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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古错来说,只要知道是先向南再西就行了,他哪受得了那『妇』人的一通啰嗦?
古错一路走一路问,第二日便到了芙蓉峰的山脚下。
没想到在这偏野之处居然也会有一家茶铺,门口一块大招牌上书着一个“茶”字,在这山风中飘动,让走过了曲曲折折的山路之人突然感受到生活的气息,所以,很少有人能够拒绝得了这份诱『惑』。
古错也不能,他本就口渴得很,何况,这茶铺里坐的人中有一大半是武林中人的装束呢?古错觉得在这样的地方突然出现这么多的武林人物,的确有点蹊跷,所以他更得进来喝一杯茶。
茶老板也许已习惯了这独家经营的方式,所以招呼人的口气极为冷淡:“只有泰顺绿茶,喝不喝?要不,那边还有一大碗茶。”话是对古错说的,眼睛却看着别人。
古错并不介意,他本就不是来此品茶的,泰顺绿茶就泰顺绿茶,接过茶,他先牛饮一碗,然后又自个儿再冲一碗,他宁可自己动手,也不愿看那茶老板的哭丧脸,似乎有人欠他十八吊钱似的。
这一碗茶,他喝得就慢多了,他坐在一个角落的那张桌子边,正对面的桌子旁边团团围坐着五个人,有的挎刀,有的带剑,都趾高气扬的很,鼻孔都是朝天仰着的。
再过去一点的那张方桌上则是坐了二男一女,全都佩剑,那剑身都奇短,剑把却又奇长,竟比一般的剑柄长两倍,有一个男子长得极为清俊潇洒,可惜那眉心间的一颗红痣使他有了一种脂粉气,气质大减;另一男子则是小鼻子小眼小嘴,就脸庞大且胖,所以冷不防多看了一眼,还真不容易在他脸上找到眼睛、鼻子。剩下那个女子极为惹目,一身火红火红的长裙,大约二十五六吧,弯月眉儿,樱桃小嘴,小巧的鼻子俏得很,微微上翘,就是眼神飘忽了一点,看谁都像在抛媚眼,有种『荡』人心魂的魅力。
这么一个有顶无墙的茶铺里就四张桌子,剩下的那张桌子边上也只坐了一个,背朝着所有的人,在大口大口地喝着。开始古错以为那人也在喝茶,后来才知不是,因为一碗喝尽后,那人并未去加水,而是从地上提起一个大葫芦,咕噜咕噜往碗里倒,一股香气便四散飘开,古错一吸鼻子,才知是酒香。
古错这么看着,一直看那人喝了四大碗,他又开始往碗里倒酒,古错便不敢看,他觉得自己的胃已难受起来了。
眼下刚好是正午过后,茶铺里越来越闷热。
那五位大汉中有一个脖子特长,他似乎被这秋老虎搅得心神不宁,突然将茶碗往桌子上重重一顿,口中道:“也不知那笑天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家伙,竟说什么要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那鸟尸就那么好看不成?也真他娘的邪了,转悠了十来天却什么玩意也没发现。我看,有几个扫帚星在眼前这么整日整日地晃『荡』,不沾上晦气才怪!”
古错听那人突然说到自己,大吃一惊,看那喝酒之人,似乎也是一抖,古错心道:“听这鸭脖子的口气,像是在指桑骂槐,却不知骂的是谁?”
这边桌子上的另外四人忙好语相劝,那边二男一女中的小鼻子小眼之人的手已按在剑把上,却被那“红痣”用眼神制止了,他忿忿坐下,恰好桌下有一条狗在钻进钻出,那小鼻子小眼一脚飞出,只听得一声惨叫,那狗飞快跑走,他乘机大声骂道:“什么狗东西!!”
“鸭子脖”暴跳起来,大声喝道:“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古错大奇,这人怎么会喊出以下犯上?
小鼻子小眼的人一听此言,愕了一愕,旁边二人忙道:“这位大哥,刚才是我兄弟蛮撞了点,得罪之处,还望能看在同侍一主的份上,原谅我三弟。”言语颇为谦和,却是向那“鸭子脖”说的,那“鸭子脖”的同伴也纷纷劝他息怒。
古错一听“同侍一主”,心中更为奇怪,突然,他发现这边五人的腰上都有一个细小的金属环,不由神『色』为之一变!
原来这些人竟全是“铁血王朝”的人!再看那二男一女腰上也有一个金属环,只是他们的颜『色』是红『色』,而这五人的颜『色』是黄『色』的,听“鸭子脖”之言,应是黄『色』在红『色』之上了。
古错眼中杀机顿现。但那八人毫未察觉,古错只待得听出一些机密后,便出杀招。
那小鼻子小眼的人脾气倒也倔得很,他站起来道:“你们辽东五狼算哪根葱?竟在我们‘玉剑门’的人面前耀武扬威?有种的就比试比试?我‘花玉剑’一人接下你们五个!”口气甚是托大。
古错一听此人是“花玉剑”,倒也吃了一惊,因为“玉剑门”办事一向较为光明磊落,尚属正宗门派,不知什么时候竟已归了“铁血王朝”门下!至于什么辽东五狼,则是无名小卒,看来定是辽东五狼加入“铁血王朝”的时间早,而“玉剑门”加入较迟,才会造成武功高的职位反而低的情况。
难怪“花玉剑”那么愤愤不平。
辽东五狼中的那“鸭脖子”仰头发出怪笑,半天才止住,道:“我若现在要教训你,你敢还手吗?莫非你已忘了我王朝规矩:认环不认人?以你红环,居然敢对黄环无礼,岂不是自寻死路?告诉你小子,今天你狼爷教训你是教训定了,有种的就还手看看!”
说罢,他已长身而立,向这三人走去,其他四个人竟也不再拦阻。
“花玉剑”脸『色』忽地苍白,眼中有无限的恨意,那女子不停地劝他:“三弟,切切要忍住气,不可还手,有朝一日,等我们的地位比他们更高的时候,那还不是要怎么捏他们,就怎么捏?”
她这么一说,“花玉剑”脸『色』更为难看,他沉声道:“早知如此,当初又何苦加入这毫无情理的什么‘铁血王朝’?弄得整日跟在这些杂碎后面东奔西走找什么笑天钺的尸骨,他们莫非把我们当作那专与尸骨打交道的‘仵作’收尸人不成?”
辽东五狼中有一白面书生模样的人一闻此言,喝道:“你竟敢泄我王朝之密,出言诋毁我王朝,真是活腻了!”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看你们几个全都活腻了,在这儿叽叽喳喳,是不是急着上路?我便送你们一程,让你们八人早日去见阎王爷!!”
话说得很霸道,声音却是清丽婉约得很,倒像在是送别一个老友似的。众人一惊,却是那大碗喝酒的人,只见那人把碗轻轻一放,转过身来。
所有的人全都惊呼失声,因为这大碗喝酒的人竟是一位女子!!不但是女子,而且是美丽异常的女子,细腻白皙的脸蛋,加上明媚的眸珠,虽然有一脸的微怒,却也另有一种嗔怒的娇美,顿时这茶铺里弥漫开一片美好的韵致。她身上的一袭男儿的宽大衣衫,不但未减她的姿『色』,反而更淋漓尽致地凸现了她优美如画如诗的一身曲线。
第46章 玉女屠狼(1)()
辽东五狼与“玉剑门”的人全部张口结舌,而更吃惊的是古错,因为他已认出这女子竟是珑珑!所以他的惊呼声响,在那一片惊呼声中,倒也被掩盖的严严密密了。
那珑珑——也许是玲玲——转过身来后,『逼』视着他们八人,辽东五狼中那白面书生模样的人便是五狼的“白面狼”,在五狼中最为阴险,而且好『色』成『性』,他见这女子如此动人,赶紧起身抢先一步上前道:“在下白面狼,倒想见识见识这位美人如何让在下死去。”
他把一个“死”字咬得别有意味,其余“四狼”忍不住一阵怪笑。
“白面狼”一步步向珑珑走去,珑珑却视若未睹,她的目光却是落在古错的身上,心中暗道:“这黄发小子看来倒是武功最高的了,看那眼神,已是精光内蕴,威而不『露』。如果他也是与‘辽东五狼’一伙的,倒就难缠了。”
原来古错被莫大夫易容成那个黄发尖腮之“九天鹰”杨锐后,至今未恢复本来面目,难怪珑珑会认他不出来。
古错见珑珑看着自己,神『色』却似丝毫不认识自己,不由大为奇怪,偷偷地向珑珑眯着眼,使了一个眼神。
珑珑见这黄『毛』小子居然对自己挤眉弄眼,不禁大怒,但她却强自压下这股怒火,因为她不想同时树敌太多,待收拾了“辽东五狼”后,再收拾这小子也不迟。
古错见珑珑并不理会自己的眼神,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无论她是珑珑亦或是玲玲,都应是认识我的,莫非,她们居然还有一个同胞姐妹?”不由苦思闷想,却毫无头绪。
“白面狼”此时已走近珑珑身边,珑珑仍是侧着身子并未看他一眼,“白面狼”手中本有一把刀,但他却不用,疾然伸出右掌,向珑珑这“神封『穴』”点去!
“神封『穴』”在人体前胸,此处乃女子之圣地,岂容他人随便染指?这“白面狼”的招式也太过轻薄了,竟出手便攻向珑珑酥胸!
珑珑脸『色』倏地一变,已是冷若冰霜,她的身影倏地一晃,众人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待珑珑身形停下来,那“白面狼”的脸已肿得老高老高,鼻里嘴里甚至耳朵里全都有鲜血渗出,“白面狼”把手捂在嘴上一吐,竟吐出九颗牙齿!“白面狼”几乎成了一只“无牙狼”了。
“辽东五狼”的剩余四个心道:“这老三也太过『色』了,『色』到女人掴他的脸,他也不避一避。就那么让她打。”
其实,“白面狼”能不避吗?可无论他怎么避,那巴掌仍是准确无误地落在他脸上,每一巴掌都让他有脸被扇裂的感觉!
其余四狼也一起围了上来,他们已看出这女子的武功实在厉害,若是单打独斗,自己这边是必输无疑,但五个大男人围攻一个女子,怎么说也不甚光彩,只听得那“鸭子脖”叫道:“我们兄弟五个一向是同进同退,哪怕你是一个也好,一百个也好,我们都是五个齐上,你这丫头可别怪我们倚多欺少了。”
这话简直有点狗屁,像个想立贞洁牌的婊子说的。
珑珑冷声笑道:“还不知谁欺谁呢?”那最后一字刚出口,众“狼”便觉眼前一花,“啪啪啪”五声脆响,每个人脸上都挨了个脆的!一吐口中的鲜血,竟都吐出几颗牙齿,只是多少不等而已!
古错也看得暗暗心奇,似乎珑珑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刚才她本可一招便要了五个人的命,只是似乎每个女孩在受了人轻薄之后,都爱掴人耳光,看来珑珑也不例外。
那五狼已看出形势不对,脸上均有惊惧之『色』,“鸭子脖”大声叫嚷道:“你……你连‘铁血王朝’的人也敢动?”说话时,嗓子颇大,却显得极为胆怯,不时向“玉剑门”的二男一女投去求救的目光。大概他见珑珑太为棘手,便希望“玉剑门”的人能不计前嫌,携手共同对付这“铁血王朝”的公敌。
但“玉剑门”的三人却浑如未闻,他们早已是打定主意,要珑珑给他们“辽东五狼”吃点苦头后,再见机行事。
“辽东五狼”见“玉剑门”的人公报私仇,作壁上观,不由恨得牙关“咯咯”直响,却也奈何他们不得。若是就如此被掴了一顿耳光就溜,那他们“辽东五狼”便从此别想在江湖中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