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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妈!”
“……”那男人暴怒一喝,“把我的马还给我!那是我要卖了救我娘命的!”
蔚南风思忖了一下,当即解下手腕处的玉镯,扔给那男人:“先借用一下,到时候把你马和我玉镯换回来!”
转瞬,女子再不迟疑,跨马而去。
“喂,前面的马车,给我停下来!”
身后响起女子清脆的声音,西门筑皱了皱眉头,倦倦地问李秀:“外头什么事?”
驾车的李秀朝后张望了一下,说道:“有人在追着我们。”
“蒙面,一个女人,骑着马,还拿着刀……好像要追杀我们……”李秀一边说着,一边若有所思地皱眉,这女的,竟然透出一丝熟悉感来,她是谁?
“属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他眸子一转,“不会是爱慕王爷却被王爷拒绝的女人吧?”
“所以要追杀本王?”西门筑甚觉不靠谱地挑了一下眉。
“那也不是没这种可能……什么因爱生恨嘛。”李秀弱弱地说道。
西门筑慵懒地翻了个白眼,随即悠悠说道:“也说不定是个疯子,不管了,你快些驾车吧,不理她便是。”
什么是最远的距离,这就是最远的距离,一个在奋力追赶,一个更奋力地往前跑着……
而对于马车底下手酸背疼的那位来说,什么是最远的距离,马车在走的每一步都是最远的距离……
痛得简直要撞墙……
快追上马车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辨物只凭朦胧的月光,马车直接开进了一处豪华大宅,待蔚南风想追进去的时候,砰的一下,门关了。
小偷可以不用抓住,钱也可以不必追回,已经不是小孩子,一点怒气可以忍,但是那块玉佩,可是蔚若姐姐送给她的礼物,当今世上独一无二的一块玉,蔚若姐姐把她看得比亲妹妹还亲,她一定不能丢了那块玉。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孙子弟的大宅,这么豪华,不管了,先翻墙进去再说。
话说回来,这围墙真高啊……
努力了大半个时辰后,蔚南风终于奇迹般地站在围墙顶上,此时此刻蔚南风才真正知道什么是“累成狗”……
喘息了两下之后,再不迟疑,纵身起跳,跃到一颗大树上,借力一踏,纤瘦的身体转瞬就出现在屋顶之上。
“饶命啊,我不是刺客啊!”突然间,一声大叫响起,蔚南风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踩在屋顶上,循着叫声而去,却发现那个被护卫包围着的大叫的人就是那个偷她玉佩的小偷。
“既然不是刺客,那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护卫扬眉冷喝。
“我……我……”那小偷似乎想解释自己如何被一个女人追杀,又如何潜进马车底下,在这府里转了大半天只为找到围墙爬出去,但忽然想到如果要这样解释的话,他是个小偷的事情迟早也会被逼供出来……
刺客是会死没错,但是偷了人家那么贵重的玉,还不得把牢底坐穿……
“许统领,他怎么不作声了……好像晕了……”
“看他这怂头怂脑的样子,不像刺客,”许昌沉凝后说道,“先把他关进暗室去。”
就在众人拖小偷离去的时候,小偷怀里突然掉出什么东西,众人仔细一看,是一个非常精致的钱袋,里面该有不少银子,在钱袋的上面掉了一块玉佩,名贵而罕见的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捡起钱袋和玉佩,许昌感觉事情有些不寻常,还是先去请示王爷吧,许昌叫人将小偷带走后,思索着朝着西门筑的房间而去。
“王爷,刚才那个人应该不是护卫,估计是个小偷,属下从他身上找出了这个。”许昌递给了西门筑玉佩和钱袋。
看见玉佩西门筑并没什么反应,但是当看到钱袋时,淡然的眼里突然浮现一丝疾澜。
精致的做工,繁复的花鸟,还散发出一股女儿家的独特幽香。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西门筑关上了门。
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浅绿色的钱袋,与许昌送过来钱袋一对比,非常类似的风格与气息,很难说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是你么?
这一次,又是一闪而逝么?
颜溪……
这两个字在心里一浮现,整个人仿佛被惊涛骇浪席卷,西门筑感觉心泛开了丝丝缕缕的疼痛。
他眸光泛亮地看着玉佩,不,这样名贵的玉佩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只要找出玉佩的主人,就应该可以找到她的下落。
蔚南风远远地看见有人从地上捡起了什么,还听到了什么“玉佩”二字,微微皱起了眉,又见那个捡起玉佩的护卫朝远处的一个房间走去,房间里走出来了一个人,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却看到护卫转头走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没有了玉佩。
看来,护卫将玉佩交给了房间里的那个人。
眸中光亮一闪,看来,她有必要去那房间一趟了。
第62章 不一样的重逢()
光是看到这一座座的楼宇,蔚南风用脚趾头也猜得出这家人非富即贵,蔚南风思索了一下,谨慎地坐到一颗隐蔽的树上,等到深夜万籁俱寂的时候,树上的女子眸中闪过一丝清冷的锋芒。
行动了!
蒙脸,月下的女子如灵敏的游鱼般在屋顶窜动着,一边注视着下面巡逻的护卫们,另一边将一处处屋檐踩在脚下。
这里,就是那个房间了。蔚南风站在屋顶上,将瓦片掀开,没有丝毫犹豫地纵身一跃,落地的时候声音轻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按理说,那个人会把玉佩放到哪里?
蔚南风在房里轻轻地翻箱倒柜,却仍旧一无所获。
房外有几个人影走过,蔚南风受惊地蹲了下来,待到那朝内探望的几个护卫走了之后,她才微微地直起了腰板。
如果现在被抓住,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难保她不会被当作小偷或者刺客,她一世英名估计就毁了。
不是没有想过明日登门造访拿回玉佩,但那么名贵的玉佩,虽然这家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但谁会嫌钱多呢?只要这里人咬定没有见过那玉佩,她能怎么着?到时候再来偷回玉佩,估计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所有能找的地方几乎都找遍了,却连玉佩的影子都没见着,蔚南风不容许自己丧气,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手脚。
是了,视野所及,只有那人睡的床没有找过了。
月光之下,男子俊美的容颜散发出陶瓷一样的美感,他有一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此刻俊秀的眉轻轻地蹙起,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好像睡得并不安稳。
蔚南风发现,她的钱袋竟然被男子握在手里。
看吧,就想过这人贪财吧,心心念念不忘她的钱袋,看样子,里面的钱还被他掏光了,只剩一个薄薄的空壳。
玉佩在枕头下露出一个小半圆的弧,蔚南风登时流露一丝喜色,伸出手去就要将玉佩拽出来,就在这个时候,手腕处突然缠上了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蔚南风的颈上:“颜溪……”
低低的一唤,带着无尽的伤痛与思念,在蔚南风的耳畔温热缭绕。
蔚南风一怔楞,腰上登时传来一阵不小的力道,男人修长有力的手将她带进怀中,她的头撞在男人硬梆梆的胸膛上。
疼!
“颜溪……”
他闭着眼睛,看样子是在做梦,而那几句深沉的呼唤,也显而易见只是梦话而已。
蔚南风虚惊地舒了一口气,抹了抹额角的细汗,竟然敢吃她豆腐,真想把这男人狂揍一顿,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尿性,所以,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蔚南风缓缓地以蜗牛般的速度动着自己被西门筑握住的手,耗尽心力终于把手给挪出来了,蔚南风像大便畅通般呼出一口气,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男人横在她腰间的手拿开。
蔚南风还没伸出手去,猛然间,男人的手就从她的腰落到了她的臀上。
你妹的!
蔚南风真想一脚踹过去,可是想到把他弄醒了之后她的一世英名也就毁掉了,握住拳头,好,我忍!
眉头隐皱,她要去移开男人覆在她臀上的手。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蔚南风还刚抬手,猛然间铺天盖地的酒气就朝她扑来,男人竟然压在了她的身上。
左手抓住握成拳头随时要暴动的右手,蔚南风告诉自己,冷静点,继续忍。
有时候不是自己不想做冷静的人,而是对方实在太挑战道德与人格底线,喝醉了酒的西门筑仍在梦中,潜意识里对这副散发着熟悉气息的身子存在太过强烈的渴望,湿热的吻落在女子雪白的颈上,一只手探进她上身的衣服里,似乎想摸索到一些什么,另一只手则往下滑进她纤瘦凝白的腿间,嘶的一声,裙裾破裂的声音传来。
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绝对是分量非常足的一个大拳头,砰的一声,朝着西门筑的脸狠狠击过去!
西门筑痛哼了一声,悠悠醒转了过来。
眼前的女子以布蒙面,长长的头发略显凌乱地铺陈在肩上,秀气纤细的眉紧紧地皱起,瘦小的拳头握得紧紧,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闪动着熊熊的火焰。
这种眼神,这种感觉,还有这种气息……
西门筑眼底出现明显的波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女子搂进怀里,声音是克制不住的激动。
“你回来了,颜溪……”
“颜你妹啊颜!”眉梢一挑,蔚南风不爽地推开他,在男人还想凑过来的时候,一脚毫不客气地飞出,砰的一声,男人顿时狼狈地倒在地上。
“王爷,出什么事了?!”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人火速地推开门,在看到西门筑倒在地上脸颊高肿的时候齐齐怒视蔚南风,“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伤害我们王爷!”
刀剑一闪,寒光夺目。
蔚南风谨慎地后退一步。
死也要拿着玉佩,蔚南风快速朝枕头底下伸手,玉佩却先一步被人拿走。
“慢着,别动手!”西门筑朝要来抓蔚南风的护卫们命令道,随即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探究的目光转向蔚南风,“你想玩把戏到什么时候?”
说了她不是颜溪,他想眼瞎到什么时候?蔚南风困扰地皱着眉头,随即眼睛一亮,嘴角露出没有人看到的笑意,赫赫赫赫,看在你这么执着的份上,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地圆一下你的相思梦吧。
笑吟吟地跑过去,抱住男人的腰,无限娇羞的声音:“跟你开开玩笑啦,这么严肃干什么?”
西门筑微妙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那种她在怀中的喜悦将一切的思绪都冲蚀而去,这种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熟悉的温暖,都是属于她的,手颤抖着伸出去,一如既往抚了抚她的长发,想说出一些什么,许久却终究只能词穷地重复着那句话。
“你回来了。”
“是呐,我回来了。”抬起头,清澈的眼里充满着毫不掩饰的笑意,西门筑微微一怔,正想将她的面巾去掉吻她的时候,背上突然传来一个坚硬的物体。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她眼里的笑意已经淡去。
她绕到他身后,那把匕首仍旧抵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