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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聿与墨离同时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眼底却是不解。
“你们别忘了,你们的一身武功是谁教的?主人的本事,这些年你们真正见识过几分?别说那些暗中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就算是神鬼降临,又能耐主人何?”南风一字一句,带着重逾千斤的分量,砸在两人心底,激起千层浪花,霎时心里一片翻江倒海,半晌说不出话来。
南风扯了下嘴角,漠然道:“主人还没娇弱到需要你们时时刻刻如呵护易碎的琉璃一般把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的地步,甚至还时刻忧心着万一一个捧不稳便摔碎了……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片赤诚忠心天地可表?是不是时常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保护好主人的安危才是你们唯一的职责?作为主人一手打造出来的精兵利器,你们有此想法本没有错。但——你们最好搞清楚,这些年来,究竟是你们在依靠着主人的羽翼逐渐壮大,还是主人需要在你们时刻不知所谓、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保护之下畏缩不出?!”
墨离与子聿跪在殿上,闻言瞳孔骤缩,猝然变色,怔了半晌,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与南云二人,只是主人的侍卫,南某本没有权利在你们面前说这些。”南风却不管眼前两人瞬间惨白的脸色,眼神望向殿外,淡淡道:“主人给你们时间反省,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无病呻吟,也不是为了让你们继续自以为是。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别老是以保护神自居,你们那点身手,在主人面前充其量只能算是初学步的幼儿,根本不值一提——若真要说保护,也是主人在保护你们。所以,在主人答应见你们之前,最好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一番话说罢,连看也不再多看二人一眼,便转身离开,一步没再多留。
走出了云台殿,带着热气的风迎面吹来,南风才惊觉,自己后背竟是出了一声冷汗。
无声吁了口气,伺候在主人在身边,亲眼看着这些公子由小小幼年伴随着主人一起长大,期间他们所学所得、主人所授所罚,他与南云从来不敢参言,类似这般教训人的话当真不适合由他来说。这些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将军统领,走出去哪一个不是顶天立地的铮铮男儿?今日居然也会被自己一番话训得抬不起头来,尤其是——自己方才那番把主人比作易碎琉璃的话,委实也太大逆不道了些。
回身看了看,真心希望自己今日这番话没白说,若这两人还想不通主人罚他们反省的真正用意,只怕要吃的苦头还在后头。
南风正想着回去跟主人请罪,一回头,对面却迎上了与刚从云台殿左边偏殿里走出来的苍云惜,两人打了个照面,南风心底不由暗叹了一声,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地颔首示意,举步欲走。擦身之际,苍云惜轻声道:“您是……皇上身边的南侍卫?”
一个正儿八经的公主,对着一个无权无势的侍卫尊称“您”——
南风皱了皱眉,不得不再次顿住脚步,心底却是愈发想叹气了。
对墨离、子聿冷言冷语,不过是见他们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三番四次惹得主人不悦,兼而仗着自己年长,伺候主人的时间长一些,潜意识里就有一种哥哥教训弟弟的意味。可对着这娇滴滴的柔弱小女子,南风连冷面孔都摆不出来,又哪里会没风度地忍心去为难?
第257章 小题大做(。com)
回过身,南风温声道:“公主殿下请不必忧心,主人不会把他们怎样的,只是罚跪反省而已。”
罚跪……苍云惜俏脸一白,这都一整个昼夜过去了,身子骨再强健的男子,只怕也熬不住这么长时间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罚跪,还“而已”?
甚至,不知道还要再罚多久……
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南风一时有些无语,思量着得早些回去主人身边伺候,不由道:“公主还是回去歇着吧,主人给的责罚,任何人都不敢求情……况且,这压根也算不得是责罚。”
这还算不得是责罚……那真正的责罚又是怎样的?
“那……”苍云惜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终于垂下头,低声道:“我可以给他们送点水么?”
“你送去了他们也不敢喝。”南风看了看天色,显然不欲再与一个小女子多做纠缠,尤其是自己并不擅长,“公主殿下还是回去歇着吧,待他们想通了,也就没事了。”
并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如苏末那般冷情强势,所以苍云惜的担忧害怕,南风并不觉得意外。
此时,苍云惜压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为一个人担忧受怕原来便是这般感觉……
作为一个自幼年时候起就活在慕容皇后专权独断的掌心之下的云惜公主,性子柔顺善隐忍,胆子却显然是极小的,尤其在见过那如谪仙一般清冷尊贵的皇帝陛下之后,她更知道什么叫做不可高攀而只可远观的涵义。
被指婚给子聿,她心里是感激的,并且为之庆幸。虽身为公主之尊,但到底被忽略了太久,一点点的温情都会让她动容,婚事被提及之时,她既惶恐又期待,尤其害怕被送至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国家和亲,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甚至有可能已经七老八十的男人共度余生——被赐婚给子聿,是完全没在她预料之中的结果。
可是,她真的庆幸,那个男子虽然寡言冷峻,但无疑是个顶天立地的可靠男子,不擅儿女情长,却懂得什么是尊重,什么是责任,接下了赐婚的旨意,便没有表现出一丝不甘不愿的态度。
她虽然已经搬过来云台殿居住,但两人并没有真正住在一起,一天之中能见面的时间也只有短短一两个时辰,她会在他临睡下之前和早上起身之时近身伺候,但那个男子,似乎早已习惯了自己打理一切,因为要练兵的缘故,每日睡得很晚,起得很早,似乎并不喜欢她为了伺候他而特意早起,有时虽不说话,但偶尔一个皱眉的细微动作,云惜便能大概猜出他心里的想法,并且为此感到暖心。
许久没有人真正关心在意过自己了,虽然子聿表达的方式很隐晦,但她依旧为之感动,只在这数天的时间里,那个男子,已慢慢走进了她心里。
可是现在,那个让自己在意的人,却正在受罚,或许这样的事情以前经常发生,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之处,她却依然不能不担心。
那个男子,对现在的圣上有着非一般的忠心,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虔诚的敬仰。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触怒了皇上,以她一介柔弱女子的身份,也是没资格去问的,但就因为无能为力,而更加无法抑制心里的重重不安。
毕竟,自小在宫里长大,虽然父皇很久以来一直没有真正掌过实权,但她很清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触怒了陛下,没有被拉出去杖责,反而只是在自己殿里罚跪反省,这并不是一个皇帝对普通臣子该有的惩罚,反省这个词,大部分意义上来讲,有一种家法的意味在里面。
但,跪在冰冷的地板之上超过十二个时辰,并且期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甚至还不知道这责罚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即便是家法,也委实教人忧心不安。
“我,能求见陛下么?”迟疑了好久,苍云惜还是忐忑地问出了口。
南风闻言皱了皱眉,直接答道:“不能。”
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教苍云惜一怔。
“公主殿下莫要小题大做。”南风很快舒展了眉头,淡淡一笑,对着娇弱的女子总要大度一些,“子统领与墨将军的事,主人心中自由计较。公主即便见了主人,求得主人赦免,又能如何?您觉得这样便是对子统领好?”
苍云惜却微微垂着头,不发一语,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皙的肌肤愈发显得透明而苍白,一种弱不禁风的柔弱风情自身上散发出来,衬着端庄而温顺的仪态,能轻而易举勾起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保护欲。
对着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南风只能在心里叹息,连掉头走开都有些不忍心,主人对子聿倒是蛮疼惜的,配了如此一朵娇嫩的解语花给他,虽性子柔软了些,但,配刚硬的子聿却正合适,不是么?
须臾,苍云惜抬起头看了南风一眼,突然敛衽福了一福,姿态柔顺,优雅万千,“抱歉,云惜无状,教南侍卫笑话了。”
南风有些讶异,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
“云惜没见过世面,不该随意干涉统领之事,他若知晓,必定不会高兴。”苍云惜浅浅一笑,担忧隐藏在了眉目之间笑容之下,“陛下的决断必有其道理,云惜更不该仗着自己女儿之身试图去陛下面前博得怜惜,继而替统领求情。”
南风更讶异了,看向苍云惜的目光明显有了些不同,眼底也渐渐生出敬佩之色,这公主殿下虽为女子,性情柔弱,但却无疑不失为一个真性情之人。坦然自己的目的,并且为自己不太光明的行为感到羞愧,一般女子很难做得到。
他笑了笑:“公主殿下不必介怀,为自己夫君担忧是人之常情,主人确实对女子格外宽容些,若公主殿下亲自去求情,主人想必不会为难殿下……但公主大概也料到了,因为是主人给的惩罚,所以子统领与墨将军都领的甘愿,他们并不需要任何人求情,除非是主人自己特赦。”
苍云惜点头,“云惜记住了。”
第258章 倾巢出动(。com)
南风回到西暖阁时,南宫玄裳和十四还没有离开,从昨晚开始,两人进入九华殿,到现在也已经待了几乎一个昼夜,南风知道,先前收复了南越,只是一道开胃菜而已,此番之后,才是真正要出手了。
详细的指令已经逐一吩咐下去,包括凤衣楼接下来的任务,也包括十四接手虎贲军的职责,其间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意料之外的因素,还有因一直被忽略的龙凤帮所带来的直接影响,在苍昊三言两语却直指七寸要害的分析之下,南宫玄裳豁然开朗之余,很明白对方已毫无招架之力。
安排好了所有一切,苍昊才开始听取南宫玄裳汇报近日凤衣楼查探所得的所有消息,包括日前九罗的三公主府被毁一事在九罗朝廷引发的巨大响动。
本该引起九罗女皇高度重视的突发状况,却似乎被轻描淡写一般随意揭了过去。本来在宫里参加后妃生辰宴会的三公主和大王爷,在当天便消失了踪迹,而女皇陛下,在震天的最后爆炸声响惊动了宫里宫外所有皇家禁卫军之后,不可能没有发现公主府的异常,最后却连一声责问都没有,只淡淡吩咐皇城禁军统领彻查了事情起因,却显然并没有过多重视,甚至对调查的结果和三公主的去向似乎也并不十分关心。
这一点,让所有几乎被吓破了胆的朝臣尤为不能理解。
“公主府爆炸毁灭之后,末主子当日便离开了九罗帝都,赶往边城问州,那里驻扎着九罗的二十万大军,是一支不属于朝廷管辖的私军,目前归慕容尘暂管。”
南风端着热茶,走进暖阁里时正听到玄裳说到此处,他把茶壶搁置在一旁的矮茶几上,取了上好的白玉杯注满了香茗放到案上,直接呈送到苍昊面前,然后才恭敬站在苍昊身旁伺候磨墨。
似是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异样目光,南风抬头淡淡看了一眼,正对上十四一副傻傻无语不敢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