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嘻嘻一笑:“那里好冷啊,凳子又硬又冷,真不好睡。我替他过来睡个舒服觉吧。”
金叵罗仍是没有说话,却又像是默许了似的。
“你居然给陆少爷施了幽冥地狱?这么毒的咒你也下得了手真是噬主啊,亏你以前还装的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连我都差点被你给骗啦。怪不得他要叫你白眼狼!”花莫言小心翼翼地探测着笼在身上的咒法,“我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被施了这法术的倒霉鬼,也可谓三生有幸了。”
“幽冥地狱”是上古咒法之一,花莫言并未学过,只是在一些卷宗里见过只言片语的记载。
咒法分阴与阳,正与恶。
幽冥地狱是极阴极恶之咒,施加在人身上,以幽冥业火为牢笼将人困为囚徒,施咒者会将特定的行为定为“禁符”,笼中的囚徒一旦触及,则被视为欲踏出牢笼,必遭受业火焚身之苦。
妙的是,这牢笼并非固定不变之所,而是笼于肌肤,沁入骨髓,环环相扣,如影随形,无处可逃。
金叵罗嗤之以鼻,磁性的声音低低地诮道:“谁告诉你这是幽冥地狱?”
“或许该改个名字叫‘踢翻醋坛子’吧?”花莫言对自己的阅读量相当自负。
金叵罗竟然难得地没有被激怒,只是敛了眉眼,淡淡地说道:“你太吵了。”
“你”花莫言兀自轻言细语地猜测道,“这几天是不是又冲破了新的封印?”
从前他与金叵罗相峙时,往往能感知到这怪物身上异常强大而疯狂压抑的能量。
最初金叵罗的能量只如一面幽深的湖泊,惟不知其深如许。
而每冲破一道封印,金叵罗身上的力量便以超乎他想象的速度汹涌成长。
等他察觉这面湖泊深不可测、不见边际之时,才骤然醒悟:这分明是大海,是汪洋!只是自己的感知能力过于微狭,才会错当成湖泊。
而今天这样近的距离,他居然一丝一毫能量都没有感知到。
这不合常理——哪怕只是一个身娇体弱的肉体凡胎,都会有气若游丝的能量存在。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怪物突破了化境,强大到已经可以把自己的力量完全地隐藏起来的地步。
看来,这怪物新近解开的这道封印是一个巨大的关口,与前面的十几道截然不同。
如果说前面的十余道封印解开带来的力量有如河流的奔腾,让这怪物的能量发生了量的累积;那么,新近冲破的这道封印便有银河落九天的磅礴之势,让怪物积聚已久的力量发生了质的飞跃。
眼前的这个怪物,与之前的金叵罗相比,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心中隐隐惶恐起来。
这怪物什么时候破的这道关口?
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当一个人对敌人一无所知,那么他的恐惧会迅速倍增,他的步调会被打乱,胜算更加微乎其微。
他猛地抬起眼,双眸射出两道淬了毒的锋芒,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阴恻恻地笑了:“以你现在的能力,若想帮着你家主子把我踢出这副皮囊,应当也不是绝然没有法子的吧?可你却一直冷眼旁观,迟迟不动手。为什么?难道你不怕你的陆大少爷被我吞了?”
月色带入的微光之中,金叵罗脸上浮出诡异的笑容,薄唇微动,似乎吐出了一言片语,却又悄无声息。
花莫言愀然变色,不及后退便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戾气,那股戾气将他全身紧紧缚住,勒紧。
“呃啊!”骤然升起绝望的窒息,痛苦的呻|吟从喉间沲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没错,你猜对了。”金叵罗似笑非笑,懒洋洋地说道,“我封印中的第一个大关已经过了。”
他像欣赏春天第一朵花一样欣赏着花莫言的痛苦挣扎:“这其中有你的一份功劳,我先不杀你。但是,”稍顿,他一字一字地补了一句,“你若老出来扫兴,就休怪我扫了你的兴。”
这一句声音不大,敲在花莫言耳中却字字如雷落鼓。
话罢,那股戾气褪开。
花莫言周身的苦楚瞬间消失,他瘫倒在床塌之上,惊恐地望着已经敛上眼皮似已安然睡去的金叵罗。
稀薄的月光之下,双目轻阖的他看起来还是原来的模样,那么苍白,那么俊美不可方物,却已经明显不再是原来的金叵罗了。
他远比原来更强大,更从容,性情也更阴冷狡黠。
那幅刀削斧刻般的漂亮躯壳里,蕴藏着不为人知的东西。
伴随着那道封印的坍塌,卷土重来的绝不仅仅是那磅薄的力量。
知道自己已经招惹到了一个真正的怪物,花莫言默默地倦起瑟瑟发抖的魂魄,连滚带爬地躲进了皮囊里最深的角落。
失去了魂魄的牵引,金叵罗边上的这副躯壳终于恢复了自然的姿态,舒展地平躺开来,很快响起了酣甜的鼻息。
窗外,鱼肚白悄然爬上天际,一点一点将属于月亮的夜色蚕食鲸吞。
直到白月西沉,红日初升,它才将整片天空涂抹成明亮的薄蓝色,功成身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外的树叶间隙照进来,不偏不倚正落在窗边那人的眼皮上。
他眼皮跳了一下,皱着眉头发出懊恼的呢喃,却仍挣扎着不肯睁眼。
但熬不过阳光隔着眼皮扎得眼珠子晃得难受,只得把头朝里侧偏了偏,以期避开那束光照。
光照消失了,他眉头舒展,心满意足。
但额头抵到了个微硬的东西让他有些不舒服。
随着意识的沉淀清朗,他忽然想起来,昨天夜里,自己明明是睡在靠西面的客厅,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阳光呢?
疑惑地张开双眼,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的眼眸。
那双眼眸墨色中透着微微的蓝调,夜空一样的颜色。
却又宁静得仿佛映着星辰的湖泊。
阿金?!
陆一鸣怔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抵住了他的额头,往后稍退拉开距离,揉了揉自己仍有些发沉的脑门:“你怎么在这?”声音因为刚睡醒,还有些微哑。
话音一落,他也察觉自己不在客厅里。
霍地坐起,环顾,不由有些吃惊:“不是,我怎么在这儿?!”
金叵罗冷眼看他:“也不知道是谁昨天夜里自己哭着说冷非要爬上来。”
“哪”陆一鸣刚要辩解,却不由想到了花莫言,顿时有些心虚,声音也小了下去,“哪有?有吗。”这死驴妖现在趁他不注意做了什么,他都不觉得稀奇了。
昨晚他倒是冷得做了好几个恶梦。
不想在这尴尬的氛围中呼吸,他右手一手撑在床上要站起来,却被掌心突然蹿上的残痛弄得手臂一软。吃痛地捂住右手,面色惨白。
“痛么?”金叵罗一手托着脑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痛苦的模样。
见他这副兴灾乐祸的神情,陆一鸣神色微凉,他慢慢站起来,说道:“算不上多痛。”说时迟那时快,他抬起左腿朝金叵罗膝盖上方的位置卯足了力气就是一脚,踹出一声骨|肉|相击的闷响。
旋即咧嘴笑了:“大约也就这么痛吧。”
笑容刚绽开,就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缠在了脚腂上。
低头,金叵罗的右手已经轻轻握住了自己的左脚腂。
暗暗一惊,以为要被愤怒地拽倒的那一瞬,金叵罗却用大拇指在他腂关节外侧轻轻摩挲起来,像在摩挲一块刚刚雕琢完成的汉白玉般轻柔而满怀眷恋,牵起带着热度的微痒。
“前天晚上要死要活,现在看起来倒是活蹦乱跳。”
“什么前天晚上?我早不记得了。”
陆一鸣一阵恶寒,压着火气装傻充愣地应了一句,悚地把脚抽出来,径直跳下了床穿鞋。
正好陈姐在门外叫他,他赶紧应声走了出去。
金叵罗漫不经心地翻了个身仰躺在榻上。
陆一鸣刚才若是好好说话,他自然就把咒法给解了。
现在
金叵罗嘴角勾起盛满恶趣味的笑意。
第68章 种马()
一大清早就被陈姐请来的黄先生为赵玉贞细心检查完毕;淡淡地说道:“应当是没什么大碍。”
“黄先生,那她怎么还没醒?”陈姐有些担心地问道。
床榻上的赵玉贞面色红润,气息均匀,只是双目紧闭;任人怎么呼唤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估计身娇体弱;昨天又失了气血;所以可能会比常人多睡几天。”
“哦哦!”陈姐一颗悬着的心稍稍落地;谢过黄先生,转头让陆一鸣给赵玉贞喂点米汤。
陆一鸣满脸的拒绝:“我手痛。昨天摔的。”
“那你良心怎么不痛?”陈姐吊起眉梢,叉着腰数落了他一顿;索性自己拿起碗喂起了人。
陆一鸣眼见那黄先生出了丁家直接拐回隔壁黄大伯家;偷偷问丁大婶:“黄先生这么年轻;儿子多大了?”
“哎哟;没问过。”丁大婶想了想,“有次见黄先生抱着那孩子;我也没瞧见正脸;但那娃娃还在襁褓之中;估摸着不到一岁吧。”
不到一岁尚在襁褓?
陆一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昨天他乍见郑清河时;因为时过境迁;对案子的详情记得也不是十分清楚,只记得王秀莲的尸体最后被发现的现场十分血腥。
但后来睡前他在板凳上细细一寻思;不由一身冷汗。
不错;他全都想起来了。
几十天前;王秀莲死后大肚,尸体被郑清河偷走。等找到王秀莲时肚皮已被撕开,肚子里的内脏不翼而飞。新来的法医赵东来推测,根据种种迹象,王秀莲应该是“生”了,现场有脐带,还有人说当晚听到了婴孩的啼哭。
当时自己和李飞云对临盆之说嗤之以鼻,觉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并没真的当一回事,只觉得现场太过恶心。甚至后来的卷宗上,并没有写上临盆的猜测,只写了郑清河偷尸食人的事迹。
毕竟,一个确确实实死了半个月的人,怎么可能生出孩子来?
现在回头这么一看
陆一鸣咽了口口水。
转念又不禁暗暗摇头:这怎么可能?!
这事,用常理着实分析不出来。
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回去,找文渊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继续问道:“山路什么时候能通?”
丁大婶摇摇头叹口气:“刚才我和你丁大叔去看过了,那几块石头真的够大,一时半会儿怕是撬不开,若是今晚能撬开,也是烧了高香了。”
陆一鸣在这巴掌大的村子里呆个一天也是呆够了,这个闲逛都走不了几圈的小地方能把他活活闷死。
不免有些焦急,便起身要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他前脚刚走,后脚床榻上的赵玉贞就睁开了眼睛。
陈姐一看不由得惊喜地要把陆一鸣叫回来,却被赵玉贞坐起来捂住了嘴。
赵玉贞小脸红扑扑的,半是赌气半是窘迫地小声说道:“我饿了,这米汤吃不饱。”
她早醒了,只是一直装装样子,顺便看看陆一鸣能不能来关心关心。
现在一是气陆一鸣刚刚不愿给她喂米汤,二是昨天那样子实在是太丢人自觉没脸见人。
丁大婶赶紧跑去厨房给她盛了一碗南瓜粥。
赵玉贞从昨晚饿到现在,拿到碗也顾不得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