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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
卷耳只听到刘德仁在耳旁的惊呼,然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殿下,您好歹还是喝一口吧,不喝这伤口哪儿好得了啊!”
卷耳穿着雪白的中衣趴在床榻上,一瀑柔顺的长发垂在床边。
看到刘德仁又端过来的药碗,她连忙撇过头去,“不喝!太苦了!我才不要喝!”
刘德仁像是伺候小祖宗一般,跪在床边一声声地哄劝着,欲哭无泪。
他哪能想到,挨打的时候、救人的时候,都还一副大义凌然、无所畏惧的卷耳,这会儿只是喝个药而已,却难如登天。
卷耳下巴垫在交叠的双手上,白嫩嫩的手指点了点床边雕花镂空的床沿。
黑白分明的双眸看向刘德仁,带了一丝商量和祈求,像只可怜儿的小巴狗。
“其实我不喝药,也会好的,所以刘公公你要不把药给端下去吧……”
刘德仁扶额,“殿下,虽然因着您身上的伤势,陛下准了假,可这拖得太久,陛下怕是又要动怒了啊。”
卷耳闻言果然有些犹疑,不过却还是不愿意妥协,只是垂头丧脑地趴在床边,没了言语。
刘德仁再接再厉,“殿下,这药还是二殿下专门去找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为您抓的药,然后后亲自送过来的呢。”
卷耳一听,果然惊得立即抬起了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刘德仁。
“二皇兄?怎么可能?!”
李重亭那个家伙野蛮地踩坏了她的树,还和她打了架,怎么可能去帮她抓药,还亲自送过来?
刘德仁似是看出了卷耳所想,道:“殿下昏迷的时候,二殿下前前后后往咱们东宫跑了好几趟呢,看到殿下烧了好几天,急得不得了,一直等到殿下热退下去了才回去的。”
卷耳闻言又低下了头,透明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床沿上的镂空花纹。
刘德仁说的话,她也不是尽然不信的。
毕竟,之前李潜气急之时朝她砸过来的那个杯子,还是李重亭给她挡的。
不然,破的就是她的脑袋了。
“殿下!您就看在二殿下的一片心意上,把药给喝了吧。”
卷耳瘪了瘪嘴,虽然极其不愿意,但还是朝着刘德仁伸出了手。
毕竟是李重亭费了心思给她抓的药,她也不能不识好歹不是。
刘德仁见此笑眯了眼睛,连忙将药碗给递上去。
卷耳捏着鼻子一口喝干了黑色的苦涩药汁,苦的她伸着舌头,眼看着就红了眼眶。
刘德仁又递过来一个小碟子,“殿下,快吃颗蜜饯解解苦。”
卷耳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蜜饯,连忙伸手拈了一颗丢进嘴里,甜丝丝的汁液瞬间浸染了味蕾。
卷耳满足地眯了眯眼睛,眼眶中含着的水汽被挤出来些,浸湿了长长的睫毛。
“殿下,这也是二殿下为您准备的,就害怕您不肯吃药呢。”
卷耳眨眨眼睛,李重亭也知道她讨厌喝药?
卷耳作势又拈了颗放进嘴里,然后便听刘德仁道:“殿下,其实二殿下还是挺疼着您的,那日说的话做的事,怕也是气急了。”
卷耳闻言哼了一声,又趴回床上。
一只手垫着下巴,另一只手吃着蜜饯玩儿。
她就喜欢,吃这些甜甜的东西。
刘德仁又说:“殿下,二殿下说不让告诉您这些事儿,所以,您肯别说是奴才说的。”
卷耳终于抬头看了刘德仁一眼,然后有些纳闷儿,“为什么?”
刘德仁笑了笑,“二殿下这是别扭着,抹不开面子呢。”
卷耳:“……”
在床上整天好吃好喝地躺了小半个月,也没有人催着她上朝,卷耳着实乐得自在。
最让她开心的事,有一天她没事儿的时候,拿出小本本一瞧,居然发现自己还加分了!
第21章 奔走在作死的大道上(21)()
心悦值,加了整整二十分那!
不是一两分,也不是三五分,而是整整的二十分!
简直是历史新高了!
就这样她又捧着本子,在床上乐了大半天。
不过,伤好了,这朝还是要上的。
而且,她的宏图霸业,已经露出了希望的曙光,她还得再接再厉才是。
伤好了的卷耳,又是个元气满满的小仙儿,又能蹦乱跳的了,精神气很十足。
然后一日,她刚下了朝,走在半道儿上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走了几个人。
一看,这不是水寒决吗?
那个穿灰衣裳的曲轻没有跟在他的身后,不过倒是跟了几个宫人。
估计是例行去了敬事房。
卷耳眼睛一弯,然后便叫刘德仁站在原地等自己。
刘德仁一溜褶子的眼睛眨了眨,有些不知所以然。
卷耳觉得水寒决这人无趣得很,认识他这么久了,就没见他脸上的表情换过一套。
无非就是冷,冰冷,超级冰冷,有着血海深仇的冰冷。
就算是冒着大太阳的夏天,整个人都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冰块一样。
散发着丝丝的寒气,一碰上去,就得粘掉一层皮肉。
她想着,可能是孤寂太久的原因,所以才造成了他现在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
若是,身边有那么快一两个朋友,应该会好上许多吧。
想着,卷耳就大步上前,轻巧地穿过跟着水寒决身后的那几个宫人,然后一掌轻巧地拍在水寒决的肩头。
然而下一瞬,她的腹部就猛地遭到一拳重击。
卷耳痛得瞬间就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哗啦啦的眼泪瞬间就涌出了眼眶。
然后耳边是一阵混乱携裹着惊声的尖叫:“殿下!太子殿下!”
“殿下!你怎么了!”
“水寒决,你狗胆包天,竟敢打太子殿下!”
卷耳捂着剧痛不已,如同有人拿着一根烧红了的铁棍在里头,搅得翻天覆地一般的肚子,竟是半分也站不起来了。
听着刘德仁的尖叫,心里不禁一阵无力地吐槽。
水寒决的狗胆不是早就包过天了吗?
现在不应该是赶紧把她给抬到太医那里,瞧瞧她的肚子有没有个好歹啊!
要就这么死了,也太窝囊了吧!
关键是,她的屁股才好啊!
贼老天!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这水寒决不是还没有逆袭归来吗?为什么她就开始遭罪了?
然而刘德仁还在叫嚣:“把水寒决给咱家绑起来!绑起来!”
卷耳一听到又要绑水寒决,双手死死地捂住肚子,然后抬起疼得满是大汗的脑袋。
咬着小虎牙拼命道:“不,不不许绑!”
不过或许是她的声音太小,其余人都没有听到。
她一睁眼,就看到几个宫人已经拿着绳子开始往水寒决的身上套了,而水寒决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卷耳气得脑袋发昏,她努力了这么久,这一绑不就又回到了解放前,把她往绝路上逼呀。
卷耳通红着眼眶,然后腾出一只手,紧紧拽住水寒决垂在脚边的一片衣角。
然后几乎是拼命咬着一口气大吼道:“我叫你们!不许……绑!”
“谁谁,谁敢动手,我弄死他!”
说完,卷耳实在忍受不住肚子痉挛般的绞痛,蓦地跌在地面,不过手指还紧紧拽着水寒决的衣角。
刘德仁见此连忙跪在地上,“是是!殿下,奴才遵命,不绑他了!只是殿下您现在怎么样了啊!”
卷耳一片头晕眼花,“回,回东宫……叫太医……”
卷耳吃力地说完这几个字后,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水寒决,这是下手有多狠,简直是将她往死里打啊!
“快快!抬殿下回东宫!快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真是一群废物!”
一群太监七手八脚地赶紧来抬卷耳,卷耳手里还攥着水寒决的衣角,然后吃力地看了刘德仁一眼。
“让……他回去……”
都到这个份上了,刘德仁要是还不明白,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太监了。
他知道,卷耳这是铁了心要保这个水寒决了。
他连忙差人将水寒决送回蘅芜宫,卷耳这才缓缓松开那被自己给攥得发皱的衣角。
刘德仁和几个太监想将卷耳给抬起来,不过卷耳身体蜷在一起还好,要是一伸展开来,就疼得难以忍受。
刘德仁慌得汗珠跟着脸颊滚,连忙去叫人抬轿辇来。
然而刘德仁的话音未落,卷耳便感觉一双有力的臂膀穿过她的腋下和腿弯,径直将她给抱了起来。
卷耳一惊,下意识地向前一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稳住平衡,然后便圈住了那人的脖子。
她有些费力地睁眼一看,发现居然是水寒决,顿时似乎肚子的疼痛都忘记了。
就顾着瞪大眼睛瞧人了。
水,水水水寒决抱着她?
她不是在做梦吧?
虽然他那好看得不得了的脸那么冰,那么冷,侧颜的轮廓如此的凌厉,他的眼睛连乜也不曾乜她一眼。
但是他真的抱着,抱着她啊!
是不是,她已经离成功已经进了一步?
但是她怎么没有听见加分的提示音啊!?
谁来告诉她一声呀!
卷耳很快就被送回了东宫,但是她到的时候早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高兴得晕过去的,还是被疼晕过去的。
但是她醒过来的时候,肚子已经不疼了,于是第一时间,她掏出了怀里的小本本,看自己的积分。
竟是一分没加?
来来回回又看了好几遍,没有任何问题。
难以置信。
卷耳激动得一起身,肚子就拉筋扯脉地疼得厉害,忽的又跌了回去。
刘德仁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跑了进来。
“太子殿下!您终于醒过来了,可吓死奴才了!”
卷耳疼得龇牙咧嘴,面色苍白,看到刘德仁的第一件事是问他:“水寒决呢?”
刘德仁面色僵了僵:“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打伤了殿下,竟是半点愧疚的模样也没有,将殿下放下就走了。”
卷耳对此倒不是很在意,要是水寒决不这样还不对劲了,不禁又问道:“那他现在在哪?”
“当然是回蘅芜宫了。”
刘德仁满脸的不高兴,“殿下要护着的人,谁敢动?”
第22章 奔走在作死的大道上(22)()
卷耳算是松了一口气,松缓了一阵儿后,面上又渐渐爬满了淡淡的忧愁。
为什么就愣是一分没加呢?
这件事卷耳让人不准宣扬,还恶声恶气地威胁东宫里的人,要是谁说出去半个字,就等着他摘了他们的脑袋!
就连对太医,也都只说是太子不小心撞到桌角上了。
为了不让李潜有所察觉,卷耳还是每日按时上朝。
毕竟这三天两头的太子就请病假,会让李潜怀疑他是想偷懒,到时候弄出个些什么事来,不值当。
但是卷耳被水寒决猛揍这一拳还是伤了肠胃,而且伤的不轻。
晚上她睡觉的时候,掀开衣服一看,这左边肋骨下方连着青紫了一大片。
卷耳嘶着气,心想幸好没将她的肋骨给砸断了,否则就是想瞒都瞒不住。
这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