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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而去。
“进攻!”匈奴骑兵踏入二百五十步范围之际,杨诚的大喝伴着震天的战鼓同时响起。
“咻……”两百架巨弩同时发出怒吼,一支支长达三尺的巨矢呼啸而出。
“卟……”一名匈奴骑兵刚刚闪过直射而来的一支巨矢,还没来得及庆幸时,一支巨矢从旁射来,直从他的胸腹透过,强大的力量更将他带出丈外。等战马惊觉到自己的主人已不在背上时,匈奴骑兵已重重的摔在柔软的麦地上,立时毙命。虽然匈奴骑兵不断变换着位置,但仍有百余支巨矢精准的命中目标,一时间战马嘶鸣,近百匈奴骑兵在这第一波的巨矢下坠入尘土。
“咚……”战鼓声更加急促了,原本守在巨弩旁边的飞虎亲卫立即跃下粮车,人人张弓搭箭,开始在粮车之间的缝隙里不断纵挪腾跃,灵活无比。
“咻……”羽箭破空之声顿时奏起战斗之曲。车阵中射出的箭矢虽然并不密集,但几乎每一支羽箭都精准无比,被飞虎亲卫锁定的匈奴骑兵不论如何闪躲都无法逃脱中箭的命运。虽然飞虎亲卫人数并不多,但皆以十二人为一组,分别守住各个方位,使任何一个方向冲来的匈奴骑兵,都在不断的摔落下马。
“杀!”匈奴骑兵发出近乎疯狂的吼叫声,开始举起弓箭,向车阵里的敌人发起反攻。密集的箭雨立即覆盖着车阵的外围,战况异常惨烈。
付出近千名骑兵的代价后,匈奴骑兵终于冲至车阵边缘,身在后列举着火把的匈奴骑兵立冲了上来,一支支熊熊燃烧的火把脱手而出,向车阵投去。
“咻……”一阵凄厉的箭矢破空之声同时在车阵中响起,却不是射向匈奴骑兵,而是那一支支飞出的火把。匈奴骑兵正在期待着大火从车阵中燃起之时,惊恐的发现,投出的数百支火把竟有大多数被飞射回来,在匈奴骑兵的阵中溅起阵阵火花。
仍在车阵外五百步处来回奔驰的左贤王见状不由微微色变,射落火把虽然并不是很难的事,但他却惊恐的发现,负责射落火把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甚至连续射下三支火把,速度之快,连以骑射称雄的匈奴也自叹弗如。虽然分出百余人射落火把,但身在车阵外的匈奴骑兵所承受的压力却没有丝毫减轻。在车阵中奔走如飞的飞虎亲卫让他们几乎眼花缭乱,每射出一箭,便伏入粮车之下,不多时又在另一处出现,如此反复,让匈奴骑兵几乎难以找到射杀的目标。即使偶尔射中目标,但对全身重要部位均覆有赤铁精甲的飞虎亲卫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战斗在车阵外围陷入胶着之中,飞虎亲卫一边射杀匈奴骑兵,一边不断后退,始终将距离保持在两百步左右。匈奴骑兵虽然也是人人精通骑射,但在这样的距离下,就算飞虎亲卫没有赤铁精甲的保护,也让他们极难射中,更何况还有粮车的掩护。
左贤王眉头紧锁的看着车阵前的匈奴骑兵不断中箭坠落,心中竟生退意。虽然一眼便看出车阵中不过只有数百名弓箭手,但他心中却升出一丝怪异的念头,仿佛那车阵中竟有数千弓箭手一般。这样大的伤亡,甚至连数千弓箭手也未必能达到。匈奴骑兵一直绕着车阵疾行,但这对于对方来说似乎根本构不成任何影响。原本因凉州骑兵的迅速溃败而心生轻视的左贤王,竟有一丝落入圈套的感觉,挥之不去。
“叭嗒!”一支火把从粮车上滑下,落在坚硬的地上。张识文咬了咬牙,从车底钻了出去,拉下车上的一块麻布盖在火把之上,用力捂住。过了片刻,麻布掀开,看着还冒着青烟的火把,张识文不由露出庆幸的笑容。
“卟……”数支羽箭狠狠的射入张识文身边不远的粮袋,吓得他立即钻入车下,再不敢有半点异动。凉州骑兵溃退之时,他终于无奈的放弃剩下的数十辆粮车,虽然他心疼这样的损失,却也没有半点办法,因为赶车的役夫已是逃了个精光,剩下他一个人,有心无力。
匈奴骑兵发动攻击之时,他冲算刚好冲入车阵边缘,密集的箭矢打断了他与杨诚汇合的希望,只得躲在车阵外围的一辆粮车之下。匈奴骑兵奔跑而起的尘土,几乎扑面而来,虽然被呛得几乎无法呼息,但他却不敢再有丝毫异动,他与匈奴骑兵相隔的,不过仅是一辆粮车而已。
虽然不知道现在的战况到底如何,但他却并没有多少乐观的看法。虽然飞虎营的实力他在罗城便已见识过,但刚才凉州骑兵的迅速溃败却让他几乎绝望。虽然这几年他一直在与匈奴不断战斗,但比起刚才的场面,那几乎不足一提。他所面对的匈奴骑兵,最多的一股也不过百余人而已。骑术清湛的匈奴骑兵和配合极佳的狼群战术,让他当初想亲领骑兵与匈奴厮杀的想法立时破灭。
“卟卟卟!”一名匈奴骑兵从粮车间的缝隙策马突出,刚越过两辆粮车,三支羽箭已从三个方向激射来而,狠狠的射中他的胸口,深及没羽。“咻咻咻!”在他摔落下马之际,随之而来的三支羽箭再度夺去战马的生命,让随后而来的匈奴骑兵难做寸进。虽然初时的火把几乎全被飞虎亲卫射落,但靠近匈奴骑兵的粮车仍逐渐陷入大火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火圈逐渐形成。
“呜……”号角声在左贤王身旁响起,匈奴骑兵开始不断后退,直至退到车阵的射程范围外,才停下脚步。左贤王显然也意识到在车阵前的战斗对己方极为不得,看着外围的粮车陷入大火之中后,便立即令匈奴骑兵退下,准备在飞虎亲卫被大火逼出时,再发起致命的一击。
看着身边的粮车越烧越旺,张识文不由暗暗叫苦。随着火势的逐渐漫延,他所藏身的这辆粮车恐怕也将陷入大火之中。虽然匈奴骑兵的蹄声渐远,但此时钻出粮车,仍是极为冒险。思虑片刻,在火舌渐要舔到他的衣角之际,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始手足并用的向外爬去。即使被匈奴乱箭射死,也总好过被活活烧死。
钻过两辆粮车,张识文终于松下一口气。靠在一辆粮车的车轮旁,张识文不由暗自叹息:没想到自己刚刚有了一展抱负的的机会,今天却要死在匈奴的铁蹄或是熊熊的大火之下,上天真是给他开了个不小的玩笑。
正在张识文胡思乱想之际,嘹亮的号角声突然从远处传来,一万名凉州骑兵卷起漫天的尘土,向战场疾驰而来。“好个诚哥,竟然留了后着。怪不得我几次问他那两万凉州军被他派到哪儿去了,他一直笑而不答,原来就藏在这附近。”张识文暗自叹道,脸上不由泛起阵阵希望。这次的计划从头到尾都有他的参与,原本以为此际他们已成了孤军,哪料到形势竟会有如此变化。
看着远处轰隆而来的敌人,左贤王不由脸色大变。虽然他一向轻视凉州骑兵的实力,但此时正直他久战力竭之时,这支数量庞大的骑兵足以让他饮恨当场,更何况车阵中还有数百让他吃尽苦头的飞虎亲卫。深深的看了一眼车阵外近两千横七竖八的匈奴士兵的尸体后,左贤王举手一挥,低沉的号角声中,围着车阵的匈奴骑兵开始迅速向北而驰。
战鼓声止。躲在军阵中央的役夫们纷纷钻了出来,欢呼着自己逃过一难。随即在飞虎亲卫的带领下,开始有条不紊的扑灭外围着火的粮车。一万凉州骑兵却没有丝毫停顿,绕过车阵,直向左贤王逃去的方向追去。
由于事前便已防到匈奴会有火烧之举,是以粮车上除了表层的袋里装的是粮食,其他均以木石充数。再加上灭火准备极为充分,是以大火得以迅速扑灭。到张识文赶到阵中时,已仅剩数辆粮车仍在燃烧而已。
“诚哥!小弟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看着正在集合队伍的杨诚,张识文激动的说道。虽然他并没有直接面对匈奴铁骑,但仍让他生出劫后余生的感觉,此时一见到杨诚,不由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文弟,你没事吧。刚才一直没看到你,真是急死我了。”一看到张识文,杨诚不由眼睛一亮,欣喜的说道。初时他还偶尔能看到张识文在粮队中穿梭的身影,及至匈奴骑兵发起进攻时,便再没看到过张识文。再加上匈奴攻得正紧,使他根本无遐他顾,若是张识文不幸阵亡,他定会内疚不已。
“没想到诚哥还留了一手,连小弟也几乎认定刚才必死无疑了。”张识文在杨诚身旁坐下,感慨的说道。
杨诚看着张识文,淡淡的说道:“莫非文弟认为,没有援军前来,我们便必败无疑吗?”
“当然,失去车阵的庇护,我们如何挡得住匈奴铁骑的进攻?”张识文肯定的说道。在他看来,飞虎营虽然胜过凉州骑兵,但到底只是一支步兵,况且还是一支纯由弓箭手组成的步兵,就算人数再多几倍,恐怕也无法阻挡骑兵的冲锋。
杨诚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若是援军迟来半个时辰,这里躺下的匈奴骑兵便不止这个数了。”
“诚哥未免太过自信吧。你的意思是飞虎营没有车阵的庇护,也能打败匈奴骑兵?”虽然知道杨诚并不是那种喜欢说大话的人,但张识文仍然对杨诚的话感到不可思意。
“会有机会让你看到的。”杨诚淡淡的说道,转头向众人大声喝道:“全军出发,追击匈奴!粮队抛下所有伪装的粮袋,轻车疾行,迅速进入丰城堡等候命令!”
“追击匈奴?”张识文失声叫道。虽然他知道飞虎营行军的速度极快,但以步兵追击骑兵,更何况在旷野之中,即使追上,恐怕也不讨好,更何况几乎没有追上的希望。
“禀报统领大人,我们发现了斥堠营的岳统领。”杨诚正要说话之时,一名飞虎亲卫跑过来说道。
“哦?他怎么样?”杨诚惊讶的说道。
“腹部中了一刀,伤得很重,若不及时救治,恐怕……”飞虎亲卫忧虑的说道。
“你马上带两个人护送他回丰城堡,找最好的大夫精心治疗,一定要治好。”杨诚急声说道。他本以为岳政在刚才一仗定已阵亡,此时一听还活着,不由欣喜不已。虽然战场上死伤再所难免,但岳政毕竟是潘宗向留给他的唯一可以信任之人,若是就这样死了,即使潘宗向不怪罪,他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是。”飞虎亲卫恭声应道,立即找了两名伙伴,疾行离去。
“文弟,跟着我追击匈奴还是回丰城堡?”杨诚看着张识文,笑着问道。张识文到底是一介书生,此次只是考虑到有车阵掩护,才让杨诚安心把他带在身边。不过追击匈奴却会有太多意外发生,张识文虽然算不得手无缚鸡之力,但比起精锐的士兵来说,毕竟相差甚远。
“我当然……跟着诚哥!诚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张识文略一犹豫,立即坚定的说道。
“那好!难得文弟有如此胆识,那就让我们并肩一战吧!”杨诚豪气云干的说道,挥军向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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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儒装的左飞羽立在城楼,镇定的看着不断冲来的匈奴骑兵。虽然城内只有五百士兵,但看着没有一件攻城武器的匈奴骑兵,左飞羽虽是初次上阵,也是充满必胜的信心。以五百飞虎亲卫据城对付没有一件攻城武器的匈奴骑兵,胜负并不难预料。
五百步、四百步……匈奴骑兵却没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