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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言！”节奴一挥手，迈步向房间外走去：“就这几日吧。待杂家准备好一个万全之策后，马上就进宫！”
“父亲！”
关孟虎突然“扑通”一声跪下，看着节奴已然佝偻的背影，八尺男儿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父亲！当初若没有您好心给的一口饭，我关孟虎早就饿死，成了乱葬岗里的孤魂野鬼了。”
“如今又要连累父亲你为我四处奔波，孩儿不孝，不孝啊……”
他重重地匍匐下去，发出一声触地巨响，哭声又重又涩。
六娘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的出乎意料。
她有些怔愣，就看着节奴远去的背影，和眼前一直跪地哭泣的关孟虎，不知为何，自己的眼角也渐渐湿润了。
第463章 选择（一）（）
与此同时，送往北泱的那三十名西昭秀女的事情，也已有了初步结论。
百里沉疴下朝后，回到太和殿的寝房内，与坐在榻椅上看书的夜惊鸿闲聊着。
他还没来得及换下朝服，夜惊鸿将手中的书放下，笑着起身自衣架那儿取下他的白色常服，一摇一摆地走去。
“何必累着你？”百里沉疴虽面上不显，但看向她的眸中，俱是愉悦和温柔：“这种琐事，让宫婢们做就行了。”
“还不到五个月，哪里就连帮忙换个衣服都不行了？”
夜惊鸿乜了他一眼：“还有，为什么要喊宫婢过来，而不是内侍？”
百里沉疴深吸一口气，满眼无奈：“好好好，让你来让你来……”
夜惊鸿这才笑了，两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上，准备给他解扣。
可她带着诱人香气的手刚一搭在他的眼角，百里沉疴的眸中暗光一闪，眼里迅速浮上一层红色欲光。
他突然双手紧紧握住了夜惊鸿的手，不待她出声惊呼，一张火热的唇便封住了她的檀口。
“呜，呜……”
夜惊鸿软软地哼了几声，便随他为所欲为了。
但她毕竟还在孕期。
百里沉疴捧着她的脑袋深吻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
“哎呀！”
夜惊鸿感觉到唇瓣被狠狠咬了一口，顿时痛得眼泪婆娑，瞪眼看向百里沉疴。
百里沉疴眼中的血色尚未褪去。
可他怕再看见夜惊鸿只怕忍不住自己，马上背过身，不让她看见自己已赤红一片的脸。
就在此时，寝房外响起暗卫的声音：“陛下，那些西昭女，有大问题。”
房间内的两人神色瞬间发紧，齐齐望向房门。
“进来说话。”
一名暗卫迅速跨进门，跪地回禀道：“那三十名西昭秀女，除了两个没有问题外，其他的人……”
“有什么问题？”夜惊鸿主动开口询问，异常严肃：“整整二十八个人。”
暗卫似乎犹豫了一瞬，但很快便坚决地说道：“她们的身上，都被施了暗魂媚香。”
“暗魂媚香？”夜惊鸿默默地重复一遍，唇角勾勒出一抹讥讽：“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确实。”暗卫继续说道：“这是独产于西昭的一种特殊媚药，能让男子在敦伦时迷惑神志，神魂不清，长此以往便会消瘦而病态，最终……”
最终结果是什么，他不说夜惊鸿两人也都想得到。
“这是刺杀。”百里沉疴眸光一厉，直接下了决断：“这是西昭对我北泱的挑衅！”
“莫非，你就要对西昭宣战吗？”夜惊鸿蹙眉，有些担忧道：“之前因对阿狮兰和西昭南楚用兵，国库空虚，百姓倦怠，好不容易平息了战火，大家都盼望着能安静地生活上几年呢……”
“惊鸿，冷静些。”百里沉疴凤眸一眯，声音冰寒：“不可能马上用兵，但朕会给西昭一个严厉的教训。”
“好吧。”夜惊鸿也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胡来的人，便转头看向暗卫，又问道：“那么，并没有问题的那两个人，都是谁呢？”
“是一个名唤春菱的十六岁女子，还有一位是西昭皇女，自称蜜桃。”
“逸竹，虽然她们没有问题，可也不能将她俩放回西昭去了。”
夜惊鸿看向百里沉疴，说道：“那该怎么处理她俩呢？”
百里沉疴回身坐到椅子上，沉下目光：“三天内。”
“三天内让未婚的士兵们过来领人，如果没人领走，便和其他那二十八个秀女，一般处理。”
“是！”
暗卫领名后，迅速离去。
三个时辰后，位于城郊的那处地牢外。
一人独骑一匹马，在地牢前堪堪勒马停下。
守在地牢前的士兵们闻声望去，便见滚滚尘埃中，渐渐露出常三峰刚硬而冷峻的脸来。
“常将军！”
他们齐声大喊，恭敬地跪地叩首。
常三峰微微颔首，探究的目光刺向几名士兵后的黑暗牢洞口，紧接着翻身下马。
将缰绳随意地往鞍上一甩，他大步走了过去，问道：“关押西昭秀女的地牢可是在此？”
几名士兵立即点头：“是。如今只有两个没问题的秀女在里头。”
“带本将军进去看看。”
士兵们马上将栅栏围刺抬到一边，领头请常三峰进去。
不一会儿，常三峰便快步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步一轻摇，泪痕满面的春菱。
才三天没有见到阳光。
可春菱却似乎是有三辈子没见到一样。
但外头新鲜的还带着燥意的空气，和那刺眼的光芒一射在她的身上，春菱眼睫颤了颤，又忍不住落下一串泪珠儿。
真是劫后余生啊。
常三峰已经走到马边上了，余光却没有瞥见身后的人影。
他不耐地回头，便见春菱还傻愣着站着牢洞前，抬头闭眼，感受着阳光。
“快过来！”
他大手一挥，冲春菱吼道。
春菱被他粗鲁的吼声吓了一跳，瞪大水蒙蒙的柳叶眼，惊恐地看着他，反而被吓呆在原地不敢动了。
常三峰自己也是一愣。
蹙起浓眉烦躁地揉揉脑袋，他干脆又重新走回去，伸臂一把将娇小的春菱扛在肩头，扛着她走回马边。
春菱从未和男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又陌生又害怕又带着莫名的悸动，不由绷紧了身体，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脖颈处轻颤着。
女儿家娇柔的呼吸声，让准备跨腿上马的常三峰双膝一麻，一个踉跄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哈哈……”
几名士兵马上捂嘴偷笑，更有胆大的直接朝他俩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常三峰黝黑的脸皮难得一红，正想抬手打春菱的臀，让她老实点，可手一扬起，就僵在空中半天不能动。
因为脖子间传来了一股丝丝凉凉的水腻感。
那是春菱的眼泪。
常三峰僵了又僵，这才一鼓作气把她放下来扔在自己面前，黑着脸策马一溜烟跑了。
留下一阵尘嚣让那些看笑话的士兵们咳了个够。
“咳，咳咳……”
他们正捂嘴，在弯腰咳嗽着呢，又听得一声急促的马蹄迅速奔来。
士兵们心里一凛，赶紧抬头望去。
便见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正策马直接往牢门大开的洞口气势汹汹地冲去！
“来人！有人要劫牢！”一名士兵慌乱不已，大喊道。
“笨蛋！”结果队长一拳头就砸在他的脑袋上，大吼道：“那是梁将军，劫什么牢劫，里头就剩一傻子了！”
第464章 选择（二）（）
上午在地牢发生的时，午膳时间一过，便被人报告到夜惊鸿和百里沉疴那里。
当时，两人刚用过午膳，正双双平躺在广榻上闭目养神。
夜惊鸿自怀孕后总是嗜睡的毛病一直没好过，刚吃完午膳，又开始脑袋点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百里沉疴干脆将她轻轻拥在怀里，一手搂着她，一手帮她调整脑袋的位置，让她能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入睡。
看着她日渐圆润丰满的殷红脸蛋，百里沉疴唇角微勾，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
此时，房间外突然响起暗卫轻细的声音：“陛下，属下有急事回禀。”
百里沉疴面色一沉，正欲起身自己出去，却听得耳边夜惊鸿惺忪的声音：“有事情吗？让他们进来吧。”
百里沉疴摇头：“你睡吧，我出去听听情况。”
夜惊鸿抬头看他，红扑扑的脸蛋上还残存着几许睡意：“睡不着了，把他们唤进来吧，我想也听听呢。”
“进。”
暗卫立即从房间外手脚轻快地进来，跪地回禀道：“陛下，娘娘，那两名西昭秀女已经被领走了。”
“哦？这么快？”夜惊鸿揉揉眼睛，惊讶道：“不过一个上午而已……都是谁呀？”
“是常三峰将军。他第一个过来把春菱领走了。”
“另外一个……”暗卫抬头，有些忧虑地说道：“是梁易将军，他把那位皇女带走了。”
“不出所料。”百里沉疴露出思忖的神情，慢慢说道：“没想到时间都已过去那么久了，梁易的内心深处，还放不下那件事。”
“什么事？”夜惊鸿询问的眼神一落在他的身上，百里沉疴便微微摇头：“说起来也是孽缘。”
“梁将军在年轻的时候，曾经迷恋过一位西昭女子，但这位女子拒绝了他，反而为了荣华富贵进了宫……也就成为如今珑帝的嫔妃。”
百里沉疴声音渐渐低下去：“但后宫的诡诈，让这位年轻女子进去不到数月便殒命。梁将军把所有的错全都归结到珑帝的头上，并对他恨之入骨。”
“之前朕请两位老将军出山，就是在西昭境内找到他们的，当时梁将军说不定还谋划着刺杀珑帝的事情。”
百里沉疴的话音一落，夜惊鸿反而担心起蜜桃来：“可听说那位皇女已经是傻子了，冤有头债有主，他就算要报复，也不能报复在这样一个可怜人身上啊！”
百里沉疴看向暗卫，暗卫沉重地点头：“那位皇女确实已经是傻子了，如同七八岁的孩童一般，即便关在牢笼里也是只知吃喝，什么也不懂。”
“不行，要宣梁将军进宫，和他好好谈谈。”夜惊鸿一咬牙，蹙眉说道。
“那皇女如今怎么样了？”百里沉疴先问暗卫道。
“……听其他眼线的回禀，说进了梁府的厨房，暂时成了一名帮工。”
百里沉疴和夜惊鸿：“……”
“……眼线还说，那位皇女还特别高兴，因为随时都有好吃的。”
“啊，这样啊。”夜惊鸿无奈地摊手：“如果梁将军没打算暴力对待蜜桃，而蜜桃也在梁府没受到伤害的话，我们插手或者指责都没有理由……只能静观其变了。”
“那……常三峰那头是什么情况？”她又疑问道：“我看他的年纪，应当不是未婚的吧？”
“实际上，常将军的原配几年前便去世了，家里的一对儿女因疏忽照料，经常会出现一些麻烦或问题。”
暗卫又继续说道：“常将军这些年也一直打算续娶，但虽然他已位列将军，但毕竟是寒门出身，又是继室，高门世家不肯嫁嫡女，庶女他又看不上，又怕继室娘家地位高会欺负他的孩子，所以……”
“所以出身西昭，无权无势的秀女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