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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帐内,久久只闻一声叹息。
但她的双眸里,很快就迸发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璀璨夺目的光芒!
因为……她不悔!
那是生她育她的祖国,为了祖国的利益,她纵使百死而绝无怨言!
同样,即便真的夜惊鸿已长眠地底,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和她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女孩,为了洗刷她的冤屈,而不停奔走着,她亦无悔!
因为……
她的双手,极缓极缓地蜷起,握紧。
因为,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冷血奸诈的特工时。
她仍然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内心依旧渴盼温柔阳光,相信这世道必定是邪不压正的傻瓜罢了。
第56章 再次靠近()
“傻。”
百里沉疴在听过江墨流给他的汇报后,翘起唇角,直接讥讽夜惊鸿道。
此时,他正用白纱棉布紧紧裹住自己的双眼,一手拿针,一手捏线。
他一边听着江墨流的详细汇报,一边试图将那丝线,穿过那几不可见的细小针孔之中。
阳光下,他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仔细地摸索针和线的位置。
男人莹白的大手,却小心捏着姑娘家才用的绣花银针,若是别人,必定会觉得此人古怪不搭,还会有些娘气。
可这人若是百里沉疴,却真是说不出地好看惑人。
失败几次后,他就顺利地将线穿了过去。
放下针和线,他将蒙在眼睛上的白布一层层取了下来,顺手搁在一边。
睁开眼,眼中一片荒芜。
他依旧是那个冷漠之极的百里沉疴。
“她说她是为了给那个真夜惊鸿讨回公道,才错失了抓住夜七和明氏的最佳机会,真是蠢透了。”
他的手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语气淡淡地点评道。
“就算真让她找到了苏雪云给夜七明氏的钱财,也不能证明什么。苏雪云一句话,就能将事情推个一干二净。”
“说到底,她脑子里还是没弄清楚状况。”
百里沉疴这般说着,从七屏围榻椅上站了起来。
抬脚走到床榻边的盆架上,挽起两只袖口,他将手浸进铜盆里。
温热的水,瞬间毫无缝隙地包裹住了这双曲线性感的大手。
百里沉疴垂下眼帘,看着水中的手,轻轻说道:“只要不扳倒苏雪云,真夜惊鸿永世不得沉冤昭雪。”
“而东璃所谓的法律规制……现如今都不是苏家一家说了算吗?”
他说道此处,却也想起自己如今也是被苏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正欲除之而后快,摇摇头,嘲哂一笑。
百里沉疴从盆里拿出手,放进盆架上挂着的方巾里来回滚了两滚,便收手转身。
就在他向翡翠榻走去的时候,一直安静跪地,没有开口说话的江墨流,却在此时发声了:“殿下,我觉得,她和属下之前料想的不一样。”
百里沉疴脚步一顿。
他转身看向江墨流,剑眉高扬。
“哦?”他倒是意外自己的暗卫统领,还想对此人发表自己的意见,不由心头一动。
他还是走到榻旁,稳稳坐下。
“说来听听。”他随意道。
江墨流点头。
“通过之前的接触和观察,属下觉得,她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奸滑女子。手段百出且下手极狠,对敌人绝不留一点活路。”
他抬起头,看着百里沉疴,认真说道:“属下以为,她不过就是第二个苏雪云罢了。”
“但通过昨日的事情,属下却觉得,她虽狠,却并未失去仁心;虽手段百出,却并非没有底线。”
“当时夜宗礼存了死志,一心想要抓住夜七为女儿报仇。可在地陷之时,夜惊鸿还是没有抛弃他,独自一人逃跑。”
“更别提她虽说是为了自保,才决定出手对付夜七明氏等人。可同时,她也一直是想着给真夜惊鸿翻案……”
江墨流的话,令百里沉疴再度陷入沉思中。
一个看似奸诈,内心却还存着善念的女子?
一个手段狠辣,却不会动手伤及无辜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究竟是傻,还是……?
他觉得,他还是猜不透这假夜惊鸿的心思。
不过和这样还有着道德底线的人联手,倒也不怕在图谋大事时,被她从背后捅暗刀子。
百里沉疴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是啊,跟她合作一起扳倒苏家,总归自己不得吃亏啊。
不过再此之前,他决定还是要亲自前去盯梢一次夜惊鸿,近距离观察观察她。
黑眸一转,他问江墨流道:“可曾打探过,她最近有什么计划吗?”
江墨流见他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还真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就是蒙对了!
不然他家从不近女色的主子,怎么会对这个夜惊鸿这么在意呢?
江墨流心里这般狭促着,表面上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道:“她曾说,绝不会放弃追查凶手线索。按照她的说法,她将在近期亲赴城北的静心庵,查探情况。”
“静心庵?”百里沉疴想了想,“就是那真夜惊鸿死前最后待的地方吗?”
“是。”
“苏雪云此人做事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还会留下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让她查到呢?”
百里沉疴笑着摇头。
江墨流眉头一动。
“说不定,她还真能查出点什么呢。”
百里沉疴见江墨流如此笃定泰山,胸有成竹,不仅怀疑他是不是被夜惊鸿给收买过去了。
“既然你如此肯定,那本王这次就亲自出马,看看这女子,究竟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
百里沉疴冲江墨流勾唇冷笑,直把他的一身冷汗,都给笑出来了。
三日后的清晨,夜惊鸿只带着春卷一人,行走在通往竹幽书院的小道上。
今日她淡妆素衣,头上也戴没有多少饰品,整个人褪去了几分张扬肆意,反多了些婉约清爽。
不多时,两人便走到了书房门前。
春卷抬手叩门:“大老爷,大姑娘过来探望您了。”
里头没有一点儿声响。
两人在门口等候片刻后,夜惊鸿抬手一推,这门便开了。
进了门,夜惊鸿绕过空白屏风,往里走去。
不成想,一眼就见夜宗礼蜷曲在窄小的竹榻上,蒙着被褥睡着。
夜惊鸿看着他这么大一个男人,居然还和孩子般一样,遇到痛苦绝望的事情,只能躲到床上蒙住被子逃避现实,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悲哀。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走到榻旁,沉声问道:“为何这么绝望?就因为没能亲手杀了明氏和夜七吗?”
夜宗礼自然不会回答她。
夜惊鸿负手踱步,想了想,又问道:“莫非是觉得,苏雪云势焰滔天,你认为自己根本没办法替女儿报仇雪恨吗?”
躲在被子里的身子微微一僵,好半天都没再动作。
夜惊鸿却仰头,哈哈大笑。
笑完后,她瞬间收了所有的情绪,冷肃道:“你不敢,你不能。”
“但我敢,我能!”
“夜宗礼,你且等着看吧。看我是怎么将这不可能的事,办给全天下的人看!”
说完,她转身,便大步离开了书房。
第57章 庵中故人(一)()
出了府,夜惊鸿和春卷两人坐着马车奔往静心庵。
顺安城北的静心庵,不过是顺安城无数大小寺庙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庵罢了。
不仅香火不旺,还地处城北十五里开外,一座人迹罕至的山凹凹里。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
可到了山脚下,马车却被一队侍卫拦住了。
“今日有大人前去庵里烧香祈福,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山!”
那侍卫身高体壮颇为凶悍,横着一把雪霜刀就挡在了马车前。
夜惊鸿听了这侍卫的话,掀起车帘往窗外看去。
好家伙!
从马车这头一直向上,放眼望去,这曲折绵亘的山路两边,站满了穿着银衣铠甲、手持雪霜大刀的侍卫们。
夜惊鸿垂眸,放下车帘,平静地吩咐道:“掉头。”
于是,马车转向,又嗒嗒地往回走去。
没多久,马车便行进至一处矮林窄道里。
一旁的春卷见此,低声问道:“大姑娘,莫非就这么回去了吗?”
夜惊鸿回头看她,牵唇一笑:“怎么可能?”
她等了一会儿,估摸着这马车,离开那些虎视眈眈的侍卫的视线范围后,才迅速打开车门,探出头去,对车夫江墨流果决道:“咱们从后山上!”
江墨流一听,双手猛击一拉缰绳,两马掀起前蹄痛苦地嘶鸣一声后,转而飞速一踏,向林里的右侧奔去。
“大姑娘,不是都说了有贵人封山吗?”春卷不解,“那今日我们即便进了静心庵里,还能有机会找到线索吗?”
夜惊鸿听了她的话,反问她道:“这静心庵既不是香火鼎盛的有名寺院,更不是皇寺宗祠,怎的还能得到皇家贵人的下驾莅临呢?”
“皇家?”春卷当时没看外头的情况,所以并不知拦住她们马车的,是皇家侍卫。
“确实是皇家侍卫。”开口的,却是佯装车夫的江墨流。
他一边熟练地赶着马车,一边蹙起浓眉说道:“银衣甲,雪霜刀,这些都是东璃皇宫的高阶侍卫才有资格穿配的。”
夜惊鸿闻言高兴地一拍手。
但旋即收敛了笑意,阴沉着脸,她冷言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尼姑庵,怎能吸引皇族贵人的特意停留?今日的贵人,必与夜惊鸿被杀一事脱不了干系!”
“我必要会一会他!”
话一说完,她懒懒摊摊地往后背靠枕上一歪,闭眼不谈了。
春卷听了她的分析,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车辙碌碌向前,马车里安静无声。
约莫又行进了两刻钟,马车才紧赶慢赶地来到后山。
下车后,夜惊鸿跳下马车,仰头一望,就见这后山不高,但半壁都是危累悬崖,崎岖峻峭,极难攀岩而上。
江墨流停好马车,对夜惊鸿说道:“这头只能你自己上去了,我们在原地等你下来。”
“知道,知道!”夜惊鸿笑着伸出两指在额边一划,比了个“我明白”的俏皮手势,“你们主子不让你们帮我嘛,我懂的!”
“……不仅仅是这样的,大姑娘。”春卷又赶忙解释道:“山里都是武功一等一的皇宫大内侍卫,咱们三人一起上去,很容易被发现的,所以……”
夜惊鸿连连点头。
“这位统领头头,”她没有一丝芥蒂地转身对向江墨流,问他:“你身上有攀岩附壁的用具吗?”
江墨流闻言,从腰间摸出一柄精钢飞虎爪来。
这飞虎爪攀绳亦是纯钢打造,足有两尺许长。
而钢分五爪,每爪三节,皆寒光凛凛,锋锐无比。
“给。”江墨流话不多说,直接递给了夜惊鸿。
夜惊鸿也没二话。
她翻开爪中心的机关按钮,按着动了动钢爪,见其机关灵活,提着飞虎爪就往山下走去。
来到山脚下,她也没马上运爪飞上去,而是仔细寻找着峭壁上的着力点。
一株崖壁劲松进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