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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传的最悬乎的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第一天入场时某个不开眼的考官试图找个考生来杀鸡儆猴,结果一脚踢到了钢板上,不但没杀成鸡,反到把自己搭进去了。而那位考生根本就没受啥影响。
第二件事情是,出场那天,警钟一响之后,大宋开国以来,所有的贡举考试中,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位当时就交卷了的考生。
相比这两件事情,考场中出现的一种新式物品箱所带来的轰动就显的有些微不足道了,毕竟这两件事情无论如何都算得上大事,而那种可以给三天囚徒生涯带来几丝变化的物品不过是旁枝末节罢了,再说朱家兄弟的名声在举子中可不是很好,这哥俩身上的铜臭味实在是太重了。
当然,这几位拎着新式考箱的仁兄相近的号房中那些考生,都对那几天牢狱一般生涯中闻到的那股淡淡的饭菜香味印象极其深刻,一提起来无不咬牙切齿,连连唾骂,这等只知吃喝享受之徒,简直有辱斯文。至于这几位是如何在考场中现场作饭的诀窍,当然只能在私下请教了,而且讨论时必然要用批判的口吻来进行,否则岂不要和这类人沦为同类?
由于秋闱放榜是中秋节当天,因此,从考完试到中秋节这一段时间,便是参加了秋闱的考生们心情最忐忑的日子。大家除了每日聚会闲聊之外,便是各自揣测自己的前程。不过大家也明白这个时候,一切已是定局,无论好坏,只能等放榜那天才能见分晓了。感觉发挥的好的,自然一脸谦虚,逢人便道年兄恭喜。自觉无望的,也很识趣的放开了怀抱,每日只是和大家耍闹吃酒,不再想那不着边的事,只等着放了榜之后彻底死心,然后打道回府,下科卷土重来。唯有那些感觉考的较好,却又不托底的考生,心中实在难以忍受那种没完没了的抓挠,却只能逢人便挤出一副笑脸来强颜欢笑,患得患失的样子任谁都看的出来。
最闹心的,当属那些原本花了钱,如今却又深知上榜无望的一群人了。明知道自己肚子里没货,也知道那三天完全是去给人做了伴当,除了屁股在凳子上扭来扭去扭出茧子之外,屁也没挤出来半个在纸上。而且又已经知道了自己走门路的相关官员上上下下全都被赶出了秋闱,那点钱也就算是打了水漂了。可却又抱着一线希望,但愿自己走了的门路还有什么后招可以发挥,不说一甲二甲如何了,就只要给自己混个三甲同出身也不枉花了那一笔钱啊。
就在众考生翘首以盼的这阵日子里,二十四位学富五车的官员们聚在贡院中,紧张的批阅着那五千多份试卷。终于在八月十三日完成了所有试卷的批阅。八月十四日当天,则由所有的阅卷官员们一起来讨论,关于名次的排列问题。
在三百五十名被录取的试卷中选出五十份最优秀的卷子来划入一甲和二甲,其他的则被划入三甲。三甲的名次很容易排列,因为相差都不是很大,大体上搞个样子也就是了。而二甲和一甲可就不那么好排了。由于这时候阅卷并非是采取的打分制,大家都是用感观来区别答卷的优劣,可是感观这东西却又很微妙,总是一个人一个看法,很难取得一致,因此,这排名的事情也就变的很让人为难了。
经过一番争吵,二甲的人选终于定了下来,名次也排了个**不离十了。最终就只剩下了一甲的三份卷子了,别看这一甲只有三个人,可就是这三个人之间,名次的排列却一直是最让人头疼的。诸位考官为了这三人的排名问题,从午饭前吵到了日落山还没能论出个结果来。
眼看着前来抄录名单的官员已经将三甲二甲的试卷准备好了开拆了,大家还是相持不下,无奈之中,只好请吕蒙正和寇准两位大人前来决断了。
091 排名之争()
091 排名之争
往常的习惯,录取的试卷都需要副考官过目一次,然后将一甲二甲的试卷挑出,由主考官来负责排名。可今年这个惯例被打破了,在吕蒙正大人的授意下,所有录取和排名的事情全都由这些阅卷的考官们来完成。并且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歧义,连副考官寇准也回避了这个过程。
这样一来,所有的阅卷官员职位高低都基本相当,没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影响,大家自然要各抒己见,坚持自己的立场了。争吵的次数和程度当然也就大了许多。就在这么吵来吵去之后,二十几名官员竟然神奇的将三甲和二甲的排名达成了一致,甚至连一甲的三份试卷也评了出来。只是到了这最后一步,二十几个人终于无法调和了,这三份试卷如何排名简直让这些平日斯斯文文的老学究们变成了泼妇,面红脖子粗开口大骂者有之,跳脚高呼者有之,挽起袖子要过招者亦有之。
眼见得贡院阅卷处就要上演全武行了,可正经事却依旧没个着落,几个有眼力的小角色连忙将两位老神在在坐在别处等候着的主考大人请了进来。见到两位上司进门,大家只好强自忍住心中的不快,静等着两位大人区处,只是心中依旧抱定了自己的那份主意,只等着两位大人将三位头甲人选的排名照着自己的意思排了出来,否则定要争执到底。
吕蒙正问过大家,确定了如今只有头甲三人的排名没有达成一致之后,便和寇准两人一同交叉着阅起了三份试卷。
进士科的三道题目中,评选的标准一般都有个次序。先是以蒙帖题初选。评定的标准有两个,一是卷面整洁程度,也就是看字体书法,如果满篇的字大小都不一致,或者歪歪扭扭,又或者涂个黑坨坨之类的,一入眼就被打落掉了。二是看内容,这一道题目考的就是学子们对经典书籍掌握的程度,若是遗漏谬误之处颇多,也就直接打落掉了。
过了这一关的试题,才会有幸进入第二关,考官们这才用心的开始审阅第二道题目的内容。如果第二题不是满嘴胡话,也就有幸过关了。那些论点精辟的,则会被考官们做一个特殊的标记,最后以所有阅过此文的考官们给出的标记综合成绩来决定名次。至于第三道诗词类题目,就是属于锦上添花的小玩意了。若是第二题的论点精彩,夺得了考官们的好评,而名次又与其他考生不分上下时,便要出动这第三道题目了。
如今,摆在两位主考官大人面前的三份试卷,每一份几乎都是完美无缺的,不仅是卷面整洁,美观大方。第一道题目全都是毫无差错。第二道题目又都精彩成分,三篇文章都各有所长。无巧不巧,因为阅卷是交叉进行的,每份被录取的试卷都是由七位考官做过批阅的。而这三份试卷的批阅竟然全都是七个“荐”。
阅卷过程中,考官们对策论题目的批语一般只有一个字,以甲乙丙丁四等为惯例。只有在考官遇到特别中意的文章时,为了表示对此文的赞赏之意,考官们不光会将文章定为甲等,还会特意的标上一个“荐”字,以提醒后来者的重视程度。
这三篇文章可以说各有千秋,论点精辟入微,见解独树一帜,都在第一时间便博得了考官们的好感。本来遇到类似的情况之后,大家便以第三道的诗词题目评一评加分也就是了。可让人为难的是,这三份试卷后面的三首诗也是各自精彩,于是乎,所有参与过阅卷的考官都认为要将自己选的那一份定为头名,这样一来,大家互相不服气,就吵成了一锅粥。
“这篇《合纵连横辩》果然见解独到,鞭辟入里,读来使人口齿留香啊。”吕蒙正放下手中的试卷,感叹了起来:“难怪能得七个荐了。”
一群满脸期望的考官们坐在下首,静静的望着他评论三份试卷,一听到他的话,那些曾在这份试卷上写下“荐”字的官员顿时眼睛亮了起来,神情也变的有了几分激动。只是碍于上官威言,不敢出声附和罢了。而其他的官员则眼巴巴的望着吕蒙正,就等着他对自己心中所取的试卷作评论。
吕蒙正又取过第二份来说道:“这篇《天下大势》确也别树一格,让人自觉眼界大开。颇有几分指点江山之意。能得七个荐也在情理之中。”
众人又是一阵同样的神情变化。
吕蒙正接着开始评论第三份试卷:“而这篇《六国论》更是一针见血,分析的头头是道。七位大人可谓慧眼识才。”
众人有些迷糊了,却又不敢质疑,只好静等着主考官大人最后做决断。
吕蒙正却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而是转头向寇准问了一句:“寇大人是什么看法?”有同僚在,他也就不便再呼寇准的表字了。
寇准苦笑道:“下官和大人的看法一样,这三篇文章不分上下,让人很难取舍啊。”说着又很为难的翻开手头的一份试卷最后一页道:“下官方才也品读了一番三子的诗作,居然也是难分高下。本来下官还打算由诗作入手,分个高下,可这三首诗作之意境各有千秋,与那三篇文章的处境有异曲同工之感。况且,诗词歌赋,毕竟是小道,若是要以此来论高低上下,只恐难以服众啊。下官愚钝,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这排名次序之事,还是由大人取决吧。”
吕蒙正望着在座的一帮考官,看到这伙人一个个睁着红眼,都是一副寄希望于自己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大家如此拼命,说明这一届所取之才,的确没几个人情货,全都是真材实料啊。只是,太难为这些同僚了。
吕蒙正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向着一干下属施了一礼,吓的一帮个尾巴被踩了一般连忙跳起来回礼,却不明白老头这是要做什么。
吕蒙正道:“老夫替大宋社稷谢过诸位大人了。诸位大人之争执,乃是见解不同,并非私怨。我大宋有诸位大人尽心尽力,实属社稷之福。诸位大人所选三子,才华出众,确又不分上下。此乃我大宋人才辈出之象。依老夫看,既然我等无法取舍,便将这头甲排名的事,由陛下来决断吧~!”
寇准一听,果然厉害~!老头这一招无为而治,轻轻松松就把问题转交了出去,还能两头落好。我们怎么就想不到这招呢,真是笨啊。老头这里屁心不用操,却又能在官家面前搏个慧眼识英才的美名,果然是老官油子,不服不行啊。难怪人家做起官来一帆风顺越作越大了呢,这就是差距啊。
寇准越想越觉得吕蒙正这手玩的漂亮,本次贡举,从头到尾,这老头是屁事都没管过。非但如此,还将自己拉在身边,除了喝茶聊天之外,也不让自己操心,甚至阅卷这等大事,人家也连问都不问一句。可到了最后,只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所有的功劳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想想自己多年前那次主考的经历,累的差不多都要学狗吐舌头了,结果还是被人说三道四,甚至阅卷时每份卷子都亲自阅过一遍,到头来还是被人非议。长见识啊,难怪官家要让这老头来做主考,让自己给人家作副手呢。这是要让老头给自己传艺啊。这个乖得学!
跟在吕蒙正的身后,寇准亦步亦趋的一路前行,出了贡院,直奔禁宫而去。沿途经过的大街小巷中,早已张灯结彩,百姓们兴高采烈的开始了一年一度的中秋节灯会。大街小巷中,通明的灯火将天上那轮圆月也映的没了光彩,到处都是欢呼雀跃的孩童们天真的笑声。可这些东西,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