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娘的,老子在这里也算是个老前辈了,别仗着老鸨子对你点喜爱,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得很了,”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上下的男人一边在后院提水,一边骂骂咧咧着,他似乎还不解气,“娘的,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一兔儿爷,比那一窝鸡都不如,还对着老子大呼小叫!”那男人一激动,在手里的水桶啪的一声掉到井里面去了,他受惊了似的伸长手去捡,却没想到,后面还有更让他吃惊的事情。
真的是后面,他从月光照耀的井水里面,看到了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后,他“啊”的一声还没叫出来,头猛的就被人按进水里。
紧接着,他就没没动静了。
阿福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被人捆住了,他想叫,发现自己的嘴也被人堵住了。
“被按在水里的滋味不好受吧?”突然,一个女声出现在阿福的耳畔。
女子如画的眉目里带着点月光般的清冷,嘴角扬起一个不知道是淡漠还是嘲讽的弧度,淡淡地看向被捆住无法行动的阿福。
单见到颜溪那一身夜行衣,阿福就吓得有点哆嗦了,连忙摇头。
“敢大声叫喊,我就敢像刚才那样,这次,就不仅是呛一下那么简单了。”颜溪说完之后,就伸出手把塞住阿福嘴巴的布条取了出来。
“我问你,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小舞的女子?“
颜溪单刀直入地问,却看到阿福摇了摇头。
在他思索的时候,颜溪也盯着他的面孔看了很久,他的眼神,实在不像在骗人,而且被颜溪这样问到时,他只是愣了一下,也没有特别惊讶的感觉。
“你不是这里的老前辈吗?”颜溪记得他曾这样说过。
“可是……我也才来两个多月啊。”
“什么?”
“女侠你不知道吗?这里的花誉楼已经不是以前的花誉楼了,老鸨子换了,上上下下的姑娘们也换了,连我们这些下人都换了……”
“什么时候换的?”
“三个月前吧。”
三个月前?蔚若姐姐不也死了三个月吗?这是巧合吗?
颜溪皱眉:“那以前的老鸨子和姑娘们呢?”
“这个……”
“说!”
“我也只是听到一点点,说兴许这里的老鸨子得罪了人,所以,几乎是一夜之间,这里的人就全部不见了……”
颜溪很清楚,这样的集体不见,在江湖上来说,就是全部被杀了。
“官府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没人报案啊……这些人的家人或者亲密一点的朋友,也都消失了。”
“官府就没主动查吗?这么大的案子。”
阿福摇摇头。
颜溪皱起眉头,看来问题大了。
这么大的案子,官府就算再昏庸,也不至于不会采取行动,若是让上级知道了,这里的知县必然会牢底坐穿。
唯一有可能的是,这人也是官场中人,或者说有官场中人作为同谋。
当然也有可能,这里的人不是操纵小舞的幕后者杀的,是其他人得罪了某个人,所以遭到如此的封杀。
但就那个“三个月前”来说,怎么着也很难让人觉得跟蔚若之死全无关系。
“行了,知道了。”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颜溪把阿福放了,靠着破庙的墙壁静静沉思了良久。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双眼睛如看猎物一般注视了她良久。
眼睛的主人一身黑衣,面容出奇的清秀,他将狰狞的面具轻轻地戴到了脸上,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而他也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把长长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粼粼的剑头,在月下闪烁着清冷的光泽。
第180章 我不喜欢她()
明明是凄冷的夜里,空气中却浮着一缕淡淡的槐花香。
“是你?”黑衣男子把弯刀插回了刀鞘,也不顾架在脖子上的长剑,转身便道。
“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你好啊。”高数上两根坚实的枝桠伸出,两个男子,一黑一白彼此对立,黑衣男子摘下面具,朝白衣男子笑嘻嘻地说道。
没错,这个身穿白衣,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槐花香气味,总能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速度逼至人身边的,就是江湖上著名的浣花剑客,虚长净。
虚长净淡淡地看了黑衣男子一眼,说道:“重光,你不许伤她。”
“这就是你对几年不见的老朋友要说的第一句话吗?还是这么冷漠无情,你可真是一点也没变呐。”黑衣男子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一向面无表情的长净少见地皱起了眉头:“冷漠无情的一直是你……”
“好好好,我无情,您有情,”重光笑着说道,“你不只是有情,还很多情啊,怎么,看上了那个女人?蠢这点倒还一点没变,看上了人家就抢过来呗,这么默默守护的,真让人硌得慌,人家不过一青楼女……”
“她不是青楼女子。”
“好好好,她不是青楼女,不管她多么一双玉臂万人枕,在你心里还是一朵水莲花,我知道你喜欢她……”
“我不喜欢她。”
重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既然你不喜欢她,那我喜欢她,兄弟,你不会阻碍我追求人生幸福吧……”
话还没完,虚长净的剑就干脆利落地指在重光面前。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
虚长净身手很厉害,脑力也很厉害,这里的脑力不是说权谋人心,相反,他非常地不懂人心,以至于面对重光这种劣迹斑斑的可以说是冤大头的人,他也没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平静地说不再相信他。
几年前的长净还不是浣花剑客,而是和重光在一起行走江湖,几年前的长净还总是一身黑衣,戴着和重光一样青面獠牙的面具,跟在重光的身后,江湖中人称他们两个为,黑面郎君。
他们做的事情,江湖术语是打家劫舍,劫富济贫。
刚开始,所谓是两个人一起行动,但通常情况下,都是重光先进去偷盗,将金银珠宝掠夺,如果引起了主人家的警觉,那么闯进去营救人和甩开敌手的,就是长净了。这样的行动看似是长净占了便宜,但令人遗憾的是,重光几乎次次都被人发现。
两人掠夺来的财物,会分一部分给老百姓,重光总是会笑着说我们是侠盗嘛,当然要劫富济贫,一般的程序是,他盗窃了价值一万两银子的东西,会给长净一百两,会给当地的小村落送去一千两。
剩下的,就在他自己口袋了。
那时长净想不通,重光明明只给了穷人们那么一点银子,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敬重他,甚至还会给他树立牌坊,称呼他为侠士呢?
他明明,只是一个小偷啊……还偷了人家那么多银子的小偷,更甚至,还是一个强盗,偶然看见一个富有之人,会把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让人家把银子交出来。
有一天长净问出了这个问题,重光只是敷衍地回答了两句,当时的重光以为长净另有他心了,于是在分赃的时候给了长净很多银子,但是长净却说,既然我们是侠盗的话,就把银子给那些穷人吧。
不久,重光就把长净按进了一旁的水缸里,长净什么都不怕,就怕雨和水,这一点,重光是深深知道的。
“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待你不好么?我明明就待你如弟弟一般啊,听说你这几年身手越发有长进,还被人称为什么花剑客,怎么样,要不要让正宗的黑面郎君重出江湖?”他饶有兴致地提议着。
“你如果敢伤她,我就杀了你。”长净说完这一句之后,就消失了踪影,似乎不愿意再跟重光啰嗦下去。
“哟哟哟,想不到绝情寡义如孙重光,还会用那么怅然若失的眼神看人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一黑一白,倒真是绝配啊,像极了黑白无常那两只苦鸳鸯。”一个充满嘲笑的声音响在耳畔,一袭紫衣顿时出现在树的另一枝桠上。
“今天学聪明了,换了激将法?”重光淡淡地扫了紫衣男子一眼,纵身一跃,身体转瞬来到树下,而紫衣男子,亦是不紧不慢地跟上。
“不是激将法,是直接的鄙视和不屑。”紫衣男子在重光身后说道。
“哦?”重光似乎饶有兴趣,抱着弯刀,回头瞧了一瞬,“说说我什么地方让你看不顺眼了。”
这人,其实内骨子里森冷得很,却永远一副漫不经心的调侃模样,现在这语气,充满了好奇,充满了兴奋,像是要急于知道八卦的孩童,若这不好听的话是别人的还好说,可偏偏是他自己的……
一身紫衣的学禽淡淡说道:
“达摩罗之前不过是偷了你两枚铜板,你把他打到快残废就算了,现在却在他脑袋上强行扣这么多顶帽子,****女,赶尽杀绝杀了别人全家,他一辈子做的功绩,就让你在一夕之间全毁了,孙重光,你说我该不该蔑视你?”
重光用手指抵着下巴:“你倒是调查得蛮仔细的嘛。”
“不过有一点你错了。”重光笑嘻嘻地说,“不是两枚铜板,是三枚。”
“……”
“看你那憋着嗝气的样子,明明是你要激怒我,怎么反倒是我让你不畅快了?”孙重光似笑非笑地说道。
“看招!”学禽的剑已经落在手中,招呼了一声之后,就直接朝着孙重光刺过去。
如之前很多次一般,孙重光不出招,只是闪避。他的脸上永远带着那种如沐春风的笑容,像捉弄大猫的耗子一般,看起来有一副得意的嘴脸。
学禽气喘吁吁,将剑插回了剑鞘。
重光抱着弯刀,淡笑着道:“你不是一直想找个厉害的角色比一比么?”
学禽等待着重光接下来的话,但见重光目光望向远处,道:“你如果把刚才那个女子给我抓过来,我就跟你好好地比一比。”
学禽瞪大了眼睛:“这根本不可能!我怎么打得过虚长净!”
“其一,长净不会杀人,也很少重伤人,其二,你说我武艺高强,想找我切磋一下,但我不愿意跟你这种后生小辈多费力气,而长净不同,他从不吝啬自己的出招,而且他的功夫,也绝对在我之上。”
学禽根本无动于衷,直到重光笑嘻嘻地说出那句:“我的功夫很多都是长净教的,包括,天衣刀法。”
重光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口口声声说要找自己比试的崇山弟子,为的也只是自己的天衣刀法。说是比试,切磋武艺,其实是想暗中把他那套刀法记在心中,说起来这人胆子也很大,根本不是重光的对手,却天天跟在身后说要跟他比试,他就不怕重光一怒之下把他给杀了。
待到学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时候,重光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啊,真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身边既少了一个跟屁虫,又给长净送去了一个好礼物。
想到长净整天被牛皮糖纠缠,皱着眉头的可怜样子,重光就没忍住笑了出来,长净啊,不用太感谢我,好歹我们也曾兄弟一场,这种美好的滋味,哥哥享用了,怎么能少得了弟弟的份呢?
重光一身轻松地往前走着,虽然疏影重重,冷风嗖嗖,一般人都难免咒骂一声该死的鬼天气,可重光却似乎找到了乐子一般,漫步在清冷月色之下,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自己斜斜的长长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