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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内侍惨叫着转身对着林氏拳打脚踢,其他站在一旁的人也趁机冲了过来,将林氏踢翻在地上,一顿暴打。
气息奄奄的林氏很快就被活活打死,没了活气。
她嘴里还叼着那半片血淋淋的耳朵,可那内侍连看都不看,而是捂着还在流血的耳朵,匆匆冲出了冷宫。
他一路狂奔,血撒了一地,路上碰见他的宫人都被他这一副可怕的模样吓得摔坐两旁。
他几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到了天乾殿的大门口,可脚步却瞬间慢了下来。
“干爹!”
一名守在殿门口的小内侍一眼便瞅见了他,马上走过来,焦急道:“出什么事了?怎的受了伤了?”
“陛下在里头吗?可有其他人陪侍?”大内侍根本没理会那问题,反而谨慎地问道。
“今儿也巧,就陛下一个人在。”小内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没等他继续问,就听得一声悲怆凄凉的嚎叫声,突然就从自己的身侧炸响!
“陛下!陛下啊!”
小内侍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就见那大内侍早已跪趴在地,手脚并用着往里爬,边爬边哀嚎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里头的莫景安,正坐在琉璃镶金的梳妆台前,拿着一把羊脂玉篦子,梳理着自己的胡须。
听闻自己心腹内侍的凄惨呼叫,他手心一抖,梳子瞬间就脱了手,落地摔成几截。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莫景安从金凳上站起,瞪眼看向房门外。
而那个大内侍就在此刻爬了进来,一头的血和冷汗。
莫景安被他血肉模糊的模样吓着了,哆嗦着又坐回了金凳上。
“陛下,大事不好了呀!”大内侍几步又冲到莫景安的脚边上,嘀嘀咕咕地把林氏死前说的话全都照实说了一遍,接着就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而莫景安,几乎是在听完他的话后,脸上的一切神采,全都消失无踪了。
他呆坐在金凳上,枯坐良久,眼睛里没有一丝华彩。
突然,一只涂满高级檀香的金靴,踏上内侍的头,用力地碾。
内侍不敢呼痛,只能生生受着,眼泪混杂着血,滴得满衣襟都是。
“查,给朕查!”
一声压抑的,隐含着无尽暴怒之意的低吼声,自内侍的头顶传了下来。
内侍马上点头称是,转身便落荒而逃。
可就在他跨出房门的那一刻,一声“嗙当”巨响,吓得他双腿一个踉跄。
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瓷器破碎声。
内侍脚步加快,又怀着更忐忑的心情,逃离了天乾殿。
事情的结果没废多少功夫就出来了。
大内侍在专门羁押处罚宫人的慎刑司,终于收到了常年伺候几位皇妃宫婢的口供。
“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
他抖着手,震惊地看着被画押了的罪状纸,冷汗就顺着额头滴了下来。
“干爹,现在已经是子时了,您老人家此刻难道还要回禀陛下么?”
面对一个小内侍的疑问,他苦笑数声,叹道:“陛下今晚怎么可能睡得着呢?走吧,带上这些,都随杂家走一趟吧。”
第493章 当年真相(二)()
子时三刻,几架在黑夜中,依旧金碧辉煌的轿辇,匆匆抬上了天乾殿的大门口。
里头的人从珠帘里一钻出来,就互相看见了对面几个恨之入骨的脸。
她们都是莫景安身边的老人了,自王府时期便跟着他,受尽恩宠,也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算是对对方知根知底。
但如今深更半夜,一下就将三位高位后妃诏令进天乾殿,这就不得不令这几个人精心里打鼓了。
她们就站在大殿外头,你看我我看你,目光里刀枪剑影,可印上花钿的朱唇,还带着温和笑意。
三人中,凭借生了大公主,龙恩深重的纯贵妃首先开了口。
她一抚头上的金凰凤冠,平淡地说道:“今儿大家都聚在这儿,想必都是得了陛下的御令,但本宫还是提醒姐妹们要谨言慎行……”
“行了,陛下还等着呢,在这儿啰嗦半天,说不定陛下就要催了。”
三人中最受宠的怡妃没意思地甩了甩帕子,打断了纯贵妃的话。
纯贵妃心口一堵,脸上的假笑顿时就挂不住了。
倒是站在一边观站许久,此刻终于憋不住的蓉妃终于是下场,亲手开撕:“毕竟这儿是贵妃姐姐当家,怡妃你还是别太招摇了。”
“当家?”怡妃听着这明里是维护,暗地里却是挑拨离间的话,却根本不接她那茬,反倒是气定神闲:“在后宫里能当家的,只能是皇后。”
说完,她掩面娇笑着,第一个转身踏进大殿。
纯贵妃气得两手直抖。
“她就那脾气,您大人有大量,就先别计较了。”
蓉妃不阴不阳地刺了纯贵妃一句,第二个进了大殿。
纯贵妃向后倒了一步,眸中的凶光更是赫赫。
“一个两个的,都敢骑到本宫的脖子上撒野了。”她恨恨地念着,深吸一口气,眨眼间便恢复了往日的淡然:“那就走着瞧吧。”
可她刚一进大殿门,便听得怡妃一声凄厉如鬼的叫喊:“冤枉啊,妾身冤枉啊!”
纯贵妃瞬间白了脸。
她下意识地转身,就想离开。
可一看到几个不知什么时候,把门死死堵住的内侍,她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纯贵妃只能又继续向里头走。
越是往前走,里头的哭声就越大。
但这哭声却和平日里,宫妃们邀宠的温柔小意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出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痛苦。
纯贵妃双膝发软,几乎是双手扒拉着沿路的柱子,一步一步走到寝殿前的。
刚一走到边上,她就见怡妃和蓉妃两个人并排跪在地上,头上的金钗玉摇落了满地,还不住地磕头说着求饶的话。
“扑通”。
她自然也跟着跪了下来,将头深深地匍匐下去。
而坐在龙椅上的莫景安,却早已失了所有的耐心。
一夜的时间还未过去,可他的颧骨两侧,属于太阳穴的位置却深深凹陷,眉头拧成死结,眼神亦是从未有过的阴鸷。
“冤枉?!”他“嘶嘶”地冷笑着,压低声音,森然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有这不容辩驳的供词,冤枉?”
“那朕这么多年被你们残害,无能见世的皇儿们难道不冤枉?”
“那朕惨死那么多年的惊鸿,难道不冤枉么!”
莫景安一下就从椅子上立了起来,将手中的供词大力一挥,飘飘洒洒全扔在几人的头上。
他翻来覆去地踱步,嘴里的一口牙都快被咬碎了:“朕真是瞎了眼,把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当成珍宝来疼宠,真是气煞我也,气煞……”
他忽觉一股血腥气自喉咙至冲唇舌,马上捂着胸口,坐回到龙椅上。
“把她们,把她们……都拖出去,都拖出去,扒了脸皮,再一个个碾死!”
“陛下,陛下饶命啊!”
三人大叫起来,冲到莫景安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大声哭诉,不断哀求。
但莫景安一人一脚踹开了她们,大声吼道:“拖出去,马上拖出去!”
殿外的那些内侍们终于跑进来,将哭啼不休的这三人连拉带拽地弄出去了。
莫景安嘴里的那口血再也憋不住,“噗”地全呕在地上。
“陛下,陛下!”有内侍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马上惊呼道:“传太医,传太医!”
莫景安第二天未能上朝。
这宫里的消息早就如插上翅膀一般,漫天飞了。
就连被莫景安牢牢困在府邸,不得外出的林长荣,也几乎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得知了这个利好消息。
他穿着最昂贵轻薄的冰蚕丝袍,正躺在自己摇椅上,前后摇晃着,一派闲适的模样。
根本看不出半点丧女的悲凄模样。
同时,他府邸里的幕僚门客,也全部聚拢于这小小的花厅里,个个都垂着头,等待主子的发号施令。
林长荣确实老了。
他在与女婿莫景安常年的争斗中,耗费了不少心力,如今须发全白,人也瘦癯如骨,不复当年的英勇健硕了。
更何况,他的军中势力被莫景安这小子一分为三,也算折了不少的元气。
但是……
他蓦地停止了摇动,缓缓开口:“三妃一夜间被碾杀至死,那三家老东西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大人所言甚是。”一位年长的幕僚立即出列,拱手道:“所以,如今我们也不必主动出击,就让那三家和皇帝耗着,等到两败俱伤之时,咱们再乘机夺权,那时,大人的大业必然成就啊!”
“你们说呢?”林长荣睁开混浊却精光灼赫的眼睛,锐利地扫向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自然是点头赞同。
“也罢。”林长荣勾唇哂笑一声,利落地起身。
“也是我三生有幸,能得了一个识大体的好女儿,临死前还能设局把对手全都将死,真不亏是我林某人的女儿啊!”
他摇着头,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悲痛之色,双手负后慢慢踱步出了花厅。
事情果然按照林长荣一手打造的剧本,开始上演。
此刻,距离东璃彻底亡国,仅仅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
第494章 亡国倒计(一)()
莫景安只辍朝一日,第二天就拖着病怏怏的身体上了朝。
一上朝,他不由分说就下令将纯贵妃孙家、蓉妃郑家以及怡妃霍家全都押入大牢,抄家灭族,包括与这三家都有所关联的官员等一律获罪入狱。
这般的雷霆手段,自然是惹得朝堂人心惶惶,一时间朝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但这被罚入狱的三家,多年来自朝堂里聚势深重,同党早已遍布整个东璃里里外外,哪有那么容易被扳倒打压?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三家被从枝头打落自地狱后,很快东璃各个州、县,就爆发了一场名为“诛奸宦、清君侧”的谋反活动。
不少直属于这三家的中低级将官们纷纷联合起来,一共纠结了五万大军,意欲率军攻入顺安城,逼迫莫景安把人都放出来。
这一切都让莫景安万万没想到。
“反了,反了!”他一巴掌重重拍在龙案上,上头的军情急报,都把整个偌大的龙案给淹了。
莫景安又气又急,对着满桌的奏折狠狠用手一推,“哗啦”一声,奏折被扑得满地都是。
大热天的,哪怕殿里铺满了冰鉴,可他的头上还是汗流不止。
此时,大内侍李豹,从外头踮手踮脚地走了过来。
他跪在地上,帽檐下垂,半只残耳格外地醒目。
“陛下,奴婢思来想去,如今之计,唯有快速处决了那三家贼首,才能安定民心啊!”
李豹边叩头,边高喊道。
莫景安喘着气,厉眼瞪向李豹,凶恶道:“杀了那三家人容易,可那些兵不退怎么办?”
他一下站了起来,双手猛击倚背,喝道:“他们就是冲着朕的龙椅来的,怎么办?”
“陛下,如果是这样,那么也只有利用手握军权的人,对抗他们啊!”
李豹倒是脑子转得快,马上就应答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