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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当然有()
“什么事?”李令月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朝她看了过来,“话说,你刚才出去送裴澄欣,为什么要那么久?”
杜六叶富含深意的笑了,环顾四一眼。惜金立即听弦辩音,知道他们有话说,朝他们福了福,就退到廊下候着。
“你看你,顾着你的棋局罢,快要输了。”杜六叶善意调侃着她,戳了戳她的额头,果然李弘一颗白子落定,黑棋顿时失守。输局已定,李令月气得使劲一推,噘着嘴,不满道:“……哼,不下了。没意思。师姐你来。”
不由分说,就把杜六叶拉了过去,坐了下来。杜六叶就对二人说了,关押刺客,以及找了周兴去审,却毫无进展的事。
李令月顿时又来了兴致,表示自己也要前去会审。吓得杜六叶赶紧劝道:“我的公主殿下,你可别闹罢。审讯犯人,场面血腥,我都不愿意去。何况是你。不过是那些人每回必追着我们不放,我才想好好审他一审,以绝患。”
李令月输了棋子,听到杜六叶这样说,越发不高兴了。一个人爬在窗台上,看着帘外的丝雨幕发呆……杜六叶无奈摇头,想着她必然小孩子心性,只怕一会儿就好了。若不好只能拿美食哄一哄了。
李弘的棋艺果然十分了得,到底还是监理过国家的人,君子六艺必然样样出挑。他的棋风不似李令月,只顾眼前片地得失;也不似姚元崇,雁过无痕,无声无息,却棋行诡道。
他是那种坦坦荡荡,大开大合,却叫人防不胜防,有时还无计可施的招数。逼得杜六叶只能转攻为守,慎之又慎。
慢慢地,杜六叶就熟悉他棋盘路数,明白了他的的格局。虽然他一心想贯通天地,融汇万物,未免太过于理想化。也不是无漏洞可寻,杜六叶瞅准空档,几子巧妙的对他进行阻击。好似无心般问道:“你喜欢裴清澄欣吗?”
那裴澄欣野心勃勃,强势霸道。又狠辣狡猾。一心想要嫁给太子,他们之间有感情吗?
她想知道,李弘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其实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她能怎么办呢?但李弘是李令月最为看重的哥哥。只要李令月想帮他,自己就应该尽力想办法。
毕竟李令月是她最为要好的朋友!
听到她这样问时,李弘举着棋子,停在半空中,看了她许久。喜不喜欢她?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他。
别人只会问合不合适?
婚姻会为他,以及女方的家族,带来怎样的利益。
没错,不过是利益与利益的联盟。喜欢不喜欢有什么要紧的?
李弘像看怪物一样,盯了杜六叶许久。
真到李令月喊了他一声:“哥。”
是的,哥,声音全是他能听懂的嘶哑和难过……
好像月儿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称呼过他吧?自从他长大之后,他以为关心他,在乎他的人,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增长。
但其实刚好相反,这就好比,小时候,你跌倒了,可以哭。然后父皇母后都会围过来,问他有没有伤到?大家都会拿果子来哄他。
但长大后,假如再跌倒了,你要是哭,别人就应该笑了。
有多少人盼着你跌倒啊?有多少盼着你一病不起啊?有多少人希望取代你的位置啊?他都知道。所以必须笑啊!
喜欢吗?他应该是喜欢过的,比如杨丝盈。温柔善良,娴静美丽。他们也曾心意相通,心心相许……
但那有什么用?他知道自己性子软弱,而丝盈跟她一样柔弱腼腆。
假如,他娶了这样的皇后,固然让母后得尝所愿。但宫闱诡诈,杨丝盈到最后,必定白骨一棒啊……
他不忍心害死她,至少不忍心让她死在自己前头。
所以,只能拒绝她,那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裴澄欣就不同了,她性格刚毅,果敢,虽然雷厉风行,但至少,她宫廷中,这样的皇后,才活得下去吧?
再说,裴家虽然小门小户,有些式微;但方家却盘根错节,并且手握重权。别人又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奥妙?
想完这些,李弘淡淡地答道:“喜欢。”
就两个字,却有种哀莫大于心死地悲凉。这回却让杜六叶怔住了,她的那颗棋子迟迟也没有落下来。
“罢了,你喜欢就好。希望你不要违反自己的心意。”说完这些,杜六叶丢下棋子走了,也不顾李令月在后面,是如何喊叫她……
也不管在下着春末细雨……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杜六叶觉得自己的脑子闷闷地。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问李弘那样的问题。身处他那样一位置。活下去,才是最根本的吧?
虽然他有些懦弱,有些凉薄,甚至还有些糊涂……但他才高八斗,本质还是非常善良厚道。
他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他所要承受的压力,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
雨丝打在脸上,空气中尽是不知名的花香。春季就是这样,万花斗艳。不管谁胜谁败,芳魂总是留于人间的。
程伯献也没有打伞,太子命他远远地跟着杜姑娘,护她周全。
杜姑娘却往叶芽湾的方向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那柄红伞……
呵呵,是老熟人了!程伯献叼了根草,他想着。
当杜六叶恍恍惚惚抬眼时,她才发现,她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
雨渐渐停了,是一抹那娇艳的红色,绘着黑色的折枝梅,古朴诗意。
“你来了……”杜六叶笑了,对上他那如冰雪琉璃,却又如晨阳东升般璀璨的眸子。
“嗯,我来了。怎么又不打伞?要是淋湿了怎么办?如果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清江源将伞大半举过她的头顶,目光带着温煦,带着关切,带着宠溺……他还在喋喋不休。
杜六叶突然打断他,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些猝不及防、有些无措、有些出乎意料,却有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早晚有一天,她会问,他会说。
她不问,他也会说。
她不问,他也可能不说,但他会做。
他会让她离不开自己……是前进后退都想念,记得也行,依赖也行。
“当然有……”他笑了起来,就像夏天最浓烈的骄阳,烤得人睁不开眼睛。
“是真心的吧?”她又无头无脑地问道。
“当然是……”他更加笃定,也笑得更加灿烂。
第270章 下地牢()
街头闹市,人来车往,川流不息。马蹄声声中,商贩们使劲“吆喝”着,招揽生意。又逢此时正当响午,家家酒肆鼎沸喧哗,饭菜飘香。好一派繁华景象。
杜六叶却带着程伯献,大摇大摆地往一家酒楼走去。在离酒家还有几步远的距离,却快步闪身迈入了一家名为——妙春堂的药铺。
此时,大堂内却没有几个人,只有一名老态龙钟掌柜,和几名年轻的小伙计。
那掌柜的,坐在案台后,正执笔写着方子。看到程伯献走近。也没有说什么,转身拉开几格抽屉,好像是拿了几味药,然后带着程伯献往后堂走。
见他们都不说话,杜六叶也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穿过昏暗又冗长地走廊。在转角的地方,那名掌柜好像是数着节拍,又摸了摸墙上一块凸出的石砖。“轰隆隆”地巨响便传散开来,吓了杜六叶一跳,看着眼前的地面在缓缓移动,渐渐地在她脚下,裂扩出一张方形的口子。
是地下通道?
看来这方家的药铺,还暗藏玄妙,应该机关重重。
程伯献向那名看似掌柜的人点了点头,那人也不多说话,转身颤巍巍地离去了。
程伯献带着杜六叶,二人开始下台阶。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程伯献轻车熟路地拿下墙上火把,举在头顶。
地下通道灰迹斑斑的两壁,看似无比坚硬,却又狭窄。令人感到压抑,心惊。
程伯献好似感觉到了她的不适,多次回头提醒她,小心脚下的路。还挑些轻松地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清江源真的要在洛阳开店铺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又有口福了。第一家店铺选在哪啊?何时开张啊?我们可一定要去凑凑热闹的……
哈哈哈,要不要请太子殿下再去为他捧场啊?”
他声音高亢浑厚,空旷又孤落,在狭窄地通道内,不住的回响。
说实话,如果不是信任程伯献,她是万万不敢孤身前往这样陌生而又诡异的地牢。
裴澄欣也真是胆大心细,她怎么想得出来,要把人囚禁在这里?不过,大隐隐于市,也没有比这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但那勇麾将军,手握重兵,又负责洛阳城防。这方家除了这些已知的药铺,到底还拥有多少的财力?这就是李弘娶裴澄欣的原因之一吗?
方家为何又会建如此阴暗匿迹,出其难测的地牢?有什么用?又为谁所用?
能够把这么机秘的地点,告诉程伯献,答案似乎不言而喻。方家表面上到也拿出了不少诚意。
“说不说……?到底……说不说?”喝骂声伴随着狱卒的鞭笞声,隐隐扑面而来。越往里面走,湿气越重,阴森刺骨。腐臭味、血腥味、汗酸味……重重叠叠,杂七杂八混合在一起。
叫人有些透不过气,杜六叶暗暗地忍着。程伯献却狠狠地吐了口痰。
牢房内光线有些暗,杜六叶只看得清几个影影绰绰地黑衣人。走来走去……
“周兴——”程伯献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朝门口这边看了过来。
黑暗中,有人自胡椅上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不急不缓地过来行礼,“程将军……”
“嗯。”程伯献点头,将他身后的杜六叶让了出来,说道:“这位是公主身边的杜贤人,也是太医署的药典。”
火把的摇曳下,杜六叶感觉一道目光朝她看了过来。那人身高七尺有余,四旬左右,皮肤粗糙黝黑,深深地眼袋,像是好几日没睡觉。层层的抬头纹,油光水亮。不显山不露水,肯定不像什么“阿婆”。因为他看上去,满是沧桑,虽然刻意隐藏了情绪,却有掩盖不住深沉和阴狠。
这就是周兴?杜六叶的情绪一时有些感慨。
“参见杜贤人。”周兴弯腰行礼,他作为堂堂县令,熟谙律法。以为进了洛阳,随侍在帝后左右,就是想着,以后总有机会升迁。
哪知却被人小陷害,一直郁郁不得志。只得混着小小都事。太子却突然找了许多人打听到他。非让他来审犯人。
但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典狱官,被太子看重他虽心有不甘,但也没什么办法。多少人齐破了头,也未必能得到这差事。
据说这些刺客,当初正是想要行刺眼前这名小姑娘——杜贤人。
真不知道是什么人,简直无事可干,为何行刺这么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一审之下,他更为吃惊了,因为直到如今,已经打死了两名犯人。剩下的三名,哪怕用尽百般刑具,仍是一子不吐。
是不是这个小丫头,知道了什么宫闱秘事?否则怎么会有人派死士来杀她灭口?
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居然还被皇上亲封贤人。一个道姑而已。
像他这样熟读律典,也不过是小小芝麻官。他真是猜不透,但却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