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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徐璈是个偶尔神经质的家伙,但是他对那种看起来湿漉漉,可怜又可爱的小生物最没辙了。
可惜他现在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徐璈已经对自己目前的身份适应良好了。今夜的月『色』很好,月亮是个半圆的,却异常地明亮,在这月光下,人若伸出手来,或许连手指上的容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在这种情况下,他这盏路灯就是多余的。
夜晚很少人出来游『荡』,但也不是没有。
东边来了一个扎着长马尾的妹子,穿着长裙披着外套,踩着小靴子啪嗒啪嗒来到了他这路灯底下,东瞅瞅西瞅瞅后,见没人,迅速在手机上打出几行字。
接着等起了人。
徐璈对这种疑似约会碰头的场景熟悉得很,但是徐璈并不赞成这女孩这么晚了,还跑出来。
以徐璈的标准来看,这里的安全指数才堪堪达到及格线。
女孩时而掏出小镜子,在灯光下照照,时而跺跺脚,似乎等得忐忑又心焦。
幸好没过多久,西边就跑来了一个高大的男孩子,一身运动服,寸头剪得清爽利落。
“对不起,我来晚了。”男孩气喘吁吁地道着歉。
女孩既喜又嗔:“你干嘛跑着来,多累呀……”
话没多说几句,就抱在一起了。
月光笼罩着徐璈这盏路灯,他又笼罩着底下的小情侣,依偎成双。其实哪里需要什么光,这对小情侣散发的恩爱之光就足以闪瞎这位路灯仁兄的双眼。
徐璈没有再看了,再看就要长针眼了。如果可以,他还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惜他捂不了。
唉,这夜真长啊。
小情侣腻歪了一会,就到公园去了。
徐璈松了一口气。不一会,一个蹬着高跟鞋的靓丽白领,“笃笃笃——”地经过,手上还在不停地发信息,看起来是加班到这个点才回来。
这位姑娘很快就远去了。
远处的声音都渐渐安静下来了。这个时候,差不多都是普通人入睡的时间。徐璈哪怕已经不算是人了,他还想着要遵循做人时的习惯,他也想睡,扑腾在那舒服又松软的大床上,然后睡着。
可是这都不可能了。
徐璈都没感觉到过困意,他无聊的时间很多,他只能在脑海整理着自己依旧不成熟的知识体系,偶尔听听生活的声音,解解闷。
一人站在无人的夜路上,徐璈多多少少是有点犯怵的,尤其那种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的黑夜,让他觉得自己永远都会被困在这里。
他这样想着时,一个醉酒的大叔,正拿着酒瓶,嘴里骂骂咧咧,身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接着像是要忍不住了,身子歪着,手扶着他这盏路灯的柱子,大吐特吐了起来。
“!!!”
现在的徐璈什么都没再想了,他只有一个强烈到要爆炸的念头——他要把这个往他身上吐的家伙给撕了!
第7章 小路灯()
夜『色』深沉,醉汉在这边路灯下吐得舒爽,而被当做垃圾桶般对待的徐璈,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离开路灯,也没有办法亲自去揍这酒鬼一顿,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这神志不清的醉汉。
徐璈虽然闻不到气味,但是单凭想象就足以把自己给气坏了,徐璈殷切希望有一道雷把他给劈了,好让他能离开这座该死的路灯。
所幸最近正好是多雨的时节,醉汉被寻来的人拖走后不久,天就下雨了。雨下得轻轻地,柔柔地,而徐璈却希望雨势能够再大一点,因为此刻只有暴力磅礴的雨势才能冲刷他身体上的“污秽”了。
老天爷并没有听到徐璈的心声,依旧按自己的节奏,慢悠悠地下着,被这场雨惠泽到的地方,人们都睡得安稳又踏实。
到了第二天清晨,雨还没有歇,清洁工大爷就来扫地了。徐璈从未如此期盼过这位大爷的到来,但是现在,在他的心中,大爷的地位明显提高了几个台阶。
徐璈泪汪汪地看着大爷把路灯下的垃圾都扫了,归入垃圾桶里,尽管一夜的雨已经把他清洁得差不多了,他还是忍不住感动肺腑:为了这座城市的清洁,环卫工人他们起早贪黑,付出了多少!如果他能变回人,他绝对要好好感谢这位大爷!
今天的风景,与昨天是相似的。匆匆的上班族和学生党,闲得无聊的退休大爷大妈在跳着健身舞打太极,跟徐璈以前所见到的,大同小异。大多数的人都在为生活而奔波着。
可是雨却越下越大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天气,下了一夜竟也没有完。徐璈百无聊赖地听着摔了一跤的路人不断地发着牢『骚』,又看着那路人狼狈地打着伞,过马路时又摔了一跤后,他放肆地大声嘲笑了起来。
反正没人看见不是吗。
下雨的天『色』不大好,路人也比昨天的要少许多。为了打发时间,徐璈左顾右盼着,每每看到一个路人,就在猜测他的路线和目的地,几乎没有错的。
这会从小区出来了一位老『奶』『奶』,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皮一样,在显示着自己的年纪。只见她揣着一个布包,打着一把伞,雨势太大,四面八方地打在伞面上,压得她像一朵会行走的蘑菇。
徐璈看不大清她的表情,不过照她对怀里的包那副宝贝样,应该是贵重东西,加上她行『色』匆匆,应该是有急事。徐璈见着她爬上了坡,一步一步地攀着,颤颤巍巍地,让徐璈觉得这老『奶』『奶』随时会跌倒。
毕竟他今天就已经看到有三个路人在那摔了一身水。
突然,一道车轮滚过积水的声音从远及近冲了过来,徐璈只听声音,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忍不住伸长脖子探头一望,就眼见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转角开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了坡,直接将那还在爬坡的老太太撞飞了——
“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过后,就是没有任何迟滞的轮胎撞开积水的声音,轰隆一声,徐璈只见车辆呼啸而去。
“!!!”
这车主撞了人居然连停都没有停一下?!徐璈只觉心口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在那车一闪而过的时候,他透过车头,看到了男人嘴角正挂着一抹笑,那笑容似乎还带着一股腥气,而在那笑容之下『露』出的牙齿,尖锐得像随时能撕开人表皮的獠牙似的。
那被毫不留情撞飞的老『奶』『奶』,此刻就像个空空如也的易拉罐一样,被车碾过之后,踢在了路边。暗红的血在她身底下洇了开来,混入滚滚而下的雨水,灰暗的天空底下,一个行将就木的生命就在这瞬间开始走向死亡。
徐璈虽虽认为自己冷心冷肺,但他还做不到就这样看着一个生命就这样死去。
他拼了命想往那老『奶』『奶』的方向走,使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方法,但除了把自己的灵魂扯得更长了一点外,没有任何效果。他见到了又能如何,还不是无能为力。
雨还在下着,打在那老人的身上,银白的头发浸入了污水,脏成一绺绺『乱』七八糟的辫子。
徐璈目『露』悲悯地看着这位老人,心里在默默希望,能有人经过这里,救她一命。
就在老人快要和地面化为一『色』时,一辆车打着前头灯,慢慢地开了进来,车主无疑看到了有人倒在了地上,立刻停了下来,开了车门打着伞,跑到了这位老『奶』『奶』的面前,刚想伸手去碰,结果见到了老人身底下的血水时,这位妆容精致的女司机立马高分贝地尖叫了一声,吓得滚回了自己的车里,随即才想过来地,哆哆嗦嗦地拨了120,又磕磕巴巴地说了几遍地址。
挂了电话后,徐璈就看见她的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而且脸『色』发青,嘴唇发白。
徐璈:……
但不管怎样,这位女孩的表现已经很好了。
而女孩看着前方倒地的老人坐如针毡,神情犹豫,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一把打开了车门,站着为这位昏『迷』不醒的老人撑起了伞。
救护车很快就过来了,救护人员协力把伤者抬上了就车后,女孩撑伞站在原地,犹豫了几下,之后回了自己的车,也跟着开了上去。
徐璈长叹一声,个中滋味难辨,干脆闭上了眼,以便养神。
不知何时,周围突然热闹了起来,徐璈睁开眼一看,老人出事的那块地方,被拉起了警戒线,不远处还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人群之中那一张张或担忧,或好奇,或兴奋的脸中,果然就没有那位肇事车主的脸,徐璈随意瞥了下,就没再看了。
只是徐璈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问题了?他怎么听到有人说找到了撞人的司机?
“可怜哦,刘家的老太婆,怎么偏偏这时候出来……”
“听说那撞人的是个女司机……”
“什么?!呵呵——女司机……”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样把所谓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她还不承认呢!说自己只是路过!”
“这话谁信啊!路过的有那么巧么!”
“哇——撞了人还不承认!心真黑……”
之后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
原来是一位年轻的交警走了过来,问起了这帮围观群众,试图找到目击者,然而问了一圈都没有后,只好吩咐几句,便走开了。
交警走开后,这些人似乎更加激动了。
“诶——不是说这里有摄像头吗!”说这话的人还以为自己很机智,两手一拍,胡咧咧地道,“到时候一查,看她怎么抵赖!”
“刘老太出了这一遭,刘家还怎么过呀!”还有纯粹在担忧的,“她到现在都还没醒……”
而徐璈听了他们的话后,心底更沉了。
呵——这证据还没出来,就有人出来当“福尔摩斯”了?
徐璈生前对这种平白无故『乱』下定论的“聪明人”最嫌恶了。也是因为有这种人的存在,令许多能第一时间抓到真凶的案件,硬生生推迟了,甚至还让犯人逍遥法外。
那位好心出手的女孩,这回还真是遭了无妄之灾啊。
因为这次想靠摄像头来找出肇事者,那大概是不可能的。哪怕找到了那辆车,也未必能找到那位撞人的车主。徐璈心中隐隐有着这种感觉。
夜晚的时候,因为事故,连平常爱出来这边散步的人都少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事故发生地附近小区的人们,像喝了后劲大酒一样,这会才对这地方后怕了起来。还没到那被拉起黄『色』警戒线的地点,就远远地绕了过去,时不时还碰头嘀咕几句,脸上的表情也是丰富无比。
徐璈听了一个早上,结果还是昨天下午的论调。
事情在下午的时候陷入了僵局。
徐璈哪怕没有看新闻,在路人零零碎碎的交谈中,已经拼凑出了事情的进展。
两个监控摄像头有一个坏了,而另一个没坏的,因为当时天气恶劣,拍摄效果并不好,可见『性』很差,只能看到,当天事故发生的那个早上,在女司机的白『色』轿车之前的一个小时内,只有一辆黑『色』轿车经过。
交警那边根据摄像头拍到的车牌还原过后,查了车牌后,才发现,这车牌对应的车主,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报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