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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朝着水寒决的方向看了一眼,用着不是那么明显的目光看着他。
满眼的恳求。
“陛下!”
王皇后看到水寒决的模样,自然不肯让他把话说出来,要是李重言真的被废了,那最有希望的,可就是她的儿子了。
“太子殿下已经知罪了,您就看在他还年少的份上,饶了太子吧!”
“谁再给太子求情,朕就直接砍了他!”
李潜本就气得不轻,这使用巫蛊之术诅咒他的还是他的儿子,他怎能不气。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卷耳,“把太子给朕关到宗人府,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见他,否则就给朕就地处死!”
说罢,李潜摔袖就出了蘅芜宫,王皇后抬眉看了水寒决一眼,和李重云一起跟在李潜的身后出了宫门。
跪在地上的刘德仁和李重亭顿时呆坐在地上,然后看向卷耳。
刘德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殿下!老奴就是打死也不相信您能干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李重亭眉目紧锁,他疾步走到卷耳的面前,捏住她的手臂。
“李重言!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李重亭力气大得捏得卷耳的手臂一阵生疼,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摇头。
押着卷耳的侍卫捉着她的肩膀就要将她带走,她不禁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水寒决。
原本白净的小脸满脸血污,但是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微微闪着亮光。
然后她朝水寒决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等她啊,她一定会出来的。
卷耳从来都没有在皇宫里生活过,就更别提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宗人府了。
她在山野间修炼了四百年,就是人烟都很少见。
后来对人间凡界的了解,也仅限于她飞升之后,在司命宫里搜罗的那些话本子上看的。
所以,宗人府对她来说,还真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
在她看来,不就是换了一个生活的地方吗?
既然都是一个府邸了,而且还是皇宫里的,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李潜对她也不是没有丝毫的父子之情的。
所以她实在觉得刘德仁等人一副明天她就要上断头台的神情,有些太过夸张了。
倒是她觉得自己的手上的伤口让她更担心一些,太疼了!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弯曲,最为严重的就是她的中指和无名指。
不知道是因为痛的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几乎都没有太大的知觉了。
该不会是残了吧?
走在路上有好几次,她都想要转过头问问押着他的侍卫,能不能叫个太医来给他瞧瞧然后再送到宗人府去。
但是她一转眼,就看到那个精瘦高挑的侍卫眉眼极为犀利,下巴上有一条狰狞得不太明显的伤痕,隐在那层青色的胡茬下。
一触及到她的目光,眼睛似乎能射出刀子来。
卷耳浑身一哆嗦,连忙怂嗒嗒地转过头去,然后看向另一边。
然而这一转过去,卷耳心里就哭唧唧了。
她没想到,这个侍卫竟然就是上一次打她板子的那个,打得又凶又狠。
这个人的嘴角有一颗大大的肉痣,当时她在昏过去之前拼了命看了他一眼,这才记下来的。
不想,她已经转过头去了,那个侍卫还专门问了她一句:“太子,您有什么话要说吗?”
卷耳缩着肩膀,连连摇头。
然而,侍卫压着她走过一截黑黝黝、臭烘烘的长廊,一排排铁制栏杆的牢房出现她的面前,被关在里面的人都安安静静地或作或站,全部盯着她看,目光又冷又厉。
卷耳不禁有些懵。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身后抓着她的两人。
“那个,你们是不是走错了道儿啊!?”
那个张着肉痣的侍卫冷笑一声,然后猛地将卷耳往牢中一推。
卷耳猝不及防,猛地就摔倒在地。
虽然地上凌乱地铺着不少湿哒哒的稻草,但是卷耳还是被摔得不轻。
受伤的右手不慎着地,卷耳捂住手腕一声痛呼,疼得嘴唇一阵苍白。
那个侍卫看到卷耳趴在地上一时之间没能起来,然后径直将粗大的铁索将牢门一圈圈的锁起来。
“太子殿下,奴才可不敢走错道儿,您下半辈子,就好好在这里享清福吧。”
说罢,那两个侍卫就带着身后押送她的一路士兵,沿着他们来时的路,走了。
卷耳缓缓坐起身来,看到还残留着不少血迹的右手,已经肿的像是猪手了。
再看一眼那被锁得死死的牢门,突然就红了眼眶。
不是说好将她关到宗人府的吗?
第37章 奔走在作死的大道上(37)()
为什么把她锁到这又脏又黑的牢房里来了?
她怕黑的呀!
屁股底下湿潮的稻草很快就浸湿了她的衣衫,卷耳摸到那已经长了霉斑的稻草,心头一阵恶心,她连忙站了起来。
这时候,她才发现,这牢里头,还有不少跟她一样被关进来的人。
全部都冷冰冰地看着她,卷耳一瑟缩,明明那些人都被关在不同的牢房里,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往里头的墙壁靠了靠。
那些人的目光,太过渗人了。
宗人府里关的基本上都是政治犯。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文弱得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比之于那些征战沙场、带着浑身杀气的武将,更为恐怖。
卷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一直看得她浑身不舒服,但是她却也不敢径直与他们目光相对。
她在狭窄的牢房里找了一处看起来还比较干燥的地方靠坐着,走了太远的路,加之头上和手上的伤,已经让她有些精疲力竭了。
卷耳先是扯过自己还算比较干净的衣摆,将脸上和手上的血迹一一擦净。
然后又细细查看了一下手上的伤口,发现除了大拇指以外,其余几根手指几乎是被针扎得血肉模糊,手心一片狼藉。
外翻的皮肉让她不敢轻易擦拭,最后害怕碰到这牢房中的脏东西感染发脓。
卷耳撕下一块比较干净的内衫,将四指和手掌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
一边包扎,她一边在心底骂李重云下手太重。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和水寒决提前发现了那东西可以逃过一劫,却不想最后还是露了馅。
不过好在她保住了水寒决的命啊,要不然水寒决就这么挂了,那她肯定是算作没有完成任务的。
但是她有些想不通,李重云和王皇后为什么想要陷害水寒决呢?
按道理说,水寒决现在失势,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威胁……
卷耳闷着头正想着,然后就感觉一个东西忽的从她的脚背上滑溜了过去。
卷耳抬眼一看,就看到一个灰茸茸的团子从她的脚背上滚了下去。
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的牢房里,陡然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久久回荡。
“走开!走开啊!你走开啊!啊啊啊!”
卷耳跳起身来,在地上又蹦又跳、窜来窜去,扯着嗓子一阵鬼哭狼嚎,吼道尾音都分了叉,打着飘儿。
瞬间,牢里头所有人的目光又齐齐落在她的身上,不过都是冷冰冰地看着。
很快,守在外面的牢头便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
看到站在石床上,小身板儿死死贴着墙壁,要是有可能的话,恨不得爬到天花板上去的卷耳,斜眯着眼睛粗声一吼。
“嚷嚷什么呢!啊!!?”
卷耳大大的眼睛里包着要落未落的眼泪,看向牢头的时候都要哭了出来。
她吞了吞口水,“有,有老老老老老鼠啊!”
被卷耳指认的老鼠蹲在不远处的稻草上,似乎是找到了什么东西,嘴巴一扭一扭地咬着,两只眼睛黑黝黝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而牢头看都懒得看,只是冷声一笑,乜着眼睛看着卷耳。
“太子殿下,这宗人府可比不得东宫,好吃好玩儿的供着您,高床软枕地由您睡。来了,就安分点儿,不要给老子使那些骄矜的小性子!老子没空伺候您!”
卷耳看着凶神恶煞的牢头,舔了舔嘴唇,然后低声道:“可,可是真的有,有老鼠啊……”
“轰”的一声,牢头壮硕的大腿一脚踢在牢门上,锁链撞得铁制的栏杆轰轰作响,卷耳吓得浑身一颤。
牢头将腰间的长鞭抽了出来,猛地在地上一抽。
“老子再说一遍!你要是再叫叫嚷嚷的,没你好果子吃!”
卷耳呆呆地看着他,明显已经吓傻的模样。
“你特么进来这里,就别想着出去了!以后这里都是老子的天下,老子看你不顺眼了,打死你都没人敢管!”
看到卷耳呆愣愣地看着他,半点反应都没有的模样,牢头手里的鞭子就着栏杆的空隙,就朝卷耳挥了过去。
柔韧的牛皮长鞭尾尖像是毒蛇一般,舔过卷耳左手手背,卷耳发出一声痛呼,触电一般将手抱在胸前。
牢头又一脚狠狠踢在牢门上。
“老子的话,你听到没有!”
她连连点头,眼泪啪嗒就落在了手背上,滑到那一条被抽出来的血痕上,刺痛不已。
牢头冷哼一声,又大摇大摆地转身走了。
牢头走后,空寂的牢房里不知道是谁带头笑出了一声,然后陆陆续续便有人跟着笑了起来。
不是豪放的、或是飒爽的笑,而是那种低低的,很温和很儒雅的笑意,在牢中此起彼伏。
“原来,太子殿下还怕老鼠。”
“呵呵,恐怕是李潜把自己的儿子养得太好了。”
“好?呵,我看是养残了吧。”
“难道你们都没有发现,太子殿下口齿不清吗?”
……
卷耳听到一声声不轻不淡,像是平日里喝茶闲聊一般的交谈,将身子又往光线更暗一些的角落里靠了靠。
她看到地上那只蹲着的老鼠已经迈着小短腿儿,一扭一扭地钻出牢门,好像去了别的地方。
卷耳靠着墙缓缓蹲下来,紧紧靠着墙角,不敢下床。
左手的手背还在火辣辣地刺痛着,她将两只手缩在胸前,半分也不敢碰。
但是眼泪却疯狂地从眼眶汹涌而出,瞬间就沾湿了脏脏的面颊,面上露出几条雪白的泪痕。
她的手痛得要死,也不敢伸手去擦。
没办法控制眼泪,她就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那些人已经这样嘲笑她了,要是知道她还哭了的话,她就连最后一丝脸面也没了。
她其实没有那么胆小的,最开始她并不怕老鼠。
只是有一年,凡间发生了大旱灾,那些凡人种的粮食颗粒无收,就连野草野木也被干得死了不少。
那些平日里就偷农人粮食吃的田鼠,找不到东西吃,就来啃她才结出没多久的苍耳籽。
第38章 奔走在作死的大道上(38)()
那时候她才刚有灵识,但是却根本不能动弹。
那些田鼠,啃得她痛得要死,但最后她居然还是活了下来,没有死……
自那以后,她怎么可能不怕老鼠呢。
卷耳哭了一会儿,觉得心里不那么难受之后,突然想起了她脖子上挂的玉珏。
忍着左手的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