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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哨声此起彼伏。
“这位爷,瞧你也是好手,不若”
来者是蹴鞠队的,见了他的身手眼前大亮,邀请道。
胤禛淡淡的瞥他一眼,搂着卫有期前行。
“有没有吓到?”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卫有期摇头,她不是那等娇弱的人。
来者望着两人背影,不死心的再次邀请:“刚才是我们对不住,您去玩一把,都乐呵乐呵。”
胤禛抿了抿薄唇,不待说什么,就有路人认出他,赶紧躬身请安:“给雍郡王请安,雍郡王万福金安。”
来者瞠目结舌,顿时声音呐呐,不敢多说。
“行了,跟福晋出来逛逛,你们都玩自己的,不必拘束。”胤禛安抚的看向众人。
卫有期略有些遗憾,只要被众人认出来,这散步之旅就要接近尾声了。
果然,有了第一人认出,慢慢的就有很多人认出。
毕竟勋贵圈子就那么大,就算不在这个圈子,也会购买贵人花名册,将他们的面孔深深的记在心里,免得碰到不认识,倒也罢,一个不小心得罪,那就麻烦。
胤禛虽然不亲和,可也没什么架子。
等到他渐渐远去,众人这才议论开了。
“雍郡王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怕,都说他是冷面阎王,我瞧着倒还好。”
“两人走在一起,真让我等凡人惭愧。”
“可不是,两个人都是俊俏长相,浑身气度不凡,皎皎如天上明月,让人止不住的产生敬仰之情。”
身后的议论声,都被卫有期纳入耳中,轻笑着说道:“都在夸你长的俊俏,跟小白脸似的。”
胤禛斜睨她一眼,“我不信。”
除了她,谁敢不把他皇子的身份放在眼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前面倒是可能,后半句他一点都不不信。
卫有期煞有介事的点头:“事无绝对,总有大胆的觉得你听不到,随口说了,无凭无证的,你又能如何。”
胤禛怀疑的望了她一眼,“说了便说了,自打我领了讨债的差事,当面骂的也不是没有。”
这也才知道,世人不止两个面孔。
还有人将自己九十高龄,已经卧床不起的父亲抬了出来,刻薄的说:“都说冤有头债有主,雍郡王既说了讨债的话,就来问债主,下官拿微薄的俸禄养一大家子,一厘都拿不出。”
还有人直接就遣了幼子来哭,不过三岁雉儿,在他跟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如此种种,胤禛经过这段时间,心性都被锻炼的成熟不少。
卫有期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也是无奈,讨债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
你借出去那一刻,他欢天喜地的,你是再造恩人,可钱在怀里捂多了,就觉得是自己的,你再去要,反而说你无情,一点子银两罢了,却放在心上。
及时还是再好不过的,可能让你去讨债的,自然是不愿意还的。
“这也是一次排查,以后该用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一次看个透彻清楚。”
“比什么都强。”
说着就到了做脸的院子,两人躺在软榻上,由着美貌的少女,用纤柔的手指,在脸上按摩,那感觉舒适极了。
卫有期有些昏昏欲睡,就听胤禛道:“手往哪伸呢?”
一抬眸,就见给胤禛按摩的少女煞白着脸,眼角沁出泪水,呐呐道:“奴不是故意的”
她瞧着会长快要睡着了,仗着年轻貌美,想要引得雍郡王的垂青,因此抖着手,往他衣领中伸。
卫有期懒懒的斜睨她一眼,冷笑道:“若是勾引公子哥,我倒高看你一眼,紧盯着有妇之夫,算是个什么下贱东西。”
“来人啊,拖下去。”
她确实长的美,一张小小的瓜子脸,下巴尖尖的,绝的在微微上挑的眼上,略有些清纯,也有点妩媚。
此刻含了泪珠,就像是夏荷含朝露,带着颤巍巍的青涩。
胤禛怒极:“这样的奴才,合该打死才是。”
那少女花容失色,跟捏着嗓子的鸡似的,一声冤也不敢喊。
卫有期安抚的拍拍他的手。
胤禛还有些怒气勃发,冷笑道:“瞧了福晋再瞧你,活像农家养的阿其那,不堪入目至极。”
搓了搓脸,卫有期没绷住笑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到他口中成猪了。
“你还笑。”胤禛怒气未褪,颇有些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哈哈哈哈哈哈。”卫有期乐不可支。
“未遂罢了,饶过这一遭吧。”卫有期想着,收了笑,冷哼道:“将她逐出商会,将罪行公布,以儆效尤。”
第七十九章()
春日渐渐逼近;偶尔会有暖融融的日头。
小鸟也来了精神;唧唧喳喳的在天空乱飞。
多福躺在院子里;已经无力动弹。
他老了;胡须花白;牙齿掉光;像是垂暮之年的长者;混沌着目光,无力为继。
胤禛垂眸,像是往常那般;替它揉着肚子,它老了,肠胃消化不好;总是要多揉揉;才能顺利的排便。
多福努力抬起沉重的头部,伸出舌头想要舔舔那白皙的手背。
在半空中突然失力;无力支撑的头部重重砸在地上;彻底闭上眼睛;再也无法睁开。
“多福一路走好。”胤禛替它顺着脊背上的毛;轻声道。
卫有期蹲下身;略有些遗憾的抚摸着多福的头;普通兽类不比灵兽,只要和主人订契,就能获得和主人一样多的生命。
“行了;运到庄子上葬了吧。”自此尘归尘土归土;世间再无多福。
胤禛静立片刻,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打从多福不在了,胤禛就陷入沉思中,一直怔怔的发呆。
卫有期有些莫名,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其实心中也有一些猜测。
胤禛怅然抬眸,深深的望着她,半晌才缓缓道:“由多福的死,我想了许多,人终有一死,早晚的区别罢了。”
“死后万事成空,我舍不得你。”
他的双眸湿漉漉的,带着委屈,含着无可奈何,还有一丝无措。
卫有期:
槽点满满,无处说起。
看着难得失落的胤禛,卫有期恍然间有一种在哄小豆丁的感觉。
“换个角度想,说不得三十年后,你已经受够我了,恨不得我立马消失在你眼前呢。”
胤禛控诉的望着她,恨声道:“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爷爱你爱的紧,你倒考虑好金蝉脱壳了。”
卫有期瞠目结舌,这又从何说起。
看到他略有些脆弱的小眼神,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努力安抚:“我对你一片心,你还不知道吗?”
胤禛点头。
他就是心中荒芜,急需肯定的眼神来填满。
卫有期起身上前,猛然将他抱到怀里,照着屁股就是一阵竹笋炒肉,噼里啪啦的一顿打。
胤禛保持着震惊的眼神,半晌回不过神。
卫有期甚至能听到他扭头看她的时候,脖子不堪重负那咔咔咔的声音。
“你打爷的尊臀?”
他这会子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晕乎乎的像在做梦。
卫有期点头,“这会子好了没?矫情是不是都飞走了?”
胤禛抿唇。别开脸不愿意看她,这女人!这女人!不可理喻。
屁股火辣辣的疼,她可真舍得下手。
卫有期扭身就走,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让她当孩子哄不成。
“你竟然如此狠心。”弱弱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卫有期黑线,只得又折身回来,无奈道:“这是我们无法逃避的事情,若能相伴到百年,我们这一生就没有遗憾。寻求更长久的,例如生生世世,是不现实的。”
谁知道她百年之后,是继续轮回,还是魂飞魄散。她自己都不敢想。
作为老祖的那一世,她就该魂消玉宇,侥幸又得一世,已经是不敢想的事情。
天地间自有它的规则,无人能挣脱。
胤禛经此一事,心中更加空落落的,没个归宿,福晋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让他一想再想,翻来覆去的思索,嚼着每一个词句。
床第间也越发凶猛,想要以狂烈的占有,来宣布主权。
卫有期虽然得趣,到底累了些,欲拒还迎的拒绝:“且缓些”
胤禛红着眼,沙哑着嗓子,低沉的逼问:“说,你是我的唯一。”
夜,是寂静的。
卫有期昂着修长优雅的脖颈,声音破碎:“嗯,唯一”
如此这般到了春季,外面桃花夹岸数百步,垂柳拂烟波。
两人相携行走,冲着路边的行人招手,脚下是齐整的水泥地,干净整洁,又平又稳。
卫有期望着河边捣衣的少女,垂眸轻笑:“这般岁月静好,真是令人不忍打破。”
胤禛点头,望着青青柳色沉吟:“自古几多明圣主,能开辟这一番盛世,皇阿玛的功绩甚大。”
康熙的功过是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评价,他以雉龄从顺治手中接过山河飘摇的江山,能做到如今地步,说一句无憾,也是可以的。
卫有期折下一枝桃花,别在胤禛衣襟上。他有些别扭,抿了抿唇,忍无可忍道:“爷年岁渐长,不适合做这种少年人的装扮。”
以弘晖的年岁,若是别上一枝粉桃花,必然是秀致中带着优雅,可他
轻轻的清了清嗓子,胤禛眼眸微亮:“难道你觉得,我尚且年少不成。”
“老黄瓜总要刷绿漆的。”卫有期微笑脸。
胤禛怒气冲冲的瞪了她一眼,这话说的就过分了。
抿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无限的风情,卫有期笑吟吟的虚点了点他,笑道:“你当讲究内涵些,而不是这些外在。”
一个注重外表的人,说什么不能注重外在。简直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
他俊眉挑了挑,她就知道什么意思。说实在的,相对来说,确实她更重美色一些。
两人到了亭子处,早有人侯着,见两人过来,连忙迎接。
都是商会的高层,为商会立下汉马功劳,有的是打从一开始就任命的,有的是后期慢慢爬上去的。
都说卫有期跺跺脚,商会就要抖三抖,可在座的各位凝聚在一起,比卫有期还有力量些。
众人在等一个人,包括雍郡王夫妻亦是。
桌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九爷已经到门口了,马上就来。”伶俐的小厮来报。
“成,我知道了,吩咐上菜。”卫有期冲他颔首致意,又朝着周围人道:“这一次成不成,就看你们的了。”
海棠笑吟吟的接话:“会长放心便是,再难缠的角色我们都见过,他尽管放马过来,我们接招罢。”
菜单早已备好,一说上菜,馥园厨房立马就紧张的开始。
远处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近,穿着香色的春衫,远远的就能看到斜飞的桃花眼,唇角噙着笑意。
无端的让人想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胤禛上前,迎他到主位入座,胤禟似笑非笑:“礼贤下士,所求不小啊。”
“你我兄弟,说这些客气了。”淡淡的颔首致意,胤禛陪着他落座。
卫有期将茶盏推到他跟前,轻笑:“尝尝,新出的口味。”
胤禟曾经也是狂热的馥园粉,直到后期馥园出产,卫有期很少出手,他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