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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诚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二人表白心迹后,左飞羽便再不是原来的左飞羽,喜怒哀乐,说变就变,哪还有原来那份文静与沉着,简直比她妹妹还要活泼,当然,这些都只限于杨诚面前。
“我出门一下,晚饭可能不回来吃了。”杨诚把书本放好,系上挂在门后的一根十箭布带,淡淡的说道。叶浩天的规矩连他也得遵守,虽然他不在乎这些虚名,却也不能破坏这几乎成了安平习俗的规矩。
“你是要去找浩天?”左飞羽切切的问道。
“不止是他。”话声未落,杨诚已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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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他一来就没好事!”听完杨诚的叙述,叶浩天忿忿的说道。
杨诚晒然一笑,不置可否,领兵打仗确实算不上是好事,但他却不得不为。
“你真的必须去吗?虽然升了你的官,实际上却是在害你啊。”叶浩天苦劝道。
“这次没你们叶家吧。”杨诚定定的看着叶浩天,一脸认真的问道。
“什么?”叶浩天疑惑的问道。
见叶浩天不愿正面回答,杨诚却是不愿罢休,凛然说道:“现实情况一定比潘宗向说得严重得多,这次要在他背后下手的,很可能不止赵、史二家,甚至四大家族联手,更有可能得势的三家中也有参与。否则以潘家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担心到如此程度,连朝中的将领都不敢用,千里迢迢的跑来找我。”
“既然你知道,何必还要趟这浑水?打仗你是内行,玩阴谋诡计你是别人的对手吗?”叶浩天眼神闪烁的说道。
“难道真有你们叶家?”杨诚望着叶浩天的眼睛说道。
“没有。”叶浩天肯定的说道,“至少这次没有。”
杨诚仔细的看着叶浩天的眼睛,断然说道:“我相信你。”
“唉。”叶浩天叹了口气,忧虑的说道:“做为好兄弟,虽然知道没有用,我还是劝你一下,最好别去。”
“是兄弟就老实的告诉我,这次到底有哪些人在幕后操纵?西域的姑师是否也是哪个家族搞得鬼?”杨诚诚恳的说道。
“问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叶浩天无奈的说道。在章盛的有意而为下,叶家这两年已大有起色,叶浩天作为叶家的长孙,虽然不并想参与这场权力的角逐,但也多少知道些内幕。他并不是个自由的人,随时都得为了家族的利益而做一些自己并不想做的事,甚至于个人的牺牲。
“我只是想知道可能成为我的敌人的,究竟是些什么人!”杨诚淡淡的说道。
“真的没我们叶家,虽然我们也想扳倒潘家,但却不会疯狂到以耽误军国大事为代价。个中详情非常复杂,我也只知道得不多。匈奴残部估计就是被史达贵困在狼居胥山的左贤王,但姑师究竟是谁在幕后操作,却不知道。种种迹像表明,其他家族也在猜测之中,幕后的黑手应该另有其人。”叶浩天真诚的说道。
“那就好,打完这一仗我便弃官而去,我不希望你成为我的敌人。”杨诚说道。
叶浩天看了看杨诚,问道:“若有一天潘家和叶家成为死敌,你帮我还是帮潘宗向?”
“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去选择。”杨诚面无表情的说道,转身离去。
“哎,你不陪我吃晚饭的吗?”叶浩天叫道。
“哦,还有一件事,不管以后如何,我希望你别把交州拖上叶家的战车。”杨诚转头认真的说道。
“这叫什么话。”叶浩天惊讶的说道。
杨诚笑了笑,转身而去,雄浑的声音远远传来:“交州所发生的任何事情,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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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青石寨被平整出的大校场内,尘土飞扬,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给这落日余辉照耀下的山谷凭添了几分杀伐之气。
杨诚快步走到高大坚固的寨门外,挥手制止了几名恭敬行礼,正欲通传的士兵,独自一人信步向校场踏去。青石寨曾被左擒虎一把火烧得精光,天下平定后,杨诚见青石寨地势险要,再加上城内人口越来越多,土地渐不够用,杨诚与叶浩天一合计,干脆把建在城内的军营折了,将土地卖给富商,然后把飞虎营搬到这里来。
有钱便好办事,经过两年多的修整,青石寨已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比起黄功伟在时,有着天壤之别。不仅在各处险要位置均布置了高达数丈、以条石垒成的哨楼,更有十余个由杨诚亲自设计的小型要寨拱卫四周。主寨的寨墙比起安平的城墙还要高大,投石车、弩车几乎布满了寨墙,寨内物资储备丰富,足够五万人的军队一年之用。若是战事再起,仅这里平时的布置,便可抵挡数十倍于己的强敌进攻。加上与安平城仅一个时辰的路程,两处互为犄角,足以形成强大的威慑力。
比起其他郡,这几年安平的发展是显而易见的。大批的良田被开垦出来,叶浩天再利用三大家族加强州府权力的机会,利用官盐和官铁,大把大把的赚取附近州县的银子。由于交州向来是个偏僻穷苦的地方,朝廷免征三年后,下达的赋税也极低,使得州府几乎堆满了库银。
利用这些剩余的银子,杨诚用将飞虎营的装备全部更换,不论是所用的盔甲还是武器,全是由叶浩天派人到全国各地重金礼聘的能工巧匠所制,比起当年征北军的装备,也毫不逊色。不过几番折腾下来,连叶浩天也肉痛不已,交州虽然是各州中军队最少的,但花在飞虎营上的钱却足以让最为富庶的州也黯然失色。“最好的装备虽然不能决定战场的胜负,但却可以最大的减低士兵们的伤亡。”杨诚丢出的这句话,让叶浩天虽然牢骚满腹,却也不敢反驳。虽然交州的实权几乎全掌握在他手里,但毕竟杨诚才是名正言顺的交州刺史。
这三年杨诚一直安于平淡,除了对飞虎营换装异常坚定外,只是偶尔来指导一下排兵布阵之法而已。军队的训练几乎全交给了张破舟、公孙勇、洪承业、左化龙、杨开五名副统领。三年前裴成奇恢复自由后,曾到安平找杨诚切磋,两人历经三日,连比数场,最后也只是个旗鼓相当。意犹未尽的裴成奇又让黑甲雄兵和飞虎营比试,飞虎营虽然也算得上一支精锐,但哪里比得上裴成奇精心训练了十余年的黑甲雄兵,再加上箭矢对乌金铁甲如同搔痒,结果当然是惨败。
张破舟他们五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青人,虽然只是点到为止的演练,但心里哪里肯服。这几年杨诚放手让他们去管理飞虎营,几人更是卯足了劲,不仅让飞虎营人人精通箭技,更在近身肉搏狠下功夫,想让飞虎营可以正面硬撼黑甲雄兵。裴成奇曾说三年后再来比试,眼看时间愈近,五人更急切希望能扳回一局,扬飞虎营的威风。
校场上,数千名身着由赤铁精矿打制的暗红铠甲的飞虎营战士,正热火朝天的演练着。每二十四人为一组,十二人射箭,十二人举靶,演练的内容却和当日封武和潘宗向在校场比试的第二关如出一辙,只是封武是一个人射活动的箭靶,而飞虎营战士却是十二个人射十二箭靶。
“七个!”一轮箭矢之后,一名百夫长记录下成绩后大声喝道。听到百夫长的报数,射箭的十二名士兵垂头丧气的背起弓箭,从身后举起箭靶,换由他们举靶了。而对面的十二名举靶的士兵,则放下箭靶,在百夫长的一声令下,开始向对面两百步的十二个活动箭靶射去。
这样的训练内容,缘于三个月前杨诚和众将的一番争论。
当时张破舟他们见所有士兵都有八箭的水平后,便将重心全部移到了近战训练上,杨诚得知后,却觉得非常不妥。飞虎营本以箭术为长,正应扬长避短,虽然一支近战实力强大的神射手部队有着恐怖的战力,但却非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像裴成奇的黑甲雄兵,那便是从孩童时便开始严格的训练,强大的战力加上十几年朝夕相处而形成的默契,才能产生如此恐惧的实力。
飞虎营虽然几经筛选后,士兵们都是些年青力壮的人,但要想成为黑甲雄兵那样步骑皆精,远近皆能的劲旅,三年的时间却远远不够。不如专心发挥交州几乎人人从小就习弓箭的特点,在箭术上加以更进一步的训练,成为一支纯弓箭的强大力量。不过张破舟他们却都不理解,纷纷质疑。
“你们为什么要全力训练士兵的近战能力呢?”比起叶浩天,杨诚却是个善于接受意见的人,军中一有纷争,总是大家一起讨论,谁的观点有说服力,便以谁的意见为准。见张破舟他们固执己见,他便干脆召集十名千夫长,十六人围坐在寨外的草地上讨论起来。
“这还用说,要战胜黑甲雄兵,弓箭根本没用,不用近战,如何取胜?”张破舟振振有词的说道。
“那你们认为,我军这几个月苦练下来,能不能在近战上胜过黑甲雄兵?”杨诚淡淡的说道。
众人纷纷低下了头,默然不语。虽然他们对败给黑甲雄兵一直不服,但双方实力的差距却是显而易见的。
见众人不说话,杨诚继续说道:“那我们假设黑甲雄兵一直保持当年的水平,飞虎营需要多久的时间,才可以在近战上与之抗衡呢?”
“再有三年,或许可以。”公孙勇轻声说道,语气却显得半点把握也没有。其他人也纷纷露出沉思的表情,黑甲雄兵全由二十多岁的男子组成,实力当然与日俱增,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恐怕也补不回比人家缺了那十几年。
杨诚淡淡一笑,说道:“相信大家也清楚,即使再过三年,我们也不可能在近战上胜过,除非黑甲雄兵变得好吃懒做,身体退化了,否则恐怕永远也胜不过。”
众人纷纷点头,黑甲雄兵在安平期间也是一切自理,白天与飞虎营比试,早晚仍勤练不缀,连杨诚说的那个除非他们也不抱任何希望。
“难道我们不管怎么练,也不能胜过黑甲雄兵了?”洪承业若有所思的说道,近战训练是由他和张破舟一力提出,他更雄心勃勃的准备将洪家的肉搏技巧倾囊相授。三年前那一战,洪家虽然只有数百人参与,但出众的近战能力却让众人心服口服,是以由洪承业亲自劝说,军中的其他几名将领也纷纷赞同。
“谁说弓箭就胜不了黑甲雄兵?”杨诚意味深长的说道。
“哦,怎么胜?”听杨诚有办法胜黑甲雄兵,众人纷纷来了精神。现在海内无战事,他们日夜勤练就是想要能的洗当年之耻。
“若我们用的箭上绑上火油……”杨诚淡淡的说道。
众人眼睛一亮,乌金铁甲虽然不惧刀箭,但却无法抵抗烈火的炙烤。“但黑甲雄兵的行动甚为敏捷,只怕没让多少人着火,便已冲入我们阵中,我们岂不是反受其害?”思虑半晌,左化龙忧虑的说道。左化龙和杨开虽然在战后才加入飞虎营,但两人均是极为干练之人,处理各种事务均有其独道之处,是以不到一年时间,便赢得了众人的尊重。虽然没有半点军功而被杨诚擢升为副统领,均没有一个人不服。
“我们一定要立好阵式,等人冲入吗?速度我们并不比黑甲雄兵差,如果飞虎营可以成为一个活动的箭矢要塞,黑甲雄兵又何足以惧呢?”杨诚傲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