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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进屋,齐刷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李氏心中一咯噔。
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李氏弄明白,沈元孝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劈头盖脸就打了起来:“李氏,你干的好事!”
突然来的一把掌,将李氏打的一个趔趄,一头撞在了门框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第一件事,就是要打回来:“沈元孝,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打老娘!”
“够了!”
沈老爷子一声怒吼,中气十足。
李氏立刻安静了下来,沈元孝歪着脸,脸上还有李氏的抓痕。
沈老爷子给王氏递了一个眼色,这事儿毕竟和儿媳有关,他不好出面,还得自家老伴来。
芜芫见王氏半天没开口,拉着沈元义,一脸委屈,眼眶中还有泪水打着旋儿:“爹,是不是因为芜芫没有娘,所有人都想欺负芜芫?”说着,两串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唇瓣紧咬着,说不尽的委屈。
赵元义的心一疼,媳妇去的早,他本就觉得自己对几个儿女有所亏欠,如今,大女儿竟然受了这等委屈,若不是莲花那丫头说漏了嘴,他只怕要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他以前总想着,一家人过日子,和和美美就好,可现在,大嫂竟然存了此等心思,他如何能不怒?
赵元义转头,怒视着李氏,悲愤地道:“大嫂,芜芫究竟做了什么错事,你要这样害她?”
第8章 抵死不认()
李氏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道:“四弟,你这是说什么呢?刚才的事情不是都说清楚了吗?我没想害芜芫丫头,只不过碰巧何仙姑说需要这么一件东西,我就将镯子给她了。”李氏还以为赵元义说的是先前镯子的事情。
“大嫂,那镯子可是你的宝贝,平时别人要看一眼,你也护着,怎么这回这么大方了?竟然舍得拿出来?我看啊,是想要贿赂何仙姑吧。”蒋氏说着酸话,并没有看李氏。
要是搁往日,这话她可不敢当着公婆的面说出来,只不过今日情况有些特殊,这个李氏,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想害死芜芫那丫头,这回啊,看她怎么收场!
“蒋氏,你怎么说话的,我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贿赂何仙姑?难不成我这个做大伯娘的想要害死自己的侄女不成?”李氏瞪大了眼睛,双手掐腰。
“这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心里安得什么心思?”蒋氏话里有话:“我看,有些人啊,那良心真是被狗吃了,竟然连一个没娘的丫头都欺负。”
“蒋氏,你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蒋氏嗤笑一声,来了一句:“大嫂,你可真要好好感谢自己生了一个好女儿!”
李氏一愣,终于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她这才发现女儿缩着身子,蜷缩在了墙角。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王氏怒喝一声:“够了,你们没一个好货色。”
蒋氏没想到王氏竟然连这她一起骂,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好,可她想着待会有人就要吃苦头,于是,神色稍稍缓和了些。
王氏骂完后,看向李氏:“李氏,你是向天借的胆子,竟然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娘,我干啥了,竟然让你这样说我?这些年我为着我们老沈家,哪天不是起早贪黑,尽心尽力,娘,您说话可要凭良心,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老沈家?娘,您怎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媳妇寒心呢!”
李氏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想着刚才一进屋,就被自己夫君扇了几巴掌,心中更是委屈,哭的更大声了。
“设计毁去侄女清白,谋害侄女,也是为了老沈家?大嫂,我还真是要感谢你如此为老沈家着想!”赵元义气急败坏。
要不是亲耳所听,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家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怜他的闺女,醒来却半点不曾抱怨,闺女受了这等委屈,还差点送了命,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妻子?
李氏一愣,瞬间不哭了,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可她不想承认,这事情一旦承认,她就完了。
她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赵元义吼道:“四弟,你这说什么话呢?我什么时候设计毁了芜芫的清白了,我又什么时候想害死她了?”
李氏说着,心里有些紧张,心中将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骂了一遍。
“够了,李氏,莲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吗?”王氏怒喝一声,胸前气的起伏不定。
可这气,更多的不是气李氏干出这种混账事来,而是气李氏不争,做出这样的丑事,竟然不将屁股擦干净,反倒暴露了自己。
她在心里骂了李氏一句“蠢货”。
第9章 情有可原()
“娘,我真没做,定然是莲花糊涂了,才说出这种胡话。”李氏慌乱的道,心中打定主意不承认。
“大嫂这话可真是搞笑,莲花又不是小孩子了,十六七岁的姑娘,没病没痛的,能糊涂?大嫂这话去说给破庙那傻子听,恐怕都不会信吧!”
蒋氏说着,瞅了芜芫一眼,本以为芜芫听到那傻子,必然会脸色难看,却见她安静站在那里,低垂着头,身边的一切像是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蒋氏心里有些讶异。
沈元孝站一边看着,心里有些替媳妇着急,这事儿他媳妇做的确实不地道,不过,要是快些承认,再给爹娘磕个头认个错,这事儿也许就过去了,可自家媳妇若是咬死不认,只怕事情不好收场。
沈元孝暗中给李氏打着眼色,可李氏正寻思着其他的事情,根本没注意。
王氏见李氏抵死不认,心中也有些气了,儿媳妇不听话,背着她做了这样的事,有损她的面子,若是传出去了,她的脸面该往哪搁?
“李氏,我只问你,这事儿,你做没做?”王氏下最后通牒。
“娘,儿媳实在是不会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啊!”李氏说着,抬手擦着眼泪。
蠢货!
王氏暗骂。
“老大,去写休书,这样的儿媳,我们老沈家要不起。”
李氏惊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婆婆竟然让相公休了她。
沈元孝也惊了,赶紧去拉扯李氏,让她跪下认错。
李氏像是被人用棒槌在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似的,忽然醒悟了过来,连忙爬着到了李氏的面前,哭嚷着:“娘,儿媳知错了,这件事情确实是儿媳做的不地道,可儿媳也是迫不得已啊,娘,求您不要让相公休了我!”
“娘,眼瞧着骁勇和骁战都大了,马上到了说媳妇的年纪,我若是走了,谁给他们操持这些?”李氏哭的伤心,她这回是真的怕了,若是以这样的名声被休,就算日后她想要改嫁,恐怕都没人敢要。
再说了,她儿女都快长大了,马上到了享福的年纪,她怎能被休?
王氏也不是真的要休李氏,只是想要立立威,顺便给三儿子和老伴做做样子,一听王氏说有原因,立刻问:“你说你迫不得已,那是为什么迫不得已?”
李氏聪明着呢,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婆婆给的暗示,当即眼睛一转,抹泪道:“娘啊,这事情我本来不想说,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得不说,事情是——”
“奶,你不要怪娘,娘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沈莲花突然出声,将众人的视线都引了过去:“之彦哥不喜欢妹妹,我与之彦哥已经——”沈莲花抿唇,后面两个字没有说,可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以娘亲才会想要毁了妹妹的清白,给之彦哥一个名声言顺的理由退亲,然后娶了我。”沈莲花哭着道。
李氏先是一愣,然后点头如捣蒜:“娘,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我也是为了莲花,如若不然,我作何干出这样的混账事来?”
王氏心中又是一惊,一边痛恨大孙女不争气,竟然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一边又觉得李氏情有可原。
芜芫的目光落在沈莲花搅在一起的手上。
她在不安?这说明她在撒谎!
芜芫正想着,就听到王氏道:“既然真相已经大白,老大媳妇是有不错,可却情有可原,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们来谈谈芜芫和赵之彦那娃的亲事问题。”
第10章 怎能算了?()
事情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芜芫差点没气出病来,这个王氏还真不是一般的偏心,同样是孙女,沈芜芫都被李氏母女玩死了,王氏却一句李氏情有可原,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不但如此,还要谈亲事的事情,瞧那模样,摆明了要让她成全沈莲花。
她真想敲开王氏的脑袋,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不会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的!绝不!
“大伯娘确实情有可原,这件事要怪就怪芜芫自己,不像莲花姐姐,有娘疼爱,发生了这样的事,芜芫只能认了。”芜芫嘴上这样说着,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哭,却没有声音,看起来着实可怜。
沈元义只觉这话在戳他的心窝,是啊,女儿差点就死了,却因着一句情有可原,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他若是点头,他还是做父亲的吗?
“娘,这件事情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三弟,不这样算了,你还想怎样?芜芫这不是好生生的吗?难道你非要逼着我也去跳河,你才能称心?亏得我往日里觉得你是个好人,这会子非要闹的家宅不和吗?”李氏哭嚷着道。
“大嫂可真会说话,哦,敢情芜芫没死成,你就没罪过了?再说了,三哥不过是想给女儿讨个公道,怎么就成了家宅不和了?”
蒋氏还想说,却被夫君沈元忠拉了一把,蒋氏将沈元忠推了过去,转头时,见婆婆王氏冷眼扫了过来,她当即乖乖闭嘴。
芜芫将事情看在眼里,知道蒋氏并非是要帮着她,只不过是想看李氏笑话而已,不过,多少也说了句公道话。
然而,若这件事一直由王氏做主,那么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多半还是她吃亏,她必须拉着沈老爷子下水。
沈老爷子早些年的时候给大户人家当过掌柜子,为人正直,村里若是有些什么事,也会请他去做公证人。
若是老爷子能说句话,事情的结果可能就会不一样了。
“若不是听莲花姐姐说,芜芫还不知事情的经过竟然是这般。”芜芫说着,泪眼婆娑:“大伯娘,芜芫不明白,就算之彦哥和莲花姐两情相悦,想要悔婚,都是一家人,直接与我爹说便是,我爹也不是不通情理,不答应此事,可为何要设计毁我清白,还非逼得我跳水?”
芜芫说着,哭的更凶了。
实际上,情况如何,她心里明白的很,可现在她要装糊涂,要博同情。
沈芜芫那个小傻帽,哪里曾被毁了清白?那刘癞头是想对她下手来着,可还没来得及,被破庙里的傻子救下了,说来,那傻子也冤,做了好事不被人知,反而当了替死鬼,背了骂名。
古人就是愚昧,什么事都没发生,竟然寻死。
“爷爷,难道芜芫不是沈家的孙女,出了这样的事,活该受委屈,非要芜芫死了,才能得到申述吗?既然这样,芜芫不如死了算了!”芜芫说着,抹了一把眼泪就往墙头上撞。
这下,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