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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实的东西始终持不屑一顾的态度。
这位黑市大亨极少出去拜会什么客人,因为他有一帮特别干练,特别值得信赖的助手,能够帮他处理一切事务,无论是商业方面地,还是私人方面的。
多数时候,他的助手会派出最为适当的人代他拜会客人,接待来宾。被访者与来访者如果遭受这样的待遇。始终认为这本身就是一种看重,往往以埃兰德本人日理万机为由谅解他。
唯有他的表弟,深知他性格的罗马里奥了解他,这完全是出于一种傲慢的想法。是一位暴户害怕被人看清本质,在待人接物地过程中出现纰漏,显示本身如何愚笨,于是就奉行那句“只要你自以为了不起。别人也就会以为你了不起”的格言,将自己隐藏在一种神奇的伪装下。
他自己则在别人雾里看花的时候冷眼旁观,为洞穿别人的心理,看清别人的卑微而自鸣得意,全然忽略了另一句“看清别人远比看清自己来得容易”的格言。
但是这次,这位黑市大亨在一种奇怪心理地驱使下纡尊降贵,走出了他十多年来始终不愿离开半步的绿地城。虽然仅仅是在他的地盘门口逗留。也成为一件值得人长时间讨论的奇事。于是所有眼光都仿佛想要见证历史,将注意力牢牢定格在这毫不起眼的小酒馆。
有人高声通报埃兰德先生来访的时候。丁克正和罗马里奥品尝着老板珍藏的一瓶陈年佳酿,轻声地交谈着。老板则早就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
但是真正见到埃兰德本人地时候,这位满脸媚笑地酒馆老板又不免手足无措,支支吾吾了。
埃兰德虽然富有,却不喜欢将奢华往自己的身上添加,于是穿着一身看似简朴地黑色衣服。但是稍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出这身衣服出自巧匠之手,哪怕一个针脚都显得一丝不苟,匠心独运。
埃兰德在陪侍的引领下,以他步入一场盛宴时那种庄重而又平稳的步子走了进来。
丁克起身迎接,施礼后,便以一种审慎的目光打量这位闻名已久的黑市大亨。后者极为自制地颔逊谢,目光在丁克身上停留地并不长久,就转向了他的表弟罗马里奥。
他那探寻的眼光像是在说:“喏,这位就是你口中那位不同寻常的年轻领主,你要求我亲自面见的客人?不会是那种挪一下窝就能一显身手的不法之徒吧!”
罗马里奥笑而不答,意图很明显,是要他亲自询问。
埃兰德朝老板望了望,后者受宠若惊,立即跑了过来,询问有何吩咐。埃兰德要求他腾出一处地方,作为他们谈话之所。
老板早有所料,立即将三人领上了二楼。酒客们虽然遗憾,但觉得这在情理之中。于是在四人消失在楼道的尽头后。整个酒馆就变得聒噪起来,大家纷纷议论着究竟会谈些什么。
当然,大家不免再次探寻夏尔山地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不过有了绿地城这个先例,他们就认为夏尔山地也迎来了一位神秘的人物,准备在那里大展拳脚。
几乎是立即,决定去夏尔山地碰碰运气地人更多了。不少人已经商定,在这场谈话结束后,他们就立即起程。
埃兰德自有上位者的一份矜持,用眼神挥退老板。直到后者关上门,才用一种特别沉缓的语调对丁克说道:
“阁下,承蒙您抬举,将这次买卖看得如此重要,亲自护送皮甲前来交货。现在。我特别来履行约定,验明货物的品质,然后付给您应得的酬资。”
说这番话的时候,这位黑市大亨那慵懒的目光里依旧含有他刻意培养的那种骄矜的神气。
这种倨傲使得他刚才地话拥有一层特别漠视丁克的意味,言外之意:
区区几十套皮甲都要您本人亲自护送,看来你这个领主真是缺钱,现在我呢,信守承诺,慷慨赴约。不是因为我看重这批货,而是为了不至于失信于人。
“阁下,”丁克的语气冷冰冰的,像是对这种傲慢的一种回敬,“我非常高兴能有机会见到一位在夹缝中寻找空挡,穷二十年之功缔造一个商业帝国,令地精一族重温自远古时期就传承下来地一份荣誉的大人物。
“您来此履行约定,表明您是一位信守承诺的商人。也正是您这种守信的精神使得您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而您在履行这个约定的时候,无疑给了我莫大的荣幸。
“我孤陋寡闻,原本并不知道这份荣幸有多么大,多么难能可贵。但是,从那些闻讯赶来的人脸上,那些艳羡的目光中,我切身地感到。埃兰德先生对我的这种赏脸绝对是平时不轻易给人地。
“不过,这种荣幸又被另外一种满足取代了。和您这样的一位商业巨头在密室促膝长谈,这本身就能让我这样一个小领主身价倍增,这是无论付出多少金钱都难以获得的。如果预先有人告诉我能促成此事,我情愿将那批古董拱手相让。”
埃兰德决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不禁吃了一惊,就象个军人感到他所穿的甲胃上被人猛击了一下似的。他谈话的本钱之一就是料定了眼前这个小领主急于将手中的皮甲出手。而他要用这个利器狠狠挫挫这个毛头小子地锐气。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埃兰德之所以选择亲自出马,一来是为了卖他表弟一个面子。免得旁人说他达之后就不近人情;二来这是为了享受这样一份快感,亲手给予一位无视他的威望的毛头小子狠狠一击。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让他有些厌倦,有这样的乐子当然不容错过。
他很快调整了心态,嘴唇微微一弯,是因为轻蔑在牵动着某几块肌肉。这表情昭示,从现在起,他要组织力量予以还击。可是之前的话题已经被丁克堵死,他不得不重新寻找新的谈资。
埃兰德沉吟一下:“阁下,我听我地表弟罗马里奥讲,您父亲送您到桑坦德学院进行过为期九年的学习,想必九年的学习生涯让您收获颇丰吧!”
“如果学习知识也像做买卖一样,我只能算是勉强糊口。”丁克照例回敬了他。
埃兰德心中惊讶,但是并不表露出来,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九年间,你完全呆在桑坦德城喽!”
“对,寸步不离,就像您二十年来,不曾离开绿地城一样。”
“我嘛……“埃兰德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种笑容转瞬即逝,他说道,“就像心脏,指挥着四肢,支配着意识。心脏要强有力地搏动,就不得不呆在它该呆的位置。一旦它离开了自己的岗位,整个身躯就会紊乱。如果是一个人陷入了癫狂,那倒不必在意。但是呢,一个城池陷入了混乱,就会引大乱子。”
“绿地城的心脏……嗯。这个自喻颇为恰当,应该说恰如其分。正是您无间隙地努力,如同心跳一刻也不能停止,才让这片在世人眼中原本荒瘠地土地变成了一处淘金场。也正是您,让整个蓝天大草原地经济变得活络起来,进而有了一股可以和那两股外来势力抗衡的力量。
“这是我们本土地力量,尽管您远道而来,但是因为您像那牧草一样将根深扎于此,肥沃了这片土地。我们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草原上的人就不免把您看做一位长辈,一个自己人了。”
“谢谢!”埃兰德微微颔,眼中闪动着自豪的光亮,“因此我这个旅行家将远行的行囊丢进了橱柜,同时抑制住那颗跳动的心。蜗居于此整整十六年。”
“您这样做,就近乎崇高了。”丁克赞叹地说,“阁下,如果不是有幸和您面谈,又怎么知道您的心酸,如何了解您成功的背后付出多少鲜为人知地努力?”
“为了理想,难免没有牺牲。”埃兰德笑笑,这种笑容表明他完全同意了丁克恭维的说法,并把这种恭维变为一种实实在在的东西。或者说丁克所讲的还不足以形容他做出的牺牲。
“理想,您谈到了理想。像您这样一位实用主义者,只以事物本身来判断是非对错,以一位智者地目光审视事物的本源,想必比常人看得更清更远。因此,您的理想就与众不同,无比远大了。”
“要说远大,倒是叫人汗颜。不过说与众不同嘛。”埃兰德正了正身子,“我认为还勉强算得上名副其实。”
“唯有与众不同的人才能干出这样常人干不了的事情。正应了那句古话:凡之人必有凡之能!”
“您过讲了。”埃兰德笑着说道。
这一刻,埃兰德认为自己凭借个人魅力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扳回了颜面,找回了应得的尊重。
而丁克则认为他的谈话策略是成功地,先激起对方的兴趣,然后将话题进行合适的引导,进而获取自己想要地效果。正是这种站在平等的位置不着痕迹恭维让这位黑市大亨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若是像酒馆老板那样直白地阿谀奉承,卑躬屈膝就未必能收到这样的效果了。这也源于丁克对埃兰德的了解,他这样一位身处高位的人,面对的不是对手就是依附他地人。
对手与他的对话就算看似平静,总免不了相互嘲讽,相互诋毁的意味。而那些依附他的人,无非是想尽办法献媚和奉承。就算起初还能拨动他的心弦。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再听,只能让他更为厌烦。
丁克看到时机成熟。就不愿继续之前的话题,于是就说到:
“那么,埃兰德先生,我们还是回到正题。我那批皮甲……”
“按我和罗马里奥讲定的价格,您看如何?”
“哦,三十套,每套一千金币,用钻石币结账。”一直保持沉默地罗马里奥开口说道。
“成交了!”丁克说道。
“我的助手会办妥这件事儿。”埃兰德笑着说,“那么,我是否有幸请您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领主到舍下做客呢?”
丁克沉吟一下:“实不相瞒,拿了这笔货款,我就要去交付那笔该死的岁贡了。”
“哦?”埃兰德先是一愣,随即释然,他说道,“您很坦诚。”继而就开怀大笑起来。
这一刻,这位黑市大亨仿佛摘下了他的面具,卸下了那份伪装。
“对待朋友……哦,请原谅!”丁克像是以为自己说漏嘴了,立即躬身致歉。
丁克这话无以成了药引子,或者说一种催化剂,再次拨动了这位黑市大亨的心弦。后者立即说道:
“年轻人,哦,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我确实将您看做一位孩子,一位年轻的朋友,并希望以长辈或者朋友地身份与您交往。
“因此,您完全不必介怀!朋友,哦,这个称呼倒有些久违地感觉,而这个词汇从您口中说出来竟然是那么令人愉快。
“您有所不知。我的朋友不多,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我地生活中只有对手和伙伴,二者全是因为金钱的关系而存在,这种关系一旦因为财源枯竭,恐怕就会在一瞬间分崩离析了。
“我亟需您这样的人作为朋友,袒露心扉,分享心事,或许有朝一日,我还要求助于你。以获得一块净土颐养天年。那么,我的朋友,既然您内心已经将我当成了朋友,就该延续您之前的坦诚,心口一致。将我当作自己人看待。”
“荣幸之至!”丁克欠了欠身,保持相当的礼貌,表明他并没有因为对方这样袒露心声就忽略了应有的尊重,他说道,“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