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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跟你走?”颜溪毫不客气地将西门筑衣服穿上,帅气地将衣服里的头发拨出来,扬眉说道。
“你准备再被人压在墙上,再来那么几次?”西门筑一哂。
颜溪眉头紧皱,冷声道:“那也不关你事。”
说完就大步一迈,往前走去。
“拦住她。”
“你……”颜溪看着黑压压的至少有一百号人的侍卫队,拳头紧握,转身咬牙切齿地道,“你别太过分了!”
某人笑,拽得很:“你没有让我别过分的资格。”
“风水轮流转,你等着!”
是夜,一轮明月悬挂天空,冷冷的清辉洒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霜。
室内,水汽袅袅,偌大的温泉内,隐现女子优美的身姿,洁白如玉的肤,莲花一般的足。
颜溪慵懒地靠在石壁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乌黑的青丝披在身后的大理石地上,如锦缎一般顺滑。
“王妃,好了没?”丫鬟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
“急什么。”颜溪懒懒地道。
您都泡了一个时辰了,您不急,王爷都急了。丫鬟在心里嘀咕道。
“让那只种马等着。”颜溪轻声说道,随意地拨了拨头发,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6章 没母妃养的东西()
温泉内的熏香在静静燃烧着,烟雾缭绕。
半睡半醒之际,细碎的脚步在池边响起,颜溪睁开了眼睛,眉头微皱。
就猜到了这男人人品不行,幸好有谨慎地穿了小衣小裤,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走光。
“你到底要什么?”颜溪轻吐出一口气,沉声问道。
“沐浴完了吗?完了本王便带你去集市看看,今天是半年节,非常热闹。”
颜溪狐疑地看了性情大变的男人一眼:“你不怕我跑掉?”
西门筑又露出那种极其摄人心魄的笑,凤眼迷离:“你跑不掉的。”
“哦?跑不掉吗?或许是吧。”颜溪这次没跟西门筑拌嘴,学着他一样似笑非笑。
京城的半年节非常热闹,圆月朗照,火光摇曳,集市上摆满了各色的小物件,弄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在京城最大的酒楼名轩楼吃喝完毕之后,颜溪坐在亭子的台阶上,很大气地问:“说吧,突然间对我这么好是想要我帮什么忙?”
“本王对人一向很好。”西门筑不愿意和颜溪一样席地而坐,站在那里迎风飘扬。
“喏,前面有十来个乞丐,你要是一人赏点,我就信你对人好。”颜溪哂笑道。
西门筑不说话。
颜溪拍了拍手站起来,清秀的脸上扬起一丝笑容,在灯火通明的夜晚那般耀眼:“我去其他地方看下,你一个人站在这吹风吧。”
说完,便扬长而去。
纤瘦的身体在人群中不断穿梭,像是暗夜的游鱼,颜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跑出了热闹的人群,她扶着柳树,大口喘气,心想跑了这么远西门筑的人该抓不到她了,长呼出一口气时,肩膀却冷不防被人一拍。
“王妃,渴了吗?”
出现在颜溪面前的人是李秀,西门筑的得力手下。
颜溪忍住打人的冲动,挑眉冷静地问道:“有多少人在跟着我?”
“不多,就三四百吧。”
颜溪扶了扶额头,突然说道:“那边什么情况?”
“王妃,这招对属下不管用。”
“李统领,那边王爷真的好像出事了。”李秀身边的一个侍卫出声道。
李秀这才转过头去,眉头紧皱,他看了一眼颜溪,说道:“王妃,属下们实在不想绑您,您看……”
“走吧。”现在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那边有个湖,从那里逃离西门筑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颜溪随着众人一步一步走到集市中心去。
她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原本还热闹不已的集市,变得非常安静了,安静得甚至有些吓人。
发生什么事了?
大街上空出了一块地。
一匹马静静伫立在那里,马上坐着一个女人,暗红色衣服,头发上密密麻麻地绑满了辫子,五官精致容颜艳丽,从装扮和相貌上可以看得出是少数民族之人。
这个女人叫客玛,是巴哈国的公主,亦是太子的正妃,性格和太子一样张扬跋扈,从不把人放在眼里,但因为身份显贵,从未有人对她指责或者惩罚过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顶嘴?”客玛怒气冲冲地道。
“臣弟只是实话实说,并无冒犯。”西门筑一身深紫长衫,说不出的雍容华贵,颠倒众生的脸上却一丝表情也没有,“臣弟再说一遍,您的下人,并不是臣弟推倒的。”
“混账!难道我会冤枉你吗?”客玛扬鞭甩去,砰的一声落在西门筑的肩膀上,衣服开裂,西门筑俊美如玉的脸也被鞭尾划过血痕。
人群顿时传来一阵抽气声。
“你平日胡作非为也就罢了,今天竟然将心思敲到本公主的身上,本公主是你能惹的吗?快点给我家阿达跪下认个错,本公主就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
西门筑双拳紧握,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长得跟个女人似的,怎么做事也像个女人一样扭捏?你母妃死了,就没人教你怎么做人吗?”看着西门筑的拳头越握越紧,客玛心中的快感就越发滋生,“来,没母妃养的,皇嫂好好教教你!”
说完,鞭子用力一挥,在空中划过一道凶狠的弧度,就朝着西门筑的脸狠狠甩过去。
“母妃没了,不是还有父皇吗?”突然间,一个清亮的女声横空冒出,女子发丝飞扬,气质出众,纤细的手臂一扬,将鞭子的末端狠狠拽在手心里,眼里闪烁着一丝轻蔑的寒光,“刚才说母妃死了就没人教了,难不成这位大婶的意思是,西门筑的父皇也死了吗?”
“你……谁说我说了这大逆不道的话,还有,你说谁是大婶!”
“说你呢!”颜溪将鞭子狠狠一拉,将整条鞭子都拽进自己手心,砰的一声,她扬起手臂冲着马上的女子狠狠一摔,“你有意见吗!”
客玛严严实实地挨了一鞭子,痛得大叫,她刚坐稳,又一道鞭子带着凌厉寒光朝她劈下,她慌忙之中试图抓住鞭子末尾,然而凶狠的尾锋毫不留情地划过她的手掌,噗的一声,登时皮开肉绽。
“太子妃!”“公主!”众人在震惊中回过神来,客玛已经鬼哭狼嚎地倒在地上了。
“抓住那个女人!”客玛那边的侍卫露出凶神恶煞的眼神,恨不得将颜溪生吞活剐。
噼噼啪啪的声音顿时响起,颜溪左闪右避,咔嚓咔嚓折断来者的手臂,在一片混乱中抓住西门筑的手臂,西门筑看见女子凑近他,她的脸很白,宛如最莹白剔透的陶瓷,她的眼睛很明亮,宛如最清澈的溪水,她皱着眉头在他耳边说道:“快跟我走。”
西门筑愣了下,突然地就勾起唇角。
有烟花绚烂地自头顶绽放,大簇大簇的明亮,将天地勾成了醉生梦死的盛世,底色温暖而醇厚,西门筑迎着风,任由着女子拉着他走,其实他本来想责备她,其实他本来有话要跟她说,但是渐渐的,他就失去了要开口的念头。
余温尚存的风连绵着夜色,在湖畔轻轻吹拂。
“西门筑……”
“我今天很累。”男子神色倦怠,完全不像平日那般,他大步走进府去,颜溪站在门口,突然有一瞬间的分神。
突然间,男人有力的手臂朝她的肩膀压下,他整个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气息淡淡,他的脸色很苍白,仿佛快要晕过去似的。
“扶我进去。”他整个人精神状态很不好。
西门筑被扶进房去后,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凤眸里凝聚着某股令人看不穿的情绪。
“那个女人,是我的初恋。”突然间,西门筑开口道。
第7章 抱她入眠()
“谁?”颜溪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亮,听到这话,恍惚地问了一句。
“就是那个客玛公主。”
颜溪大眼睛眨了眨,差点失口而出那一句,你口味真重……
“完全看不出来吧?”
颜溪点点头:“嗯,以为你们两个结了仇。”
“和人结仇不会怎样,处于弱势地位才会被欺凌。”西门筑淡淡地笑了一句,眼里隔着一层厚重的雾气。
“当年,我在巴哈国为质子,她是唯一一个和我说话的孩子,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对我白眼相加,我对她有感情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和她在一起我很开心,那时我甚至觉得在巴哈国被当人质是我的福祉。”
“然后呢?”颜溪拄着脑袋,一副听八卦的好奇表情,只差没有搬小板凳嚼瓜子了。
“然后……”西门筑凤眸微转,“然后我嫌弃她太男人婆,喜欢上了另一个公主,然后她就对我由爱生恨,千里迢迢嫁给了我皇兄,不惜一切代价要折磨我,嗯,满意了吗?”
“去死。”颜溪一个坐垫摔过去。
西门筑闷哼了一声,颜溪这才发现那个坐垫摔到了他被鞭子打过的肩膀上。
“至于这么夸张吗?扔的很轻好吗?”颜溪看着西门筑扭曲的俊脸,不屑地说了一声。
西门筑没再说话,颓然地倒在床上,神色倦怠。
“喂,你不会真有事吧?”
颜溪将他肩膀上他的衣服扒开,发现上面虽然是有一条长痕,但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痛……
颜溪刚萌生出被骗感觉的时候,就撞见男人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他整个人朝着颜溪迅猛压上,速度之快令颜溪无法招架。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颜溪拼命地挣扎,奈何她在刚才的打斗中耗费了太多力气,现在又被压制,根本难以挣脱。
“你忘恩负义!我刚才帮了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颜溪手脚乱蹬着,根本不给西门筑侵犯的机会。
看着少女急得通红的眼眶,西门筑愣了一下,眸子里聚集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僵持片刻后,他从她身上翻身而下,什么事情也没做,就伸出手,将颜溪揽进了怀里。
“别动,安静点。”西门筑淡淡地半阖着眼,脸孔苍白如玉,他的唇里轻轻地,缓缓地吐出字来。
“你在,我就会觉得心安。”
这时候的颜溪听到这样一句话难免会觉得莫名其妙,要到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要到一切沧桑苦涩都尝尽之后,她才能真正知道,他这样的一句话,到底含着多少意味深长的含义,无法启齿,不知喜悲。
世界,是一团混沌未分的谜。
“我性格孤僻又挑剔,不大相信一般的人,但对于认定的人经常深信不疑,这一点容易让人利用,客玛当年就是这样将我骗到了湖里,我差点淹死,而客玛和她的伙伴们却在河岸拍手叫好,她将我所有的秘密公之于众,我那年八岁,客玛是我唯一的朋友。”
西门筑突然说道,声音很沉。
颜溪微愣:“差点淹死,又没有朋友,你当时怎么活过来的?”
“我有姐姐,是姐姐救了我。”
颜溪点头,问道:“你姐姐呢?怎么没看见她?”
颜溪可以很强烈地感觉到,当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西门筑的脸色就变得极为的苍白,像是一层薄如蝉翼的纸一样,苍白得可怕,他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