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瑞安微微低着头,沉默着,他知道父亲是个暴脾气,在他动怒的时候最是招惹不得,唯有低头认错,然而,他虽是低着头颅,但那脊背却是挺直如松,至于他真正的知错还是不知错,怕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发泄一通的陈淮,庞大威武的身躯砰的落座在圈椅中,端起茶碗来猛喝了两口,随后将茶杯一掷,道:“杰儿的仇终究是要让顾清惜与顾长卿两人血债血偿的,但眼下最要紧的却不是这桩而是进皇城面圣!”
“是,孩儿不会轻举妄动的,爹放心。”
这次针对顾清惜的暗杀,是他得知秘卫窃听了顾清惜与顾长卿的谈话后得知他二人是杀害陈瑞杰的凶手,他才一个安奈不住在路上时就已传令手下人去跟踪伏击顾清惜务必取其项上人头,可怎么也没想到顾清惜能够侥幸逃过一劫。
一击不成已是打草惊蛇,他想要再动手怕是就不会寻到这么好的时机了,毕竟顾清惜已又了觉察近段时间内不会单独出府,而顾长卿与顾清惜关系走的这么近显然已是结成了什么共识或者已成了盟友关系,而且据探子回报,顾长卿对顾清惜像是有了男女之情
如此一来,顾长卿一定会在暗处派人保护顾清惜,他想要杀顾清惜只怕会难上加难了,至于顾长卿,现在将军府自顾不暇,暂且没有时间与精力来对抗宸王府,唯有等着解决了皇上对将军府的忠诚问题之后,才能从长计议,或者依靠自己,或者借着荣王一派来对付宸王府
所以,这两个人,无论是谁,现在他都不能轻易动,一切的一切只能化解了将军府的危机之后才可以筹谋
思及此,陈瑞安垂放在衣侧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握成了拳头。
“顾清惜,你害的二弟惨死,明珠被关进青云观,甚至将将军府陷于危难之中,这些仇,我若不找你报,我陈瑞安誓不为人!”
陈瑞安在心中默默的发誓诅咒着。
然而,人总是这样的自私狭隘,他从来都没想过顾清惜为什么会对他们下手,眼睛看到耳朵听到的都是顾清惜的劣迹斑斑,凶狠手辣,却从来不知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从来不去想顾清惜为什么这样做,从来都不知反思自己的过错,只知道一味的将责任推向他人。
“好了,别站着了,我们该出发了。”
椅子中的陈淮起了身,扣紧了衣袖上的盘丝银扣,着手整理衣冠。
“去哪?”
陈瑞安抬头,“外面磅礴大雨,且时辰还尚早,爹之前不是说要等着上早朝时去进宫面圣么?”
陈淮抚了抚衣袖上的祥云,忽而冷笑一声,“等到早朝进宫,呵,你以为咱们父子还能活着走出金銮殿么?”
“爹的意思是”
“四王争储风波诡异,将军府的兵权自然是他们个个眼中的肥膘,私底下只怕为了卸掉将军府的军权不知都各自安排了什么好把戏,咱们父子若是在人前露面,他们还不张着血盆大口把你我吃了?进宫面圣,只能私底下不惊扰任何人方可才能保的安全”
陈淮倒是是在朝堂上修炼了半生的老狐狸,防范人心的本事已练的炉火纯青,经他这么一说,陈瑞安恍然顿悟,心生钦佩道:“还是爹思虑周全。”
“伴君如伴虎,时间久了,你自然也能揣摩出里面的门道来。”陈淮不以为然一哼,转而去看眼前这玉树临风的儿子,忽而沉声道:“为父最后再问你一句,那毒你到底是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一路上,陈瑞安已不止一次回答过陈淮了,当下见父亲如此逼问,他早已没了之前的战战兢兢而早就是练的信手拈来。
“父亲,那毒是孩儿在边境巡逻时偶然捡到的,当时只觉得一对蓝绿瓷金瓶甚是好看才一时兴起留下,事后找了军医查看军医也只说这毒并不稀奇,配料是滇西边境山崖上生长的毒草,整个边境到处都是,所以孩儿对此也并未放在心上,并不知道是此毒是滇国皇室的秘毒,倘若知道孩儿纵是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带回京城带给小妹打猎玩耍用的,孩儿对此毒真的一概不知情啊!”
陈瑞安一口气说完,期间连停歇一下都不曾,可见这副说辞已不知说了多少遍,差不多都能倒背如流了。
“此话当真?”
“当真!”
“绝没有一句弄虚作假?”
“绝没有!”
陈瑞安盯着自己这心细如发,一再逼问自己的父亲,咬牙,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为父信你!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去与滇国勾结!”
“孩儿是什么样的人,爹还不了解么,再者说孩儿这些年都一直在爹眼皮子地下活动,若真的是有什么不轨之举,第一个发觉的一定会是父亲大人,怎么会轮到圣上?”
“哼,为父如今只剩下你一个儿子,希望你不要糊弄我,自作聪明,不然,这后果可不是小小一个将军府能担当的起的,知道么?”
“孩儿知道,一定谨记父亲教诲!”
陈瑞安诚惶诚恐的低头应承着,然而那压低的面容上却是飞快闪过一抹异样之色
天色蒙蒙亮,清韵阁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叩窗声音。
第128章 真诚相见()
顾长卿凤眸一紧,猛的从脚踏上起身,推开窗,道:“何事竟如此仓促?”
“主子!不好了!陈家父子已与夜半时分秘见圣上,主动交出兵符呈表了忠心,圣上收缴了兵符后安然放陈家父子出了宫门!”
闻言,顾长卿面色乍沉,眸中乌云直欲催城,“怎么事先一点都不知情?等到人见完了圣上才来禀报?”
“主子,陈家父子所狡诈,之前我们暗中一路从滇西监视而来的人并不是真正的陈家父子而是贴了面具乔装打扮的替代品,昨夜暴雨我们的人已死死盯住了他们下榻的客栈等着一早他们进宫,可谁知不见任何声响,我们的人进去查探发现屋中只是寻常百姓,桌上散落的是两张人皮面具与假发胡须,属下匆忙赶去宫门拦截却发现已经为时已晚,陈家父子已入了宣武门”
莫离抱拳诚惶诚恐的禀报道,身上的黑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夜雨将脸庞冲刷的煞白露出尚且稚嫩而略显愧疚的神色。
顾长卿看了一眼自己的属下,凤眸眯了眯,道:“事已至此,多说无异,你先退下吧。”
“是!”
“陈家父子已上缴了兵符?”
待莫离离开,顾清惜已经披了件外衫从内室走了出来,秀眉微蹙,神色冷寂。
顾长卿转身,见到的是她略显苍白的面色,不免有些心疼道:“昨晚没睡好么,怎么脸色看上去这么憔悴?”
顾清惜淡淡看了他一眼,平声道:“嗯,做恶梦了,醒来便再也没睡”
实际上却是,她见顾长卿蜷缩在脚踏上守着她,为她盖毛毯关窗子,她心中莫名的感动又莫名的烦躁,这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导致她睁眼等到了天亮。
而顾长卿自然是不能说他一夜守在脚踏上,如同她也不能说她假睡佯装不知顾长卿在一样,两人看了彼此一眼,淡淡眼波流转,对昨晚之事只字不提。
“等下我回府让人送些安神滋补的补品来,我那里还有些上等的沉香,晚上点燃有安神助眠的作用,一并让人送到清韵阁来。”
顾长卿伸出手来为她捋了捋耳边散落的发丝,凤眸柔光荡漾,轻轻的一笑。
“不用了,只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而已,用不着那些贵重的东西。”
面对他如此亲昵的动作,顾清惜几乎是本能的微微侧首避开了他的手指,对待他,她心中还是有着淡淡的抵触,虽然他们已肌肤相亲融为一体过
顾长卿的手指在半空中僵了僵,悠长的睫毛在眼窝下投射出一排寂寞的剪影,顾长卿看着她,弯了弯唇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发出声音来,随后撇开了眼,道:“你应该也是听见了,陈淮父子已入宫,为证陈瑞安清白未与滇国有勾结,陈家主动交上了延续了百年的滇西兵马大权,且将兵符一应上缴,力证将军府的清誉。”
“主动请罚,甘愿交上兵符,卸掉肩上一切兵权事务,显然陈家父子是有备而来。”
顾清惜拉了拉身上的衣衫,立在清韵阁二楼窗前,望着满院被雨水洗刷的青翠欲滴的花木,微微扯了扯唇瓣,似笑非笑。
“兵不厌诈,陈淮父子都是沙场上驰骋的老手,自然是知道圣上对将军府起疑心之后,四大王府中会有人落井下石欲夺兵权,所以,他们一路隐藏踪迹找人替代,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中却已潜入了宫中,与圣上达成了交易,这场无声的较量,四大王府谁都没有得利分毫,唯有圣上大获全胜,收缴了兵符之后他日夜悬挂的疑虑终于是可以尘埃落地了”
顾长卿同样站在窗前,与她并肩而立,俯瞰着满园的绿树红花,凤眸闪烁着丝丝遗憾,“可惜了,我安排好的人手本可以将陈淮父子压入山下坐实了他们私通叛国的罪证永远翻不了身的,可惜,一时疏忽错过了最佳时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将军府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交兵权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罢了,以后不怕他们没有动作,到时或逐个击破或一网打尽,他们欠我的终归是要还回来的”
顾清惜伸手探出窗外,接了一滴窗沿上低落的透明水滴,淡然而笑,陈瑞杰的侮辱,陈明珠的鞭伤,到眼下的伏击暗杀,这每一笔账目她都清清楚楚的给将军府记着呢,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惜儿说的言之有理,将军府从来都不是吃素的,他们反扑时就是我们收网之时。”
顾长卿看着她芊芊玉手将水珠滚动在掌心把玩着,略显沉重的思绪忽而明朗起来,他勾了唇角轻柔一笑,道:“比起心智沉稳,思虑周全,我到是输了惜儿一大截”
“没有,你依然是那个光芒璀璨,睿智多谋的世子,而我不过是一朵不起眼的花朵罢了。”
顾清惜自顾自的晃动着掌心里的小小水珠,不让它有丝毫可乘之机逃离自己的手掌,就像她心中暗暗发誓,绝不会给将军府人留半条退路一样,她要将一切都掌控在鼓掌之中,运筹帷幄。
将军府一旦倒台,她倒是要看看陈氏以及她的儿女们还有什么可依仗的。
等着吧,好戏好在后头,既然将军府想要跟她兜着圈玩,那么她表示十分乐意奉陪。
“你这一朵小花,虽不起眼,却是盛放在我心间,永绽不衰。”
顾长卿凤眸幽幽的望着她,仿似自他凤眸之中生出了千丝万缕的丝线要将她整个人缠绕在他心间,永生永世的不离不弃。
闻声,顾清惜轻笑,“没听说过么,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你怎么能肯定,你不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等回头你***退却徒剩下别人一腔愁苦?”
“不会!绝对不会!我顾长卿认定的人,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只有一个,她若不要我,那我终生不娶。”
他就知道顾清惜对他不是一点情意都没有,她是在担心是在忧虑是在害怕他不过是花间浪子一去不返,空留佳人垂泪,独枕无眠。
所以一听见她这番愁苦的话,他立刻张口,像个慌张急切的孩子忙不迭的掏出自己的真心来发誓,只盼她从此不要在拒他在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