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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知道,这家的爹娘非要她嫁村里头的傻子,估摸着不愿意才跑出来的。”
一声又一声的议论中,五叔又重重叹了口气。
这马儿啊,也有脾性倔的几匹,更何况这人呢。
他们不愿意就这么被驯服,还要偏偏撒开脚丫子往更广阔的草原奔去。
马鞭儿重新扬起,只一下打在马腚上,这匹老马便甚是悠闲地奔跑了起来。
至少在五叔的心里,他清楚这个叫做淮宋的小娘子,是说什么也不愿意佩上马鞍的。
第3章 003小葱拌豆腐的另一种用途()
江南醉仙楼的上上坐,傍水而建的二楼,拉开竹帘便是桃花流水,在柳絮纷飞中,目光便来到了青石砖桥上执伞而立的妙龄女子的身上。
那一身粉裙将那具身子衬着的是愈发美艳,王璟来到这江南之一的缘由,怕就是在这其中了。
微风拂过,将那一地的桃花瓣吹起,花雨中,执伞的她缓缓转过头去。
王璟一口龙井茶便这么喷了出来。
哪料背影如此婀娜,居然一边用小拇指抠着鼻孔,一边笑嘻嘻地转过脑袋来。
“咳咳咳。”一边用咳嗽掩饰尴尬,手中剩下的茶水也没了兴致品味,恰好这会儿子菜都上齐了。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盘小葱拌豆腐。
碧绿的葱花撒在洁白的豆腐块上。
瞬间,王璟握着筷子的手,是如何逼迫自己也下不去这个口了。
他那一身水葱绿似的的衫子,是今年宫里头最流行的一款布样,那是从遥远的西域进贡而来的上等布缎,宫廷绣师花费足足半月的时间,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花纹。
就这么的,毁了。
“衡之吃吧,你皇叔早膳用的迟,还不是十分的饿。不过我可是特地请我们这儿最好的厨师给你熬的鱼汤,听说你很是喜欢吃鱼。”
王璟在京城从商多年,从酒楼到布店,米店,房产,几乎全部囊括,商人常需要与他人打交道,他自然也深谙其中的诀窍。
只是他的侄儿王衡之握着筷子,看上去一副很没胃口的样子。
坐在一旁的夫人给他夹了几筷子菜,他也是笑着说了句谢谢。
语气间满是疏离和客气,王璟是单身汉,还未曾娶妻,此举倒是引的他心里头一阵嘀咕。
如此娇妻在侧居然不能好好珍惜,这小娘子,真是跟错人了。
“早知皇叔光临江南,本应当是侄儿好酒好菜招待,说起来惭愧,不如这第一杯酒,侄儿敬上,还望皇叔原谅。”
王璟脸上笑眯眯,心里头已经开始嘀咕了。
他来着江南四个月,从来没见过这个侄儿招待过自己,那会儿建楼因为地段问题,他就差跟人闹到衙门去了,也没见他这个侄儿出半点面,今儿这话说的,委实太客套了。
“你皇叔还是以茶代酒吧,人上了年纪,一喝酒就上脸,下午还有事,耽误了可就麻烦了。”说着,手里那半盏茶杯碰过去,清脆一声响,王璟自己先小小抿了一口。
王衡之愣了愣,虽然知道王璟话里头有话,可若是要说上岁数,这王璟也不比自己大多少,尤其是那张脸长得,比他王衡之年轻说不定都有人信。
这京城的八王爷虽说不受皇帝待见,却是在外头闯出了雄厚的实力和不俗的名声。
无事不登三宝殿,放着京城好好的王爷不做,偏偏来这江南是非,王衡之虽说是个读书人,可王璟那一脸客气的脸上,是藏不住的不怀好意。
“其实此番邀衡之你来,我也就不拐着弯儿,父皇这些年身子骨愈下,总是将当年那些故人挂在嘴边,我心想若是能替他寻来,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王衡之身旁的夫人率先将握住汤勺的手一抖,随即风轻云淡地的想要掩盖过去。
不过还是被王璟看在了眼里。
“家父三年前已去世,其实我未曾面见你父皇皇上,所以皇叔所谓这江南故人,侄儿怕是也不知晓了。”
王衡之毕竟比妇人家见的场面多,倒是一脸镇定回了王璟。
他微微一笑,眼神不由地飘向楼下的风景,一伙子人正打拱桥上走过。
“其实也不过是安排场故人重逢,我父皇这些年,可是十分的想念她。”
一段宫闱旧事,一场爱恨情仇,在二十年的风雨过后,所有的,都变的那么让龙椅上的天子想念。
王衡之脸色稍凛,道了句:“不知皇叔口中所谓的故人,可是已经死在二十年的死刑下,既然是皇上亲手下令所杀,自然也不会在二十年后的江南寻到,难道皇叔不清楚,死人不能复生么?”
话毕,王璟那锐利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刺了过去。
“衡之,你跟我之间,其实并无冲突的。那是上一辈子的纠葛,我这么说,你懂么。”
“侄儿当然明白,只不过皇叔一定也听过这句父债子还,我们家二十年居于江南,从不去京城打扰你们的生活,不如就此作罢,谁也别侵犯谁,不是很好么。”
说着,王衡之带着夫人起身,打算告辞。
望着这一桌子的菜,王璟的脸色显然已经十分不霁。
“王衡之,你真不打算告诉我这位故人的下落?”
“人都死了,还会有什么下落呢。”这句话清清冷冷响在王璟耳侧,他侧过头没去看王衡之夫妇的离去,只是将手里的茶盏握的紧紧。
他不甘心。
“王爷。”门前毕恭毕敬站着的,是王璟在京城的管家,此番前来江南,必定也要将他带在身侧,不然王璟的衣食住行,怕就是一团糟了。
管叔这个人瘦瘦高高,像极了位读书人的文质彬彬,可若是同他深聊起来,便会明白,管叔往年曾在军队当过兵。
一手挡在王璟耳侧,管叔不过寥寥说了几句话,竟惹的方才还愁眉不展的他,笑了起来。
前往霍家村的路上。
板车在满是泥坑的路上颠簸,颠的淮宋都开始想吐。
“五叔,怎么不走近道,这官道得走到什么时候啊。”
霍家村闭塞偏僻,这官道虽然受官兵保护,却要七拐八拐折腾好一会儿的时辰,熟路的老车夫都知道挑近路走。
“淮宋啊,你是不知道,最近这好几条路上全是逃命的难民,若是被他们给劫了去,可就惨喽。”
“难民?哪来的难民。”淮宋感到疑惑。
“唉,没听说么,北边开始打仗了,好多难民都来到了咱们江南。淮宋啊,你回去以后可要小心些,听说这些蛮子们可不讲理了。”
淮宋耸了耸肩,两袖清风,她啥都没有,被强盗掳去的结果很有可能将他们的米缸全部吃完。
只不过在这官道上磨磨蹭蹭,淮宋很是怀疑还能不能赶上家里头的晚饭。用来作干粮的豆腐全被扔了出去,她现在是饥肠辘辘两眼昏花。
“五叔,能不能快点啊,我真的好饿啊。”说话间,淮宋甚至都已经开始嗅到了一股子菜香,像极了母亲的手艺。
“哈哈,淮宋是不是想你娘做的菜了啊。”
前头五叔浑厚的笑声在这一路黄土飞扬中显得甚是奔放。
淮宋喜欢笑,她也喜欢听人家笑。
尤其是老家霍家村的人们,笑声中总是藏着一股朴质和关怀,那是独在异乡的淮宋尤其思念的乡音。
她在这江南的四个月来,历经冷眼和歧视,真的觉得自己毫无退路的时候,家就成了最后的堡垒。
“淮宋啊,你这回离家出走,大过年的都没能回去,你娘肯定担心死了吧。”
五叔的提醒犹如一记洪钟敲在淮宋心里,她心里猛地一个激灵,直起小身板,瑟瑟发抖。
最后的那道堡垒,在五叔的提醒下,终于让淮宋明白,她一旦回去,她母亲的鸡毛掸子便是要开始劳作了。
“五叔,五叔,您行行好,放我下车好不好。”
一路,淮宋都在哭喊着,企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江南的夜幕该是笙歌繁华灯火阑珊的,而相距甚远的霍家村,这个傍山而建的小村庄,在夜幕降临时,星点灯火亮起,远远看上去,像是黑暗里的萤火虫。
淮宋下了五叔的板车,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呦,淮宋回来啦。”好久不见的邻里似乎还是那个样,尤其是看见淮宋时的笑容,忽然让她心里头涌上一股子愧疚。
正是这股子愧疚,让她拖着行囊,脚步愈发,慢吞起来。
可从村口到家的距离也不过是这几步,淮宋说到底还是来到了家门口。
大树底下坐着的是小花,一条流浪狗,最喜欢去淮宋家蹭饭吃。
“小花啊,有没有想姐姐啊。”
淮宋也跟着蹲在了大树下,揉了揉小花的狗头。
“小花啊,你要是会说话该多好。这样的话我就知道我娘她到底有多生气了。”
淮宋这么和小花说着时候,家门口走出来他的父亲淮四,和另一位同父亲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子。
“那么,那个孩子就交给你们了,等我忙完了,就带他回去,这段时间还劳烦淮兄费心了。”
淮宋的父亲淮四,同五叔一样是个马夫,也在家里头的马厩里养了好几匹,也因此淮宋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骑马。
淮四起先没注意蹲在树底下的闺女,跟身旁人寒暄完毕后,才一惊,接着张开双臂大喊:
“哎呦,这不是我家闺女么!”
“爹!”淮宋嗲着声音朝着父亲扑去。
他的父亲个头不高,身板儿却是十分壮,淮宋扑向那个久违的怀抱,来自父亲身上熟悉的味道又重新萦绕在鼻尖,她睁眼便瞧见从里头探出头来的弟弟,淮南。
四个月不见,弟弟的个头似乎又蹿了些,最重要的是,这小子还是那副贱兮兮的模样,无视姐姐淮宋竖在嘴边的食指,扯着嗓子吼道:
“娘!姐回来了!”
从弟弟身后走出来的,并非淮宋娘顾大嫂,而是一位未曾谋面的陌生男子。
那时的淮宋一眼便瞧出,男子身上穿的简朴衣服压根就挡不住他眉宇间散发出来的公子哥儿气质,更为重要的是,那双丹凤眼看人时,总是带着三分看穿似的打量,以及嘴角扬起,皮笑肉不笑的。
总之,第一回见到他,淮宋就很清楚,他们压根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正打量着时,顾大嫂已经拿着她的鸡毛掸子走了出来,一手揪着弟弟淮南的耳朵根子,一鸡毛掸子指着藏在父亲身后的淮宋。
“你给滚出来!”
“爹,爹救我。”多少次的午夜梦回,淮宋都能被这句你给我滚出来惊醒,一身冷汗地再躺回去,如今梦境成真,淮宋可真没感恩戴德。
“有本事别藏在你爹后头啊,长本事了是吧,逃婚?离家出走?你这都跟谁学的啊。”
淮宋始终躲在父亲淮四身后,注意着母亲的步伐,在院子里头转了一个圈,双方调换了位置,顾大嫂仍旧没松开揪儿子耳朵的手,另一只手奋力将手里的鸡毛掸子戳了过去。
淮四跟女儿自然是娴熟地躲了过去,只可怜那位扒在门框的丹凤眼男子,眉心正中鸡毛掸子,一个跟头便朝后栽了过去。
顿时,淮家的院子里一片寂静。
第4章 004清粥小菜的奇妙滋味()
一辆雕车奔驰在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