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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昌推他一把:“哎呀!不是啦,接回门也不用大哥来。你赶紧的,大哥是有事要和你说!”说着起身吩咐外面送早饭的丫环将东西摆进房间。
高文举坐下来兀自不解:“啥事这么紧张,要今天来说?”
寿昌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听德才说,好像是和赵保吉有关,嗯,就是李继迁!”
高文举下意识的点点头,突然猛一惊:“李继迁又造反了?”
050 国事家事()
050 国事家事
高文举这么紧张李继迁造反,并不是因为对国事如此上心,而是他知道一个很要命的事情,赵元佐是个很明白事情轻重缓急的人,能在自己大婚次日就跑来说这事,肯定是十万火急了,而且肯定也和他有关。这么说起来,这蜜月可真是危险了。这么一算,李继迁就真的应该千刀万剐了!你打劫粮草,抢地盘都无所谓,你别折腾本驸马呀,这儿还等着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呢。
“行啦,别嘟囔了。”寿昌又盛了一碗粥递给他:“国事比家事紧要!如今你也是皇家人了,这国家大事,也是自家的家事啦!”
高文举连忙点头称是:“还是媳妇你觉悟高!老公要向你学习,我不好,我检讨!”呼噜呼噜喝起粥来。
寿昌早起已经换下了那身大红的礼服,如今浑然是一副居家小妇人的模样,双手托着粉腮盯着高文举,两眼忽闪忽闪的眨个不停,等着高文举放下粥碗才说话:“鹏哥,我听香秀说,小慧那套衣服是你给放的样儿?好漂亮哦。能不能给我也做两身?”
听到香秀两个字,高文举就有些发懵,寿昌后面的话他也没怎么听明白,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啊?什么,什么衣服?”
寿昌一脸微笑的看着他:“就是小慧那些衣服啊,从上到下一体的裙子,袖子和裙子分开,我觉得很好看,你让香秀给我也做几身吧!”
高文举伸手在她额头按了一下:“臭丫头,把话说清楚!”
寿昌咯咯娇笑,起身走到他身后揽着他道:“你呀!害人家姑娘在家等的望眼欲穿,就这么的娶了公主攀高枝了,害人家姑娘千里寻夫!你倒好,有了新人忘旧人!没良心!”
高文举郁闷了:“大姐,呃,小姐,呃,不对,媳妇啊,说话可得凭良心啊。香秀和我,那纯粹是主仆关系,我俩之间那是清清白白……呸!这玩意咋好像越描越黑呢?哎,不管了,她爱咋想咋想去,回头就打发她回去,要不然就……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寿昌将头绕过他的头顶,倒下来与他对视一下,笑着打了一拳:“好啦!还真把妾身当妒妇啦!人家姑娘也跟了你十几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功吧!你就寻个好日子收了房吧,也省的落人话柄!你没见人家姑娘早上看到我的那个模样,真是我见犹怜,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
高文举很尴尬,貌似这种事实在是他的弱项,幸好这时候刘霞来通报,有位赵惟吉公子前来拜访,说是有要紧的事要和老爷说。高文举差点就要喊楚王万岁了,在寿昌促狭的眼神和低笑声中落荒而逃。
“李继迁反了?”见到赵元佐,高文举根本就没客气,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赵元佐一脸凝重的点头道:“事情比预料的要严重的多。”
高文举道:“要我做什么?”
赵元佐一愣,随即哑然失笑,用手指虚点两下:“你呀!你怎么就知道是要让你做什么的?我就不能只是来问问吗?”
高文举笑道:“大家自己兄弟,你就别来这套虚的了。要只是问个话,何必要赶到这时候?肯定大婚前就问了。”
赵元佐收敛了笑容,摆摆手向侍立在一旁的赵德才示意了一下,赵德才恭敬的取出一只圆筒来抽出其中的地图,轻轻展开在桌上,退后两步。
赵元佐随即对赵德才道:“你不是很久没见丫头了么?趁现在有空,去看看吧,以后没了大内那般约束,就常来走动走动。”赵德才脸上一喜,转身离去找寿昌了。
高文举看着地图上红绿蓝黑几个大箭头,下意识的将注意力集中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除了契丹和定难五州之外,那个触目惊心的大红箭头,居然在蜀中的成都!
“成都出什么事了?”高文举很震惊,前次蜀地二次叛乱,好不容易才清剿镇压下去,这才安宁了几天呀,难道李顺还没死?这家伙可真成打不死的小强了!
赵元佐摇摇头:“这次不是李顺。是咱们自家人造反了!”
高文举静待下文。赵元佐叹息一声道:“张乖崖离蜀之前曾上表,说牛冕非抚众之才,请朝廷另择贤能。可满朝上下,竟众口一辞,觉得非此人莫属,甚至还有质疑张咏此举是不原离蜀打算割地为王的。结果,你看看,两月不到!自家的兵马,居然就被逼反了!”
高文举哑然:“不是说那个符昭寿出身军伍世家,颇有大将之风吗?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赵元佐狠狠一砸桌面:“我们都被这厮骗了!张咏在蜀时,他惧于张公威严,战战兢兢凡事无不尽心尽力。张公这一走,牛冕来了,那牛冕是个什么货色?连头蠢驴都比不上的书呆子而已!除了吃喝玩乐,屁事也不晓得。半个月不到,先得了符昭寿送上的两个黄花闺女,就连他爹是谁也不记得了,如何还镇得住他!”
高文举一愣:“这么说,是符昭寿反了?”
赵元佐颓然落座:“要是他反了,还不至于搞的如此狼狈!此人真是死不足惜!也不知道他哪里出了毛病,喜欢上了蜀绣,一天到晚纵兵抢掠,搞的民间怨言四起。而这还不算,他手下有两位都虞候分统,董福和王均来。董福严谨,他的兵纪律严明,行为规范,大得符昭寿之心。而王均则稍差一些,他出身本就低一些,喜欢和部下打成一团,经常和手下一起喝酒赌博,军纪自然涣散许多。
如此一来,符昭寿就给两位副将手下的兵分了等级,把董福手下的人当成上等兵,一切供给优先,尤其是衣甲穿戴,打扮的神气活现。而王均那些痞子兵,就只能捡人家剩下的,反正己经烂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去了。这本是一直以来他自家的事,可不知道符昭寿又犯了什么病,七月十四,蜀地有个鬼节,他拉着自己的两支大兵做军演,结果一下子把两部的差别亮到了光天化日之下。这就出事了!”
说到这里,赵元佐喝了一杯酒,才又接着道:“军演结束后,正好那个新到任的四川(咸平三年末,分蜀地为四路,从此称这四川)转运使张适送了军需到了益州,这些大爷们就聚在一起去喝酒作乐了。可也不知道符昭寿哪里犯了浑,居然独自一人带了几个亲兵跑去城外散心,却正好碰上了张均那些叫花子一样的部下。这些人一看符昭寿就红了眼,话也不原多说上去就把他给剁了!”
“啊?”高文举听的张口结舌:“符昭寿,就这么死了?!那……这造反的事是谁牵的头?”
“嘿嘿。”赵元佐苦笑道:“军报送来,连我都觉得匪夷所思。这些花子兵杀了主帅,回身就抢了军械库,先把自己打扮的比董福那些兵还好看,这才慢悠悠的上街四处寻那些官老爷们的不是。等牛冕他们得了消息时,这时候,这些花子兵的当家张均却还和牛冕他们在一起喝酒呢。兵乱消息传来,牛冕和张适当时就跑了。只剩下董福、张均还有监军王铎在城中了。王铎没跑成,就拿张均撒气,非说是他的兵,现在造反了就得让他去解决。结果张均倒是去了,可他一转身就当了叛军的头领,几下就把这些乱兵整合了起来,纠集了近五千人!这下好,有了打头的,事就好办了。张均先带兵把王铎捉起来点了天灯!董福装死才逃过一劫,费尽辛苦才把消息送到京城。”
高文举听的咂舌不已,这他奶奶的,也太刺激了些吧!感觉还真是很奇怪呢,好像叛乱搞的也太随意了些吧?兵变弄得像是即兴表演,杀了人砍了主帅之后还乱轰轰呢,这儿就硬逼着给人送上个首领去!然后再让他带人来把自己当灯笼点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赵元佐苦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很疯狂?都说我是个疯子,可和这些人比起来,我还真觉得自己挺正常。你说这些人,哪个不是疯子呢?符昭寿是不是?牛冕是不是?歌舞升平,饱食终日,把张乖崖辛苦经营了一年的地方一把火就烧了个干净!这些人算不算是疯子?”
高文举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半天才问道:“那接下来要小弟怎么做?”
赵元佐摇摇头:“不是要你怎么做,蜀地叛乱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那儿一乱,朝里就已经征发了八千禁军,由户部使雷有终挂帅,李惠、石普、李守伦辅之,其次又就近调了上官正、李继昌、高继勋、王阮四路距离最近的兵马协助。如今应该已经接上了仗,想来平复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户部使?”高文举一愣:“文官挂帅?行不行呀?”
赵元佐笑笑道:“可别小看雷有终,他虽是文官,却也行伍多年,经验很丰富。再加上为防蜀地变故,周边布置颇多,此次若非自家造反拖延了战机,恐怕早就平复了。”
高文举终究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尤其从名义上来讲,他自己也是个文官。只好默默的坐下来接着等下文,既然此事已经有了着落,老大来找自己,肯定还是有别的事的,总不会是来向他通报军情的吧。
果然,赵元佐稍待了片刻之后道:“我来找你,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西北李继迁!”
051 临危受命()
051 临危受命
“李继迁!”高文举点头,一早就知道他是为这个来的:“他又造反?这哥们也不嫌烦,今天顺了明天又反,不是让张相去那边镇着了吗?怎么没效果?”
赵元佐叹了口气:“说来可真是……原以为张相的资历足够镇着了,可他毕竟管的地方太大,诸般事务无法事事亲为,而那个抓着兵权的杨琼……”狠狠拍了一把桌子道:“这个杨琼,简直就是第二个傅潜!”
高文举连忙斟上一杯酒,示意老大压压气。赵元佐闷头干掉,气呼呼道:“年前李继迁一边来贡马,一边在北后打劫粮草,他就按兵不动,声称党项人已有言和之意,此举必是宵小所为,为免伤了大局不曾发兵。好,张浦回去之后也不知道如何劝的,总之是摆了个姿态过来,但粮草还是没有归还。张相到后,依了朝廷的要求发民夫欲在绥州(今天陕西绥德一带)筑城,结果他那里也不配合,闹的最后城也没筑成。可如今,经过李继迁这二十年来的不断蚕食,灵州便只剩下了清远军城互为呼应。这李继迁也不知道是从何处得来消息,便在益州大乱的同时,突然倾巢而出猛攻清远军。清远军城若失,灵州便彻底的断了与我方的联系,完全的沦为一片飞地!李继迁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对的灵州而去的!”
高文举比划了一下地图,地图上,从清远军一路向南大宋境内,环州、庆州、西边的镇戎军、东边的保安军:“这不都有咱们的兵马吗?若是尽起三路兵马合而击之,李继迁还不有来无回?!”
赵元佐苦笑一声道:“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