
卷耳不知道水寒决招自己过来有什么事,她原本该乖乖地坐在殿里等着,但是一想到水寒决那伤势严重的腿,她就有些坐不住。
不过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可没有几年前那样肆意妄为的资本,她只能乖乖地等,即便是等上个几十天,几百天,她也只能等。
夜色太晚,卷耳趴在桌上迷迷蒙蒙的磕了好几次头了。
桌上的烛火摇曳晃动,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
在曲轻的授意下不知睡了多久,卷耳又突然被叫醒。
刘德仁告诉她,说是水寒决已经回宫了,现在召她过去。
卷耳睡得迷迷瞪瞪的,听说要找她,也就只能赶紧披了衣衫下床。
只是刘德仁和曲轻提着灯走在前头,房门一打开,冷冽的寒风骤然吹在面上,卷耳便陡然清醒了不少。
她抬头看到,乌黑的天上,残月已然东斜。
已经这么晚了,水寒决才回来么?
这个时候回来应该很累了吧,但是召她过去干什么呢?
卷耳浑身一颤,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原本还软绵绵的身子,瞬间就紧绷起来。
幽长的走廊像是蟒蛇大张的嘴巴,要是她一旦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到了殿下,还请您快些进去吧。”
曲轻的声音都在子啊耳畔响起,卷耳抬头看了看那摇曳着昏黄色烛火的房间,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屋子里暖烘烘的,水寒决坐在床上,腿上搭了条看起来不是很厚的毯子。
卷耳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水寒决动了动手指,曲轻便退下将门关上了。
第58章 奔走在作死的大道上(58)()
他看到卷耳因为那一声关门的轻响,浑身轻轻地颤了颤。
细碎的刘海遮住卷耳低垂着的半张脸,因此也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身上的衣物有些凌乱,可能是因为起的比较匆忙,所以腰间的衣带系得和潦草。
纤细的脖颈微弯,在澄黄的灯光下,散发着象牙般的瓷白……
“过来。”
水寒决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卷耳就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般,半天也不曾挪动。
但实际水寒决的脾气没有那样好。
“听不见?”
卷耳听到水寒口吻中间显而易见的怒气,连忙摇头,然后觉得这样水寒决可能误会,又连忙点头。
水寒决看到卷耳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哑了吗?过来!”
卷耳稍稍抬头,看到水寒决隐在明暗灯光中的锋利面庞,顿时不敢再犹豫,迈着步子就走了过去。
“坐下。”
一句话一个指令,卷耳又顶着巨大的压力,坐在了床边。
坐了下来,水寒决才看清卷耳面上的神情。
可能是因为大晚上的从睡梦中被叫醒,又在冷风中走了一阵,鼻尖和眼尾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就那么,乖巧地、一言不发地坐在他的身边。
水寒决突然觉得心头的尖刺软了那么一刹,不太想那么疾言厉色地对待她。
他抬起手指,触了触卷耳大脸庞,感觉有些微凉。
而卷耳被他触到的那一瞬间,浑身都僵硬了起来,不过她没有敢躲开。
“困了吗?”
卷耳不知道水寒决想要做什么,因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不过那两只露在头发就外面的耳朵却忽的红了起来。
水寒决见此也猜得到卷耳在想什么,一声轻笑后说:“你不困,可是我困了。”
卷耳闻言如蒙大赦,心想她是不是可以马上离开了?
然而下一瞬——“躺过来。”
卷耳脑中绷着的那根弦一跳,然后就要惊慌起身。
“我叫你躺过来!没听到吗!!”
然而水寒决似乎早就料到她的举动,径直抓住她的手腕一扯,她就仰倒在床上。
卷耳吓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仰躺在枕头上,等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水寒决。
她这才看清水寒决的神色,顿时有些愣。
狭长深邃的眼眸布满了血丝,底下一片浓重的青影,就连一向刮得很干净的下巴,也爬上了一层浅浅的青色胡茬。
她顿时不敢动了。
水寒决最近很忙,她是知道的,可她没想到他能忙成这个样子……
他的腿上还有伤,可是他有多久没有好好地休息了?
水寒决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瘦了这么多,没吃饭吗?”
卷耳呆愣愣地看着水寒决,嗫喏道:“吃,吃了……”
水寒决收回冰凉的手指,卷耳不知道他面上突然出现的不悦神情是什么意思。
然后她就见水寒决手指一弹,灯光倏地一下就暗了,屋子陡然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卷耳慌了一阵,然后听到身边悉悉倏倏的声音,应该是水寒决在她的身边躺下了,然后厚重的棉被就盖在了她的身上。
屋里头本就不冷,盖这么厚着实有些受不住,但是卷耳却不敢掀开,只能直愣愣地躺着,手脚都规规矩矩地放着不敢乱动。
然后她就听到水寒决的声音:“过来。”
卷耳一抖,不明白水寒决要做什么。
水寒决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卷耳动作,已经有些不耐。
“李重言,我的脾气没那么好,要我再说第二遍?”
卷耳一哆嗦,不敢犹豫,连忙朝着水寒决的方向挪了挪。
她觉得自己已经靠得很近了,但是在水寒决的眼中,就跟躺在原处扭了扭没什么两样。
“你是死的,动不了不是?”
“不,不不不……是。”
屋中太黑,卷耳没有看到水寒决的面色陡然一黑。
然而她连忙又往水寒决的方向靠了靠,刚触到水寒决气息微冷的肩膀时,就被坚硬的手指抓住手臂猛地一拉。
卷耳一时间没有刹住车,顿时扑在了水寒决的身上。
她像是触电了一样弹开老远:“对,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故意的……你的腿没没没事吧……”
水寒决的声音已经冷到了冰点:“我让你过来!”
卷耳又哭丧着脸挪了过去。
“抱着我。”
卷耳瞪大了眼睛。
“聋了吗!”
“没!没有!”
水寒决尾音的暴怒让卷耳不敢再有丝毫的停顿,立即伸手搂住了水寒决的腰。
她不知道水寒决回来多久了,只是她进来也有一阵子了,这屋里的暖气很足,但是水寒决浑身都还冒着凉气。
她抱上去的那瞬间都不禁一个哆嗦,然后下意识的将手收紧了些。
然后冷厉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想要勒死我么!”
卷耳打了个冷颤,又赶紧松了些。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静,没有人再说话,只有交缠在一起的绵长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卷耳原本浑身都绷得像一张拉紧的弓,抱住水寒决了之后却怪异地觉得安心,也没有那么怕了。
屋子里暖呼呼的气息洋溢在四周,折腾了好半天的她终于有些晕乎乎的了。
坚持了一会儿,她就扛不住了,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碰到水寒决的伤腿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就从那天晚上开始,卷耳就睡在了水寒决的宫殿,没有再搬回去了。
水寒决每次都要她抱着他的腰,才能睡。
一开始卷耳还不太习惯,但是时间久了之后,只要灯熄了要睡觉,她自己就万分熟练地抱了上去,都不用水寒决开口。
有一次,晚上突然打起了雷,半夜将她给惊醒了。
她怕得要死,但是害怕水寒决被她给吵醒了不高兴。
她不敢抱得他太紧,又努力抑制着自己不要哆嗦得太厉害,因此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她却没想到,水寒决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愣了一瞬,然后突然就算了眼眶。
她可不可以理解成,水寒决应该是心疼她的?
第59章 奔走在作死的大道上(59)()
只是他们之间仍旧很少说话,基本上一说话都是水寒决在命令她,活着是威胁她,她只能乖乖照办。
然后她就发现,这宫里头原本还对她冷眼相待的宫人,突然都对她殷勤了起来。
水寒决的腿换药的事情也落在了她的头上,只是她每次换药的时候,倏地一抬头,就能看见水寒决豺狼一般盯着她的目光。
仿佛,只要她将他弄痛一点点,她立即就能被撕成碎片。
于是她手上的动作就越发的小心翼翼了,脸低得能蹭到水寒决的腿上去。
然后她发现,水寒决不知是受了寒还是什么原因,渐渐地开始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
太医来看了好几次,也不见好。
有一日她在御书房刚给水寒决换好药,然后曲轻就进门说,朝中大臣候在门外有要事禀报。
这时候她要从正门退出去也不太合适,水寒决便让她去了旁边的侧殿。
卷耳一进去,就在那里面一直等到了大半夜。
其间曲轻进来给她送过饭,和几次小点心。
但是她听到,水寒决在外面接见了一批又一批的臣子,听他们的奏报,一件件事情地拿主意,处理。
没有间断,忙得连饭也来不及吃一口,最多只能喝口水。
偶尔她能听见水寒决摔东西的声音,大概是因为那些人什么都来问水寒决,将水寒决给惹恼了,骂养着他们有什么用。
下面的人连连告饶,请求赎罪,退下去了,然后重新进来的人又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