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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下面不知道情况的人做了桃花糕端上来,洛清河才会喃喃笑道:“原来,又到春日了。”
然后便会慢条斯理地一块一块吃起来,直到吃得一块不剩。
慢慢地,两人就喝得有些多了,不过雕棠的意识还是清醒地。
他虽然喝得也不少,但绝对没有一杯接着一杯喝的洛清河喝得那样多。
洛清河向来清冷的面颊,微微有些泛红,冷厉的赤色的瞳孔,也渐渐柔软下来。
雕棠从来没有见过洛清河喝醉的模样,但是现在他知道,洛清河醉了。
漆黑的天空泛着一层薄薄的阴翳,隐隐的透着清冷的月光。
洛清河仰头饮下一杯酒,然后看向雕棠,突然道:“我好像错了。”
雕棠的眸子顿了一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教主没有错。”
洛清河重新将酒杯斟满:“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雕棠浅饮了半杯:“清河,你知道我跟你最大的不同在哪里吗?”
洛清河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虽然恨到自己废了一双耳朵,但我心中仍然有光,我仍然相信爱的。”
“我们只是在不对的时间,遇到了那个或许是对的人。”
雕棠将将酒杯放到桌上,然后看向洛清河。
“而你,你的爱你的恨,似乎都随着那个人一同死了。”
“你要报仇,并不是因为你恨,这只是支撑你活着的理由而已。”
“所以你相信小狐狸做的所有事,说的所有话,你也相信她喜欢你,但是,你却不相信自己喜欢她。”
“因为,你觉得这种东西,早就埋到地底下去了,葬在飞云峰了是吗?”
“或者说,甚至你根本就不相信‘喜欢’、‘爱’这种东西,你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判断。”
洛清河突然笑起来,大笑。
他忽然起身,二指扣在酒坛边沿,然后仰头便往自己的口中灌下。
清冽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脖颈,将整片衣襟打湿。
洛清河低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雕棠,问道:“今年的桃花谢了吗?”
雕棠摇头。
“去看看吧。”
洛清河看到漫山遍野的桃花,在寂寂的月光下,照得有些苍白惨淡。
羸弱的花瓣,被风轻轻一吹,便飘落了,有气无力地垂下。
洛清河拿着酒,慢慢地走在花树间。
偶有花瓣会悄悄落在他的肩头,他却毫无知觉。
他的瞳孔毫无焦距,似是要在这一片桃花林中找寻个什么东西,又仿佛是在出神。
洛清河忽的要仰头喝酒,却发现里面再也倒不出半分来,便看向雕棠。
雕棠将自己手中的酒扔给洛清河,洛清河接过便仰头猛灌。
最后他躺在草地上,透过疏密有致的桃枝无神地望向天空。
“小狐狸,我好像明白得有些晚了……”
最后洛清河是被计蒙和雕棠一边一个给架着走回去的。
洛清河醉得不省人事,雕棠煮了醒酒汤给他喝了才勉强睡下。
只是口中还喃喃自语着什么,凑近了听,便会发现他一直喊着小狐狸。
天上的云少了许多,月亮渐渐露了出来。
一片死寂的院子里突然闪现个清瘦的人影。
没有人察觉。
洛清河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醒酒了,只是意识还有些混沌。
他躺在床上,当那个人一踏进院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现如今居然还有人敢夜探洛水山庄。
洛清河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等着那人靠近。
那人从窗户跳进来,进来之前还熏了迷。香。
洛清河闻到香的味道时,不禁嗤笑了一声。
随即帘子就陡然被掀开,一柄利刃破空而来。
洛清河原本只要一挥袖,便能将来人打个半残。
但是当他看到那人在月关下若隐若现的清秀面颊时,却猛地收回了手,顿在原地。
随即“噗”的一声,是利刃没入胸怀的声音。
那人似乎也不可思议地顿了一刹,然后房门忽然打开。
“教主!”
那人惊得立即将手中的长剑拔了出来,飞溅的血液染透了他的半边面颊。
随即他便跳窗而逃。
雕棠看到躺在床上,心口被奔涌而出的鲜血染红的场景,目眦欲裂。
“教主!!!”
而洛清河只是盯着着那扇还开着的窗户,“原来,不是她啊……”
……
洛清河死了。
整个武林都不禁为之哗然。
而且杀了洛清河的,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三脚猫的功夫,连一般的门派弟子都比不上。
只听那个小子的师叔说,那天晚上他一身血地跑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问他去了哪,他只说自己杀了洛清河。
没有人信他,都嘲笑他痴人说梦。
但是没隔两日,洛水山庄果然传出了洛清河遇刺身亡的消息。
所有人在震惊之时,不禁想起了那个口出狂言的小子。
但也不过只是想想罢了,没有人会相信,洛清河会死在这么一个窝囊废的手下。
直到,洛水山庄的人亲自上门来要人。
是交人还是灭门。
他们才知道,洛清河果然被那个无名小卒给杀了。
但是没有洛清河的洛水山庄,不能称其为洛水山庄。
在众人力保那小子的情况下,洛水山庄想要拿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于是洛水山庄便与这个帮派结下仇怨,只是洛水山庄的势力在没有洛清河之后江河日下,根本就不足以让人畏惧了……
而那个杀了洛清河的小辈,却声名大振,渐渐的成为江湖上人人津津乐道的大侠。
“江大侠,你能说说你是怎么杀了洛清河那个魔头的吗?”
江大侠木头木脑地说,“我也只是运气好而已,当时昏了头脑就冲进了洛水山庄,拿了剑便往洛清河身上捅。”
第229章 每天都要教主举高高(终)()
“但是没想到居然一剑就捅死了,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
“江大侠太过谦虚了,真是少年有为,少年有为啊!”
江大侠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然后呆头呆脑地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正朝着自己笑的人。
“不不,我不厉害的,我师叔最厉害了。”
……
杳濛听到属下的禀报,立即马不停蹄地穿过了冥殿,然后便在走廊上看到站在奈河边上的人。
他眼睛亮了亮,随即放缓了脚步走过去。
“殿下。”
临渊转过头来,看到杳濛的时候微颌下首。
随即便道:“杳濛,临渊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求。”
杳濛眸色一顿,然后笑道:“太子但说无妨。”
临渊道:“我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来不及细说,杳濛,那个下凡助我历劫的小仙是何来历?”
杳濛眉头动了动,然后道:“殿下,那是司命星君座下弟子名唤卷耳,是一棵有四百年修为,刚飞升不久的小仙。”
临渊唇角动了动,随即垂眸看向奈河。
浑浊的河水翻滚着,透着沉沉的死气,然而岸边的龙牙花,却盛开得娇艳似血。
杳濛站在临渊身侧,然后眸底的亮光黯淡了不少,他看了一眼东天的方向。
随即便看到临渊从怀里取出一颗雪色的珠子。
“杳濛,这是月光石,若是司命座下复陶再将卷耳的神元拿来之时,你切靠近一试,看珠子是否发亮。”
杳濛从临渊的掌心取过珠子,然后微笑着看向临渊。
“太子放心,杳濛定当办到……只是不知道,殿下这是要试什么?”
临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杳濛笑道:“是杳濛逾矩了。”
临渊眸色清淡:“那临渊在此便谢过冥主了。”
“殿下客气。”
杳濛看向临渊棱角分明的俊逸面容,不禁脱口道:“殿下可还记得……”
“主!主!”
冥判突然从外殿跑过来,“主,天界来人了。”
杳濛转头看了冥判一眼,然后便听临渊道:“冥主,临渊就此告别了。”
杳濛看着临渊,然后只有微微点头:“杳濛送殿下过去。”
临渊被天界的人接走之后,杳濛一人坐在内殿之中。
雾气森森的光影映得他的面颊忽明忽暗。
他看了一眼手心里一直攥着的雪白珠子,心中突然有了计较。
能让临渊从天上逃下来找他的原因无二,一定是有那个人的消息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徐浑身一震。
临渊想要确认一下吗?
他也很想。
只是,他在地府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复陶,倒是听去天界打听消息的下属说,卷耳似乎出了情况。
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复陶不知道卷耳究竟怎么了,他用神识探查过卷耳的身体,只发现卷耳体虚的表征。
但是按道理来说,这是不会发生在卷耳身上的。
他也只有等卷耳慢慢醒过来。
而至于天帝那边,可能还需要她去说一声才是。
然而在昏睡了两天两夜之后,卷耳突然又自己醒了过来。
而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抓着复陶的衣袖,问他临渊为何会被贬下凡界历劫。
复陶看着卷耳,眸色很深。
随即问道:“卷耳,你告诉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卷耳眸子微动,然后直接回答:“师兄,我喜欢上临渊了。”
复陶眉头一蹙。
不是洛清河,不是林洲,也不是水寒决,而是临渊。
“卷耳,你糊涂了。”
“师兄,你知道这种事情,是自己控制不了的,只能解决,所以我想问你,他为什么会被天帝处罚。”
复陶闻言在屋中踱步半晌,然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看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面色沉静的卷耳,他突然觉得卷耳变了。
但具体是哪里变了,他不知道。
“四百年前,百鬼夜行之日,妖界连同魔界为害人界,天帝命太子临渊下界平乱。”
“但是不想,临渊这一去,就喜欢上了一个男妖精。”
卷耳浑身微微一颤。
“镇压妖魔二界之后,临渊回天庭复命之后,便又重新下界寻了那男妖,随后为了和他在一起,竟是不惜废了半身修为,助那妖精成了仙。”
卷耳双目微红,声音有些发颤:“然后呢?”
“天帝知晓此事之后大为震怒,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情。而那被临渊带上天的男妖,现在就住在临渊的祁曜宫,等着临渊回来。”
复陶说完,看向卷耳,不禁伸手拂了拂她的发顶。
“所以师兄劝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师兄说话不好听,但是却是为了你考量,临渊他废了半身修为都要助那男妖成仙和他在一起……是不可能和他分开的。”
“我知道。”
卷耳几番呼吸,终于将眼底的泪给憋了回去。
随即她便抬头,看向复陶,“师兄,我有些累,能不能歇几天再下界?”
复陶似是叹了一口气,只道:“放心,天帝那边我会给你瞒着点儿,只是不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