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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给这样的对手,一点也不丢人!
杨延昭听着父亲将王钦祚的英雄事迹讲了几样,得知这位英雄以三千破了契丹六万之后,被契丹前来复仇的几万大军团团围困在一个叫遂城的小地方,打了三天三夜之后,居然从容的在契丹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安然离去了。当时还是少年的杨延昭一脸憧憬的对父亲说,以后自己也一定要做的比他强!就算以三千对十万,也绝不逃跑!到时候,也让别人像父亲尊敬田钦祚一样来尊敬自己。父亲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对母亲说,是我老杨家的种!
“想不到,一语成谶。”杨延昭喃喃低语,几十年之后,自己居然真的碰到了这种场面,而且恰好也在遂城。不过他比不上田钦祚,他手上的三千人,全是步兵,也就没了出城与契丹人拼斗的能力。而他又比田钦祚幸运,因为遂城在太宗两度北伐失利之后,便国地势关系被当成了重要的关口,重新修葺了城池。如今的遂城,早已不复当年老田躲在里面提心吊胆的那座破落小庙了。契丹人就算把世上所有的寻常羽箭都射上城来,也不见得就能伤得到城墙分毫。倒是能让躲在女墙后面的士兵白捡不少便宜,不要钱送上门的箭支,不要白不要。
韩德让望着纹丝不动,死寂一片的遂城城头,心中那股担忧越来越重,脸色也变的越来越难看了。眼看着城墙下的勇士已经越来越多,差不多快要挤满城下那片空地的时候,他心里突然一惊,坏了!在攻城器械还没有送达之前,这么多骑兵聚有城下,除了挨打,还能有什么用?要是此时,守军往下砸滚木擂石,原本来去如风的骑兵们退都来不及啊,毕竟通道只有短短的三条。
就在韩德让意识到不妥,想要传令骑兵暂且退回的时候,杨延昭出手了!
杨延昭任由契丹人在城下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甚至耀武扬威的冲到了自己脚下冲着自己泼洒了不止一拔箭雨却一直按兵不动,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知道契丹人为了试探他的底细,一定会不断的让骑兵近前骚扰的,而这些骑兵齐聚城下,自已将退路挤的水泄不通正是他追求的最佳效果。于是,他终于出手了!
“砸!”只一个字。躲在女墙后面冻的真哆嗦的威虏军将士们几乎在同一时间齐刷刷的冒出了头,早就演习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两人组合,很默契的抬起准备了很久的滚木、擂石、各种大小不一的重物,毫不犹豫的向城墙外扔了出去。
聚集在城墙下方嚣张的四下转悠,只等着后续的云梯等攻城器械到达之后就顺利登城全面接管遂城的契丹骑兵们顿时遇到了末日危机。一连串凄惨绝伦的惨叫声在长达十里的城墙下此起彼伏,可怜素以骁勇善战的骑兵勇士们在这种从天而降的重物面前一个个显得那么无助。意识到自己中计了的骑兵勇士们试图发挥骑兵最擅长的机动能力迅速撤离时才悲哀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城下排列的这么多骑兵已经无法顺利的从仅有的三五条通道从容离去了。而最可恨的是,城上的守军在这几条通道的方位砸的最狠。片刻之间,一路势如破竹深觉南朝无人的契丹勇士们心胆俱碎,不知道多少人被城头上扔下来的重物砸的模糊,活着的争先恐后寻找着能安全离去的道路,人挤人,马撞马,手忙脚乱中,不知多少袍泽被自己人硬生生挤下了护城河。
“快退!”韩德让龇目欲裂的嘶吼了一声,这时候,他的斯文形象已经荡然无存。对方这一手太毒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对手在城下铺路,在脚下列阵,居然从头到尾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这些大意的骑兵们自己将退路封死之后才突然出手,短短一刻不到,一万多梦想着用南朝士兵的头颅和财富建功立业的契丹勇士就烟销云散,化为乌有了。而最可怕的是,直到此时,韩德让也没看到守军使用任何制式武器。就连最常用的弓箭,到现在也见城头飞下一支来。
城头的第一拔反击停止了,而城下的一万多骑兵,此刻除了仓皇之间夺路逃回护城河北岸的两千多人之外,留在南岸的近万人已经找不到几个囫囵人活人了。墙角下,护城河中,到处响着凄惨无比、撕心裂肺的呼救声。所有的人都脸色苍白的心有余悸,太可怕了!辛辛苦苦折腾了两个时辰才达成的那么点成绩,只在片刻之间就被粉碎了。而且还是如此的血腥恐怖。
韩德让面色铁青的扫了一眼同样神色忐忑的萧达凛,心中感慨,契丹人太久没有攻打过城池了,以致于连起码的攻城常识都没人记得了。本来用三千骑兵去试探对手的反应,将对手的实力探出来,随后及时应对,可就是因为用了这个只知道一味埋头冲锋的家伙打头阵,一下子就折了这么多人。虽然此次云集了十万大军专攻遂城一路,可这一下子就损失一万人,这样下去,还能撑几拔?
萧达凛心里打了个突突,大意了,太大意了。起兵前太后就殷殷叮嘱自己,说守遂城的是杨无敌的儿子杨延昭,此子颇有父风,不可轻敌。可萧达凛当年随着大帅耶律何哥的时候,连他老爹杨无敌都亲手活捉了,还会把一个颇有父风的儿子放在眼里么?可他没意识到,当年两军交手的时候,是野战,正是以已之长攻敌之短。如今,掉了个个,虽然自己主攻,对方守城。可人家有着高墙厚壁,自己却连一架云梯也拿不出来。正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时候,又怎能相提并论?一时被眼前大好局面冲昏了头的萧达凛甚至差点自己挽袖子上了,哪里还记得韩德让反复交待的过河兵力不得大过三千?等到这时候,他明白了,却也有些迟了。
“报~!”一匹马从后方军阵中急驰而来,奔到韩行让面前,骑士滚鞍下马:“王爷,太后和皇上已经移架青龙砦,请王爷帐前议事!”
韩德让叹息了一声,吩咐将原本用来诱敌的几面大旗暂且收了,勒马回身先去王帐汇报战果。萧达凛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那些还伤兵,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么在号叫中冻死吧?
韩德让马不停蹄缓缓前行,冷冷道:“不必理会,让大家都看看吧,也该知道疼了!”
006 他是杨延昭()
006 他是杨延昭
契丹人的第一拔攻击根本没对遂城守军造成任何伤亡就被打的惨不忍睹,狼狈而逃。但看着退出攻击范围的契丹大军稳稳的在城下十里方圆开始安营扎寨的杨延昭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很清楚,契丹人之所以会被自己捡了这么大个便宜,一部分是因为他们轻敌,另一部分则是因为他们的攻城器械还没运到。而折了一阵的契丹人比起势如破竹一口气冲进宋境百余里却毫无消耗的契丹人来更加可怕。这么多年,他和契丹人打交道的时候远远超过了与家人相聚,要论起对契丹人性格的了解来,恐怕全大宋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强的人来。他很确信,在遇到挫折之后,自己这三千人就绝然没了后退的机会,如果不能将契丹人死死抵挡在城下,那么城破之后,面临自己的,绝对不是简单的被俘或者投降。被激起凶性的契丹人对于那些敢于反抗自己屠刀的人,只有一个字,杀!若是自己这些当兵的,为国死忠,死也便死了,但城中尚有近五万百姓却当如何?面对那个一怒之下连自己治下汉人也敢整村整镇屠个干净的萧达凛,下场不问可知。
现在就看援军能不能在城破之前及时赶到了,如果援军无法及时赶到,那么,迎接他们的,将只有一条死路,而最让人担忧的,是对面契丹人的阵势,摆明了不会仅仅满足于小小遂城这点物资的。而纵观遂城所处的位置,杨延昭心里泛起一阵苦涩,遂城正是抵抗契丹大军从这一路南下的唯一屏障。如果任由契丹人破城而入,那么遂城背后一马平川的大宋锦绣江山将在契丹骑兵的铁蹄下饱受蹂躏,处处战火、遍地狼烟的局面势必重新在这片本已多灾多难的土地上再现。好不容易得了几十年休养生息的百姓们将再度被战火摧残。这种生灵涂炭的结果是杨家人和威虏军所无法接受的。
契丹大军缓缓后退,丝毫不理会依旧在护城河的冰面和南岸上惨号的袍泽。反倒是在契丹人的箭雨停下之后透出头来查看情况的宋军将士感觉到了些许不忍。许多士兵向自己的长官请求准许使用弓箭替这些倒霉蛋了结这种无休止的痛苦。但杨延昭严令,绝对不许浪费箭支,于是,很多年已经没有接触过战争的威虏军将士们就在这种一声惨过一声的环境中吃了午饭。这直接导致了许多年纪小些的士兵根本无法下咽,甚至还有将好不容易吞落肚的食物又呕吐了个干干净净的情况发生。而这一切,始终没有让杨延昭心里产生丝毫的动摇。
城下的惨呼声越来越低,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有气无力,最终沉默的一片寂静。这些为了实现贵人们许诺给自己那美好前程而来的热血勇士,终于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这种呵气成冰的老天爷毫不怜悯的照单全收了。这个过程中,距离他们仅有几里的袍泽们与宋军一样用在享用好不容易搞热的饭团和肉干。在没有任何可以对城池形成有效攻击的器械到来之前,他们只能望城兴叹。因为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长刀、弓弩和长枪,在厚厚的城墙面前显得无助而可笑。他们在等因为行军速度而落在大队之后的辎重部队,只有解除了城墙形成的保护,他们才有机会在南朝汉人面前挥舞长刀,射出羽箭,刺出长枪。好在他们早已将沿途的军寨尽数清除了,要不了多久,他们需要的攻城器械就会送达前线了。等到城破之后,方才那些惨叫声中痛苦死去的袍泽的仇,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契丹人的云梯出现在了眼前,这将是第一次恶战匆匆用过午饭的杨延昭望着阵阵燥动的契丹军营,沉着冷静的下达了迎战的命令。。在午饭前,他已得到了来自定州傅潜傅大帅的回信,可惜信封中的字很无情的传达了一个令他绝望的消息,傅潜并没有任何出兵救援的意思。他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他没有追究傅潜拒绝发兵的原因,眼下更要紧的是如何在契丹人十万大军的铁蹄下守信遂城才是重中之重。
将现场的情况做了一个非常客观的分析,写了奏折,打发快马回京报信,做完这一切,杨延昭吩咐士兵们去动员城中百姓。唇亡齿寒的道理不用多讲,百姓们自然也明白,城中青壮很自觉的列队听候调遣,妇女老弱主动的承担起了做饭跑腿的活计,场面令人感慨不已。
高文举的镇定表现让除去老安之外的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即便如此,孟良此刻依旧不认为这个有胆有识又有种的大才子能在这场硬仗中发挥多大的作用,他甚至很善良的想,如果情况真的恶化了,到时候就拼了一死也要把他和大公子保下来,毕竟现在有种的文官太少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折在这里可惜了。对于高文举斜挎在身上的那张怪模怪样的弓,他直接无视了,那么轻巧的玩意,用来射鸟抓兔还凑合,拿到战场上来?呵呵,算是个心意吧。就是可惜他背后那壶好箭了,回头试试能不能讨两支来试试鲜。至于高文举那把在箭囊旁边露出一点把手的孟刀,孟良根本就没看出来那玩意是个什么东西,更别说高文举浑身上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