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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姓路的中年人此时正在前方寻找着什么,衣服都被荆棘树枝刮得有些破损,显然是寻找了有段时间了。看看偌大的林子,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问道:“轩儿,你到底把它扔到哪里去了?还能记住大概的地点?”
少年一脚踢开挡路的岩石,垂头丧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啊!当时光顾着逃命了,那个姓薛的追得紧,你又拦不住,我只好把它随便丢在林中了。林子那么大,我上哪知道去!爹也真是的,不问青红皂白就罚我!”
姓路的中年人无奈地看着他道:“轩儿,这也不能怪教主发火。自从发现这只畜生的踪影后,咱们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这才将它从飞仙门里捞出来,你……”
“哼!一年前你们就开始捣鼓着抓它,结果怎样?还不是让飞仙门捷足先登?现在把它捞出来了,它又不见了,我看哪,咱们就是跟它没缘分!”少年冷哼一声,嘲讽道。
“唉……”姓路的中年人以手抚额,脸上尽是无奈之色。不过,他显然没法跟这位二世祖沟通,只好一个人又向前找了找。
过了一会儿,少年忽然歪着头坏坏的笑,一脸的幸灾乐祸:“哎,路叔叔,你说那畜生会不会摔死了?”
“你死了它都死不了!”路姓中年人正心烦意乱,闻言没好气地斥道。
“哦?那可不一定哦~”少年斜倚着树干,吊儿郎当地道,“前段时间空间封印松动,闹出了多少变异的妖兽啊,那小东西才二阶,没准儿就被吃了呢!”
“哼!”路姓中年人冷哼了一声,显然不愿再搭理这个二世祖。
他不搭理,却不代表就此清净了。某人在那喋喋不休,一个劲的扯东扯西,竟是没一刻消停。中年人也不答话,任由他在那顺嘴胡扯。
“嗯?”中年人忽然顿住脚步,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问道,“轩儿,那里是什么地方?”
少年没精打采地看了眼,哼哼道:“还能哪啊,一个破宗门呗。叫什么,鲤鱼宗……不对,鲤跳宗……也不对……叫什么来着?哎,不就是一小门派么,路叔叔你问这干嘛?”
中年人沉吟道:“我在想,当时我们和薛定方闹得这么厉害,这个小门派未必没有听到。那么,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查看?那么……”
“那畜生可能就是被他们捡走了!”少年忽然大叫一声,一口吐掉嘴里叼的草叶。
洛宇死了,洛言的悲剧也来了,苦难之后必是鲜花遍地,童鞋们,为了我们的洛言能早日崛起,请大家投朵鲜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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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人走茶凉()
洛宇的大殿中,洛言安静地收拾着东西,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为他披了一层金色的薄纱,静谧柔和。
他拒绝了朋友们的帮忙,洛宇的遗物他要自己收拾,这是他这个儿子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今天的灵儿特别安静,默默地趴在一旁,偶尔会帮他递一下东西。
阿不不懂,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父母,尚且体会不到这种丧失亲人的滋味,他只知道主人心情很不好,所以他也不吱声——一切跟姐姐学习肯定没错!
洛言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气氛,他轻轻嗅着,仿佛空气中还残留洛宇的气息。
“洛言,人要知道分寸!长老们不好意思赶你走,你还真赖在这里了!”忽然,一声尖锐高亢的声音打破了殿里的宁静,听得一人两兽都皱起了眉。
随着声音,程先走了进来,比上次洛言见他时脸色又青白了一些,只是因为亢奋而两腮微微泛红,让人看上去反而觉得有种病态的感觉。他的身上还带着淡淡酒气,显然最近因为重入内门而没少吃请。
“你什么意思?”洛言抬了抬眼,淡淡地问道,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跟一个自己瞧不起的人吵架。
“什么意思?”程先张狂地冷笑一声,乌青眼圈有些耍蛔忠欢俚氐溃疤欢矗啃碌恼蚓暗畹钪饕丫〕隼戳耍墒悄阏飧鼍傻钪髦尤匆坏阊凵裁挥校阍谡舛萌思以趺瓷先危俊�
“这是宗主的意思吗?”洛言平静地问,眼里带着讥诮,微微冷笑。
程先一滞,冷哼道:“反正你迟早是要搬出去的,还非得宗主派人来赶你,真好意思!”
“我问你是宗主的意思吗?”洛言又加重了几分语气,看着程先难看的脸色冷冷地道,“我父亲是为宗门捐躯,我洛言要怎样,你还没资格来说。新殿主上任,我自然会为他腾出地方,但是绝不是被你赶出去!程先你记住,要耍你大少爷的威风,请到别处,这里不欢迎你,我不希望任何人出于私心来打扰我父亲的英魂。”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极不客气,程先没料到平素温和的洛言冷起来这样强横,碍于一狼一狐在侧,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丢下句狠话,就灰溜溜地往回走。
“少爷,这不好吧?”一个跟洛言还算亲近的下人张寅苦着脸进来道,“少爷,老爷以后不能再护着您了,程少爷又跟您关系不好,有事能忍则忍吧,您说您跟他较什么劲啊!最后吃亏的不还是你吗?”
洛言苦笑一声,忍?以程先的性子真的是能忍得了的吗?他出了会神急忙吩咐张寅道:“张寅,你马上去宗主大殿,跟宗主说我要搬到内门的弟子统一居住地,你让宗主抽调些人手来帮忙分辨一下我爹的私人物品和宗门的公有物品。抄近路过去,尽量赶在程先前边,也别争得太明显。”
“啊?”张寅惊讶地张大了嘴,少爷你刚刚怎么不搬?
“啊什么啊,新殿主住进来天经地义,我又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洛言白他一眼。
灵儿眼珠转了转,露出一丝窃笑,小样,没被打击傻么,还知道坑人!哦~本小姐知道了,心里烦,拿脑残少爷出气呢!
阿不却疑惑地看着洛言,我们为什么要搬家呢?这儿多宽敞,多气派,多舒服啊!
不多时,一名跟在宗主身边的执事就带着几个人过来了,温和地道:“其实新殿主上任还要几天,洛少爷不必那么急着搬出去的。程少爷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宗主已经说过他了。”话说着,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洛言扯了扯嘴角,果然是人走茶凉啊!又说了些场面上的话,洛言就和众人一起收拾起大殿来。
对于程先没有受罚,灵儿觉得挺可惜的,洛言却没指望仅凭这件事就能整治他。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宗主大殿中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男子为郑译斟了杯茶,叹息道。
这位书生虽然只有蓝元初级,但却是郑译身边数一数二的谋士,张劲松是也。
郑译端起茶盏,微微冷笑了声,淡淡地道:“你以为洛言那孩子就简单?”
“呃……”张劲松眨眨眼,他是长于谋事拙于谋身,对于一些歪歪绕绕的他还真有些犯迷糊。
郑译瞟他一眼,淡笑道:“洛言的下人刚跑到这里要了人,说要搬家,程先就来了,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张劲松也反应过来,试探地道:“您是说……”
郑译啜了口茶道:“程先去羞辱洛言是有的,不过这搬弄是非么……呵呵,估计是被洛言耍了。”
张劲松半晌才叹息道:“别管有没有,人家洛殿主好歹是为宗门而死,尸骨未寒,程先就……不地道!”
郑译看着远方,眸色深深,喃喃道:“是啊,不地道。可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公平。”
张劲松听得蹙起眉头,有些不悦道:“怎么,洛殿主人死了,你就任由人家的遗孤受欺负?”
郑译苦笑一声:“劲松哪,这么多年,你这脾气是一点没变啊!记住,作为上层的决策者,感情,道义,在利益面前统统都要让路!程先的爷爷,咱们的内门执法长老,权柄可不下于大长老,实力如今也已是紫元上阶。而洛言呢?除了一个壮烈牺牲的父亲和本身不弱的天赋,他还有什么?你说我能为了这点小事去训斥甚至处罚程先吗?”
张劲松迟疑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反正您这么做也有失公允!小心寒了大家的心。”
鉴于洛言的特殊情况,宗门专门给他拨了个独门小院,卧室书房会客厅俱全,还有个小厢房,厅外是两个对称的花圃,中间留条小道,位置虽然偏僻,却胜在安静。
洛言觉得一个人住太孤单,就把同是孤儿的余豆也叫了来,安排他在厢房住下,两人又规整了一整天的东西,一直到傍晚洛言才将原来大殿里父子俩一起栽的几盆花移植到花圃中。
余豆挑亮油灯,边擦桌子边抱怨道:“宗主也真是的,也不管管,下边人就给你分这么套房子。你瞧这儿破的,家具都是半成新的,那窗纱早该换了,花圃里荒凉的连麻雀都不来,改明儿我还得雇个人来把门前的石子路给填平了……”
“行了,有的住就不错了。以前在外门的时候睡大通铺也没听你抱怨。”洛言边洗手边淡然道。
“可是那是洛殿主的意思啊!”余豆扔掉抹布委屈地道,“以前那是洛殿主想锻炼你,可是现在洛殿主都死了,他们就这样对待烈士遗孤的!”
洛言手一顿,而后低声道:“人走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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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落井下石()
不管人有多么的悲伤,太阳照旧会升起来。
转眼间,距离洛宇牺牲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这天,余豆和海心陪着洛言从后山的宗门墓地归来,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今天是洛宇的三七,三人买了些祭品上山烧了,又陪着洛言在山上呆了会,一直到午后才回到小院。
回来后,洛言一个人坐在屋里想事情,余豆和海心在院中的花圃里收拾灵草。没了洛宇,洛言的生活费都是个问题,虽然他从来都不是纨绔子弟,但是穷文富武,即便是内门弟子要想修成正果也少不了家族的支持。除了宗门每月的补贴,洛言也没其他进项,像他这个年龄的武者,也做不到猎捕灵兽换钱,所以几人商量过后,就用积分换了些灵草种子,种在院子里,一方面自给,另一方面也可以换些钱财。
余豆边剪枝叶边碰了碰海心低声问:“哎,金蓓怎么没来啊?虽说她跟老大还没成事,但是好歹……这种场合怎么能缺了她呢?”
周海心脸色瞬间变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冷哼一声道:“有病!”
“有……”余豆被噎了一下,沉吟了下又问,“哎,她跟老大是不是吵架了?这金蓓也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耍脾气!”
“咔嚓”周海心一剪子将一株灵草剪为两段,胸脯起伏了下,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赌气般的掷了剪子站起来回屋了。
刚进屋,海心就吓了一跳。洛言斜倚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直冒虚汗,她惊叫了一声,赶紧过去为他倒了杯热水,嗔怪道:“你不舒服怎么也不说一声!”
洛言勉强笑了笑,道:“没大事,可能是在山上吹了风,又沾染了邪气吧,我休息会就没事了。”修炼元力的武者在一般情况却是不容易得病,但是像洛言这种心情低落甚至极度悲伤,又频繁出入墓地这种阴邪之气浓重的地方的人就不好说了。
周海心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一边搀扶他回房休息,一边吩咐张寅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