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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是阿姨，尽管声音很低很小，但我还是听出来了。
“阿姨，你好！”
门就要打开了，我将看到两张惊喜的脸。贵客临门，两老一定乐坏了。
第82章 人穷势倒 翻脸不认人（）
但是，我错了！我太天真了！
“小池？！哪个小池啊？我们不认识！”。
我听到的居然是门里边质疑的声音。
哎，人老了，不但耳朵背，脑袋也糊涂了，呵呵。
“我是你女儿梅凤凰的同事池窦富啊！阿伯阿姨，不记得我了？我戴着一副眼镜，一米七五的个头，一脸清瘦。”我笑着耐心解释。
“有这么一个同事？怎么没听我女儿说过呢？老头，是吧？”
“……是……啊，我们从来没听我女儿提起过。”
“阿伯阿姨，我来过你们家两次了。第一次是突然起大风，来帮你女儿取毛衣。当时阿姨还让我写了一张收条，记起了吧？阿姨。”我开始叙事，想让他们回忆起来。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门内还是疑惑，好糊涂的两老。
“第二次是梅凤凰带我来的，我在你们家吃了晚饭。席间我还和阿伯你碰了两杯，是梅凤凰倒的酒。阿姨你还在一旁笑着让我多喝一点，说喝红酒有益健康。饭后我进梅凤凰的房间，阿姨你还帮我们关门，不记得了？”
我说的很详细，才过了几个月，他们再糊涂也应该记得起来了。
“没有这回事啊？我怎么想不起来呢？”
“老头子，小心！现在的骗子骗术很高明！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让人听起来煞有介事，其实都是胡编乱造！”
“阿伯阿姨，你们还经常到金碗公司找我呢。不记得我名字，也应该记得我的面相啊？你们开门看看我就知道了。要不你们从猫眼往外看。”我把自己的脸凑近猫眼孔。
“骗子！别套近乎了，想骗开*房门进来抢劫？！没门！”
“阿伯阿姨，我不是骗子，我真的是梅凤凰的同事小池。”我极力澄清自己。
“我们再老再糊涂，你也骗不了我们！快走！不然我报警了！”阿姨竟然威胁起我来了。
是不是我搞错了？听声音，的确是美凤凰的父母。我又看了看门牌号，605，没错啊，和我大学宿舍的寝室号一样。是不是楼或者单元走错了？没有啊，楼下有大榕树的。不行，我再下楼看看，核对一下。
下了楼，我果真看到了一棵大榕树，榕树底下的树干有一个瓜子脸的洞口，没错，刚才就是美凤凰的父母，千真万确！我重新上楼。
“阿伯阿姨，你们怎么都记不起我了？让梅凤凰出来吧，我有事找她。”
“我女儿不在家！你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名字的？骗子，你骗不了我们的。”
美凤凰和我说过，她是一名宅女，平时不上班的话，都是宅在家里的。小酒窝和美凤凰同一班次，现在小酒窝休息，傍晚6点才上班。美凤凰肯定在家。
“美凤凰！我是豆腐！快点出来！”我扯开嗓子往门缝里大喊。
“都说我女儿不在了！即使她在，她也不认识你！骗子！”
阿姨大骂我是骗子。没办法，我掏出手机，拨打美凤凰的电话。
“我唯一爱的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唯一，永远永远不要怀疑。。。。。。”
门里传出了歌声！美凤凰在家，这是她的手机铃声。她还问过我这首歌好不好听呢！
“梅凤凰，我知道你在家，出来，我是豆腐！”
我大喊。但是，没有回应，美凤凰没有理我。
“骗子！最后一次警告你，再不走，我就报警抓你了！一……二……。。”
一阵怒喝，门里面开始读秒了。再不走，就喊“三”了，我不得不走了。
“好好，我走。”我非常无奈。
简直让人难以相信，我不是做梦吧，怎么他们一下子都不认识我了呢？美凤凰不是很痴迷我吗？怎么现在连见我都不愿意见了？
我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医院。
小酒窝看到我情绪低落，但没想到我分毫无收，问道：“豆腐哥哥，是不是美凤凰不肯多借给你呢？她父母都是教授，高收入，又很喜欢你，他们不会那么小气吧？十万八万总有吧？”
我苦笑着说：“呵呵，别说十万八万了，十块八块都没有，人家不认识我了。”
小酒窝很惊讶：“不会吧？！豆腐哥哥。美凤凰的父母不会是这样的人的，他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呢。”
平时很信任我的小酒窝居然怀疑起我的话了。
“真的，小酒窝，他们连门都不开，还说我是骗子！最后还说要报警抓我呢。”
“豆腐哥哥，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怎么会呢？我记得很清楚的。楼梯口前有一颗大榕树，树干底有一个瓜子脸的树洞。3栋1单元605号房。”
“没错啊，我也去过几次的。第一次凤凰姐姐带我去的时候，我还闹着要凤凰姐姐和那个树洞合影呢。这不，那张相片还存在我手机里呢。”
小酒窝说着，打开手机。
我凑近一看，果然不假。美凤凰侧身弯着腰，把脸凑近树洞，面对镜头微笑。还有一张小酒窝搂着美凤凰在树前的合影。
“豆腐哥哥，你对美凤凰家真是熟门熟路，几栋几单元几号房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呵呵。哦，对了，凤凰姐姐呢？她一定不在家。”
“在啊，她也不愿意见我。”
“不会吧？你怎么知道她在家？”
“我打她手机了，听到屋里传出王力宏的那首《爱的就是你》。”
“没错啊，凤凰姐姐怎么能这样呢？不借钱也就罢了，还翻脸不认人。真过份！还口口声声说豆腐哥哥是她唯一……。。”小酒窝伸伸舌头，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缩着脖子，低下了头，说：“对不起，阿姨。”
阿姨很看得开，说：“没什么，优秀的男孩谁不爱呢？有人爱小池，不就证明小池优秀吗？更证明了我女儿有眼光，有福气。”
“阿姨，追求豆腐的女孩再多，也没有一个有静静姐姐那么漂亮，更没有一个让豆腐哥哥看上眼的。豆腐哥哥眼里心里就静静姐姐一个。”小酒窝说着，两眼放光。
“小丫头真会讨人欢心。”阿姨开心地笑了。
“阿姨，我晚上还要上班，我得回去买菜做饭了。”小酒窝起身告辞。、
阿姨招招手，说：“慢走了，小丫头，谢谢你来看我。”
第83章 人情薄过纸（）
送小酒窝下楼的时候，我很想问她借10元钱给阿姨买晚餐，但始终开不了这个口。一个大男人，身上连十元钱都没有，像什么话呢？我不吃不要紧，但阿姨总得吃啊，怎么办？我总不能让阿姨跟着我挨饿吧？静静今晚如果能回来，也要到十一二点了。我口袋里一个硬币都没有！
我猛然想到了一个人，贵妇人。阿姨从入院到现在，贵妇人没有来探视过一次。我晚上回去，早上出来，她是见我的，但从不过问一声。阿姨和贵妇人的母亲毕竟是亲姐妹，贵妇人的母亲年迈路途远不能来探望，可以理解。但作为后辈的她却不闻不问也太没有人情味了。当初，贵妇人的老公出事时，我和静静为她奔波劳碌，倾囊相助。
为了表姐夫能得到轻判，贵妇人积极退赃。我和静静倾尽全力支持贵妇人。阿姨还拿出了自己一生的积蓄——8万元。可是现在，阿姨病倒了，贵妇人对钱的事只字不提也罢，对阿姨的态度竟如此冷淡，让人心寒。因为表姐夫这件事，我知道贵妇人也没有什么钱了，但是心意总有吧。
贵妇人今天休息，让她来接替我，陪一下阿姨，我出去找人借钱。一百两百也行，甚至只要能借到今晚和明天的早餐就好啊。我拨通了贵妇人的电话。
“喂，贵妇人吗？我是豆腐。”我满怀期待。她没有钱给我，也应该有时间帮一下我吧。
“什么事啊？”冷冷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贵妇人，今天是你休息吗？”我先确定一下时间。
“是啊。”话语还是那么冰冷。
“是这样，静静去林桂了，我想让你过来陪一下阿姨，我出去向同学借点钱，拜托你了。”我先解释，后恳求。
“不行啊，我正在游乐场带小孩玩，走不开。”一口回绝，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嘟——嘟——嘟——。
贵妇人挂断了电话，也割断了我对她最后的希望。贵妇人太绝情了！
“小池，原来你在这里啊，楼上楼下我找了好久。”
一个驮着背的阿婆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袋香蕉。
“阿婆！是你！”
天哪，金碗公司扫厕所的阿婆，竟然来探望我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我起身拉过一张凳子，让其坐下。晕了，进金碗近一年了，我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打过一次招呼。更不应该的是，我从没正眼看过她，她怎么想到来看我呢？
“那个平时你们叫她小酒窝的小姑娘，现正在公司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动员大家捐钱，我问了她你岳母住的医院、床号，就来了。”阿婆弓着腰站着，没有坐下。
我把香蕉放在病床前的桌子上，心里感到惭愧。
阿姨看着一大梳香蕉，很是感激，说：“阿婆，你能来看我我已经是很感激了，不用破费的。”
阿婆反而惭愧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我和我老伴就靠我在公司一个月的几百块钱度日了，我也没有什么钱。今天来看你，表示一下我的心意。”
我把凳子拉近，说：“阿婆，请坐。”
“哎呀，你一个大干部为我端凳子，我怎么过意得去？”阿婆受宠若惊，不敢坐下。
她还以为我是什么大官呢。
“阿婆，你坐吧。一路上累了。”我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几番客气后，阿婆这才颤巍巍地坐下。她把手探进自己的口袋，摸索了很久，才掏出一包巴掌大的东西来。东西用塑料袋装着，用红绳子绑着，外面有三层报纸。层层盘剥之后，我看到了一叠从小到大堆码起来的钞票。这些钞票，最大的一张，也就是拾圆。
“呵呵，小池，给你。”
阿婆傻笑着，把钱递给我。
我惊呆了，没有伸手。
“本来我想换成大张的，但公司收银台不给换，不好意思了，小池。”
阿婆以为我嫌钱太零碎，尴尬地向我解释。
收银员也太势利了，不就是换点钱吗？用不了三分钟！只因换钱人是阿婆，就拒绝了。白色家电部的部长，他家一个远亲开超市，收银员每天不是帮他换好几千元吗？平时哪个同事要找零换整，收银员都有求必应，为何偏偏阿婆不行？！太过分了！
“小池，收下吧。这是阿婆的一番心意。”阿姨的话，把我从愤怒中唤醒过来。
我接过阿婆的钱，想双手握着她的手，表示感谢。谁知，她被我的举动吓着了，双手迅速收缩到身后，连说使不得。
阿婆坐下不到五分钟，就起身告辞了，说家里瘫痪的老头子还要等她回去做饭呢。
“阿婆，你还是把香蕉拿回家给老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