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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上方的人,开口道:
“你想做什么!”
盛妍听了好笑,这人自己放肆,现在还理直气壮地问自己想做什么。
她盯着长孙凌看了半晌,而后倏然松开了压制,让到旁边甩了甩自己的手腕,才回道:
“不做什么,只是提醒公主殿下注意身份,那衙门的小役已离开许久,公主还请自重。”
自重???
长孙凌差点儿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一个烟花地的,从见面的第一次开始就对自己耍流氓的女人,竟然让她堂堂大雍朝的公主自重?
她看着就这么像是饥渴到连花楼的姑娘都下手的变态吗?
长孙凌简直气疯了。
方才莫名盘桓在脑海中的念头早被她驱散,她从床铺里伸手一撑就坐了起来,看着那个走到桌边自顾自倒水喝的女人,对她大声道:
“我!堂堂大雍朝的大公主!是绝不可能沦落到对烟花地的女人产生兴趣的地步!”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本公主正常得很,日后可是还要招驸马入赘的!”
她话里话外对盛妍鲜明的嫌弃,几乎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让直面镜头的观众们越发觉得她嚣张。
唯有盛妍不以为然,好整以暇地喝着杯子里的凉茶,直到杯中的茶水见底,她才将杯子重新放下,笑了笑之后说道:
“哦?是吗?”
长孙凌依然气势汹汹地瞪着她。
尽管京城里常常有人议论这南萝的美色不仅让男人趋之若鹜,便是有些女子,也是对她极为羡慕和推崇的,甚至以前还出现过其他花楼的姑娘们想来这南楼里头,就为了学一学南萝身上的几分特质。
但无论如何,那都是民间的传言,传到宫中早就变了味道。
哪怕两个哥哥看着都与这个女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在里头,但长孙凌真不觉得自己身为同性,也能被这个虚伪、可恶、坏到极点的女人吸引住。
退一万步说,她确实见过磨镜的存在,大多是宫里的宫女之间互相对食,然而这是因为深宫寂寞,可她并不寂寞!换言之,哪怕山无棱、天地合,她也不可能看上南萝!
在心中如此捋了一遭之后,长孙凌坚定了自己的结论,看盛妍越发不顺眼,甚至还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人方才帮着自己躲过一次麻烦的事情。
她理直气壮地回道:“那当然!本公主之所以能容忍你多次冒犯,全是两个哥哥让我多加照顾你的原因,但你不可因此猖獗,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盛妍听的差点笑出来。
多加照顾?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波流转,看向床畔站着的那道身影:“是奴家记性不大好吗?公主何时对我多加照顾了?”
没等长孙凌想出来,盛妍又用恍然大悟的语气回道:“是在唐相国的府上让奴家作诗、跳舞又画画的时候?还是方才让奴家帮忙应付府衙人员的时候?”
长孙凌:“……”
她被噎住了。
盛妍摇了摇头,看在她也是自己任务内容一部分的份上,暂时不同她计较,只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这话还是我来说吧——”
“看在公主的两位哥哥对我多有照拂的份上,我好言劝你一句,日后找驸马时,千万记得擦亮眼睛,不要再像现在这般,不辨好坏,任性妄为。”
毕竟,盛妍越想越觉得,就长孙凌这盛气凌人、眼中只看得到自己的模样,特别容易被奸…邪小人们找到机会接近,那简直是一骗一个准。
长孙凌被她接二连三砸来的评价说得有些懵。
她气得想砸东西,但手刚抬起来,就发觉桌边那人的视线冷冷地从自己的手掌上扫过。
好似在问她:
你砸一个试试?
长孙凌放下了手。
嘴皮子她骂不过这些市井中人,仗势欺人她又不敢,想小小的动手教训一下……
她又打不过。
长孙凌感觉自己心底点燃的那一把火快把自己给点炸了!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之后,她狠狠跺了几下脚,作势要离开,人都走到门边了,却听见南萝的声音在自己的后方想起:
“你站住。”
长孙凌扭头看她:“怎么,你都把本公主羞辱到这个份上了,现在想起来害怕了?求人的时候是用这种语气吗?”
她虚张声势地抬了抬自己的下巴,仿佛在说,只要你跟我道个歉,我就可以勉为其难不跟你计较。
盛妍:“……”
她愕然地看着长孙凌,不知道这小姑娘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盛妍微微一笑,回道:“我是想提醒公主,您身上这衣服是我暂时借给您的。”
走之前能不能先把衣服还回来?
长孙凌:“!”
她气得在原地脸色变了又变,好半天才抬手指着盛妍:
“好,你很好。”
很多年没有人能把她气到这个地步了,南萝这个女人绝对是值得被她放在内心加红加粗记仇的存在。
“你给我等着!”
长孙凌拿起自己来时的男装去角落里的床后换上,等出来之时,衣裳上的袖扣都忘了扣上,就迫不及待地出门,一秒都不想在盛妍这个地方多待。
盛妍瞧着她那随时能气得厥过去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半道儿上就年纪轻轻高血压发作。
她再一次地将人给喊住:
“哎。”
“你要不要吃……”
但是这次,长孙凌知道自己再没什么落下的,于是开了门就走,带上门的时候力道重的能把门给甩下来。
盛妍后半截的“绿豆糕”三个字就此咽了回去。
她挑了下眉头,自顾自地叹了一句:
“年纪轻轻火气就这么旺……”
弹幕里的观众皮了一句:
“火气旺好啊,这就是移动的小火炉啊!”
“说明这马达的动力足啊~”
花白禾也在她的脑海里跟了一波:“请务必珍惜这种年轻气盛体力好,续航能力一级棒的小可爱。”
盛妍:“……”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自己的直播间言论就总是在被封禁的边缘试探。
……
半刻钟后。
走出了花楼的长孙凌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儿,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思考着自己为什么要送上门找虐——
然后,长孙凌就发现自己完全地忘了最开始去的目的。
她抬头看了半天天空,在冷静地思考:
到底是夜半去大理寺偷卷宗比较容易,还是再去南萝那儿撬开她的嘴比较容易?
很快,她就得出了结论,决定今晚让雪芽去给自己找一套夜行服。
下定决定的长孙凌回到了大理寺。
当再次踏入长孙鸿的办公屋子时,在书卷后的长孙鸿条件反射抬眼看了看来人,发觉是她的时候,不由打量了她一会儿。
这一看,长孙鸿就发现了不妥的地方。
“你这是上哪儿去了?用膳用了这么长时间?”
因为长孙鸿的餐食是下头的人送来的,他鲜少去到大理寺和其他的大人们一块儿用餐,所以他并不知道长孙凌已经溜出门去了。
只是此刻见到她衣衫与出门时不同,颇有些不整的样子,他才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长孙凌神情自然地答了一句:
“那大堂里人太多,用冰太少,我热得很,这衣裳又不合身……”
长孙鸿不想听她的借口,登时便道:
“下次再这样衣衫不整地进衙门,我就让人把你撵出去,多大的人了,没点儿规矩。”
“知道了,二哥。”长孙凌拉长了嗓子应道,懒洋洋地去到了自己的桌子后面,趴下就睡。
长孙鸿见怪不怪,重新将目光移回了自己面前的书简上。
……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
长孙凌听见外头的动静,从午睡的桌上醒来,忽然发觉自己的二哥不见了,门外依稀有人传来喊声:
“走水了!走水了!西边儿柴房走水了!”
长孙凌蓦地清醒了,她正想跟着出去帮个忙,忽然愣了一下。
西边儿?
走水的话,是不是大家都应该去抢救?那这会儿南边儿的看守人员应该会少很多,毕竟这里是大理寺,走水的时候大家都应该去抢救。
等等!
自己还需要等到晚上吗?机会这不是说来就来吗?!
长孙凌傻愣了一会儿,突然蹿起来,跑着就往南边儿去了,一边祈祷火势越大越好,一边希望她的二哥没事,然后她一路小跑着到了南边。
果然,院落里空无一人。
长孙凌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自己的心愿达成得也太顺畅了一些。
……
花楼内。
送走了长孙凌,盛妍重新开了门,瑶不一会儿又过来寻她。
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脾气,听说那天从太子的殿中被放了自由身之后,竟然又一路找来了南楼,跟老鸨签了个自由的约,从此就在这里留着揽客,让南楼的名声借此又大燥了些。
平日里,瑶几乎是看心情接客人,更多的时候,她都找机会凑到盛妍的身边来。
盛妍想到她也不容易,就教教她写写画画,顺便问起她父母的事情。
但瑶还很小的时候就被拐走了,对自己的娘亲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是个很温柔的中原人,依稀会在睡觉的时候给她唱歌儿。
盛妍将她透露的信息都暗暗记下,将闲暇的时间都用来教导瑶,直到今日……
有丫鬟来报,说是有几个书生想让她去陪场。
瑶依然穿着那些薄薄的纱裙,对老来的风湿疾病半点不虚的样子,不顾旁人对她的目光,站在盛妍的门口同她笑着道:
“姐姐要是有事,就先过去吧。”
盛妍看了她一会儿,感叹了一会儿古人命短,然后回房间取了一件外衣给她披到了身上,这才下楼去看情况。
刚一走过去,迎面她就看到了书生群体里某个让她格外眼熟的人。
段一尘。
还真是哪儿哪儿都有他。
她还未见礼,段一尘已经端了一杯小酒过来,朝她举了举杯道:“前些日子有幸来南楼见过南姑娘一眼,奈何同行的友人醉的太深,无意冒犯了南姑娘,我这便特替他来赔罪了。”
盛妍看着放到自己眼前的杯子,抬眸看了段一尘一眼。
以她的美色程度,按理说只需要一个回眸就能让男人为她倾倒,但段一尘面上看着风度翩翩,动作间带了点生疏和青涩,却唯独……
没有对她心动。
从第一次见面,到唐府,到现在,盛妍一次都没听过关于他的好感度进度的汇报声音。
盛妍垂了垂眼眸,淡笑着将段一尘这段赔罪给揭过,却在心中唾了两个字:
“渣男。”
这不是她见过的最狠心的男人,却是她见过的最难搞的男人。
盛妍意识到自己今晚可能又要研究仓库了。
她同书生们逢场作戏许久,才终于得闲,回到自己的屋里。
瑶正高兴地将宣纸上水墨未干的那副画举起来,对她说道:
“姐姐你看,我画的这葡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