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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师道斋扔掉石头，冷冷哼了一声，“老虎不发威，都当我是病猫啊！”
“爸，”师承恩跑过去扶住老爹，“以后我再也不会瞧不起你了。”
“闺女，你爸我当年追你妈时也是一条好汉，不过这件事以后再细说，”师道斋道，“我刚爬过来找你们俩连亲爹和亲师父都能扔下不管的小兔崽子时，听见你们在说金子的事，咱们赶紧去找找在哪里。”
邱启明恍然大悟，便宜师父之所以变得这么生龙活虎，敢情完全是金子的功劳，屁颠屁颠儿道：“师父，我带你去，别一会儿金子被人搬跑了。”
但耳朵已经被师承恩揪住了，“师弟，我发现你这人也有些不老实啊，把我嘴唇亲肿这件事就准备这么滑过去了是不是？”
“师姐，你听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哎呀……啊……师父我那份金子不要了……啊……哎呀……钱也全给你，你赶紧管管啊……啊——”
一个月后，陕西龙门洞，天云道场。
偌大的山坳里挤满了人，清一色全是穿着道袍的道士，山坳入口平台上的铜鼎已经被撤掉，摆上了一张铺黄布插烛香的大香案，香案正前方是一副顶级檀香木做的棺木，里面用厚厚的锦缎铺着一副森白的人骨。
这具人骨是邱启明从山谷中众多骨骸中找到的，是其中最完整最结实的一副。按照道术观点，真正修道之人每天吐纳天地间的灵气，骨骼也会受影响，不仅硬度更高颜色更白，而且像舍利子一样蕴含着极强的灵气。邱启明以此判断这副遗骨应该就是陈至霖的，还专门到天云道场找资料查了陈至霖的身高和体型，两者结合，确凿无疑。
山谷里的其它骸骨已经难分彼此，只能择地集中埋葬，但对陈至霖这种道魁自然不能同样草率处之，所以邱启明和道溪商量后，决定举办一次迟到八十多年的祖师级度亡道场，而且把道教各门各派但凡能请来的前辈宿叟全都邀请了一个遍，目的有两个，一是为陈至霖正名，二是大环境下不景气的道门也该聚聚提振一下士气了。
主持道场的当仁不让正是道溪，不过悲催的是，由于不是内门弟子，而且辈分太低，邱启明这个发起人只能呆在角落里观摩，好在有师承恩在一旁陪着，不至于太无所事事。
师承恩看了一阵法事，似乎有些无聊，道：“傻蛋，机票我已经买好了，下周三，不过咱们先得去绵阳接干妈，最晚周一就得走，你提前把东西收拾好，别又让我提醒你，龙渊剑还有那两枚戒指也带上，林师兄回去时忘记拿了。”
“知道，”邱启明注意力全在道场上，随口回应，“剑和戒指不用拿了，林师兄说送给咱们了。”
“是么？林师兄就是大方，”师承恩道，“不过我没告诉他要带干妈去，他会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啊。”
“不会吧。”邱启明依旧敷衍道。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师承恩掐了一把邱启明的腰。
“听呢，听呢。”邱启明边敷衍边躲，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道场。
“你听屁呢你听，”师承恩嘴一撅，“不跟你说了。”
“等下再说，先看道场，快到精彩的了……”
随着时间推移，度亡道场渐渐到了尾声，在道溪激昂澎湃的悼词中，满场道士全都跪下来恭送陈至霖道魂升天，邱启明也跪下来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念及陈至霖的生平，心中忽然有些感慨，对师承恩道：“师姐，我记得你曾嘲笑我读书没用，其实读书用处大多了，学知识只是次要的，读书能让人懂礼教，知廉耻，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最后才能成为陈掌教这样的人。”
“咦，你这意思是你师姐我不懂礼教，不知廉耻，连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你是忘记什么叫作尊卑有序了，还有上次你亲我的事还没完呢，必须家法！”
“啊，还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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