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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头答应一声,抱起章四海走进了里屋。
汪正言这才站起身来,盯着萧炎,沉声问道:“刚才,是你下的毒手?”
“不是我!”萧炎亡魂大冒,一边仓皇后退,一边下意识地否认道。
汪正言一言不发,嘴角泛起一丝阴狠的冷笑,伸手轻轻一招,萧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拖了回来。
萧炎知道,每靠近汪正言一步,就是离黄泉路更近了一步。
惊骇之下,求生的意识终于占据了上风,萧炎竭尽全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哀求道:“矿长,我罪该万死,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啊……”
“现在才求饶,是不是晚了点?”汪正言冷冷道,“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你一命未尝不可,但你必须告诉我,今天这事谁是主谋?”
“这……”萧炎稍一犹豫,突然伸手一指道,“是他!今天这事都是他撺掇的。”
汪正言和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一看──
谭阳!萧炎指认的居然是谭阳!
除了沈麻子,本来站在谭阳身边的弟子们呼啦一声,如避蛇蝎般避了开去,只剩下谭、沈二人,王大锤本来也下意识避开了,似乎感觉不太合适,又讪讪地挪动脚步移了回来。
谭阳本以为萧炎会顺势推舟,将罪名推到卓劲和唐戈头上,没想到他居然会攀咬到自己身上,一愣之后,不慌不忙道:“血口喷人!萧师兄,你它玛还是不是个男人?”
“不是你是谁?除了你,葫芦谷里谁还有七步倒?我证明,此事主谋的确是谭阳!”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谭阳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竟然是左公远!
要论起关系远近,葫芦谷里除了沈麻子和王大锤,接下来应该就是左公远了,谭阳没想到,被自己一直视为朋友的左公远,竟然也站出来污蔑自己。
“左兄,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也来栽赃陷害我?”
“我呸!少和我称兄道弟,恶心!”左公远悲愤难抑,“谭阳,你既然策划了此事,又为何出首告密?你这不是把弟兄们往死路上推吗?”
此言一出,其他参与刺杀计划的弟子们豁然大悟,从今天整件事情的过程来看,显然是有人告密,否则汪正言又不是活神仙,怎么可能一眼就识破圈套?
知道刺杀计划的,除了参与计划的这些人,就只有谭阳、沈麻子和王大锤了,沈、王二人开始并没拒绝参与计划,只有谭阳一开始就坚决拒绝,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姚胖子指着唐戈烂泥般的尸体,欲哭无泪地颤声道:“谭阳,他救过你一命,却死在你手里,你记住,我姚峥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众弟子有的冷眼鄙视,有的冲谭阳吐口水,有的出声痛骂,大家的矛头纷纷指向了谭阳,一时间乱乱纷纷。
谭阳并不生气,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于是淡然地看着沈麻子,道:“不是我。”
“不是你。”
“那你应该知道是谁。”
“我猜到了。”
“事已至此,我该怎么办?”
“你什么也不必办,我来。”
两人相视一笑,又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沈麻子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安静,转身道:“大锤……”
“不是我!”王大锤面色突变,往后退了两步,“麻子,庸医是你兄弟,我是不是?”
“原来是,现在不是了。”
王大锤如遭锤击,面色惨然地道:“好吧!庸医,麻子,实话说了吧,当初,那个老畜生找我去单独辅导,要……要那个我,换了你们,应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庸医已经确定不参与杀人计划,我破坏计划又有何干?再说……”
突然,一个火球激射而来,只听噗地一声,火球在王大锤的背后爆炸开来,瞬间在他背上烧出了一个碗大的伤口,焦黑一片,肉香四溢。
“敢公然辱骂师长,找死!”汪正言厉声喝骂道。
王大锤应声而倒,在仆倒地上之前,一双手及时伸了过来。
“庸医,你……你别记恨我。”王大锤躺在谭阳怀里,用尽了残存的一点气力,断断续续地道,“我……我是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的事,但无论如何,你和麻子在我心里,永远是兄弟,你……”
话没说完,王大锤的头一歪,就此晕死过去。
“胖子,将疗伤丹拿来!”谭阳急道,“麻子,来一碗鱼汤,快!”
此时,众弟子都已明白了事情真相,王大锤平日嘻嘻哈哈大大咧咧,人缘非常不错,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是告密的卑鄙小人。显然,刚才大家都错怪谭阳了。
姚胖子已把对谭阳的痛恨转移到了王大锤身上,卓劲刚刚的确将疗伤丹交给了自己,不过这药本来可是救治唐戈的,虽然唐戈已死,也不能拿来救治害死他的罪魁祸首呀!
左公远因为刚才错怪了谭阳,心中正满怀内疚,不由分说按住了姚胖子,强行从他怀中搜出了那三粒丹药,递给了谭阳。
谭阳伸手一掐王大锤嘴部的颊车穴和地仓穴,王大锤的嘴自然张开,然后就着鱼汤,将疗伤丹给他服了下去。
汪正言并不欲置王大锤于死地,一个矿奴的死活也根本不放在他心上,所以也不去关注谭阳如何救治,而是飞起一脚将萧炎踢得七窍流血,骂道:“事到如今还敢胡说八道,如此杀掉你也太便宜了,且寄下你的项上人头,如果章四海死了,到时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还有你左公远,章四海如果能活下来,就由他来亲自处置你,如果他死了,到时候你就等着陪葬吧!”
“还有你们!”汪正言指了一圈道,“念你们年幼无知,本矿长今天网开一面,不再一一追究,但如若以后谁再敢企图不轨,唐戈和卓劲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弟子噤若寒蝉,但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那些参与刺杀计划的弟子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都没想到汪正言居然如此轻易就放过了自己。
其实汪正言心里是哑巴吃黄连,杀了他们吧,一时间去哪里找这么多矿奴;严刑拷打吧,离下矿时间只有一个多月了,打伤了怎么干活?也只有这样草草了事了。
“谭师侄表现不错,坚决拒绝和他们同流合污,不过,你的七步倒看管不严,险些酿成大祸,所以以后不许再配制此类药物,否则严惩不贷!”
谭阳连忙点头答应,他明白了,王大锤出卖了卓劲一伙,还真的没有出卖自己。
“好了,我还要去救治章师侄,你们都散了吧!师叔希望你们引以为戒,否则决不轻饶!来几个人,将唐戈和卓劲拖出去埋了,把这里打扫干净。”
说完,汪正言匆匆向里屋走去。
这时,沈麻子端着一碗鲜鱼汤走了过来,恭敬地讨好道:“矿长,您连午饭都没吃,喝碗鱼汤垫垫吧!”
谭阳真的懵掉了,鱼汤里又没有七步倒,沈麻子这是唱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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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灵潮狮吼()
汪正言修为已臻御灵境界,早已食气辟谷,普通美食对他来说只是习惯性口腹之欲而已。
不过,此时大局已定,身心放松之下,鱼汤香味扑鼻而来,不由得勾动他几分馋性,再加上早已确定两锅鱼汤里并没有七步倒,汪正言竟然接过了鱼汤,咕嘟嘟喝了下去,完了一抹嘴笑道:“嗯,味道不错,还是沈师侄知道心疼师叔……不对!”
汪正言的笑容突然僵硬在脸上,鱼汤一入腹,一股暖洋洋的的慵懒感瞬间荡漾开来,并飞速开始顺着血脉往全身蔓延……
七步倒!
当这三个字浮现在汪正言的脑海里时,他的额头不禁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让他惊怒交加,难道小阴沟里真能翻大船不成?
汪正言一边暗暗导引灵力,企图先将七步倒的药力逼出体外;一边强装笑容伸出空碗道:“好汤!沈师侄,再来一碗。”
如果沈麻子上前接碗,就直接将他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愤。
“汤当然是好汤,但是矿长,我劝您不能再喝了!这鱼汤味道虽美,可里边真的下了七步倒,您还是早点回家睡觉吧!”
沈麻子是何等样人,岂会轻易上当!他一边慢慢朝着门口后退,一边笑道。
汪正言气得肺都要炸了,但是他知道,怒气勃发只能使血流加速毒发更快,这也是沈麻子故意刺激自己的目的,不能让这贼子得逞!
他强压怒火和杀机,依然笑容满面地道:“沈师侄,这种玩笑开不得,这两盆鱼汤你们不都喝过了吗?怎么会下有七步倒呢?”
汪正言之所以会有这一问,一是借机争取一些逼毒的时间;二是他自己也实在纳闷,明明亲眼所见两盆鱼汤都被他们喝过,他们喝了安然无恙,为何偏偏自己一喝就中招呢?
“对不起,矿长,天机不可泄露,恕师侄我不能告诉你。因为矿长生前实在是太奸猾了,所以死后您还是做个糊涂鬼吧!”
说话间,沈麻子已慢慢快移动到膳食房门口了。刚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就突然转身,想夺门而逃,并同时大喊道:“大家快跑!待会儿回来替老畜生收尸即可!”
汪正言城府再深,也被沈麻子气得七窍冒烟,他也顾不上运功逼毒了,抬手一记冰弹,冲着沈麻子激射而出!
这种冰弹术极其可怕,汪正言在此术上浸淫已久,只要中了,立刻就会和卓劲一样冻成一尊冰雕。
沈麻子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手,他跨出门口后的第一步不是向前迈,而是疾速侧身横移,就在他的身影刚刚被门边石墙挡住的一刹那,那颗冰弹擦着他的身侧呼啸而过!
谭阳从沈麻子送鱼汤开始,就密切关注着事态发展,眼见沈麻子逃过一劫,在为他庆幸的同时,心里也纳闷不已,沈麻子到底用了什么神通,居然真让汪正言中了七步倒?
不过,此时已容不得他多加琢磨,膳食房里已乱作一团,众弟子都已察觉到危险,一边乱喊乱叫,一边纷纷涌向门口,打算先逃离这个生死之地再说。
汪正言已被沈麻子气昏了头脑,拔腿边追,依他御灵境界的修为,追杀沈麻子几乎易如反掌。
就在这时,汪正言突然感觉后背凉风袭体,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凭着多年临敌战斗的经验,他只得将全身灵力凝聚到后背,企图硬抗这一突然袭击。
噗地一声闷响,一把矿镐狠狠扎进了后背!
御灵境界的肉*体已淬炼得非同小可,灌注了灵力的肌肉骨骼,竟然将侵入进来的矿镐死死地夹住,使它不能再有寸进,甚至连一滴鲜血都没有溢出。
一条老命是保住了,但后背传来的剧疼,让汪正言的愤恨达到了顶点,他再也顾不上运功逼毒了,大吼一声,插进后背的矿镐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带血的矿镐穿透厚厚的石墙,射出了膳食房,在石墙上留下一个水桶大小的孔洞!
汪正言这才回身一看,只见偷袭得手的姚胖子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已经被汪正言的大发神威吓懵了。
“鼠辈敢尔!”
汪正言怒骂一声,伸出左手虚空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