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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日,赵趋在关隘四处神出鬼没,险峻的地形似乎根本无法阻碍他的行动,让驻守在关隘里的交州军疲于应付。赵趋身手极是敏捷,出手又快又狠,而且一击得手立即逃之夭夭,洪承业三人虽然一直轮流值守,却仍然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三天来不仅不能伤到他的分毫,反而在赵趋的不断偷袭中战死七人,伤二十余人。从交州军成立以来,还没有遇到这样仅凭一人,就能让他们倍感威胁的敌手。
洪承业丧气的用刀背拍向那个弹回来的黑影,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在交州军中,他的箭术虽然还算不上出类拔萃,但凭着家传的武学,近身肉搏却在众统领中稳居首席。本来遇上赵趋这样的敌手让他倍感剌激,以为可以痛痛快快的战一场,哪知道对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赵趋一击便走,他们数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背影,望崖兴叹。这一次他们不惜以关内贮存的大半粮草为饵,想诱赵趋来袭。哪知道仍让赵趋看透。
“小心!”一点细小地火光从天而降,吴嘉火大声呼喝之际,数十支羽箭从二人身后射出,箭矢破空之声响彻关隘。
“铛……”羽箭纷纷落空,箭尖与崖壁坚硬的岩石相撞,溅出星星点点的火光。煞是好看。“蓬!”细微的火星落在那个黑影之上,在场之人只觉眼前一亮,熊熊的烈火顿时将那个黑影包围。借着火光,洪、吴二人才发现这黑影竟然是一团破絮。刚才传入他们鼻子里的那种气味,正是山中一种极易燃烧地树脂,遇上丁点火星,都会迅速燃烧起来。这种树脂仅在西南一带的深山之中才有,二人根本从未见过,是以刚才也只觉气味奇怪。丝毫没有想到有此后着。
火光乍起,照得洪承业二人周围形同白昼,周围隐藏的士兵顿时暴露在火光之下。“糟,快后退……”洪承业暗呼不妙,正欲发出警告,头顶上原来一片宁静的崖壁已发出异响。
“咻……”数十只竹箭、木钉从虚空中倾注而下,锐利的尖顶处在火光下泛出异样的光彩,显然已被淬上剧毒。猝不及防之下,饶是这些士兵均是交州军中的精锐,仍然有三名士兵中箭。其他人反应也不慢。一退至火光之外,立即将复仇的箭矢如雨般向崖壁射去,羽箭啸叫之声让现成的气氛紧张异常。
“停!”火光渐微,洪承业急忙出声喝止众人这种毫无目地的乱射。崖下顿时一静,只剩下那渐渐熄灭的火苗噼噼作响。三名中箭的士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借着微弱的火光,每人脸上那种乌青之色异常慑人。洪承业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这一次不仅无功而返,而且还白白牺牲掉三名战士的生命。虽然那天便已经见识过赵趋的厉害,却没想到能让自己三人加上两百精锐士卒狼狈不堪。
时间悄悄流逝。崖上再无任何动静,交州军士兵也是一动不动,双方就这样对恃着。令人感到窒息的宁静足足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洪承业和吴嘉火终于忍受不住了,现在他们完全处于被动之中,根本无法判断赵趋究竟还在不在山崖上,或者是在何处的山崖上。以他鬼魅般迅捷和超乎想像地攀岩技术,他完全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出现在任何地方。“咻……”随着洪承业一声暗号发出,六支火箭扇形划破夜空,朝山崖上射出,射出火箭的六名士兵随即连续翻滚,遁入隐秘之处。
借着六支火箭散发出的火光,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空空如也的山壁,赵趋地身影哪里还看得着。洪承业暗暗后悔,早知道就该不惜冒着暴露位置地风险,在赵趋发起攻击之后,立即送出火箭。“啊!”正在此际,一声惨叫从右边传出。“难道已经下来了?”张破舟心中一惊,身形却毫不迟疑的向声音传出来地方向扑去。他正愁找不到与赵趋一战的机会,现在既然下来了,那他便再别想轻易上去!
“人呢?”赶到那名发出惨叫的士兵附近时,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洪承业心中微微疑惑,低声问道。“没……我踩到捕兽夹了。”那名士兵蹲在地上,声音略有颤抖,显然剧疼难忍。
“轰!”洪承业还没来得及叫糟,冲天地大火已在营中燃起,正是他们用作诱饵的那处粮仓。隐伏的众人均被那名士兵的惨叫声吸引过来,原来防守最严的地方立即陷入空虚。此际已经没有后悔了
业怒喝一声,收刀入鞘,就这样赤手空拳的向粮仓处
“喝……”快要赶时,吴嘉火那粗犷的呼喝声不断传来,借着粮仓的大火,一条黑影正与手持长棍的吴嘉火斗得正是激烈。原来刚才洪承业闻声而去时,一旁的吴嘉火却多留了个心眼,不仅没有跟随而去,反而赶去粮仓那边,哪知道却正撞上放了火欲逃的赵趋。吴嘉火当下立即扑上前去,一边拖住赵趋让他无法顺利逃脱,一边发出喝声,招来周围隐伏的战士。
三天以来,吴嘉火和洪承业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与赵趋堂堂正正的恶斗一场,但现在终于有机会接触,吴嘉火却是暗自心惊。他自幼便刻苦练武,手中的长棍已算得上是炉火纯青。那日仅是束布成棍,便与谢明伦手下的第一猛将郑临战得旗鼓相当。今天他手中这根长棍,更是他花了数个时辰亲手削制,极是趁手,若是再和赵趋相遇,他自信绝对可以占住上风。哪料道这赵趋却仅凭一把数寸地匕首。却在他手下有惊无险的走了数个回合,若不是他一心想逃,战况只怕又是另一种情形。
赵趋的战技虽然没有郑临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和连绵不绝的猛烈,但却是招招阴狠,有一次差点就贴近吴嘉火。虽然最后被吴嘉火巧妙的逼退,却也不由惊得他微微冒汗。一寸短,一寸险,长兵虽然占有一定优势,但那是在保持相当距离地时候。一旦突破那个距离,便会立即陷入困局。
“等你多时了!”洪承业一声大喝,挥拳扑入战团。有了洪承业的加入,微秒的平衡立即被打破。洪承业的拳法出自洪方,时而大开大合,时而细密绵长,与吴嘉火的棍法相配合,更发挥出惊人的威力。
看着自己能闪避的空间越来越小,周围聚集的交州军也越来越多,赵趋脸上也越来越凝重。他明知这是洪承业他们给他布置的一个陷井。想引他出来,但他却不得不为。这三日虽然表面上是他占据上风,但他却是有苦自知。这关内地交州军的厉害实在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费尽心思之下,他也无法达成自己之前凭自己之力击溃他们的目标。
三天的时间不长。但他带来的那批手下已经陷入缺粮的危机。若是再拖下去,势必将不战而退。甚至连能否退回去也是个问题。而且武陵那边的形势也不容久拖,万一交州军渡过水,谢明伦不敌之下欲逃回五溪要塞。他这里又没能攻下这个关隘。在交州军的前后夹攻之下,全军覆没的结局几乎成为定势。对这要塞中地存粮他也是心中有数,见洪承业他们几乎将八成的粮食摆在自己的面前,他哪里还有第二个选择。
“嘭!”张破舟一拳重重的击在赵趋的胸口,赵趋脚步踉跄地连退数步,方才勉强稳住。两人地合击之力实在不是他所能抵抗的,这才两招,他就已经落入险象环生地困境之中,照这样的形势下去,不出五招他就算不被当场击毙,也无法逃脱被生擒的命运。看了看周围地情况,赵趋猛一咬牙,趁着二人攻势未至之际,手中匕首用力挥下,将他腰间的一个布囊削去一角。
洪承业和吴嘉火正为赵趋的举动大惑不解之际,却见被赵趋削去一角的那个布囊开始不断向外洒落东西,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颗颗仅有拇指大小的铁刺球。针尖大小的剌尖上,散射着与之前他从崖壁上发出的竹箭相似的光彩。洪承业二人略一犹豫,赵趋却陡然加速,围着二人转起来。
二人终于明白赵趋的意图,当下不由脸色微变。这种细小的铁剌球随着赵趋的转动四处散落,而且现在正值晚上,虽然有火光照映,但要想发现每一个落在地上的铁剌球,却是难上加难。凭着这几天的相斗的经验,二人自然知道赵趋身上的东西几乎没有一样不是致命的,一旦踩上,就算是他二人,结果也是不可想像。就如刚才那名士兵,并不是因为踩中捕兽甲而受痛惨叫,而是一踩中后立即挥刀断腿,受不住断腿的痛楚和悲伤才发出惨叫。更要命的是,赵趋现在围着他们奔走,周围虽然已经聚集了二三十名神箭手,却不敢轻易发箭,一则是他速度实在太快,二则将会对洪、吴二人的行动产生影响。
无奈之下,吴嘉火只得站在原地,手中长棍不断挥舞,泛起阵阵棍影,让赵趋无法靠近他们一丈之内。洪承业则在吴嘉火的棍影之下,紧随着赵趋的身形不断抢攻,让他无法停止下来。一时间,双方竟陷入僵持之中。一方面洪承业二人的行动范围被大大限制,另一方面赵趋又不敢离二人过远,数十名神箭手环伺周围,只要有机会便会将他当场射杀。交州军士兵箭术上的超人造诣,他也是深有体会。再加上洪承业的如影附骨,让他根本不敢有半点分心,连伸手入囊的机会也没有。
虽然谁也奈何不了谁。但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落败的绝对是赵趋。快速地绕圈极耗体力,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聚集的交
兵势力会越来越多,到时就算他能杀掉洪、吴二人,在众人的包围下逃出生天。再加上刚才受洪承业全力一击。已经让他受了不小伤,此际刚刚绕了三圈,他的嘴角已经开始微微渗血,显然已经开始支撑不住了。
“噗!”赵趋身形微微一顿,右肩顿时被洪承业击中。看到向外翻滚而出的赵趋,洪承业微感不妙。见赵趋离开战团,靠近地几名弓箭手正欲搭箭而射,五支袖箭、七支竹箭几乎同时从赵趋身上向外散出。一张肉眼几乎难以分辩的大网同时洒出,赵趋人已弓着腰闪电般向外奔出。只支羽箭紧随而至。却被大网网住,无力向前。而周围的士兵为了闪避赵趋所放出来的暗器,纷纷散避,一时间竟让赵趋突出包围!
洪承业扬起的拳头凝在空中,显然没有想到赵趋竟然故意受他一拳,借着翻滚之势设计逃脱。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赵趋的身上竟然还有如此多的暗器,更能在翻滚的同时发出,让包围之势出现短暂地空缺。这一个小小的空缺却已经为他创造了逃生的机会,除了打斗这个地方。其他地方均是一片黑暗,而且关隘内现在的驻兵仅剩不到四十人,除了关卡上必要的警戒外,其他人均已赶到这里了。
“咻……”数支羽箭尾随而至,赵趋微型晃了晃。立即遁入黑暗之中。洪承业和吴嘉火无奈的跺了跺脚。看着赵趋消失的方向相视无言。现在他们周围几乎布满了带有剧毒的铁剌球,他们除了困在原地之外。再没有其他办法。止住欲继续追踪的士兵后,洪承业看了一眼关外不远处山林中冒出的阵阵火光,略有些欣慰地叹道:“希望破舟此时已经得手了吧。”
“咚咚咚!”震天的战鼓声在山间回荡。使得群山微微颤动。
公孙勇大马金刀的立在飞猿峡的关墙上,从容不迫的看着数百步外蜂拥而来地贼军。经过连续两日地浴血奋战,关门外的空地上此际已经是尸横累累,血流成河。一千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