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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举奇道:“还请莫兄明言。”
莫玄飞道:“虽则高兄出手教训了那孙衙内一顿,然则以暴制暴终非仁者之风,高兄打了人不算,又仗着强势,敲诈对方一笔,如此行径,又与强盗何异?再都说,高兄此举的原由,竟是为了一位风尘女子出头逞强,那么高兄又与那些争风吃醋的纨绔衙内有何区别?”
高文举简直无语,怎么会碰到这么个愣头青呢?这家伙简直读书读太多,脑子烧坏了吧。本来今天客栈里这场热议就是他自己有意无意炒作起来的,目的呢,一是为了高升客栈提高点知名度,二来是为了给谢玉英做点广告。
经过一番运作,这两条可全都实现了,大伙都知道了眼下在高升来,不管吃饭还是住店,必须得按着客栈的规矩来,只要敢捣乱,不管是谁都讨不了好去。而且又有孙敏之父子那一笔巨额赔偿做铺垫,大家也自然而然的知道了谢玉英的身价高的不可想象,光是听着人家用的那琴,围的那屏风的价钱就能吓死人,那么听她的曲子得是多大的享受?
目的虽然达到了,副作用竟然也不小。这世上,只要是有人说好的东西,肯定就免不了有人说不好。有了种种正面的传言,自然少不了负面消息了。其中呼声最高的,就是关于高文举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么一件事了。而质疑声最高的,就是高文举结交风尘女子这么一条了。这年头,妓女的地位很尴尬,虽然大伙聚会庆典之类的总是免不了叫上几个,可从来没人把这些人拿正眼看。就算是做官的娶了窑姐做妾还要背过人做呢,为的就是不让人说闲话。
如今,高文举公然为了一个歌妓大打出手,虽然赢了场子,让众多受过纨绔们欺凌的弱势群体多少有些兴奋,可事过境迁之后,早已深入骨髓的儒家理教又让大家觉得,身为读书人,为了一个风尘女子搞的大动干戈实在是有辱斯文,这才有了这么个负面传闻。
高文举今天听到小二不断的向他汇报,说有人用这番话来诋毁自己,本来依着他自己的性子,这事也不过笑一笑就扔过手了,可当他得知谢玉英竟然为了这个消息惴惴不安时,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个契机了,于是乎,经过一番劝解,便带着谢玉英进了大厅。
其实高文举方才那声怒喝声主要是为了清场,其次也是为了给谢玉英一个面子,让她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如今听到莫玄飞出了头来和自己理论,高文举正好趁机把心里的念头当众讲出来,心里竟然微微有些兴奋。只是,他没想到,莫玄飞竟然把话说的这么直接,望了一眼谢玉英,见她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自然了,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053 高文举的立场()
053 高文举的立场
其实就莫玄飞自己来讲,要当面对高文举讲出这番话来也是需要一番勇气的。当日契丹耶律文一行来状元楼挑战之时,他可是竭尽全力也未能抵挡几个回合。若非后来高文举莫名其妙的参了一脚,恐怕那天大宋文坛的脸就要被抹黑了。因此,他对高文举和柳三变是有着几分敬意的,甚至在最近许多人谣传这两人整天和谢玉英那个老歌妓混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曾经大力为两人辩解过。在莫玄飞看来,如此优秀的人才,又岂会做出那等不堪之事?
可让他很是意外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当他昨夜听到有人说到高升客栈发生的这一幕时,兀自不信,人家便告诉他,高文举定的最后期限便是今日午时,于是乎,一大早起了床他就往高升赶,结果进了门才知道,事情已经在昨夜结束了。当听了几遍在座诸位各有特色的讲解之后,莫玄飞终于肯定了一条,那就是高文举和孙福来的冲突,的确是因为谢玉英而引起的。这个发现让他心里十分失落,他很难想像一个才华如此出众的才俊,居然昌个喜欢风花雪月的纨绔子弟,当然他也知道了这家客栈就是高文举自己开的,可相对喜欢财物而去经商来讲,这个为了女人而大打出手的行径才是真正让他深恶痛绝的原因所在。
因此,在高文举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出现在大厅中时,他便冷眼旁观了起来。在听到高文举对那个在台上说书的仁兄宽解了那几句时,莫玄飞简直有冲想冲上去抽他俩耳光的冲动,什么叫嘴在人家身上张着,爱说什么是自由?难道为了女色连读书人的体面都可以不顾了么?你也太能装了吧?于是乎,莫玄飞便很不和谐的喊了一嗓子,结果就导致高文举当场翻了脸。而高文举翻脸之后,莫玄飞心里竟然生起了淡淡的得意,哼,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其实莫玄飞心里还是报有一线希望,他想凭着自己的力量将高文举劝解一番,使他迷途知返,从此回归正道。毕竟一个如此有才华的人误入了歧途还是很可惜的,要是他日后能改邪归正的话,那将是大宋的福气。
高文举却不知道自己此时在莫玄飞眼里已经被打上了犯错误的印记,只觉得这哥们好像有些冲动,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怎么他好像更紧张一点?不过,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便是要趁机发表一点自己意见的,如今正好借了他这个机会向大家表明一下也不错。
高文举淡淡一笑,冲着莫玄飞道:“原来此事小弟并不愿过分计较,既然莫兄有此一问,小弟就趁此机会和大家辩上几句,大家就权当今天听了一场辩论吧。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顿时一阵附和之声,高文举当日在状元楼大发神威的事情如今还被人们津津乐道呢,只是那一次他并不是用辩论的形式赢了对方的,因此,大家只知道他对对子的功力相当厉害,至于辩论的水平究竟如何,大家还都不是很了解。如今他露了一手武力值,大伙还没开始正式传播,他又要上场辩论了,这怎能不让这帮习惯看热闹的热血青年好奇。
莫玄飞自然也巴不得他和自己当面辩论一场了。他心里明的跟镜似的,要动起手来,自己恐怕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可要论起辩论来,到京城这么久以来,他也只不过输给过柳三变几场罢了,高文举文才出众不假,可碰到这种高手,不挑战一下又怎么能安心呢?更遑论这个辩题还是自己挑出来的,而且在道义上,自己已经抢占了至高点,倒要看看这个高鹏是不是真有那么神,看看他如何将这铁一般的事实说的倒了过来。
见大家都没意见,莫玄飞也表示了同意,而且坚持了自己的立场就是方才那几句。高文举做了个请的姿势,将莫玄飞请到了台上的桌前,两人依了打擂台的形式对案而坐,又请了几位惯于执笔的士子做好了记录准备。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高文举一指挂在墙壁上的白纸向做记录的两人示意了一下,开口道:“据莫兄所言,小弟昨日之事,前后一共犯了三个错误,一,以暴制暴。二,敲诈。三,结交风尘女子。可对?”
莫玄飞点点头:“争风吃醋本就因结交不慎引起,也就不必多写一条了。高兄自己又怎么看?”
高文举微微一笑,转头向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众人道:“可还有要补充的?”
一人突然喊了一句:“都说你把那几个人当场打死了,算不算草菅人命啊?”
众人一阵哗然,不约而同对这位胆大包天的仁兄行了个注目礼。这也太胆大了吧?你不知道这事连人家事主孙侍郎都没吭一声,你怎么敢当这么多人的面就捅出来呀,真嫌自己太自在了,要找点事吗?
谁知高文举竟然丝毫不以为意,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这个事情嘛,不太方便透露。如果大家想知道,可以去请教孙府的人。”
大伙心里顿时一惊,这事其实从事发当时的情景来看,那几个人究竟是死是活还真说不清楚,大家只是依据当时目击者的描述来推断,那几个人从头到尾都不曾出现,而且孙侍郎和高文举当时都不曾提及半句,大家都认为这就是那几个人已经死掉了的迹象。可推测归推测,从当事人口中得到证实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见高文举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竟似真的已经将此事抹平了一般,众人心中如何能不吃惊,那可是八条人命啊,说没就没了。同时大家又为那些为虎作伥都感觉悲哀,仗着主人家的威风出门作威作福的时候看着挺扎眼,可真的遇到事的时候,死了都没人问一句。跟着孙福来的那八个随从在场众人也有不少多少了解一些的,那么忠实的走狗最后落了人无人过问,这种小人物简直太可悲了。
高文举环视一圈,淡淡的一笑:“看来没别的补充了,那小弟就一条一条的为各位做个说明吧。”说着向榜上写的几行字虚点一指:“先说这第一条,以暴制暴!莫兄以为小弟此举欠妥,那小弟就要请教莫兄一句了,若非如此,却又当如何呢?”
莫玄飞早有准备,几乎是脱口而出:“此处乃是大宋京都,天子脚下,首善之区,若有宵小之辈寻衅滋事,当然是要报官处置了。若人人都以高兄为范,滥用私刑,又要置国法于何地?再者说来,高兄既已将其制服,便当扭送官府,却何故要将人扣留,强行勒索财物?……”
高文举轻轻一举手将他打断:“我们一条一条的来说。莫兄说此地是天子解下,首善之区,这我不反对。可莫兄认为官府能管得了此事么?远的不说,单说今年,甜水巷刘记酒楼、南门大街郑家鱼铺、龙津桥孙家茶楼,这几家都是开封城里有头有脸的老店,当日遇上孙衙内之时,却也曾报过官,可后来的结果呢?”
众人一阵哗然,莫玄飞登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高文举所说的三家店子,他只曾听说过龙津桥孙家茶楼那件事,孙衙内因为当日喝茶的水不够滚,当场发作将茶楼砸了个稀巴烂。茶楼主人不咽不下那口气,便报了巡街捕快,结果孙衙内屁事没有,茶楼主人反倒被扣了个诬告他人,寻衅滋事的罪名,害的家里上上下下花了千多两银子才把人捞出来,经此一劫,一家人再也没了在开封讨生活的勇气,没多久就将店盘了出去回老家去了。如今高文举将此事拿来说项,人家自己是掌握了事情经过的,更何况还有两件自己不曾听说过的事情。
要是真的报了官,事后谁吃亏还说不不定呢。明白了报官没有用,那自然就只有以暴制暴这么一条出路了。莫玄飞一下子就哑火了,低下头,涨着脸再不吭声。
高文举接着一指第二条:“再说勒索这一条。莫兄何以觉得小弟在勒索孙衙内呢?”
莫玄飞刚刚泄了气,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一面琴而已,值得了那许多钱?”
高文举轻轻摇头叹息了一声:“唉!莫兄想来并不喜欢铺张,小弟不来怪你。可你不能以此来判断别人的事物是否值得了那个价钱吧?口说无凭,谢姑娘的伴当怀里如今便有一面琴,我们来请莫兄鉴赏一下。”说着招了招手,谢玉英身后那个抱着琴的小丫头上前几步,将怀里的琴袋递给了高文举。
高文举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将琴袋中的琴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摆到两人中间,用手一指:“敢问莫兄,可知此琴价值几许?”
莫玄飞很熟练的看了看,又用手试着弹了几个音符,顿时就被此琴所发出的清脆之声迷住了,呆了半天才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