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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东西,只是以为她是这片异教徒的国度上又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我们在北方已经征战了三天,杀戮和暴虐已经融入了我们的血液深处,于是我对骑兵们说:‘我们去把她抓住吧,看看这个藏头露尾的女异教徒长的是一副什么模样。’
兄弟们讥笑起来,我听到我最信赖的副官,副团长庞特说:‘我希望她的脸能得到她身材一半的分数,这些天来遇到的异教徒,一个个儿长得奇形怪状,真是让人倒足了胃口。’
他还在得意洋洋的说着笑话,唾沫横飞的向大伙儿描述自己征战的成果,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他是我身边最受欢迎的骑兵,也是所有人尊敬的勇士,这个讨人喜欢的混蛋,愿他在地狱里受到女恶魔们的欢迎。
我见到一柄黑色的匕首划破了空气,裹在一条黑色的火龙中飞了过来,庞特的嘴巴立即开了花,匕首从他的左脸刺入,又从他的右脸穿出,他被这黑色的火焰穿了过去,连一滴血都没有涌出。随后这黑色的火焰拽着他的尸体沉入了地下,就好像被地狱的怪物掳走了一样。
那个女人沿着地上黑色的焦痕走了过来,她走的很慢,但却飞快的向我们靠近。在庞特落地之前,她至少离我们还有五百米远,但当庞特尸体消失不见的时候,这短短的十几秒中之内,她几乎已经来到了我们跟前。
我根本无需指挥,因为骑士们的怒火已经爆发出了熊熊烈焰,而眼前的敌人却只有一人而已。我见到兰斯骑马冲了过去,挥舞着他的链锤,狠狠砸在了这女人的腰上。这一锤砸得不轻,如果他面对的是凶狼、凶野猪、或是凶豹这样的野兽,也肯定会被这一击砸飞了出去。可这女子只是微微一晃,稍稍往后退开一步,似乎并没有受伤。可兰斯就倒了大霉啦,他忽然被黑色的火焰笼罩了全身,连喊叫都来不及,就从马上摔了下来,随后陷入了黑色的土地,地上仅仅留下一片烧焦的痕迹。
我见到事情有些诡异,认为这女人肯定是法师或是术士这样的家伙,于是我下令我们的弓箭手张弓射击。射手们早就严阵以待,一听到我的命令,箭矢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就落到了她的头上,这凶猛的攻势收到了效果,因为我见到至少有三十根箭准确的命中了目标,直接插入了这女人的躯体中。
可当时的情形出乎意料,她似乎并没有受到濒死的伤害,依旧在往前不紧不慢的走着,走过的地方出现焦痕,现在回忆起来,那正是万物逝去的征兆。
前方的兄弟们一个个儿被火焰吞噬,陆续从马上摔下来,透过土地沉了下去。就好像她受到的伤害会加倍反击回来,成为烧尽万物的黑火,将离她最近的人烧死。
我当时身上穿的盔甲是巫师之神西瓦留在凡间的神器,是一件由北极寒冰之石锻造而成的蓝色钢甲,卡尔主教将它称为西瓦的守护。我的上帝,你们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瞧瞧这件盔甲,它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东西,就好像是用上千颗蓝宝石完美的连接在一块儿,盔甲表面如海洋般湛蓝,又仿佛玻璃般透彻,蓝色的柔光在盔甲周身流动,周围的空气会被这盔甲化作水雾,但穿着盔甲的人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
也正是这件盔甲保护着我免受这诅咒之火的灼烧。但我周围的兄弟们却一个个被黑火烧死。我立刻就反应过来,知道千万不能与她近战,于是高声指挥说:‘全军后撤,用弓箭掩护我!’随后拔出炎阳之剑(这柄剑也是我最珍爱的宝剑,价值千金),想冲上去与她单独决斗。
她是个狡猾的混蛋,根本不跟我纠缠,我骑着骏马,如一阵风般冲到她面前,可她却又丢出一柄黑色的匕首,在半空中形成黑火汇成的路径,随后她踩着黑火,如幽灵般避开了我的攻击,直接冲入了我的骑兵团中。
这是一场令人绝望的屠杀。
她手上的锋锐的环刃,其上也燃起了令万物荒芜的火焰,我们虽然穿着厚重的盔甲,可只要被那环刃一触,整个人都会连着盔甲被她削成两半,随后跌入地狱。可我们又无法还击她,不然又会被她的反噬黑火杀死。
她在阴影中神出鬼没,完全突破了一切移动的法则。她钻入马的身体,从马背上伸出手来,她躲入树林,可又从地上冒了出来,她在黑色火焰上行走,无论那火焰在哪儿,她都能立即达到火焰所在的地方。我们虽然骑着马,却根本就无法逃离她的追击。
很快,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部下们一个个消失,跌落到浩瀚的黑土海洋之中。于是我最后高声呼喊,说:“全部散开,各自逃命。到龙翼城汇合!”
剩余的兄弟们听到命令,拼命挥着马鞭,像被猛兽追逐的幼童一样哭喊着逃窜。我们当时还剩下七百多位兄弟,四散全力奔跑,应该至少有三百多人能够逃命。我咬牙猛追,希望能够稍微耽搁她一会儿,为我的兄弟们争取逃命的希望。
随后,我见到了那令我永世难忘的景象。
在每个人的身后,出现了一团黑色的火焰。那火焰飞速蔓延开来,形成了那女人的模样,浑身散发着黑雾,手上持着令人丧胆的利刃,手起刀落,扬起了焚烧万物的黑火,七百人的骑兵团,七百团黑色的火焰,七百匹狂奔的骏马上,很快就没了人影,只留下那鬼魂一样的黑火,那女人如磷火般的目光。
随后,那七百多个影子,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听见自己怒吼起来,那是我绝望的心声,濒死野兽的哀嚎。
在她用利刃刺穿我胸膛的瞬间,在我整个人融入黑火之前,我终于意识到:
也许是我的傲慢,触怒了魔王,
也许是我的罪行,遭到了天谴,
也许是我的肤浅,亟需得到指点,
也许我们信仰的上帝,也终将被这黑火吞噬。
我高声呼喊着亚山的名字,打算用长剑割喉自尽,在被黑火吞入地狱之前,让诸神拯救我愚昧的灵魂。
我的鲜血滴上了盔甲,西瓦的守护在鲜血中发出幽冷的蓝光,我感到这盔甲中释放出了如同暴风雪般的寒霜,将我身上的黑火熄灭,也将那黑火幻化成的魔鬼笼罩在雪雾之中。
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骑兵团被一个怪物毁灭,一千名骁勇的骑士全都化为了灰烬。
我割破了自己的喉咙,即将迎来不可避免的死亡,我之所以知道自己必死,是因为那个女人不再看我一眼。
她只是优雅的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死亡的国度。
就好像她是从午睡中惊醒的林间女神,刚刚驱散了在她林间吵闹的虫子,
正要回到她的美梦之中,再也不想被任何事打扰。“
第30章 只能靠步行返回()
耐古斯原先的语气里,充满着对墨丘利的憎恨,但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中却隐约流露出崇敬的情绪,就像那些最终要死亡的凡人,却依然对神祗痴迷一样,那是对强大和未知的崇拜,从古至今,从不曾改变。
史德利歌尔问:“那后来呢?我的祖先,后来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呢?”
耐古斯惨笑起来,说:
“感谢巫师之神西瓦,它的神器果然守护着我。我并没有被黑火吞噬,从而沉入地底,而是继续趴在地上,感受着冰冷彻骨的寒气侵入全身。我脖子上的鲜血不停的往外流淌,我胸口上的伤口依然闪烁着墨丘利的诅咒之火,我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从心底期盼着那一刻早些到来。但过了十分钟,过了二十分钟,过了一个小时,我依然在地上趴着。我摸摸脖子,发现连伤口都已经冻结,又摸摸胸口,那黑火依旧在闪烁。
我高兴极了,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我受到了两处致命的创伤,流出了大约两升的血。但我却觉得精神抖擞,一点儿疼痛都感觉不到。我以为这是亚山的慈悲,或者是诸神的馈赠,于是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捡起长剑,牵上马,慢慢的往南方走去。
我非常在意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因为我流了那么多血,这毫无疑问会杀死任何一个凡人。我担心起来,害怕这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假象,只要我的身体察觉到了鲜血的流失,那到时候就将是我的死期了。
这个不详的预感向我袭来,让我惊慌失措。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珍惜我这条性命,因为经历过绝境的人往往比普通人更懂得生命的珍贵。我于是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补充鲜血,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扎了根,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我每时每刻都在思索着这个念头,以至于我在睡着的时候,梦见自己在血浆中畅饮,在血海中游泳,滚热鲜美的血液流入我的嘴里,成为了我无尽的精力,却又带给了我更大的欲、望。
我从梦中苏醒,发现我的马死了。
她是被可怕的怪物袭击致死的,它的头被尖利的爪子撕裂,脖子与身体只见仅仅留下一些血管相连。可奇怪的是,它身旁却没有流下一滴鲜血,就好像那可恶的怪物在袭击马儿的同时,也吸干了它的血。
我并不感到害怕,却感到了一丝气恼,因为那怪物饱饮了鲜血,而我却随时受到缺血而死的威胁。”
仙德瑞拉脸上变色,显得有些紧张,想要开口说话,过了一会儿,却并没有说出口。
耐古斯继续说:”我没了马,只能靠步行返回。一路上我经过那些村庄,看着村庄里的人们用恐惧厌恶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我的模样一定非常凄惨,脖子和胸口上都有血迹,但这是一个英勇战士的象征,在那样的年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我并不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
在半路上,我遇到了一个农夫。
他一看就是个异教徒,一副不守规矩的模样,整个人强壮的像一头牛。脖子上的血管粗大,肯定是生了什么可怕的疾病。天哪,那血管真是壮观,我似乎幻想着他的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
他朝我身上吐了一口唾沫,让我滚得远远的。我不去理他,只想快些赶回家。但我发现天已经晚了,于是我就靠在他农场旁的大树上睡了一觉。
第二天,我听说吸血的野兽袭击了农场,杀死了那个强壮的农夫,他浑身的血液被吸得精光。但我并不理会,只顾着继续前进。
。。。
吸血的怪物如影随形,紧紧跟着我前进的足迹。我害怕极了,深怕自己把这些家伙引回故乡,造成更大的骚乱。但我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我路过河边的时候,照了照自己的样子,我发现自己的脸似乎在融化,皮肤几乎脱离了肌肉,像肉汁一样挂在脸旁。我又抬头看了看太阳,老天,你不知道那天的太阳有多晒人,几乎会让人的皮肤融化。
我的爪子越长越长,但我顾不上修剪,只是赶路。
我想起我在首都的女儿,她叫希瑞,她的母亲是瓦伦森林省领主的女儿,几年前死于风寒。她是个善良可爱的天使,如果她再次见到父亲安然无恙的返回,真不知道该有多么高兴。
我来到龙翼城,将我的徽章和长剑交给守卫,他们认出这是王子的东西,却怎么也认不出我是谁。我的嗓子被捅了个窟窿,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们用怀疑和厌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