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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举挑选来下手的这一帐,乃是九帐中极为显赫的一支新贵,孤稳斡鲁朵孤稳,契丹语,意为玉,他们还有个很好听的汉名叫崇德帐,之所以如此显赫,是因为他们名义上是当今皇帝的心腹,实际上由太后亲自掌握。如今在外围守营的将领名啊萧继远,也是太后本家子弟,本身骁勇善战,很能打仗。这次出击太后为了向其他人表示诚意,便由他打了先锋。正是在萧继远的指挥下,契丹大军在短短两个时辰之内,连克宋境十余处堡砦,半天之内,士气昂扬到了极点。当然后来攻遂里的时候,他就被轮换了下去,几次败仗也不关他的事,在众军皆无战果,而他一支独秀的情况下,崇德帐的士兵也就显得有些目无余子了。
在绕道定州这一路上,又是萧继远不停的派出小分队到各处去打草谷,收获无算,而宋军在如此嚣张的挑衅之下依然龟缩不出,更是大大的刺激了萧继远等人的神经,琢磨着明天行军途中更要多派几支队伍出去才行。由于萧继远和太后的关系,其他几帐与崇德帐之间一直都保持着相对克制的距离,一是不愿意招惹是非,二是实在不愿意和这种得意小人来往过密让人笑话。而今天崇德帐之所以扎营在最后面,却完全是因为他的队伍出去打草丛延误了时辰,导致扎营之间紧贴皇帐的位置让人家给占了。不过萧继远也不怎么在意,反正自己与太后的关系不是站一两天岗就能被动摇的。
临近子时,皎洁的月光下,方圆十余里的大地上,一座座帐篷毗邻而居,摆出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大阵,这是契丹人极其罕见的防御型阵法,足以说明契丹人虽然嚣张,却也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宋军的偷袭,毕竟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作战,大意不得。这种九宫阵,环环相扣,一处有警,处处皆可驰援,是防守阵型中极难攻破的一种阵法。
就在这个貌似浑然一体的大阵西北角,一队浑身雪白的人影在蹑手蹑脚的靠近。打头的,当然是高文举自家新调来的那十位好手了,随在其后的,还有少了一只耳朵却在乱军从中拼出一条命的朱三,和他那十几个一同幸存下来的战友,能在乱军从中拼杀到最后还没死的,手底下多少都有几把刷子,又从李重贵手上抽了几个好手,一共凑足了三十人组成了今晚的特别行动小组。
朱三一伙那天亲眼目睹了高文举剑仙一般的身手,对高文举那是发自肺腑的佩服和景仰,如今得知眼前这十位好汉的身手与高大人也相去不远,便早早将心里的不爽打去,死心塌地的愿意为人家打下手,跑腿送东西什么的都没二话。如今,看到前面打过来的手势,他连忙招呼身边的战友潜伏在原地不要动。
接着,朱三等人便眼看着前方那十个家伙从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正在诧异间,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几声微小的声响,举目打量,却又没看到什么动静,无不提心吊胆惴惴不安。
不一时,两团白影飘然而至,打了个手势将大家带着悄悄向军营走去,朱三素来胆大,这时候也不免心跳加快,血冲脑门,要知道这可是十万大军的敌营啊,万一惊动了敌人,自己这帮人可是连马都没骑,跑都跑不利索。虽说死并不可怕,可也不是说就一点也不怕死,尤其是这种心里没谱的时候。
让朱三等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俩领路的居然就这么大咧咧的将他们带到一座军帐前示意大伙赶紧进去,若非朱三认识这家伙的脸,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被契丹人得了底细要诱杀自己了。一进大帐,更是傻了眼,这是一座原本睡着三十来号人的大通铺,现在,躺在床上的契丹士兵全都咽了气,那脱下来的衣甲还都扔在铺前呢,那个名叫宋思棋的家伙拍了拍还在发呆的朱三,低声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换衣服,挑一身合适的,咱们要出去巡逻了!”
朱三咽了一口唾沫,我的妈呀,这可真够胆大的!要说悄悄干掉这一帐子里三十来号人其实也不难,毕竟都睡了嘛,可这在敌营里装束起来大摇大摆的巡逻?这可有些太让人不可思议了,不过也刺激!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反正这条命是高大人那天拣回来的,最多就当今天还给他了。朱三这时候已经认定这次任务肯定是回不去了,不定捅出多大个篓子之后就要被几百倍的契丹人围在中间了呢。呸!他奶奶的,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死就死吧,跟着这几位高手,指不定这回还能把契丹那个鸟皇帝给逮着呢,到那时,嘿嘿……
没多久,从这座已经死寂一片的大帐中走出一队巡逻士兵,与普通的夜间巡逻小队一样,他们也是三十人一组,顶着寒冷的天气,不断的小声咒骂着这鬼天气和上司,嘟嘟囔囔中迤逦前行,只是有一点与其他的巡逻队伍稍有不同,这队人身上的东西,明显比别人多了一些,但在这种朦胧的月色下,谁能看的那么仔细认真?这队士兵施施然与几队士兵擦肩而过,偶尔还会很友好的敬个军礼。
小半个时辰之后,这队士兵终于不再绕着崇德帐乱转了,他们的脚步逐渐的慢了下来,最终停下,随后便突兀的消失了,而他们消失的地方,正是崇德帐的马厩……
023 哗变()
023 哗变
丑时(凌晨1…3点)是正常人一天中最困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人在这个时候都是睡眠最深沉,生理心理各项机能都减低到一个临界点的状态。执行这个名为“哗变行动”计划的小分队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是高文举定的,要求他们绝对不能太提前,一定要在丑时过半之后再下手,这就是为何他们早就找到马厩的所在却不得不顺着巡逻队伍的路线多趟了几个圈的原因。时间一到,他们再次路经马厩时,马上就四散扑向马厩开始下手了。
契丹骑兵来去如风,靠的就是那久经训练,与人思想合一的战马,契丹骑兵视马如手足兄弟,每到一处扎营时,人住的地方未搭,先给马儿把马厩建起来,选用的材料也是极为讲究,一般来讲,像冬天这种情况,除了要防风之外,还要尽量能保暖,也就搞的挺像那么回事,既坚固又厚实。像这种结构的临时建筑,易起火,热量高,火焰稳,经久耐烧,一旦起火还很难被扑灭,实在是点火、放火、纵火之徒眼中的最佳目标,不二选择。
“哗变小组”三十人分开,将携带的火油小心的泼洒在马厩的木梁和草席上,为了保障烧起来能达到最佳效果,每隔一段都洒上了一些,保障能在最短时间内达到火情最大化。崇德帐在此处扎营的共有六千人,也有就六千匹马,为了便于管理和出击准备,马厩一共被分成了三处,呈品字型散在营盘各处,这样一来,有情况时士兵便可第一时间赶到自己的战马前,为了让战马得到妥善休息,萧继远还不忘让夜里拴马时都把马鞍卸下来,这就让哗变小组省了许多手脚,直接给那摞起老高的一堆马鞍上重点照顾一下多浇点火油便是。
任务分头同时进行,十个人在容纳两千匹马规模的马厩中简直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而且每个行动小组还都有两到三个人根本就不干活,只负责清理有巡夜的人员,这就让朱三等人劳动强度大了许多。尽管如此,大伙还是干的很投入,而且也很有成就感。只因他们目睹了这几位话语不多的家伙罕有的几次出手,遇到有巡夜的契丹士兵出现时,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会被他们收拾掉,随即就连个影子也看不见了,跟着这样的人,给人家拉下手,没二话,传出去也不丢人。大约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三组人总算汇合,搞定。
宋思棋打一个手势,大家恢复了巡逻士兵的模样大咧咧的再次向外围走去。无惊无险的就到了那个首先占领的军帐中,大家换下衣服,恢复了白袍,悄悄撤退。撤退前,朱三看着宋思棋在军帐中央用一支香设了个定时引火装置,其实就是一堆易燃的衣物干草什么的,洒上些火药,周围再浇上火油,然后把点燃了的香插在火药上,等香引燃火药马上就起火,而且从中央烧起来,当火情外放时肯定已经救援不及了。一看就明白其中缘由的朱三大是佩服,心里连连称赞高大人果然是高人,连这不知哪里来帮忙的家伙们都如此高深莫测,一看就是内行,不服不行啊。这玩意能看明白还好点,朱三想不明白的是,那手榴弹怎么就用绳子那么一绕就一定能引火,不过他也不好意思问,而且眼下也不是个好时候,就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回头再看结果吧。
一行人悄悄潜出,向着原本计划中的小山谷中奔去,就在他们快要赶到撤退点时,身后契丹那处军营的火光终于亮了起来。紧接着,便响起了大大小小的警示声。“哗变小组”却置若罔闻,只顾埋头赶路,很快就到了谷口。此时,身后那个最后引火的营房已经冒出了火光,而崇德帐也发出了些许动静。宋思棋突然打了个手势,大家连忙戒备,全都将武器持在手中作好准备。呈战斗队形放缓了行进的速度。
“发改委!”
“中石油!”如此独特的口令,当然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错不了。
“你们回来了!”前来接应的是孟良本人,孟大胡子望着那边并不怎么起劲的火光低声劝道:“行啊,回来就好,今天得不了手,明天接着整他,总有让他们出血的时候!”他本来想劝劝大伙,好歹有点动静就算成功了,可一想这似乎有些不妥当,就换了一套说辞,倒显得大度。
宋思棋也不解释,向欲言又止的朱三等人一摆手,众人匆匆向谷内走去,他们得抓紧时间休息,战场上,瞬息万变,谁知道危机什么时候来,随时都得做好拼命的准备,才没多少功夫扯这闲篇。
孟良望着“哗变小组”入谷的身影,喃喃道:“高大人还是太自信啊,三十个人去偷营,那能……”契丹大营那边传来的几声爆炸声将他的话头打断,被这几声爆炸惊的回头一看,却见契丹大营只在眨眼之间便火光冲天,正是“哗变小组”下手的崇德帐营盘,一瞬间,人喊马嘶之声便吵翻了天,火光中,到处能看到一团团马形人形的火往来奔突,由于崇德帐便驻扎在整个大营的最北端,此时又是西北风,火借风势,一下子便亮堂了起来。
目瞪口呆的孟良大张着嘴看着那亮堂堂的所在,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取出千里望又打量了一番,这才垂头叹息不已:“他奶奶的!这个高大人,简直就是……神了!真神了!嘿嘿,过瘾啊,过瘾!”
在他发出感慨的同时,与此地遥遥相望的牛头山上,一阵军鼓的声音响起,好像还加杂着一阵阵牛角号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契丹大军的冲锋信号,孟良也知道整个行动计划,笑的合不拢嘴:“这法儿可真够缺德的,这下估计契丹人也弄不清是被谁下了手了,有够头疼的。”
果不其然,说起契丹这个斡鲁朵军制来,可有些猫腻,由于契丹帝位争执这些年过于血腥,也就直接导致了各帐之间多少有些不和谐的因素,比如说今天正好毗邻崇德帐扎营的延昌帐,契丹话叫夺里本斡鲁朵意思是讨平皇帐,这延昌帐是穆宗耶律璟所置,耶律璟当年是被萧太后他爹那一帮人合伙干掉的,这一帐里的人多少就有些记挂这些老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