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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到这一急报时,已是临近就寝的时刻。
小内侍正头顶着一个精美的鎏金鸳鸯木端盘,上面从左到右,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排的绿牌头。
每一个绿牌头上都写着宫妃的姓氏和封号,方便莫景安选择招幸。
莫景安的手在里头无聊地拣了又拣,最后还是一片都没选中。
顶着盘子的小内侍骨头都要蹲麻了,可还是不敢出言催促。
“庸脂俗粉,一群不下蛋的母鸡。”莫景安冷叱着,烦躁地挥手让内侍下去。
就在此时,一名内侍惊喜地大叫着,从殿门外百米冲刺冲了进来,手里还仰着一封军报急递:“大喜啊,天佑我东璃,陛下大喜啊!”
“什么喜?”莫景安眼珠一转,忽然大声道:“莫非是麦州的战事已经有了结果?”
“正是如此啊!”内侍赶紧双手将极递呈上,喜不自禁:“林帅已经生擒了麦州的叛军,那个贼人霍成汲,残军也已经全部拿下了!”
莫景安翻来覆去地拿着那军报看,灼热的两眼,都差没把这薄薄的纸给盯出个洞来。
“好啊,好啊!”他兴奋地大叫一声,伸手将军报拍在龙案上,长舒一口气:“顺安之危已解,不枉费朕这么委屈做小,摇尾乞怜啊。”
他激动地围着龙椅转了好几圈,最后停下脚步,故作姿态地自言自语道:“朕继位多年来,膝下无有嫡子,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林氏如今居住在哪座宫殿里?”他突然询问道。
“陛下,虽然您已经册立林姑娘为皇后,可这大礼还没成,按祖制是不能见她的呀。”
小内侍有些为难地劝阻道。
莫景安瞬间暴怒,一脚踢了过去,内侍身子一歪,头顶的绿头牌“呼啦”着散落一地。
“朕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他指着这内侍骂道:“祖制?朕都快三十了,还没有一个儿子,朕现在就要嫡子,就要有儿子继承皇位!”
“再啰嗦,拉出去砍了你!”
他一边骂,一边快步走出天乾殿。
第496章 亡国倒计(三)()
鸾鸣殿里,灯火已经熄灭了。
在华贵堂皇的寝殿里,年纪幼小的林阿宁,睡在熏满秋兰水香的锦被内,却迟迟没有睡着。
她就瞪着眼睛,一会儿看着纱帘外,睡在踏板上的宫婢;一会儿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扇窗户,可不管怎么动,就是没有发出明显的声响。
大约是有些热,她悄悄掀开一条被缝,却不小心惊动了睡在底下的宫婢。
“姑娘,您要奴婢伺候着更衣吗?”宫婢打了个哈欠,带着疲倦问道。
“不,不是。”阿宁怯怯地小声说。
她只是想掀开被子而已啊。
但是,这宫婢听了,立即板着脸,有些不客气地说教道:“姑娘,这宫里可不是家中的府邸,规矩是很严的。”
“什么时辰起床穿衣,什么时辰吃饭歇息,都有明确的规定,就连熄灯后,应该用什么姿势睡觉,都要祖宗的规矩在。”
“您以后就要成为我们的皇后,怎么能这些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呢。”
宫婢夹刺带棒的指责,让阿宁瞬间就红了眼眶。
她把被子又拉回到上面,甚至直接盖到了脸上。
“大胆!尔等贱婢竟然敢背着朕辱骂皇后!”
黑暗中,一声怒吼把床上床下的两人都给吓跳了起来。
伴随着几柄掌烛灯光,一脸大怒的莫景安自外头快步走了进来。
那宫婢马上跪地叩头,又惊又怕:“奴婢,奴婢该死,求陛下饶恕奴婢的死罪吧!”
“哼,把她拖到慎刑司去,严刑拷问,看背后主使的人,究竟是何种鬼魅!”
莫景安不愧是在后宫中成长起来的皇帝,一眼就看穿了这宫婢的卑劣用心,以及幕后黑手的影子。
他果断而干脆地处理了这婢子后,这才看向床榻上,还呆坐在原处的阿宁。
阿宁身上只套着件薄如蝉翼的蚕丝里衣,而再往里看却是一件樱粉色的肚兜,在灯火下少女清瘦的躯体并不丰艳,但却别有一种鲜活甜美的气息。
更别提她本就是一身难得一见的好肌肤,如今披头发落,黑白如玉子相交,盈盈生辉,仿佛如一座精心雕琢的玉人坐在榻上。
莫景安心里一阵狂跳。
他的已迷离的目光,自阿宁的身上慢慢游移至她的脸上,此时才发现,她还含着泪呆怔着。
“阿宁,莫怕,朕已经处理了那个狂婢。”
看着年纪如花骨朵般的阿宁如此害怕和惊恐,莫景安那颗冷漠许久的心,也不禁有了星星动容。
他走过去,大手将阿宁揽在怀中,抚摸着她如绸缎般丝滑的发,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在嘶吼。
这是他许久都未曾体验过的感觉了,仿佛自己又年轻了起来!
“阿宁……”他动情地沙沙喊着她的名字,手臂一用力,就把她推倒在榻上。
阿宁害怕,哭得更厉害了。
“陛下,陛下……”她茫然而不知所措地紧张叫唤着,却听见莫景安声音急促,而更为暗哑地对自己说道:“别怕,朕不会伤害你的,你要乖……”
夜色深深,鸣鸾殿里春风几度。
另一头,林长荣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拿下麦州后,亦是春风满面,好不得意。
接下来,他带着足有七万的兵马,马不停蹄地奔向下一个目标地——距离顺安八百里远的粱州。
梁州一直是纯贵妃孙家的地盘。
与霍家不同,梁州同时兼任刺史与都督两个官职的一地豪强孙礼忠,原本就是孙家的旁系血亲。
若是纯贵妃还在世,论辈分孙礼忠还得尊称一句“堂姊。”
所以——
“这个孙礼忠,必定不会轻易降我。”
林长荣沉吟着,果断下了判断。
此刻,他已经在距离梁州十五里远的一处山坳里,休兵支帐,和霍成汲商量着如何对付孙礼忠的事。
“那就只能打。”霍成汲亦十分干脆,态度也很坚决:“为表诚意,末下愿率自己原来麾下的将士,身先士卒,替大人拿下梁州!”
林长荣的眸光倏地一亮,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算计。
他安慰似地拍拍霍成汲的肩膀,说道:“老夫用兵四十多年,从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成汲你切不可心中多虑啊。”
“只是,”林长荣话锋一转,拧眉道:“这梁州的兵不过一万许,他孙礼忠又是凭什么能割据这么大一个州府……”
长眉一挑,林长荣高深莫测地捋捋胡须,轻声叹道:“怕是此子必然有所不同啊。”
“不管是战是降,我们都必须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霍成汲转身,亦目光炯炯地看向那不远的东南方——梁州城的方向。
而就在梁州城的都督府内。
年纪才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孙礼忠,正满脸严肃地迈步,走向府里的花园里。
花园里繁花正浓,可他却无心欣赏,只是绷着脸快步穿过那丛丛花树。
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一棵巨树之下。
而树下正用铁锁层层束缚着一个人,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
不过这人现在非常狼狈,头发上的发髻也散了大半,身上清爽飘逸的蓝袍也沾了不少的灰。
但孙礼忠哪怕到死,也都记得这人的模样。
“萧庆与,你还敢回来!”
孙礼忠上前一步,指着这人的脸又惊又怨,压抑着骂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哪怕现在莫景安那厮早已江河日下,可他还是东璃的皇帝!”
萧庆与却抬起头,勾唇一笑,无尽的风雅和洒脱,在这花风中悉数绽放:“明詹,你不也反了吗?”
“你个疯子。”孙忠礼连连摇头,神色更是说不出的凝重:“我反和你有什么关系?又和北泱有什么关系?”
“说到底,这是东璃的内部事务,和其他人,其他的势力,绝无干系!”
萧庆与听了,只是笑。
他先是轻轻的低笑,接着是仰头笑,以至于到了最后,他竟然是闭上双眼,不住疯狂大笑起来。
孙忠礼一惊,低头瞪他,没好气地反问道:“你笑什么?”
“这有什么可笑之处?!”
第497章 亡国倒计(四)()
萧庆与在孙忠礼的再三追问下,才勉强止了笑。
“明詹,我笑你都这么多年了,看问题还是那么天真。”
萧庆与瞬间敛了笑意,眼神也很快发出幽幽的摄人寒光:“虽然当初你我同在太学府进学,你总笑我憨傻,不通变故,而如今,我要把这些话全还给你。”
孙忠礼虽心里不服气,但还是犟嘴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损贬我!”
萧庆与抬头定定地望向他,下巴朝西边的方向用力努努,冷笑道:“西昭已经不复从在了,你可记得当初北泱挥兵南下之时,南楚在做什么?”
“而东璃的局势和当初的西昭如此之像,你莫不是还以为起义也好,镇压也罢,全都是东璃自家的事?”
“荒唐!”
萧庆与难得地厉声大喝,这一声暴吼让孙忠礼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
他怔了好半天,才突然往后退着,脸色煞白地喃喃道:“北泱,南楚,胡狄……”
“明詹!”萧庆与再一次大声地唤他:“你糊涂啊。不管你能不能把莫景安赶下皇位,不管你能不能为孙家复仇,东璃被吞并已是大势所驱,你若要挡,便是螳臂当车,杯水灭火,不可能的啊!”
“可我孙明詹,堂堂七尺男儿,就眼看着国破家亡,就眼看着自己的国家一寸寸沦为别国的铁蹄焦土吗?”
孙忠礼悲从心来,一拳狠狠击打在树干上,除了听见一声巨响,可树连一片叶子都未摇动。
萧庆与看着他不似作伪的悲伤神色,沉默了一瞬,认真地问他:“我现在问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务必真心回答我。”
孙忠礼瞪眼,慢慢看向他,就听他问道:“你心里对那皇位,有没有想法?”
孙忠礼闻言,反倒彻底平静下来。
他抹了一把脸,负手淡淡地说道:“想如何,不想如何,我自己的本事,我自己清楚,那位置我肯定坐不成。”
“那好。”
萧庆与点点头,语气更是肃穆:“你赶紧把这念头打消了吧,如今这东璃已是我陛下的囊中之物,谁敢在此刻触碰,必然难逃一死。”
“林老贼和霍成汲那两个家伙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看不清这天下一统的大势,自然就只能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萧庆与的话让孙忠礼半信半疑。
“林匹夫和霍成汲两人各怀鬼胎不假,但你说他们会身首异处,死得窝囊……”
孙忠礼皱皱脸,满脸不相信。
“十二时辰之内,我在此说的话,将会一一实现。”萧庆与镇定自若:“你附耳过来,若是我说的话全都验证,那你若想活命,后面就必须全听我的!”
孙忠礼动摇了。
他如今虽盘踞一方,可手中区区一万多的兵力,守城已是极为困难,想要抗住林霍联军的七万大军,无异于痴人说梦!
没得办法,孙忠礼只能低头凑了过去。
可没想到,随着萧庆与的话音,他的神色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