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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在来江南之前,是不是还在徽州当过厨娘?”石琛的脸色似乎稍有缓和。
“是是是,大人英明,我娘的确在徽州当过厨娘。”
“啪”地一声是惊堂木拍下,石琛当下指着此人破口大骂:“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我看这案子也不用审了,随便来几个人来糊弄糊弄,摆几桌酒席,这事儿就算完了是吧!”
矛头直指一旁站着的箫礼,石琛负手来到了他跟前:“那两位被举报的考生呢,叫他们上来。”
两位穿着气派的男子走上前来,一眼看上去倒还真有些公子哥儿的架势。
“你们谁是令家新认的那位干儿子?”一一辨认过身份后,石琛什么也没说,便叫他们两位直接上桌子考试,自己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一位负责传话的小厮悄声来到了箫礼身侧,用手捂着嘴小声跟他嘀咕了老半天。
“张先生的儿子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十五锭金子还在搜,估摸着还要再等会了。”
箫礼点头,不管怎么说,他也不全是占劣势:“照原定计划办,就跟他说他儿子在我们这儿。”
他箫礼就不信了,没办法治这位张先生。
“传那位教书先生上来!”
也不过短短数日,这位教书先生满脸的疲惫,看样子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就是你跟巡抚大人自首有关于乡试作弊的事情,并且还称在过去几年里,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起,你作为其中给他们押题写答案的人,一直以来都是接银子干活,又是什么原因使你在这一回里主动自首了呢。”
此人看着清瘦,模样倒是与教书先生极其符合,就是不清楚,道貌岸然下究竟藏着怎样的一颗心。
在张先生开口回答之前,石琛又问了一个问题。
“或许可以这样问,为什么出了事你第一时间不是去当地的知府报案,却偏偏要跑到几十里开外的巡抚大人家呢。”
张先生微微抬起头,看见了不远处的箫礼朝自己脖子上抹了抹,示意他什么再清楚不过。
“在这个之前,不知道大人能否听小人讲一个故事。”
石琛默许,张先生给他磕了个头,直起身道:“从前有个教书先生,日子过得极其困顿,学堂的钱粮不够支撑他的生活,为了买书看,他干起了私下给学生补课的勾当,经常出入一些达官贵人家中,替他们的少爷温习功课,以此来解决生活的温饱,可尽管如此,有一年他不足十岁的儿子病重,就在他因昂贵的药费而奔波时,有一位官员家里向他伸出了援手。”
为了给儿子看病,他答应了那位官员给他家的小少爷押题写文章,而凭他的文采和头脑,那位少爷一下子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从此平步青云,而他的儿子也因这救命的银子终于延续下去了性命。
“终于,在贫困和读书的狭缝中,他找到了得以苟活,得以呼吸的方法,于是他越来越周转于这些官员们之间,不仅再也不用担心买书的钱,儿子也跟着得以进了学堂读书认字。可是有一日,他帮着押题写文章的事情被他的儿子看见了,儿子很聪明也很好学,最重要的是,儿子不像他这位没用的父亲,早已从清高的读书人沦为一个被钱财支配的怪物,那一日,儿子和他的父亲大吵了一架,从此离家再也没有回来过。”
今年,是儿子离家出走的第三年,就在他为了给儿子筹钱能够在城里安顿下来,而决定最后一次帮忙押题写文章的时候,儿子回来了,他不光回来了,还跪在了家门前,恳求父亲,恳求他去自首。
“那位没用的父亲打心眼里高兴,他的儿子没有步他的后尘,也没有变得和他一样冥顽不灵,有了这样一个好儿子,他打心里高兴啊!”
血脉是生命的延续,也许他这一辈子注定如此,可他衷心希望,他的血脉可以不像他这样,可以活出自己的人生来。
“你们,也一定收了不少银子吧。”对身旁两位坐在桌前写卷子的年轻人,张先生问道,“知府大人给了我十五锭金子要我给令家少爷押题写文章,你们呢,他给了你们多少银子?你们又是因为什么心甘情愿坐在这儿呢!”
两位考生当中的一位,握笔的手狠狠一颤,瞬间,洁白的宣纸上洇染了好大一块墨迹。
“你说我给了你十五锭金子,有证据吗!”箫礼已经在失控的边缘徘徊,来时给他说好的措辞,他一句没用,反倒字句全针对起他这位知府大人来。
“我知道出了事你们一定会上我家搜金子,所以我已经提前将银子的埋藏地点告诉了我的儿子,我叫他带着这十五锭金子先走,等朝廷派的人来了,再来报案。不光是我,还有几位我的同僚,官员家里的幕僚,都拿了钱,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中。”
箫礼一声嗤笑,还儿子,儿子早就被他绑了来。
“淮宋,我给你的那些银子上交了吗?”囚车外,淮宋带着一批人马将官兵们放倒,先是给他们松绑,接着带着王璟和张子良来到了牢房,在老百姓们的呐喊和冲刺中,将弟弟一行人给放了出来。
“我交给了一位信得过的人,她应该已经到了那个地方了。”
就在众人纷纷行色匆匆,将衙门那扇大门给推开时,地上摊开的是闪闪发光的金锭,前头跪着的是教书的张先生,还有站在那儿惊慌失措的箫礼。
王璟也是没想到,淮宋最后将那包银子转交给信任的人,那个人会是陆小芜。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望着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正朝着里头涌进,哪怕源源不断地官兵上前镇压。
“张先生!张先生!”张翼冲在最前头,望着那个瘦弱的身影,几近流下眼泪。
就是这个人曾说过,都是他的学生,也都是他的孩子,孩子有难,做老师的又怎么会置之不理呢?
他们曾嘲笑这个人太迂腐,也议论过他真死板,经常抱怨他的严厉,而眼下,他跪在了所有学生的前头,将身子缓缓转过去。
他看见了好多他的学生,张翼,刘理,淮南还有一位,叫张子良。
他微笑着冲他们点点头,转回身去,低下头,对准了面前的审案桌,一头撞死了过去。
第111章 111香菇鲍鱼粥(好了)()
“萧大人在东城盖的房子塌啦!轰隆隆,全塌啦!”
一方戏台子上正在唱着那句“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叶长叶落叶满天,在这样一个金秋时节,满地的枯黄,江南萧瑟,冷风飕飕,萧大人带着家当,在踪迹败露后连夜出逃,还没出东城门,就已被官兵拦下,他怀抱着那只金箱子躲到了为自己的盖的房屋里,当然,此地早已是一片废墟。
那原本买来害人的砒霜,最终下了他的肚,没能活到天明,已死在了废墟里。
所有关于这起舞弊事件的人员前后竟达百余名,不是被斩首,就是被发配,一时之间,江南的街头溅满了鲜血,哀嚎遍地中寻不到一处宁静。
“我还要回京将此事上报给皇上,时间紧迫,不得不先走一步了。”马车前站着的石琛正在和淮宋他们道别,他本是奉命前来查案,案子一办完自然是要回去的。
“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皇上会派你过来江南,照理说以箫礼在朝廷的人缘和关系,肯定有不少官员挤破头要来江南给他打掩护,怎么偏偏是你呢。”
临别的队伍里,王璟发声问他道。
“怎么,见到是我不高兴了?没派来你心目中的大臣,有意见了?”石琛没正面回答,事实上他很想捉弄一下王璟。
“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还见到你高兴,谁来还不都是一样。”王璟压根就没想过指望他。
“你现在说话是不是要客气点,怎么说我也是淮宋的兄长。”石琛的示意很明显。
“本王疯了?怎么着,要我喊你声姐夫?”这是根本不存在的事。
身旁的淮宋用胳膊肘拱了拱他,朝他翻了个白眼。
“其实皇上早就知道箫礼贪污的事情了,只是碍于往日的情面没有说出来,你也知道箫礼和皇上的关系,哪怕这回派我来,临行前也是郑重嘱咐我,叫我不要对箫礼动手,将他人带回京城再说,只可惜他自己弄巧成拙,还没被抓,自己倒先行了断,怎么说呢,也算是现世报吧。”
“皇哥他还是那么仁慈,纵是已经登上了皇位。”王璟担心的是,他这般菩萨心肠,日后惩治手底下的大臣,会变得越来越没有说服力和威严,箫礼不就正是一个例子么。
“没办法,太上皇在位时杀了太多人了,皇上不想重蹈覆辙,更不想让更多的冤魂无法得到安息,所以才会处处留情。”
石琛叹了口气,王璟和他都想到了一块去,他为官对百姓仁慈事小,可皇帝终究是个需要作出决策的统治者,有的时候就必须舍一面,得一面,而往往想兼顾之,只会到最后全部失去。
“不说这个了,王璟,你跟我来下。淮宋,你先带弟弟走。”
石琛拽着王璟的衣袖来到了马车的另一边,淮南垫着脚尖巴巴望着,问姐姐道:“他们在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走吧,你怎么变得这么八卦了,赶紧回去,爹娘都担心死你了。”淮宋替弟弟将脸庞的污渍擦干,牵着他的手打算先行离开。
淮南一步三回头,很想问姐姐关于石琛的事,可又想想,还是闭了嘴。
“最近一段时日京城都没五王爷什么动静,反倒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最该活跃的分子突然没了声音,反倒是皇上这边人一个接着一个出岔子,眼下的局势,五王爷还什么都没做,他们这儿倒先乱作一团了。
“所以我猜测,他大概是来江南了。你呢,这些日子有注意到什么动静吗?”
王璟没说话,也没任何表示。
“如果他真的来了江南,那么他的动机再明显不过,淮宋和她母亲的安危便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王璟能守住她们母女吗,石琛没办法确定。
“我五哥明明是你父亲妹妹的儿子,怎么你们俩关系那么僵。”宰相石琛的妹妹,当今的淑太妃和太上皇所生的皇子便是五王爷王焱,却因各自拥护的队伍不同,王焱一直和自己的舅舅,表兄很是不合。
“他始终不愿意站在皇上那儿,自然跟我们不一样,再说了,当初皇上跟随太上皇征战,是他在关键时刻将军粮成功运到了军队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皇上一直没办法把他怎么样,民间甚至有传闻,是五王爷的功劳,才不至于让这场征战失败。”
石琛所言王璟自然也有所耳闻,只不过在这件事上,他站他的五哥。
行军打仗靠的可不是什么怀柔,他五哥的果断和英勇显然在这件事情上起了很大的作用。
“不要觉得不屑,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五王爷若真来了江南,你怎么办。还有梅家,好像也听说了你在这儿的事,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他们吧。”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可以寻求你们石家帮助吗?”至少,要给她一个绝对安全的庇护所,“王衡之那儿似乎开始蠢蠢欲动了。”
“虽然淮宋是我的妹妹,可她的母亲顾盼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