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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纱衣的萧庆与最后一个自草丛里走出,手里还捏着这根刚被丢弃的玉簪。
“萧公子,我们进去吧。”为首的暗卫指向石岩,而萧庆与伸长脖子看去后,却沉着脸摇头。
“从进岛开始,到处都是防不胜防的机关陷阱。”他蹙眉说道,掐紧玉簪:“这条道路上看似平静,却也满布机关。”
“你们不能去!”他毅然说道:“我进去就行了。”
“萧公子!事到临头,绝不可意气用事啊!”为首的暗卫也沉下脸,厉声道:“我们几人是奉御令来保护你的安全的,你若是有了闪失,我们又该如何向陛下交差……”
他的话音刚落,一条泥土所化成的巨型灰狼,突然自草丛里跃上高空!
“嗷呜……”
它仰头凄厉地嘶叫着,同时凶狠地朝这一行人俯冲而来!
“准备,上!”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几名暗卫迅速回神,摆出临战的姿态准备冲向土狼!
可就在这时,一支尖利的竹子却以雷霆之势自地里钻出,一下就将这土狼钉死在竹竿上!
土狼嚎叫了几声,在挣扎和惨叫中渐渐土崩瓦解,又化成片片泥土,坠落在地。
萧庆与连头都没有回,更别提有什么动作了。
可那竹子就是在他的操纵下,在一瞬间便杀了那土狼!
几名暗卫全被眼前的一切怔在原地。
而萧庆与则寒眸一扫他们的脸,又低声重复道:“我自己一个人进去,你们都在这等着!”
话毕,他转身就走,而这些暗卫们,也没再阻拦他。
萧庆与一路畅通地走到石岩庭院下,缓缓抬头,目光阴厉地看着这貌似普通的石门。
他正欲伸手打开机关,这石门却“吱呀”着,主动从中间打开,撤向两边。
萧庆与眸中厉光一闪,便见石门后一束柔和的光线,瞬间照亮了脚下的一片地。
门后似有泉水涌动的叮咚声,和鸟儿鸣蹄的脆响。
萧庆与面无表情地放眼望去,一道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处深深的幽谷。
他没有犹豫,抬脚迈进这走廊。
就在他刚进入这走廊的下一刻,石门悄无声息地融合,紧紧闭上。
萧庆与走过这走廊,尽头伫立着一块金字石碑。
石碑在密草丛中并不显眼,但上头刻着的“鬼谷”二字,却是一瞬间便跃入他的眼中。
萧庆与蹙起眉头,扭头又大步向前走。
又穿过一段密林后,一座小巧古朴的竹屋,赫然出现在眼前。
竹屋四角都悬着一串五色丝线串起的铜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声响。
竹屋外水池清潺,山花烂漫,有无数彩羽鸟儿,正在枝头上肆意歌唱。
竹屋里有一个人影,在门窗后静坐以待。
萧庆与眯起双眼,加快速度,自竹门大步而入。
果然,百里君落就坐在一张轮椅上,靠着桌子候着。
质朴的木桌上摆着一面围棋,还搁着两盏茶。
萧庆与冰冷的目光自桌面上扫了一圈后,才移动到桌边的人身上。
第445章 恩怨(一)()
萧庆与很难形容自己见到百里君落那一刻的感受。
尽管他们都是师父的徒弟,却从未在鬼谷遇见过;而即便是在北泱皇宫里,他也从未见过大名鼎鼎的二皇子。
但两人初次的面对面,却让萧庆与没有半点陌生之感,好像自己一直就熟知他一样。
一袭白衣,一根玉簪。
望着百里君落淡然儒雅的模样,萧庆与抿紧唇角,压抑着恨意,咬牙切齿地说:“我不管你以前如何,也不想知道你究竟还要干什么,把师父的遗骨还给我!”
百里君落闻言,这才转头看向萧庆与。
但他也并未直接回答萧庆与的话,而是伸手一指对面的空座,淡淡道:“与我对弈一盘,其他的再说。”
“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萧庆与却是冷冷地一口回绝:“你若是要决斗,我奉陪到底便是!我与你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百里君落再次抬头,深深地望向萧庆与。
而萧庆与则一步不退地对他怒目而视。
半晌,百里君落才敛目,轻声道:“坐下来,一会儿便带你去见师父师娘。”
萧庆与的脸色,在听到“师娘”这两个字时突然变得诧异。
他蹙眉阴鸷地盯着百里君落好半天,见他不为所动,这才不甘不愿地坐到百里君落的对面。
照例,百里君落执起白子,开始在残局上放子。
萧庆与屏气凝神,亦从棋笥里捏出一枚黑子,轻轻放在局里。
两人默不作声地你来我往好一阵后,萧庆与激动的心绪平复下来,冷声质问百里君落道:“师父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百里君落放棋的手一顿,眼睫颤了颤,收回了右手。
“师父的死与我关系甚大。”百里君落的脸白到没有一丝血色,但还是颤声坦诚道:“虽非我亲手所害,但也因我言词之故,害师父伤心欲绝,这才自焚绝世。”
“你说了什么,全都一一说来。”萧庆与的声音,冷静到可怕。
他并没有发火掀桌,或者与百里君落拼命,而是又捏了颗黑子,放在棋盘上。
“啪嗒。”
百里君落两手摊开,紧抓着自己残缺的膝头,垂着首,良久无言。
萧庆与极有耐心,他不说不动,自己也跟着神游天外,从从容容,就是不肯离开,更不会松口!
“这事真要说清楚,就得扯到许多年以前的旧事了。”长久的沉寂后,百里君落却如此回答道。
萧庆与眉头一拧,就见对面的他缓缓抬头,一副心有戚戚的哀恸模样,不由心里突然一“咯噔”。
“我是让你把对师父的话说清楚,没让你扯……”
“我对师父说,如果他禁止老神的两个弟子决斗的话,当初师娘又是怎么死的?”
不待萧庆与说完,百里君落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
萧庆与瞪大双眼,死盯着百里君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而百里君落也没再回避,而是抬头,带着沉重和寂寥的情绪直视着他。
“师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萧庆与看着他如此难过的眼神,不禁颤抖着,声音都变扭曲了。
百里君落鼻息一叹,伸手掀开茶盖。
一股袅然的白烟轻腾而上,飘染到他的面容和发鬓上,熏染了一片清爽的龙井茶香。
在这怡人的茶香气中,百里君落缓缓道来:“你进鬼谷的时间晚,所以并不知道以前的事。”
“在我刚出生没多久,被师父拾到的时候,他还不是鬼谷老神,只是一个云游四海的闲散道人。”
“后来在我三岁的时候,师父在今日南楚国境内,邂逅了一位美丽女子,并与她私定终身。”
“她……就是师娘。”百里君落顿了顿,眼神飘忽,显然已陷入了回忆之中。
“但没过多久,师父便收到鬼谷老神发来的命令,让他立即回鬼谷岛,与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决斗,决出新一代老神。”
“我和师父便日夜兼程,赶回了鬼谷岛,而师父在没有和他师兄弟见面的情况下,匆匆与那人进行了战斗。”
“等等!”萧庆与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面无人色地惊呼道:“那个,那个所谓的师兄弟……”
“是,就是师娘。”百里君落的声音很轻,但却在说出的那一瞬重地出奇,如一座大山瞬间就把萧庆与的心给压实压死了。
“……那场战斗我一直在不远的地方观看,实际上师父在一开始,是处于下风的。”
百里君落蹙起眉头,脸色变得更白了:“师娘的动作极为酷辣,招招向着师父的死穴而去,但战斗到后半程,师娘的动作却慢了下来,也破绽百出。”
“……直到我长大后,我再次回忆起那番战斗,我才想明白,可能在那个时候,师娘已经认出是师父他了,所以才故意露了许多破绽出来。”
萧庆与“扑腾”一下,呆坐回椅子上。
现在不用百里沉疴再多说任何一句话,他就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结局……
两行热泪,不知不觉夺眶而出。
萧庆与的脑子里如今空白而寂荡,什么样的念头都不复存在了。
这时,百里君落低而消沉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直到战斗结束后,师父才见到隐身在机关后的师娘。师父完全不敢相信,在悲痛与绝望中甚至试图自戗以谢罪。”
“我现在还记得师父抱着浑身是血的师娘,在自己面前哭到昏厥的样子,我没有腿,拼命爬到师父的面前和他一起哭,却听见师娘所说的最后几句话……”
百里君落此刻也落下痛泪来,哽咽道:“她说,自己腹中的孩子,已经没办法出生了,希望师父他能好好照顾我,就当作是……”
“就当作是他俩亲生的孩子吧。”
“咚!”
萧庆与瞪大血泪弥漫的双眼,一手指着百里君落,嘴唇急速地抖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得出来,而是在胸口的阵阵锐痛中,两眼一翻,从椅子上倒地昏死过去。
第446章 恩怨(二)()
当萧庆与醒来的时候,他已不在那间竹屋里了。
他稍显迷离的目光,在这间半拱形的山洞里转了一圈后,定格于自己左前侧的百里君落。
萧庆与眸光闪过一丝清明,挣扎着迅速自地上坐起,眼睛却在坐起的瞬间,看见一个近在咫尺的巨型棺椁——还有棺椁前朱漆写上的“洛水”二字。
百里君落听到背后的动静,没有回头看他,而是弯腰取了三支香,点燃后往身后一递,静道:“里头收敛的是师父和师娘二人的遗骨,你即是他们的弟子,还是要过来上香祭拜。”
萧庆与没有接香,而是憋红了脸从地上跃起,冲到百里君落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吼着大声责骂他道:“你既然知道当年的是是非非,为何还要对师父说那些诛心之话?难道师父没把你当亲生的儿子看待吗?”
“你就是个混账,混账!”
萧庆与扬起拳头,对着百里君落就要重重挥去!
可还没等拳头砸下,百里君落却猛地抬头,眼里的锐光刺得萧庆与一阵生疼。
“就是因为他把我当亲子对待,我才会说出那番诛心之言!”
萧庆与拳头一滞,接着便又听到百里君落激动而痛苦不已的声音,如磨石般硌进耳朵:“我是个出生便不详的怪物,没人在乎我的生死,更不会在乎我的情感。只有师父他把我当亲子一般照顾,无微不至,所以……”
“所以怎么样?”萧庆与简直怒不可遏,又凑到他的面前,对他狂吼道:“所以你就这般对待师父?”
“所以我不能忍受师父还继续收徒,还收你为徒!”
百里君落瞪大眼睛,对着萧庆与大声喊着,萧庆与抓着衣襟的手松了下来。
他挥起的拳头也慢慢地落了下去,却盯着百里君落火焰燃烧的眼,没有挪开。
“为什么?因为我要师父只对我一个人好!”百里君落一掌推开了萧庆与,低头脸部痉挛地痛苦呐喊道:“我这一生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真心关怀,为何师父还要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