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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万分小心就对了…”秦岩郑重道。
两人结伴去食堂吃过晚膳,便回到住处。
秦岩本欲找一些曾经聊过天的新弟子,借几枚储物灵戒,却连番遭到了闭门羹,甚至有些新弟子,在看向秦岩的时候,便如在看一个死人。
“秦兄,抱歉了。这次灵谷采药,便如那死亡之旅。贸然将储物灵戒借给你,恐怕你无法归还。倒不是说秦兄你言而无信,有借无还…而是,秦兄你能否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之数…你若殒命,储物灵戒岂非被他人白白抢夺了去?”
对此,秦岩只是报以一笑,并不多说。
最后倒是白崇关讲义气,将他的储物灵戒,借给了秦岩。
如此,加上自己拜入炼火洞之前,原有的一枚储物灵戒,秦岩手上,便是有着足足三枚储物灵戒。
“希望这次灵谷之行,能够将三枚储物灵戒,统统都装满天材地宝,满载而归!”
……
第二天一大早。
秦岩等三十七名新弟子,便是来到一片矮山下的草坪空地,有次序的站列好,等待起来。
很快,十三名资深外围弟子,也都是走过来,排好了队。
一共五十名武道内气境。身穿统一的炼火洞外围弟子袍服。腰间挂着镂有‘炼火洞’三字的翡翠玉佩,以示身份。
等不多时,赫然,两道破空声响起,瞬间,便有一道金色残影,一道黑色残影,宛若奔雷流星,绚丽惊魂,疾掠而至,降临到了草坪之前。
这两道身影,一个是金袍马执事,全身萦绕一层金色气流。
而另一人,也同样是爆气境,身穿黑袍,年约三十许的男子。他肌肤略显紫铜色,双手背负,微微昂头,看向初升朝阳,对秦岩等五十名外围弟子,根本不屑看上一眼。其神色很冷然,散发着淡淡的飘逸出尘气息。嘴唇略纤薄,自然而然勾勒出一抹近乎嘲弄的表情。
不过,在秦岩看来,这黑袍男子,隐含的气息,远不如马执事凌厉。应该是一名爆气一重天。
“嗯,大家都到齐了…”马执事对着众人,和煦一笑,“那么,事不宜迟,接下来,我们便是要赶往那灵谷了。这次由我亲自带队,不过届时我并不随你们一起进入灵谷,我会在谷外等足一个月,等候大家的佳音,由衷的希望,在场的每一名外围弟子,都能够活着出来。并满载而归…”
顿了一顿,马执事鼓舞士气道。“大家也不用过分悲观。只要小心行事,皆可在灵谷中有所收获。灵谷中,或许有流血与死亡,但这是你们拜入宗派后,必须要经历的。温室里的花朵,总有一天要面对残酷的现实,不然永远也无法真正成长起来…”说着,马执事看向身旁的黑袍男子,“这位是内围弟子,‘曾辉’,你们应称其为‘曾师哥’,这次灵谷采药,便是‘曾辉’带队进入。”
“曾辉,你对这些外围弟子,有什么要交待的?”马执事微笑道。
那黑袍男子‘曾辉’,收回目光,略显恭敬的对马执事点了点头,而后淡然道,“马执事,不踏入爆气境,终究不过只是凡人,根本不懂得生命的修行,我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嗯…”马执事目光闪烁了一下,略微有些不满,不过并未发作,“也好。不过,在灵谷采药的一个月,希望曾辉你竭力保护他们。”
“马执事,我会尽力而为的,”曾辉语气清淡道。
顿时,外围弟子们,心都凉了半截…
这曾辉,观其态度,恐怕根本就不会在意外围弟子的生死。要他在灵谷中加以保护?怕是靠不住的…
秦岩心中,却是早有预料…‘罢了,在这宗派世界,还祈求谁会无缘无故的帮你?那是痴人说梦!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不要寄希望于别人的施舍…我秦岩未必就不能够从灵谷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秦岩眸子里,却也是闪烁出来一丝丝刀锋般的光芒,心意坚决。
“启程吧…”
马执事也不再啰嗦,祭出一块铭有阵法的兽骨,紫气盎然,瞬间暴涨至十几丈长,数丈宽,悬浮于空。
众人腾跃上了兽骨。
马执事与那曾辉,站在最前方,天风淡淡,两人衣袂翻卷,宛如神仙中人。
秦岩和其他的外围弟子,则是坐在后边。
兽骨飞腾上高天,如流星过隙,转瞬间飞离炼火洞区域。
向北飞行,越去越远,一路上白云悠悠,山脉重重,雾霭缭绕。秦岩忍不住探头往下边一看,太阳洒下暖洋洋的光辉,将云雾都染成了淡金色,流动霞光,低处的山林丘地,一片迷蒙,美如诗画。
如此盛景,倒令秦岩心怀大畅,胸臆间徘徊的些许紧张,也是随之而去。
反观其他外围弟子,此刻神色间,却是愈发忐忑不安,有的甚至低声祷告着什么。
那黛翠,俏脸亦微微发白。
“放心,能够完成任务的,”秦岩低声安慰黛翠,“一个月之后,我们都大赚一笔贡献点…”
……
三天后,兽骨开始减缓速度。
而后,便是降落到了一块巨大的,仿若人工凿磨成的青石平台上。
秦岩放眼望去,此时此刻,平台之上,早已经人头涌动,聚集了数以千计的武者。
这些人的气息,都极为强盛…
有男有女,有俊有丑,有老有少,千奇百怪。
有的神色淡漠;
有的桀骜不驯;
有的面无表情;
有的盘膝而坐,养精蓄锐;
有的索性取出兵器,不停擦拭着;
有的目露凶光,眼神嗜血;
有的呆呆出神,忧心忡忡;
当然,也有一些似乎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却是神情自若的低声谈笑着。
上千人,服饰各异,有身穿黄袍,有黑色短打劲装,有蓝色,紫色,白色…腰间都悬挂着各不相同的宗派腰牌,代表他们来自不同的宗派。
秦岩注意到,平台上的诸多宗派,泾渭分明,很有默契的分成了五个大阵营。每个大阵营中又细分为一些小阵营。
‘五个大阵营,自然便是代表五大二品宗派了…’秦岩心中也了然。
“好了,大家跟我来,过去排队…记住,不要大声喧闹,也不要东张西望…”马执事收了兽骨,带领队伍,默不作声的列入一个大阵营内的一块空地。
秦岩等五十名外围弟子,排列成几行,站好。马执事和那曾辉,站在队伍最前方。
附近密密麻麻都是人。
站在秦岩身旁的炼火洞外围弟子,此时都屏息心颤,目不斜视,甚至低下头颅。
秦岩却是在东张西望着…
在炼火洞所处的区域,四周还另有三团人马。
和炼火洞一般无二,这三团人马,都各是一名气息与马执事相当的爆气境领队,另外还各有一名类似于曾辉的爆气一重天,剩下来的,便是不多不少,各五十名武道内气境。
“嘿嘿,老马…这次炼火洞,由你亲自带队…”处于炼火洞旁边一个队伍中,一名紫衣老者,浑身散发赤霞,精神极为矍铄,威势慑人,两只眼睛如金灯似的,气息甚至比马执事,还略高了那么一丝丝,“不知道这次采药,炼火洞会死多少弟子…嘿嘿,如果老朽没有记错,上次应该是死了四十几个吧?这次会不会破此纪录呢?老朽真是拭目以待…”
此言一出,站在老者后面的五十名武道内气境,脸上都蕴含笑意,挤眉弄眼的。
“哼!”马执事面露不悦之色,冷然道,“许老头,‘龙象堂’和我们‘炼火洞’,都是一品宗派,同样依仗‘玄天宗’,你何必口出讥讽?难不成,你认为‘龙象堂’,要高出我‘炼火洞’一等?”
“嘿嘿…”那紫衣老者阴恻恻的笑道,“恐怕是要高出一筹…”
“那可未必…”曾辉怒目而言。
“哦?”紫衣老者身旁的一名爆气一重天,一干瘦中年男子,整个人如一根槁木,身上却透发出死亡的冰冷气息,他侧脸看向了曾辉,邪气森森,忽地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不要嘴硬。一个月之后,自然就有结果了…”说着,他用嗜血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炼火洞的五十名外围弟子,就好似一头饿狼,在观察一群绵羊牲口,还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嘴唇。
炼火洞的外围弟子们,个个都头皮发麻,眼皮狂跳,噤若寒蝉。
“哼!进了灵谷,我要你好看!”曾辉丝毫不示弱,脸现狞笑。
“若是炼火洞内围十大精锐弟子过来,我还有所忌惮,至于你…嘿嘿嘿…”干瘦中年男子,摇头而笑。
“好了,”那紫衣老者略微训斥道,“东海,少说几句,太玄宗的人,很快就要到来了。”
紫衣老者一发话,那干瘦中年男子,以及身后的武道内气境,立刻安静了下来。
马执事和曾辉,也收拾心情,静静等待。
秦岩看向了平台尽头处。
那里似乎有一座巨大的山体,拔地倚天,通体被诡异的雾气遮蔽,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其中古木参天,巨石横陈。
在山体下方,有一漏斗形状的谷口。更是覆盖了湖水似的褶皱波纹。
‘哦?便是从那谷口进入么?’秦岩心中微微一动。
就在这时,只听平台之上,有人惊悚发喊…
“二品宗派的人马到场了!”
与此同时,平台之上,千百双目光,同时抬起,看向天际。
秦岩也是微微抬头。
只见,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声破空之响,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雾气翻滚,云霞遮天。
整片天空,都在战栗,像是有无尽的天兵将要杀来。
终于,一艘巨大无朋,足有数十丈长,仿佛青玉雕琢而成的楼船,悬浮在了平台上空。楼船的外壁上,用金箔描龙画风,极尽奢侈。
此外,楼船通体还铭刻了密密麻麻的纹痕阵法,组成蕴有上古气息的各种图案。
在楼船上,隐约可以看到,几尊巍峨的身躯,看不清全貌,朦朦胧胧,但其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威压,便是慑人心魄,宛如神灵一般,凌空站立在船头,俯瞰山河万物,让人心中颤栗抖瑟,气血凝固。
平台上的内气境武者,纷纷低下头去,就仿佛蚂蚁在面对巨龙一般。
就连诸如马执事与曾辉之流的爆气武者,也都是惊骇的很,汗流浃背…
‘那虚空楼船之上,矗立的,必然是高阶爆气境…甚至,也有可能是爆气之上的至强生灵…的确太强盛了…’秦岩微微眯缝眼睛,体内妖魔血脉暗涌,‘真是威风八面啊…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嘿,我秦岩有朝一日,也必要修成这般境界,君临天下!’
那楼船浮空,并未降临,在楼船上,一道道虹芒落下,花雨缤纷,流光溢彩,蔚为奇观。
光华凝定后,当先便是站立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其有着一头奇异的金色长发,整个人宛如一轮骄阳,通体放光,状态鼎盛。眼神略微扫视了一下平台上的所有人,便将头转开,不屑多看。此人连眼角余光,都凌厉非常,如同天上使者,居高临下,没有半点感情。
在其身后,整整齐齐的站立着足足五百名武道内气境,皆为十层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