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告诉你们,这道命令就是在提醒你们,你们并不是一个个单独的个体,你们是要通过团结协作,一同完成任务,才能获得胜利。”
她提高声音,神色更是肃厉:“军队里从没有超然的个人,只有牢不可摧的团体伙伴,分工合作,齐心协力,你们要么一起拼搏,一起加官进爵,要么……”
夜惊鸿黛眉一扬,语气更是凌厉:“要么任务失败,一起下地狱!”
“解散!”
话音一落,她二话没说,转身就回了帐营里。
第375章 胡狄细作(二)()
不管这些士兵们心中如何作想,在当天训练时大家的各项成绩便显著提高,士气也提升不少,令常天牛和梁易这两个吹毛求疵的老家伙满意极了。
当天夜里。
惨遭两位老将军蹂躏一天的各营士兵们,在吃完撒了一层薄薄肉酱的粟米烤饼后,抹抹嘴吮吮手指头,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哼着歌儿,有说有笑地回营休息。
巴尔是重装骑兵的营长,吃完饭回到单独的营帐里准备熄灯。
可当他站在空荡荡的帐篷中间,看着凌乱成狗窝的冷硬被褥,还有四处乱放的陶盆瓦罐之类的物件,不知怎的神色一变,黑臭着脸就闷头钻出了营帐。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一间间营帐间隙中游荡漂泊着,一抬头就是朗朗星空。
贯穿长夜的恢宏银河中,有无数灿烂的星辉,像大地上最深幽甘甜的清泉,也像她那双嫣笑时闪烁的眼。
巴尔抿紧唇角,默默地停在原地,步履异常沉重,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就在此时,帐篷的拐角处急急走来一个低头的士兵,一不留神,就迎头撞上了神思恍惚的巴尔。
“对不起!”士兵被身强力壮的巴尔撞得连连退后,连头都没抬一眼,马上鞠躬道歉。
巴尔倒没什么,只是蹙起浓眉,看着这不停道歉的士兵,有些奇怪。
那士兵见对方没什么反应,自然就认为此事了了,绕过巴尔,就想错开他继续往前走。
巴尔站着没动,眸光冰冷地看着他迅速走开,向后头一间不远的帐篷走去。
这士兵渐渐远去的身影一融入黑暗中,巴尔目光陡然狰狞,立即转身,跟了上去。
士兵没走多远,便在步兵集中区的一个营帐前停下。
巴尔眸光一闪,往身侧的营帐后一躲,探出半个头,仔细看去。
就见这举止古怪的士兵并未进营帐里,而是跟外头守营帐的士兵聊天唠嗑。
“胡三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守在营帐前的士兵疑问道。
“刚……有些闹肚子,跑远了地方出恭去了。”名唤胡三儿的士兵笑了笑,右眼皮轻轻往上一抬。
“这样啊……要去看军医吗?”放哨的士兵还挺关心他的,随口问道。
“不了,现在舒坦多了。”胡三儿闻言又满不在乎地笑,一笑,右眼皮又微不可见地往上一动。
“行吧,赶紧进去吧,里头要熄灯了。”
“唉,好嘞。”
紧接着,放哨士兵侧身让开一条道儿,胡三儿两腿迅速一蹬,就闪身进了帐篷。
待胡三儿进去后,巴尔阴沉着脸,自帐篷后慢慢走出,突然转身就往夜惊鸿的帐篷方向跑。
夜惊鸿此时正好独自一人在帐篷里,两手各举着模拟土俑,排演着沙盘。
沙盘上,高高低低的沙丘山地上,插满了各色的土俑小陶人,夜惊鸿沉浸在推演战争的过程中,没注意到帐篷外越走越急的脚步声。
“报——”
突然,营帐外的一声嘹亮叫喊,将夜惊鸿从思考中拉了出来。
“何事?”
夜惊鸿放下手中的土俑,沉声喝问。
一名放哨的士兵挑起门帘走了进来,跪地禀告道:“主帅,马营长求见。”
夜惊鸿眸光一闪。
巴尔是胡狄人的消息被她严密封锁,对外一直说他不过是有胡狄血统的北泱人而已。
但他这么晚,突然过来……
“让他进来吧。”
夜惊鸿刚一说完,巴尔顶着黑沉沉的脸一把就冲开门帘,大步走了进来。
夜惊鸿直觉巴尔状态不对,从椅子上起身,紧盯着他强压怒气的脸,轻声问道:“怎么了?”
巴尔回头警惕地看看门帘,长腿往她面前一跨,俯身压低声音,冷冰冰地说道:“我发现有阿狮兰的细作进来了。”
“谁?哪个营的?”夜惊鸿也紧张起来,脸色发沉,追问巴尔。
“是步兵营,在距离骑兵营不远的三号大帐里。”巴尔说完,眼神发狠,抬手在脖子上一划:“我去做了他,保证不露痕迹。”
“步兵营?三号大帐?”夜惊鸿蹙眉轻念,接着眼睛眨了眨,恍然地笑了起来:“那个啊,我们早就知道了。”
“什么早就……”
“嘘——”
夜惊鸿食指比上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轻声道:“我跟你说明白吧,那个阿狮兰的探子,名唤胡三儿,是当初跟着赫赤尔潜入宛阳城的细作之一。”
“但据暗卫的调查,他虽明面上是赫赤尔的亲信,但却是血狮安插在赫赤尔身边的探子,负责监视赫赤尔的一举一动。”
夜惊鸿说到此,哼了一声,露出鄙夷的冷笑,接着说道:“但他真正的身份,却是血狮的第四个儿子——拖罗木的人,是拖罗木安插在血狮身边的眼线。”
闻言,巴尔那双乌溜的眼睛瞪得老大,有些呆傻地低头看向夜惊鸿,一看就是被这复杂的关系弄懵的模样。
夜惊鸿见此,直接出言安抚他道:“你记着,这人是我和陛下故意留着的,专门丢给步兵营的许晃一对一监视的,目的就是让他作为胡狄细作,专门给血狮传达错误的信息,也是为后头阿狮兰内斗埋下的暗棋。”
“所以,你不必担心他,我也不会让军中其他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夜惊鸿说完,对巴尔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巴尔粗粗地叹了口气,转身就准备走。
“唉,你等等。”见巴尔要走,夜惊鸿急忙出言唤住他:“我这刚好有事找你呢。”
“什么事?”巴尔回头,眉头拧成团,一张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郁郁寡欢。
夜惊鸿没搭理他这张万年臭脸,直接下令:“巴尔,我要你在训练战马的时候,加入抗巨大噪音的训练。”
“巨大噪音?”巴尔嘟囔着,脸色一紧,压低声音反问她道:“你又准备搞什么事?”
“你以后就知道了,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
夜惊鸿说完,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拿起土俑,又开始聚精会神地推演起沙盘来。
第376章 刺探(一)()
仅仅两天后。
渺淡的星空下,浩瀚广袤的骨利干草原上,一座座圆形的巨型毡帐蓬里亮起灿漫明光,从高空俯瞰,就像一朵朵橘红色的花盛开满这片干冷黑暗的大地。
虽看起来密集紧簇,但实际上每座毡帐泾渭分明,且等级森严。
地位越高的毡帐,它的体积就越大,顶蓬上挂的彩旗也越多。
在所有毡帐中,位于草原最中心的那座最大,也最华贵的毡帐,便是血狮所居的汗王毡帐。
夜色下,几个身着羊皮裘袍、拿着弯刀的人陆续自汗王毡帐里出来,掉头向左侧的偏僻毡帐快步行去。
不多时,他们便走到最左侧的,几个势力微薄的小部落士兵杂居的破旧毡帐外,才停下脚步。
为首的一人脸部狭长,却赤红无比,两只泛着黄光的混浊马眼一瞪,就如鬼怪吃人的模样似的,特别吓人。
他走到毡帐边前后,直接挥刀粗暴地将满布洞眼的门帘往两侧一甩,人还没进毡帐,粗野的吼叫声便传了进去:“里头的人,都给木而旦大爷我滚出来!”
一阵重物被绊倒发出的重响,和低低的胡狄土话从帐篷里传出。
里头二十三个黑黑瘦瘦的胡狄小伙,自帐篷里鱼贯而出。
出来后个个低着脑袋,也不吭声,也不下跪。
木而旦见此心头火起,几步走过去一脚就大力踹在一人的膝骨上,并瞪着眼睛大骂道:“你们这些低贱部落出身的人,遇见我高贵的阿狮兰战士竟然敢不跪?”
话音一落,他扬手就是一刀,想要砍在那男人的头上。
那二十三个胡狄汉子立时暴起,纷纷将腰间的刀抽出,怒吼着冲向木而旦。
“住手!”
眼看着木而旦就要被围住砍翻在地,一个尖细的大喝声突然自他的身边传出,将举刀的低等胡狄汉子们惊诧在原地。
接着,一个从头到脚,都用黑斗篷将全身裹得严密无缝的女人,自木而旦的身后缓缓步出。
她脸上亦用纯黑的纱巾蒙住大半,只露出一双雕绘着红色咒纹的美丽眼睛在外。
她一出现,几乎就在瞬间,就让这些前一刻还在气势汹汹,预备举刀砍人的胡狄士兵们立即泄了通身的怨怒之火,老实恭敬,甚至还带着深深的恐惧感通通跪地。
“大祭司!”
他们将脸都匍匐进冰冷的雪中,颤抖着,连大气也不敢喘,只是如蝼蚁般卑微地跪在这女人的脚边。
大祭司没有对他们疾言厉色。
她平静而轻蔑地看着他们,赤红咒印下的眼睛在昏淡的光耀下,如在血海中盛开摇曳的黑色罂粟,妖丽而精魅。
“我,阿狮兰部落的大祭司娜菲雅,代表长生天降下神谕。”她一字一句地冷冷说着,声音不高,却在这寒夜中更是听得人毛骨悚然:“你们若是敢违抗我伟大的汗王血狮大可汗的命令,长生天的怒火就将降临在你们的妻子、父母和孩子身上。”
当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后,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这些地位卑微的胡狄士兵们再也没有抖动,只是继续僵跪着,任木而旦和他带来的阿狮兰士兵们拳打脚踢,哪怕打得皮开肉绽、血流如柱,也没有再动一下。
很快,雪地上便躺满了抱头捂腹,乱滚痛哭的胡狄士兵们。
木而旦边打边吼,热得将身上的袍子直接扯下,光着膀子抡起两条肥壮的胳膊,骑在他们身上接着捶。
肥腻的汗水,在他赤背上滚来过去,很快化成一层黄黏黏的油污,粘巴在他的肥背上。
直到他打累打够了,火气也泄得差不多了,才对着他们狠淬了一口。
他爬了起来,边喘气,边哑着嗓子粗嘎道:“你们,马上带着自己的马,去崇狼山那头看看,有任何消息马上回来禀告大爷我!”
“若是天明前还不回来……你们就都不必回来了,等着被长生天罚下火狱去吧!”
骂完,木而旦弯腰捡起地上被雪水打湿的袍子,随手抖了抖,毫不在乎地披上,大步走了。
两个时辰后,丑时初。
翻山越岭,披星戴月。
这一行总共二十三个胡狄骑手,终于在天明之际赶到了崇狼山脚下。
可他们根本不敢多待。
浓夜中,高大而形貌诡异的崇狼山似是与这无边无际的黑暗融为一体,只有山顶一线那曲折而模糊的轮廓,能在点点星耀的照应下,映入他们恐惧而麻木的眼中。
为首的骑马汉子鼻青脸肿,就连嘴角也都被打烂了去,剩下一点点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