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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余生所想一般,秦清月的心机确实很深。
只是,她的心机也是被『逼』出来的,因为她尚未拥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自己和守护在乎之人的力量。
在出发来钟启之前,秦清月甚至想说动余生一起上战场。她想让宇文青重新回到战场,在她的棋局里,余生是饵,宇文青就是那条鱼。但是,现在她已经放弃了这个打算,她说动自己放弃的理由是:昨日余生救了她一命,她不能受恩还怨。真正的理由,连她自己都没看透,其实,她只是不愿意将来余生想清楚这些事情的时候,把她看轻了。
秦清月确实是骄傲的,可这一次不是因为骄傲——当你开始在乎某个人的时候,自然会在意那个人对自己的印象。
宇文青退隐多年,对秦清月没有半分了解,此时听了她的回答,心中生出许多不安,一句话脱口而出:“婉儿那边怎么样,安全吗?”
说完他才省过来,“婉儿”这个称呼不适合在秦清月面前说,不由脸上微赧。他不知道秦清月对当年的事了解到什么程度,如果她对某些事不知情,他用这样亲密的词来称呼皇后,可以说是大逆不道。
秦清月似乎没注意到一般,神情淡然,不『露』任何异状,却给出了某种暗示:“皇后很安全,东宫驻守的禁军是最多的。”
她说的是实话,只不过,若真有刺客要刺杀余淑婉,仅凭绝大多数都是通脉境修为的禁军,当然是挡不住的,而且由于他们只是驻守而不是巡逻,警示的作用也很有限。秦清月也是清楚这一点才说了上面这句话,宇文青身为融神境的强者,自然懂得这样的安全并不周全。
宇文青确实没因她说“皇后很安全”而有所安心,只是怔了一怔,然后看向秦清月的目光变得深邃了些。
秦清月说的是“皇后”,不是“母后”。
这就是她的暗示,是为了告诉宇文青,当年的事她全部知道。
但她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因为不明真相的余生在场,无论宇文青是出于什么理由没跟他说,秦清月都不会先对他透『露』。
这样做,当然是为了获得宇文青的好感。
然而,宇文青一眼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包括她说的安全其实并不安全,所以看她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虽没有恶感,但对于她之前说的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心思细致到这种程度的小姑娘,他还是第一次见。
第39章 改变,应酬()
宇文青没再问,因为不能确定得到的回答是否真实。
谈话中断下来。
余生只陪着坐了一会,独自回房看龙儿去了。他的意思已经清楚传达,剩下的只看宇文青如何决定,他若坚持不回,余生虽然会失望,但不会再多做什么。宇文青清楚他的『性』子,他同样了解自家亲爹,两人相依为命十多年,很难说到底是谁影响了谁。
龙儿来到余生身边的时间还未满半年,却同样对他造成了影响。
以前的余生说不上是沉默寡言,但绝对没有如今这么会说话。
比如现在,他蹲在床前,看着龙儿的睡脸一个人说话,都是些很普通寻常的琐碎字眼,却能自言自语唠叨个半天。
换做往日,龙儿早已醒来,并且会不满地嘟着嘴说“别吵人家睡觉啦真讨厌”,可今天她没有醒来,而且睡得很不安稳,从那急促的呼吸和不停颤动的睫『毛』就可看出来。
尽管如此,余生也不忍叫醒她。
即使醒了,又能怎么办呢?他根本都还不知道龙儿伤在哪里,要治疗也无从下手。
余生确实懂得治病疗伤,特别是与修行者相关的各种伤病,早些年他为了寻找能解决自身问题的方法,把所有能找到的跟修行有关的书籍都看了不止一次,因为第一次看没寻到,所以翻来覆去看了许多次,每看一次都比上一次看时更细致。在京院守藏书阁那段日子,他又看了不少,后来解决了修行问题,他仍旧是不停地看,就连跟秦清月比武的前一天,他都抽出一两刻时间来看书。
不是强迫自己,而是习惯。不,也许比习惯要更执着一些,他一日不看书就浑身难受。这么多年下来,到底看了多少书余生早已记不清,脑子里塞满了各种知识,丰富得有时候连他自己想到都觉得十分惊讶。
余生自信,只要知道了龙儿的病因,就能对症下『药』,有『药』,就能治好她的伤。
如今他便是因为没有『药』,所以才不急着问。只是,他不知道龙儿的状况,不知道她还能拖多久,又拖了多久。
还有一件事他也不知道,这十多年来,宫里给宇文青送来了许多珍贵灵『药』,那其中,也许就有能治好龙儿的『药』材。
……
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时候,特别容易犯困,说着说着,余生趴在床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感觉被人轻轻拍了下肩膀。
本来他是警觉『性』很高的人,只是这两天他的心绪很『乱』,再加上连着赶路赶了那么多天,脑子里那根弦始终绷得很紧,此时一下子睡了过去,便睡得很沉。
肩膀被拍了一下,他瞬间清醒过来,右手反『射』『性』地伸向背后就要拔剑,然而他的剑早已解下来了,顿时心中大惊,待得看清楚眼前状况时,才松下一口气。
宇文青也被他的动作惊到了,怔了一怔,然后认真地看着他,这才注意到,他的儿子发生了许多改变:带着修行者特征的肤质——几乎看不见『毛』孔,长高了一些,气质变沉稳,目光里多了一丝锐利锋芒。
不知不觉中,更像一个成年男子了。
宇文青既有感慨又有欣慰,微笑说道:“阿生,你长大了。”
余生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喝酒了吗?没闻到酒气啊,莫名其妙说什么呢?不解地问:“我怎么了?”
宇文青摇摇头,说道:“没什么。”说着抬手指了下外面,“有人来看你,很热情,我劝不住。”
余生更加不解了,“来看我?”
“是的,来看你。”他这儿子在某些方面上,实在有些神经大条。
“看我干嘛?”
宇文青轻笑一声,说道:“钟启是个小地方,难得出个大天才,谁不想来看看?要出去见见吗?”
余生愣了一下,有些无语。他这才回来不到半日时间,消息就已传了出去,也不知道来的是谁……他忽然联想到了某件事,于是问道:“有带着礼品来吗?”
宇文青也愣了一下,疑『惑』问道:“你很缺钱?”
“不缺啊。”
“那你还问别人有没有带礼品来。”
“我……想收集些『药』材。”
余生看了一眼床上依然没醒的龙儿,轻声说道。
宇文青看见他的神情,明白了他的意图,安慰道:“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余生点了下头,“出去看看吧。”
来到厅堂里,先注意到的就是桌上那堆成一座小山的各『色』礼盒。每一个礼盒都大小不一,相同的是,包装都很精致,可见主人废了不少心思,或者,花了不少钱。
秦清月已经回到客房里休息去了,此时的厅堂里,十数人或站或坐,空间确实不算大,显得有些拥挤。
最先看见余生出来的那位俊朗中年人眼神一亮,笑着招呼道:“我们的大天才终于舍得出来了。余生啊,莫不是涨了修为连架子都跟着变大了?”
余生有些窘迫地喊了一声“冯叔”。中年人名叫冯峰,是宇文青任教的那个小学院的院长。
冯峰哈哈笑了几声,摆明了刚才的话语是调笑。
宇文青领着余生逐一介绍了一遍,与众人一一见礼,坐着的那几位却是钟启城里的大官,也都站起来满脸堆笑地揖手还礼,口中不停说着称赞话语,无非那些极为老套的“人中龙凤、一鸣惊人、前途无量”之类的场面话。
这些人余生大多不相熟甚至没见过,此时成了众人的焦点,很是不适应,心中十分尴尬却又不好离开。幸好有宇文青在一旁帮忙应酬,场面才没生出僵硬气氛,没有哪一位受到了冷落。这样圆滑的一面,却是余生没见过的,看得他一愣一愣的,心想果然是战神,连在交际场上都是战力惊人。
众人说了半日客套话,最后才隐晦地说了几句高深莫测的话语,隐约有希望来日获得关照的意思。
余生有心拒绝,但宇文青暗中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别轻易得罪人,只好用些模棱两可的字眼来糊弄过去。
众人渐渐散去,只有冯峰和另一人没走。
第40章 收徒()
还没走的那人看着有些奇怪。
他的年纪看起来是二十五六岁,身材适中,相貌朴实,肤『色』是褐土一样的黝黑,头发暗无光泽像一丛枯草,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农夫家的大龄青年,却穿着一件陈旧的书生长衫。
这样的打扮显得不伦不类,似乎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拘束地站在厅堂的角落里,使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自卑。
刚才为余生介绍众人的时候,宇文青也不认识他,是由冯峰在一旁帮忙介绍的,若不是他这形象在衣着光鲜的众人中十分另类,余生差点都要忘了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也很朴实,田多。
冯峰看见余生已经注意到他,面『露』微笑,走过来说:“余生,这一趟我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余生收回看向田多的目光,朝冯峰点了下头,说道:“先生请说。”
冯峰沉『吟』片刻,开口道:“田多本是极有天赋的修行之才,成童之年就已突破至神游境,后来却似变了个人一般,修行也从此停滞不前,至今仍是这副模样……可惜啊……”他说着叹息一声,继续道:“前些日子听见你的传闻,觉得你应该有办法解决他的问题,便想让他进京去寻你,不成想你这就回来了,便带他过来,希望你能帮帮他。”
余生闻言向田多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说道:“他没病,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田多虽形象怪异,但一身气息很平稳,并不像伤病之人。其实主要是余生现在一心挂念着龙儿的伤势,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陌生人的事情,只是冯峰向来对他不错,从来不阻拦他在小学院里找书看,所以拒绝得很委婉。
听见余生这句话,角落里的田多身体僵了一下,低下头去,本就没挺直的脊梁更弯了,看着像驼背之人。
余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免生出许多恻隐,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男子汉大丈夫不应是如此模样,修行一途,修的是心,要修行,先学做人。”
坐在一旁安静喝茶的宇文青淡淡地说道,打田多进门那一刻起,他就开始留意这个木纳的大青年。
冯峰回头看向田多,恨铁不成钢地说:“挺直你的脊梁!年纪轻轻就这副德行,像什么样?!”
田多把头抬起来一点,姿势却没多大改变。
斥责田多一句,冯峰转向余生无奈道:“我也没抱太多希望,只想让他跟着你一段时间,你若有空就指点他一两句,实在不成,他也好认命。”
余生微怔,“跟着我?”
“没错。”冯峰说道:“你若愿意,让他拜你为师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