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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敢出言相问,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看看到底有什么天大地好事来。
“这些日子大家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我也有些混帐,不过我也被逼无奈。心里也不好过啊。”百夫长说着说着竟然下了磨盘,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末了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大家都是一个县出来的兄弟,我张三以前有什么对不住兄弟们的,还望大家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兄弟我在这里给大家伙儿赔不是了!”
众兵的惊愕已是无以复加,虽然平时便知道这张三脸变得快,却没想到他达到了想哭就哭的境界,而且看那样子。还并不完全是做作。莫非这平东将军知道了他平时对咱们地刻薄,重重的责罚了他?众人心中几乎都生出这个念头。除了这个解释,倒没有其他可以令人信服的理由了。“百夫长大人怎么说出这种话呢,兄弟们跟着你虽然没有吃肉喝酒,不过也没怎么饿着,比起有的人还算不错的了。”几名平时和张三较亲近的士兵立即上前欲将他扶起,其他士兵听他们这话说得还算中肯。也纷纷出言附和。
张三用力甩开几名扶自己的士兵,又嘭嘭地磕了几个响头,还顺手打了自己两耳光,情真意切地说道:“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这么对兄弟们,真是猪狗不如,就算死也不能抵偿!若不是我家中还有妻儿,我今天就撞死在这里为大家赔罪了。”
虽然平时张三待众人不好,但到底是同乡,众人看到这里已经有些于心不忍了。张三此番道歉在他们看来已经是难以想象了。即使是心有恨意,此刻也是烟销云散了。不待张三主动请求。无数原谅与宽慰的话已然此起彼伏,原本还算安静的小院里顿时闹哄哄的。
直到众人再也找不到什么可说地劝慰之语时,张三这才抹了一把眼泪,不过却仍旧跪在那里没有起来的意思。“我张三誓死不忘大家对我地宽恕之恩,以后只要有我张三一口饭,这里的任何一个兄弟都不会饿着!”拍了拍胸脯,张三信誓旦旦地说道。
又是一番客套之后,众人往日与张三僵硬的关系顿时消融,甚至还称兄道弟起来:“张三哥,你刚才不是说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吗?给大家伙儿讲讲吧。”众人早就对这一话题等得不耐烦了,顿时一阵起哄。
张三点了点头,也不再跪了,盘脚坐在地上,脸上顿时浮出一股义愤填膺的神情,挥了挥手,激奋地说道:“我们千里迢迢抛家舍业,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那些大官做他的皇帝梦,却让我们来卖命送死!打赢了我们没得半点好处,死了连个坟头也没有,只能当孤魂野鬼!我干,我们地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没有听到那所谓的天大好事,反而听来张三的这番话,众人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如同突然爆发一般,数十人便一起痛骂怒斥起来。张三这话确实说在他们心坎上了,他们中不是迫于生活,想来来混口吃才入的伍,便是被强行拉来的。要是家里生活的好好的,谁又愿意来打这鬼仗。再加上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如意,不仅不能顿顿吃饱,还要忍受各级军官的盘剥欺凌,非打即骂。若是倒霉被打死,连破席也没一张,好一点的还能入千人坑,勉强得个入土为安;差
就直接丢到乱葬任野狗啃食,连尸骨也无存了。
要是在平时,虽然心中怨恨,却只能忍气吞声。但现在已经投降朝廷了,虽然不知道最终命运会如何,但却再不会受那些军官任意欺凌了。更何况平时专打小报告帮着军官欺负他们地张三,此时又完全站在了他们一边,而且还是他带头开骂的。没有了威胁,众人顿时将平时压抑地怒火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一时间骂声一片。
看到群情激奋,张三不时也跟着插上几句,不过多数时候却在一旁偷笑,眼神中的光彩越来越盛。一直到骂得众人口都干了,声音才渐渐小起来。冷静下来之后,这才想起张三那个吊人胃口的天大好事还没说出来。便都把眼光投向了张三。
张三舔了舔嘴唇,在众人期待地目光下正色说道:“大家都知道我刚从平东将军那儿回来,平东将军现在又是招讨大将军面前的红人!招讨大将军是谁啊?那可是皇上跟前儿地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话一言九鼎。”
“那是那是。”众人点头如鸡啄米,都伸长了脖子望着张三。杨诚的名头在南方可谓家喻户晓。但在北方却也仅有些许传言。大多数人虽然最近也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传言,不过能留下印象的还多是那传得神乎奇乎的箭术,至于其他,除了觉得招讨大将军是个很大的官儿,也没有多少感觉了。他们真正关心地,还是那迟迟不出现的天大好事。
“刚才所有百夫长都去了平东将军府,当着三百多号人,平东将军亲口说了。”张三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眼见人群中已经有人忍不住要催了,这才把身子微微向前倾。神秘兮兮地说道:“所有人只要一投降,都会发给一张盖了大将军印的良民证。发给口粮盘缠,回乡之后一律以良民对待!”
“真的吗?”“大好了!”虽然这天大的好事有点名不符实,但却足以让众人欢呼了。干了这造反的事儿,谁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就算不被砍头,恐怕也要罚去做劳役了。虽然之前也听过流传于军营中那些关于朝廷宽赦的事情。但并没有多少人敢相信,仅做为平时闲聊的谈资罢了。不过现在听到张三亲口说出,知道自己竟然完全没事,而且还要发口粮盘缠回去继续当良民,众人虽不至于深信不疑,但已觉喜从天降了。
“不仅如此。”张三倒也极会抓住众人的心理,待到众人再度平静下来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每一个人,你你你你,所有地人。回乡之后都可以凭着良民证,分到。三亩地!每人,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张三挨个挨个地指着,似乎已经把地分到他们手中了一般。
“你没骗我们吧?”
“三哥,你可不能拿我们穷开心啊!”
“有这么好的事吗?”
……
若说之前的消息还能让人相信个**分,现在这个消息便几乎让所有人难以置信了。虽然是无奈被逼,但毕竟是跟着干了造反的事儿,怎么说也是犯罪啊!这不仅不处罚,还要奖励?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要是我张三胡编了一个字,管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张三站了起来,抬手指天,信誓旦旦地说道。
众人一阵沉默。
土地,是百姓的命根子。但是他们之中,几乎没有一个还拥有自己地土地,哪怕是一亩薄田。陈氏本来就是获得了世家支持下才得了江山,是以对于百余年来豪门世族的土地兼并完全予以默认。大陈立国之后,虽然皇族与世家争斗不断,但豪门世族仍然牢牢的把持着大权。一个家族衰落之后,另一个家族便随即崛起。百姓的天空永远被豪门世族所遮盖,天空不断在变换,但生活却永远没有好转。
三百余年的不断兼并之下,整个大陈到底有多少土地被豪门世族圈占,这恐怕连朝廷也不完全清楚。而最近十几年连连的战争与灾害,更令土地兼并的速度成倍的增长,即使是自力开垦的土地,也无不落入其手。除了少数州县的少数百姓还能拥有田地外,绝大多数人都沦为了豪门世族地佃农,终年的辛勤劳作根本换不回一年地温饱。
一人三亩是个什么概念?就算朝廷抽去五成的收成,勤劳耕耘之下却已能换来往日不敢想像的生活。对于数百年来都处于绝望中的百姓来说,这样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他们敢期盼与奢望的。能够勉强保住一家人不饿死,已经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完美生活了。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一名士兵吃力的吐出这几个字,抬起来的手竟不住的发抖。看到张三那始终如一的严肃神情,众人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希望,虽然仍然有些难以置信,但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与震颤狂涌而来。心中顿时翻起滔天巨浪。
张三并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时候言语地力
无法表达,反而是这个简单的动作更能让人确信。因几乎站立不稳时,韩亮青也是如此向他们作答地,相信自己此刻的眼中,也闪烁着与他一样难以抑制的光芒。
“苍天啊,您终于开眼了!”一个年长一点的士兵跪在地上。竟然泪流满面。再没有任何人可以保持平静,在场的七十四个人,包括张三和一直在墙外默默倾听着的一名韩亮青地亲兵,眼眶中都饱含着泪光,望着那初升的红日,哆嗦着嘴唇,语无伦次地说着连自己也不清楚的话语。
“还有!”张三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毕竟是之前已经激动过一回了,虽然仍无法制止那在眼睛着转溜着的泪水,但神色却已渐复正常。“之前我所说的。还有现在我所说的,只要大家去跟没有投降的兄弟说一遍。只要说动一人来投,将来便可多得一亩地。说动十人便是十亩,说动百人便是百亩,没有上限!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我们凭白受了朝廷这么大的好处,已经过意不去了。就算没有这个奖励,我们也要全力帮助其他的兄弟早日脱离苦海,大家说应不应该呀!”
“应该!”没有丝毫地犹豫,所有人都坚定无比的吼出了自己最大地声音。
“而且朝廷说了,大家回去后,农具、种子,无需任何担保就可以向朝廷賖购,五年后再还!到时还还不起的,朝廷就白送给你了!还有!”张三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不过却并没有忘了之前韩亮青的嘱托。激动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两年之内不用咱们交任何赋税,再后三年也是十抽一。要让咱们每个百姓都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
令人震惊地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令所有人都激动得无法言语。与此同时,这一幕不断在高塘镇的各个地方重演着,欢呼与呜咽之声透过那已被拆平的寨墙,传得老远老远。
立在墙外的那名正统营亲兵拭去脸上的泪水,拿出一块木炭,在张三的名字下重重的写下一个“甲”之后,迅速奔向了平东将军府。
日正当空,平东将军府
“十七个甲等,六十四个乙等,一百四十五个丙等,其余皆是丁等。”随军参谋大声的念着刚刚统计并核实完备的数据,微微有些皱眉,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太满意。
“清符,已经不错了。”韩亮青感慨万分地看着这个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心腹谋士,叹道:“人才难得,派人去把获得甲等和乙等地人请来。丁等各部暂时留下,稍后再作补救便是。所有甲等与乙等部众,晚些时候让入选的人带着分两部派往赤水镇与零口镇;至于其余的人,按原来的计划出武关转道南阳。”
“属下所虑并不是这个。”文清符略有些忧虑地说道:“大将军所做出之承诺令属下也为之动容,可是……真的能办到吗?朝廷,会允许吗?”相比于韩亮青,文清符更是籍籍无名,不过这多年来一直替韩亮青出谋划策,对于朝中情形虽不至了如指掌,却也知道不少。当今天凌晨韩亮青一脸激动的找到他说出此策时,他便立即生出了这份担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次虽然不少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