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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赦皇妃:夺情冷魅帝王-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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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昊停下脚步,负手看着谢长亭,黑夜里,不十分明亮的灯火映照下,他的眉目依旧清冷无双,注视着谢长亭的眸光漠然得找不到一丝情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漠然而且无情。

    心里的不安一波划过一波,谢长亭这一次,连片刻的沉默和犹豫都不敢再有,缓缓跪下身子,极力维持着波澜不惊的语调,一字一句低声道:“长亭认错,任凭主人处置……只要能让主人消了怒,即便废了长亭手脚,废了长亭武功,长亭亦不敢有怨,只求……只求主人原谅长亭这一次——只此一次,长亭保证。”

    苍昊静静俯视着他温顺的姿态,淡漠地勾了勾唇:“本王以为,此刻你该求本王放了你。”

    灯光下,谢长亭脸色愈发趋于苍白,低下头,嗓音亦是苍白无力:“是长亭的错,求主人息怒。”

    “你有什么错?”苍昊漫不经心地抬头望着天际,不怎么上心地道:“这些年本王或许的确亏待你了,本王方才见了即墨晟,他说余生会寻一处深山野林,过宁静与世无争的生活……前段时间,末儿也曾提及,待天下归一,要本王与她携手归隐。本王想了想,长亭大概也是厌倦了凡尘俗世的纷争,才想到了一叶扁舟。既然如此,本王似乎也不该做强人所难之事……起来吧,待会儿让碧月找个大夫把腿上的伤治好了,从此想沧海寄余生还是纵马驰骋江湖,都是你的自由了。”

    这番话以再平淡不过甚至带着些温情的语气说完,苍昊转身离去,不管是从说话的口吻,还是脱俗飘逸的背影风姿看来,他的身上早已经窥不见一丝先前曾浮现在眉目之间的冰寒怒气。

    同时,也代表着事情不再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谢长亭霎时只觉眼前一黑,浑身如坠冰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没有生命的冰雕一般,怔怔地跪在地上,所有被深深隐藏的自尊与骄傲,早在多少年前就已碎成了一片片,而那个让他心甘情愿屈膝丢掉傲骨的人……

    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绝望的浅笑,谢长亭微微直起身子,这世间论心狠的程度,谁比得过他的主子?

    说错了话而已,竟当真就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了?他不信……呵,他偏就不信。

    不就是比心狠么,谢长亭对自己的生命都从来不曾在乎过,还怕什么呢?还有什么是他所在意的?

    从头到尾他在乎的,能让他放弃一切的,不过心里那抹执着的信念而已。

    闭上眼,凝聚丹田强大的真气缓缓流转在四肢百骸,直到全部汇聚丹田,谢长亭淡淡一笑,凝聚了内力的右手贴在自己气海穴上,蓦然使力,强大的气流经由外力猛地击在那足以致命之处……谢长亭只觉浑身的力气在一刹那间被抽干,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便只是动动手指,亦觉得是奢望之举……

    原来,武功尽失,就是这般感觉吗?

    眼皮愈来愈沉,渐渐失去知觉,昏昏沉沉之际,长亭在想,若就这般没有痛苦地死去,是否可以称之为一件幸福之事?

第358章 任性决绝(。com) 
苍昊这一生从未做过一件超出他能力掌控之外的事情,十一年昊天殿的生活,他修习了一身无人能及的武功与高深内力,谋略兵法不管是无师自通,还是仅仅因看了些简单的书籍便自学成才,总之无论是涉及江山的兵法谋略、帝王之道,还是只是因为无聊时打发时间的琴棋书画,他无一不精。

    不是一般的精通,可以说,任何一个称之为惊才绝艳的人,若是与苍昊比其中任何一样,都可以断定,结局必定是惨不忍睹。

    就如同当初的谢长亭。

    自然,苍昊不可能有那么多兴趣陪着无聊之人去一比高下,如若不是如此,谢长亭当初也不可能在他烦不胜烦的怒气之下吃了那么多苦头。

    然而,也因为成长背景的不同,无所不能的苍昊,在情感方面,却始终与懵懂时期就学会了喜怒哀乐的寻常人存在着天壤之别。

    十一岁之前他的身上从来没出现过正常人该有的情绪——清冷,也从来不是仅仅表现在面上的清冷,那是从外到内,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气息。

    十一岁之后,他最先感受到的情绪是怒,被挑衅的怒,被冒犯的怒,然后便是无情的惩治。

    以至于在后来与墨离、舒河等人一起成长时,虽以稚龄为师亦为父,但感情也是自那以后才渐渐变得丰富起来。

    丰富,自然也只是比之前多了一些正常情绪而已,比如生气,比如微笑,比如愉悦。

    当然,那些只是最基本的情绪,再深奥一些,复杂一些,比如谢长亭心里那种异于常人的执念,他虽然曾听苏末认真分析过,心里也大概有了个认知,却从来没真正在心里去思索过,这是一种怎样的执着。

    以至于,搞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苏末睡醒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慵慵懒懒靠在软椅上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苍昊,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她稍稍愣了一下——如果她记性没有差到老年痴呆的地步,刚才应该是她守着苍昊在睡,怎么现在这情况完全对调过来了?

    尤其是,苍昊不若平素看她时那般三分含笑七分柔情的眸光,而是一副若有所思偏又不得其解的困惑,还有几分隐约的恼怒——对,苏末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不是平日里习惯性挂在唇边让人心生寒意的薄凉,或者即便含笑也能让人心底寒颤的雍容,而是真真切切的恼怒。

    这种类似于小孩子才会有的情绪,苏末是第一次在苍昊脸上看到,即便在说出自己将会武功尽废时,他的情绪也没有产生过一丁点的变化。而现在,呈现在他脸上的这种难得的恼怒与困惑,却是因为哪般?

    起身下榻,穿上鞋子,苏末慢慢走到苍昊身侧,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慢慢蹲下身子,对上他清凉的眼神,缓缓开口道:“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嗓音带着几分刚睡醒时的慵懒和温情,和一股子属于苏末特有的魅惑风情。

    苍昊淡淡看了她一眼,微微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黑而且长,此时看起来竟带着几分罕见的无辜神采,苏末为之愕然,并且觉得有些凌乱。

    心房急促地跳了一下,并且为之漏了半拍,苏末淡淡轻声道:“苍昊?”

    低低叹了口气,苍昊漫不经心地抬起眼,朝苏末张开双臂,“过来,让本王抱一下。”

    苏末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沉默着起身坐到他的腿上,懒懒地依着他的胸膛。

    头顶又传来低低的一声叹气,苏末脑门一抽,暗想着今儿个究竟是谁抽风惹到他了?

    以苍昊平素的作风,何曾出现过这般异常的状态?谁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不合他的意,不是直接就罚了,这么一副纠结无奈的情绪——

    “苍昊,到底怎么了?”

    “长亭……”才刚刚说了两个字,苍昊便忍不住停顿了一下,语气里隐隐竟有几分恼怒得欲咬牙的味道。

    苏末心里一凉,长亭……又怎么了?自从离开琅州到现在,这段时间他们二人不是相处得很和谐么?尤其是进了帝都之后,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苍昊对谢长亭的态度,除了信任,对他比对其他人还要更亲近几分,只要二人空闲,几乎都能看得到他们一起对弈或者商讨要事,虽然大多时候说商讨有些不太确切,说是闲聊反而更贴切些。

    毕竟,许多事情苍昊心里早已有了决定,他从来无需去征求别人的意见或者建议——但在很多事情上,谢长亭更得苍昊信任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如今,又发生什么变故了?

    或者该说,谢长亭又不怕死地触了苍昊逆鳞了?

    苏末沉默了一会儿,素手探上他如画的眉目,轻轻抚平他微微锁住的眉头,淡淡一笑:“曾经下令打断他全身骨头时,你们俩的表情一个是云淡风轻,一个是风轻云淡,仿佛施罚与被罚的都不是自己……如今这般,该是多么严重的事情,才让你也难得的皱了眉犯了难?”

    犯了难?苍昊漫不经心地在唇齿间轻捻着这三个字的意思,倒不是犯了难,只是——

    叹了口气,苍昊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地给苏末讲了一遍,没漏掉中间谢长亭诉完委屈转身离开时周身散发出的那种落寞哀绝的气息。说到最后,又想到那家伙居然能对自己也残忍到那般地步,生生破了气海穴,废了自身武功……那般任性决绝的举动,放眼天下,除了谢长亭,谁还能做得出?

    听完事情经过,苏末无言了片刻,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两人,是天生的冤家,还是太平日子过多了心里不顺,非要折腾出点事来?

    “我在猜想,你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大概就是,把他全身衣服剥光,拿最坚韧的鞭子抽得他全身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才能稍稍一解心里的愤恨难平。”苏末淡淡说着,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若是我,也定然想这么做。”

    苍昊没说话,苏末抬眼道:“那他如今怎样了?气海穴被破,还有救么?”

第359章 难能可贵(。com) 
苍昊没说话,心不在焉地把玩着苏末是发丝,眸底神色幽深。

    “苍昊,我觉得……你需要与长亭好好谈一谈。”

    苏末淡淡说出这句话时,心里缓缓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作为一个现代人,并且经历过严酷的杀手训练,她的感官犀利敏锐常人难敌,她自然清楚谢长亭对苍昊除了那种根深蒂固的执念,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情愫,但这种时不时整出一出挑战人神经的举动,依旧让苏末心里无奈——且不说这些举动与谢长亭的性子有多不相符,只是这把自废武功当做儿戏般的举动,就让人非常想把他的脑子敲开看看,里面除了琴棋剑兵,四书五经,还装了些什么?

    这二人,苍昊性子霸道,从来不是一个会以言语说教的人,只是遇上一个看着温雅实则固执到了极点的谢长亭,似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今日发生这一切,归根结底,还在于两人之间的默契还没到那种至死不渝的地步。

    也或许是,自始至终,谢长亭心里都存着一根紧绷的弦,即便平素看来总是淡然不惊,然而没人看得出他如履薄冰的心态,那根紧绷的弦,在苍昊身体出现异常,随之稀松平常的几句话之后,终于断了。

    如果苍昊身体没有任何异样,那么所说的那些话,长亭听了大概只会一笑置之,权当做是对以往那些幼稚任性的举动的调侃淡嘲。

    同样的话,在不同的背景下说出来,所体现出的意思在各人理解过来,都是不同的,谢长亭有那样的反应,苏末并不意外。

    这两人若不深切地谈一谈,只怕日后能整出更多的幺蛾子来。

    “他现在怎么样了?”

    “昏迷中。”苍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本王暂时不想见他,让他先睡两天。”

    “你原是怎么想的,真的打算放他自由?”苏末蹙了蹙眉,“苍昊,你该知道,自由早已不是他心里所想。”

    “本王看得出来。”苍昊淡淡道,“原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自然也有几分想让他自己选择的意思。若真想就此远离朝堂纷争,从此江海度日,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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