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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也没有瞧一旁脸色不佳的倪忠。
“皇上可等着呢!”倪忠不快的说道,虽然对屠一万无视自己存在的举动极度不满。
刘虎向倪忠笑了笑,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屠一万的背影,登上早已备好地马车,向皇城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刘虎数次止住自己想要发问的念头,猜测着到底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倪忠向来极是傲慢,除了对赵长河还有点畏惧之外,几乎不把其他任何官员放在眼里,是什么会让他们也心生慌乱呢?他当然想信屠一万的感觉绝不会错,一时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对于屠一万的担心。他倒并不放在心上,只要赵长河一日掌权,陈博便绝不会向自己开刀,长安军中若没了他刘虎,只会对陈博更为不利。以陈博的聪明,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难道是外围防线被三家攻破了?刘虎胡思乱想着,想着又摇了摇头。现在的战况虽然还不明朗,但他却知道实际上在赵长河地指挥下,朝廷的军队正逐渐占据上风。这种僵持的局面对于粮草充足的朝廷大军来说。是绝对有利的。僵持得越久,对三家便越不利。这一次三家聚集的军队实在太多了,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实际上却存在巨大的风险:一方面,数目巨大的粮饷消耗便足以拖垮三家数年来的苦心准备,上百万人地部队可不是开玩笑的,从大陈立国以来,倾全国之力也从未拥有过如此庞大的军队,三家虽然实力雄厚,但焉能与整个大陈相提并论;另一方面。天下忠于朝廷的人仍然不少,拖得越久,在背后向三家进攻的力量便越大。幽州的谭渊便已经向冀州发难,一旦其攻取冀州,对天下之士无疑是一剂强心针。到时三家反而会陷入四面为敌的境地。失败便再所难免。
马车一路狂奔,不多时便已抵达皇城。守城的禁军见到这辆马车。竟然毫不盘查便直接放行,想是陈博早已吩咐下来。连过三门,情况均是如此。刘虎不由暗自纳闷,看来真的是有大事发生了,不然一向冷静沉着的陈博断不会如此着急。马车直接停在崇政殿外,倪忠收起倨傲之色,一脸谦恭地引着刘虎入殿。在皇帝面前,这些宦臣们如羊羔般的温顺,有几位正直的臣工数次直谏,均未引起陈博的重视,到现在几乎已无人再提了。
“微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甫入殿中,见陈博已高座其上,刘虎立即恭敬的拜到。“刘爱卿平身,赐坐。”陈博和气地说道,一脸地亲切让刘虎感觉又回到以前独受宠信之时。
坐定之后,刘虎才故作不经意的打量殿内,只见武将一列赵长河、赵斌、史达仁等京中主要将领已然就座,唯有一人诚惶诚恐地立在一旁,竟是近来屡屡受到嘉奖的水师统领金辉;文官一列则有新近上任的丞相傅世儒及六部负责官员全体在场,这些人均可算得上陈博亲政之后建立起来地新班底,隐有取代原来把持朝政的数大世家之势。除了赵长河几人,其他人显然也是刚到不久,虽然龙威之下不敢交头接耳,眼神却在四下顾盼,显然也不知道陈博为何会在此时急召现在朝中的主要大臣入宫。
刘虎开始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一看这阵势,便知道十成十是与水师有关了。不过心里也暗自奇怪,数月来水师几乎天天都与三家水师进行战斗,虽然说不上是每战必胜,但却完全占据了上风。每隔几天,便有捷报传入长安,单水师的报捷次数,便已越过京畿各路军队的总和了。看那势头,大有不久便可一举歼灭三家水师的样子。看金辉现在那样子,水师恐怕遭遇到巨大的失败了。
果然,陈博在打量了一下在座诸人之后,隐隐含怒的对金辉说道:“人都到齐了,你就给大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末将该死!末将该死!”金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用力的磕着头,没两下额头便已被磕破,鲜血流得他满脸都是。
看到这副情形,除知情的几人外,其他人纷纷疑惑的望向陈博。陈博狠狠的瞪了金辉一眼,却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隔了半晌才愤怒的说道:“这个混帐东西,自以为打了几场胜仗,便不得了了!水师三十艘战船,竟然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他还在蒙头大睡!”陈博重重的拍了一下几案,犹不解气的指着金辉骂道:“就算诛你九族。也不够抵偿这个损失!”
听到陈博的话,众人均是一脸震憾。大陈的强敌一直都是北方异族,对水师几乎从未重视过,若不是这次三家叛乱中水师屡建新功,恐怕大家早已忘记了朝廷还有水师这一部份军队了。三十艘战船,这差不多是关中水师地全部家当了。失去他,便意味着三家那不成气候的水师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渭水,渭北的数十万叛军随时都可能在任何地方登陆。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将再难维持,本是占据上风的局面,立即转为绝对地劣势,怪不得陈博如此震怒。
“皇上息怒,末将及时组织扑救,所以那些战船并没有被完全烧毁。请皇上准末将带罪立功,只要十天时间。末将便可令水师恢复战力,不彻底消灭叛军水师,末将一定提头来见!”金辉不停的磕着头,哀求着陈博能网开一面。
“十天?”一直面无表情的赵长河冷然说道:“你认为这十天之中,叛军的水师会乖乖的呆在原地,等着你修好战船吗?”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当然也难辞
金辉本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虽然连他也没有想到样的主意,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总得有人出来顶罪吧。
“赵爱卿觉得此人该如此处置呢?”陈博皱眉问道。他与赵长河现在地关系极是微妙,二人表面君臣相处融洽,实际上却是矛盾暗生。在人事上,二人一直都各管各地,长安城内由陈博说了算。而城外陈博也从不干涉。以示对赵长河的绝对信任。金辉隶属于赵长河统管,就算他心中再愤恨。也只得将他推给赵长河。
赵长河站起身来,向陈博微微一礼:“怎么处置他也不算为过,不过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急谋对策。若老臣所料无差,现在这个消息定已传到洛阳,不出三日叛军水师定会进入渭水。若我们毫无抵抗之力,有了水师的渭北叛军,可在一个时辰内将两万叛军运至南岸,不到一天的时间,叛军主力便可全部渡河,直接危胁到京畿的安全。”
听到这里,刘虎也不由吸了口冷气。一直以来,虽然长安四面受险,但却均有险可守。不过现在这其中危胁最大的渭水却出现了致命的漏洞,其结果将不可想象。比起武关、潼关和陈仓,渭水更显重要:长安城便直接建在渭水之畔,失去渭水天险,叛军便可直接出现在长安四周,把这个刚刚兴起的小朝廷从幕后推到战争的最前沿。长安虽然是天下最坚固的城池,但却从未受到过如此直接地危胁,敌人还未出现,在坐的大多数人已然失措,甚至其中还有高高在上的陈博。
“那赵爱卿可有应对之策?”陈博关注的问道,想到叛军随时可能进攻长安,曾打算过御驾亲征的他也不禁有些手足无措了。毕竟现在地这种形势,与他预料中那威风八面地御驾亲征相差太远了。
赵长河环视众人,卖足关子之后才淡然说道:“老臣以为,虽然水师失利,情况却并没有到最糟。第一,我们立即从城防军中抽出一万,调入渭水南岸的警戒部队,昼夜监视叛军动向,只要敌人一有渡河之图,便可立即调派人手,将其阻击于河岸;第二,立即将三大粮仓地存粮运入长安,这样即使是叛军成功渡河,也不能对我军根本产生危胁;第三,希望皇上可以派出神威营与乌金铁骑供老臣指挥,只要有这两支天下最精锐的骑兵,老臣自信可以击败任何渡河敌军;第四,皇上速下圣旨,令幽州和荆州二军分抄渭北与洛阳,使叛军两面受敌。借此,我们完全可以迅速剿灭叛军,天下可平矣。”
听到赵长河的建议,陈博不由沉吟不已。第一条和第二条倒还没什么,但乌金铁骑和神威营是他留以保护自己地重要实力,若把他们也交给赵长河,他与赵长河之间那脆弱的平衡便再不复存,这让他如何下得了决定。不过赵长河的提议却也让他难以拒绝,渭北的河东铁骑与朔方骑兵均有着强悍的实力,也唯有这两支骑兵,才对他们拥有显著的优势。
至于第四条,则更有些画饼充饥的意味了。谭渊地幽州军虽然势如破绣的攻入冀州。不到半月时间便已占领了大地个冀州领地,但现在正受到
济北与的两路叛军反击,短时间里哪有分身的可能;至于荆州军,顾良洪的二十万大军正牢牢的占据着荆北,想要绕开他们危胁洛阳,几乎是痴人说梦了。现在长安与外界地消息越来越难传递。朝廷所知道的消息,差不多都是一月以前的事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变化呢。
“臣对镇国公的提议有些异议,不知当讲不当讲。”刘虎一脸谦恭的说道。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不开口,在陈博心目中的地位便会更加不堪。更何况赵长河公然借此进一步攫取权力,还想拿走他手中的重要筹码神威营,这让他如何能坐视不理。
赵长河瞪了刘虎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犯不着装模作样的。”现在朝堂之上就连皇帝也不敢轻易回绝他地话。其他朝臣则更不用说了。也唯有刘虎,因为陈博的坚持,他一时还奈何不了他。不过他也并不把刘虎放在眼里,只要打赢这场仗,谁还能阻止他干什么。
“对于渭北的叛军,若能半渡而击,当然最好。不过从水师之事看,敌营中定有智勇双全之人,渭水河岸长达数百里,要想完全防住。恐怕根本就不可能。若是将城中兵力抽出过多,万一叛军突临城下,那岂不是太过危险了吗?”刘虎一边慢吞吞的说道,一边观察陈博的神色。长安的安危无疑是皇帝最不容忽视的,虽然他并不是个喜欢保守防御之人。但这又无疑是最能打动陈博的。只要陈博一味坚持。赵长河倒也不敢逼得太过,他在京畿军队中的地位。皇权的影响力绝不容忽视。
赵长河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莫非刘统领认为反而应该把兵力回撤,固守长安不成?”刘虎话里的意思。他当然一听即明。
“末将倒也不是全是这个意思。”刘虎恭敬而又不客气的回敬道:“皇上乃万金之体,绝不可受到任何危胁。我们为人臣子,当然得分清轻重了。”看着赵长河脸色憋得通红,却又无法反驳,刘虎不禁暗自想笑,嘴上却继续说道:“其实渭北叛军并没有那么可怕,当务之急还是应尽快恢复水师战船,只要渭水重归我方之手,渡水的叛军将会被我们切断粮道,成为孤军。我们只需让各要地坚守不失,便可从容得关门打狗。所以目前最重
,如何才能使渭北叛军在水师恢复战力前不造成致命
“说得好!”陈博拍手赞道:“听刘爱卿这番话,实在让朕大开眼界。赵爱卿以为如何呢?”
“皇上看着办吧。”赵长河愤愤地坐下,甩下一句话后便将头别向一旁,不再言语。不论是他说的还是刘虎所说地,其实都有一定的道理,只要能够真正做到,渭北的叛军都无法构成致命地威胁。刘虎的关门打狗之策虽然有些难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