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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弘业眸子逐渐的眯了起来,想到最后这一茬,他心中激动的心情就无以言表,拉拢风意潇为伍绝对是个明智的抉择,什么缓解资金官位尴尬局面,什么为沈菀乔今后路途着想,这些比起自己的项上人头可可小巫见大巫了!就直冲着最后这一点,他也是非要与风意潇结亲不可!
对,任何人都比不得自己的性命重要!
女儿是什么,女儿生下来就是用来利用的,没了利用价值的人他可是不稀罕!
原本还看风意潇不顺眼的沈弘业在如此一番顿悟之后,面部表情立刻柔和了许多,他竟是笑着上前热络的拍了拍风意潇的肩膀,徐徐善诱道:“老夫知道你忧心乔儿安危,如此那便去书房喝茶等消息吧,来,这边请。”
风意潇一颗心是都扑在了沈菀乔身上,但他的理智却是还没有湮灭的,眼见沈弘业变脸比翻书都来的快且还对自己如此热情,他心下不免生疑,同朝为官,沈弘业的为人他最是清楚,自私自利,且最是喜欢逢高踩低,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风意潇眼睛闪烁了下开始思量起沈弘业的用意来了,但他人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主人有请他不能佛了脸面,于是便表面应承着随了沈弘业去了书房。
两人走后,院子里陈氏看着沈菀乔是眸色忧心不已,而一直都不曾发言的沈菀秀望着沈菀乔的眼神却是凶悍至极,那一双手捏的死紧死紧的努力压抑着扑上前去要将沈菀乔撕扯成碎片的冲动。。。。。。
沈楠竹与孙氏从始至终都没插过嘴,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一群人斗得你死我活。
沈菀乔此刻最是害怕恐惧的那一刻,顾清惜的手段她已是彻底领略了,她发起狠来绝对是不留活路,这会儿入宫已是许久只怕不求了圣旨来制裁她,顾清惜绝不善罢甘休。
沈菀乔现在只觉得自己一会儿如坠冰窖,一会儿如入火炉,心弦紧绷,光洁额头上露出的青筋突突猛跳个不停,脑袋都是要痛的快要裂开了!
如果说等待裁决的时光是漫长煎熬可以心存侥幸的,那么圣旨降临的那一刻就是灾难如暴雨倾盆,逃避无门,后退无路的彻底绝望!
一个时辰后,顾清惜手持明黄圣旨,居高临下,衣裙逶迤,笑靥如花,俨如打了胜仗的女王,高声念诵着新鲜出炉滚烫炙手的圣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公主府二小姐沈菀乔涉嫌毒害祖母,残杀手足,手段毒辣,心肠蛇蝎,其心可诛!特此撤去柔宁郡主封衔,杖责五十,贬入青云寺,三年内不得入京!”
第100章 阁楼小聚()
“不!”
跪在地上的沈菀乔竭斯底里的喊叫一声,美眸中满是恐惧,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得来的君主之位怎么可以说撤就撤掉!撤销的封衔不说还要和你新年将她贬入青云观,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不!皇上不可能如此狠心对我,我要看圣旨!我亲眼看一看圣旨!”
三年内不得入京,这无疑是等于要了她的命!她现在已是十六,三年后十九岁,已是成了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即便是回了京城也早已物是人非,她不相信这是真的,不相信!
皇上怎么会对她这样一个小女子下如此狠的责罚,这一定是顾清惜在故意捣鬼,圣旨上一定不是这样写的,肯定是顾清惜在说谎故意骗她!
沈菀乔面上泪痕蜿蜒,不甘道:“圣旨,我要看圣旨!给我!”
顾清惜居高临下,笑意阑珊的眉眼中倒映着沈菀乔苍白的容颜哭红的泪眼,看着曾经围绕在她周身的那股子颐指气使,金尊玉贵的小姐架子,全然换做了此刻无穷无尽的胆颤心惊与屈辱恐惧。
“怕了?”顾清惜牵动唇角微微一笑,“你既是想看我就让你瞧个一清二楚。”
说罢,顾清惜将手中圣旨嗖的一声扔掷而出,圣旨正是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沈菀乔的脸上,上好蚕丝织就的祥云瑞鹤绫锦砸在脸上,微凉,倒是不痛,可这一瞬沈菀乔的心却是痛的在沥沥滴血。
残废的手指吃力的抖开圣旨,见上面浓黑字迹书写圆润飘逸,端庄秀丽,洗练的行文字字珠玑却令看的人又绝情心伤!
撤去柔宁郡主封衔,仗着五十,贬入青云观,三年内不得入京!
不得入京。。。。。。
沈菀乔呐呐得张着嘴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望着那朱红的印玺,她整个人如坠入了千年冰窖,冷的牙齿都在打颤!
“如何?圣旨上的内容可是看的清楚了?”
沈菀乔缓缓抬头,见此刻月光下的顾清惜,不过是一身素色罗裙,却依然令人觉得满目灼灼风华,她红唇上染着的笑意薄凉而带毒,嘲笑的意味浓烈入骨。
沈菀乔含恨,不甘,十指慢慢缩回,卷紧,尖尖指甲入肉,生生折断
羞愤与恨怒如疯狂的野草抽根发芽,席卷缠绕住她周身,沈菀乔眸光死死的锁着顾清惜的脸,眸底生出的两团火焰恨不得将顾清惜燃烧殆尽,她瞪着她,整个人神经都蹦的紧紧的,绝美面皮都在因恨意而颤抖!
噗嗤—
一口黑血从沈菀乔口中猛的喷出!
而后,沈菀乔身子一歪,软软倒在了地上
“乔儿!”
陈氏惊呼一声,扑了过来!
刚从书房赶来的风意潇,远远的看见沈菀乔晕阙过去,他儒雅的面目上浮现了一层愤怒,他眸光霍的看来,盯着顾清惜的眼冷冽如冰刀。
顾清惜无视风意潇蠢不可及的怒视,从衣袖中慢条斯理的掏出丝帕一点一点儿擦干了她衣裙上沾染的血,那是属于沈菀乔的血,她决不能容忍她的血染脏了她裙裳
“圣上有令,即刻行刑,二妹纵然晕阙也不能违背了圣喻。”
顾清惜轻飘飘的声音如山谷清风,柔情中透着无边无际的冰冷,“来人,将二小姐抬上板凳打完五十大板后,即刻送往青云观!一刻都不得耽误。”
说罢,手中丝帕一松,那染了黑血的帕子掉落在地,顾清惜勾唇,拿着秀了并蒂莲花的足履狠狠的在帕子上捻了捻,而后转身,离开
徒留下满院子的一干人等,看着她飘逸出尘的身姿融入淡淡月光之中
清韵阁,二楼。
顾清惜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就见一身苏绣月牙白长衫男子凭窗而立,恰逢夜风拂过,扬起他的三千墨发,掀起了他的雪白衣炔,他静静的站在那里,长袖漫卷,俊逸如仙,与遗世独立之中,无墨翩然入画。
淡淡的别开了眉眼,顾清惜举步走进,声线清冷:“世子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方才在宣读圣旨时,她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竹哨声,竹哨在她用来召唤夜宸与素问的,而她不曾吹响哨子却又了哨音,那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顾长卿来了
推开二楼雅阁,果不其然,顾长卿在此。
初闻顾清惜的声音,顾长卿这才优雅缓慢的转了身,凤眸狭长,微微一笑:“刚才有幸看见了一出好戏,本世子正在细细回味,一时不查竟无从发觉郡主已到来,实在是抱歉。”
顾长卿看到了她与陈氏母女斗法?
顾清惜眨了眨眼睫,柳眉微扬,面容似笑非笑,“那敢问这出戏,世子观后有何感想?”
“女主设计周全,阴谋环环相扣,言辞步步紧逼,手段毒辣,虚实唬人,看的人不禁热血热腾,忍不住为女主拍手叫好,这出戏可谓是十分之精彩!”
“呵,多谢世子夸赞。”
顾清惜听了只是淡淡勾了唇角,提了罗裙在桌前坐下,斗了一晚,正是口干舌燥,执起茶壶来倒了一杯水,轻轻的抿了几口,而后望向顾长卿,道:“世子大半夜来相信定然不是来看戏的,说罢,有什么事情?”
闻声,顾长卿,微微一笑,悠长的睫毛扇了扇掩下心中对她的欣赏之意,拉了椅子大刀阔斧的坐在了她的对面,缓声道:“我来是告诉你,陈瑞杰,他死了。”
死了?
捏着茶杯的芊芊玉手一滞,顾清惜抬眸,“几时死的?”
“戌时三刻。”
放下杯盏,顾清惜清丽的容颜上缓缓绽开了一朵清幽之莲,道:“早就说过敢动我一根手指,让他死无全尸,呵,如今誓言得应,陈瑞杰怕是至死都不瞑目吧。将军府嫡子,年纪轻轻就葬了性命,不免令人惋惜,他若不听信沈菀乔的怂恿,兴许现在还活蹦乱跳当着公子哥呢”
这话旁人听去了兴许是在认为顾清惜是在为陈瑞杰同情怜惜,可听在顾长卿耳朵里这话分明是对陈瑞杰的诅咒,这世上或许任何一个都可以为陈瑞杰哀悼,可唯独顾清惜不会!
陈瑞杰对她做了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
她是一个爱憎分明又嫉恶如仇的女子,对待敌人,从来不心慈手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斩草除根
“将军府就两个宝贝儿子,如今被我杀死一个,想来此刻一定是痛惜不已。”顾清惜手指扣在了桌沿上,一下又一下得敲着,长睫下藏了思绪,“之前不说是,陈淮与陈瑞安被圣上秘密召回帝京,已在路途之中么,现在可是到了?”
“暂且还没有,滇西边塞距京一万八千里,恐怕还要等上几日。”顾长卿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她一眼,“你是如此关怀这对父子进京,你打算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顾清惜弯了弯唇瓣,“自是要将陈将军府杀的片甲不留了,这是我的誓言也是你期盼已久的不是么?”
看着眼前的女子眸光中幽幽闪烁的狡黠之光,顾长卿轻笑一声,“你与将军府有仇,又如何牵扯上了我?我有说过要将将军府赶尽杀绝么?”
闻声,顾清惜笑着起了身,踱步走到顾长卿的身后,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背,清幽道:“世子是个腹黑又奸诈之人,当初你提议与我同盟助我对付将军府时就该是做好了策略,你表面虽没有直说你的计谋,而我却是最清楚不过的,你休想要骗过我的眼睛。”
顾长卿直觉左肩之上被顾清惜掌心拂过的地方火辣一片炙热的烫人,若他没记错,这是顾清惜第一次主动的碰他,这也是他第一次准允一个女子碰触他的身体而非怒气冲天一起之下卸了她的手骨。
心中荡漾起丝丝的不明涟漪,顾长卿压抑着那仿佛要破土而出的不明情愫,薄唇勾笑,道:“你倒是说一说,我骗了你什么?”
“呵呵,还在装么?”顾清惜走向窗前,清丽绝色的容颜蒙上了一层淡月皎洁的朦胧之光,红唇轻启,一字一顿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世子你从一开始就惦记上了陈将军府手中的兵权。你拉拢将军府不成自是不愿看将军府与荣王府结盟,那时恰逢陈瑞杰对我企图不轨,你趁机相救让我对你感激涕零继而拉拢我与你站在统一战线之上,你自知我与将军府有着深仇大恨非战不可,所以我一旦成了你的盟友便可不用你出太多的力而帮你兵不血刃的杀敌,因陈明珠而牵扯出来将军府存有叛国通敌的一案是最有效的说明!这足以证明我对你的助力是功不可没的更足以证明你当初的抉择是正确的,所以你喜欢没事三番两次的来我闺阁中小聚,传递最新的情报与信息给我,让我替你冲锋陷阵,现在你告诉我陈瑞杰死了不就是想要**起刀再去对付将军府其他的人么?呵,将军府因与滇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