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得趣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最好的短篇小说大全集-第1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孩子们喜欢围在老橡树粗壮的树根旁玩捉迷藏。橡树的根把人行道上的方砖地都拱了起来。橡树周围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这时,普利西塔从窗子中探出身来,向孩子们拍拍手,受惊的孩子们就四处逃散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挂在普利西塔脸上的童稚般的笑容。她的本意是想与孩子们一起游戏。

    孤零零的她总是久久地伫立在窗前,观望飒飒作响的树冠。在那条笔直的通往小河的街上总会刮起阵阵微风。她就这样看着橡树随风摆动的枝叶,它很像一条流动的小溪,又像烟筒中喷出的火舌。这女人就是如此无所事事,荒废着时光,她头脑空空,什么也不想。生活安逸而乏味。

    暮霭刚刚映入房间,她就点燃了第一盏灯。灯火在室内的镜子中映出数不尽的跳动的火光,就像飞舞着的,企盼夜幕降临的萤火虫。

    她日复一日地在丈夫身边就寝,她很难入梦,饱受失眠的煎熬。每当她像被刺伤似的痛苦难忍时;当她强烈地想把丈夫弄醒,想揍他几下或者与他亲热一番时,她总是踮起脚尖走进更衣室,打开窗子。房间里马上就会充满微妙的声响。似乎可以听到神秘的造访者轻轻的脚步声,昆虫振动羽翅声,树叶发出的悄悄细语声。在炎热的夏季,满天星斗的夜晚还能听到躲在橡树树皮内的蟋蟀发出的悦耳吟唱。

    她赤着双脚站在地板上,随着她的双脚慢慢地感到了寒冷,她的心绪就开始平静下来。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在更衣室里会缓解自己的痛苦。

    肖邦的练习曲在一章一章地有条不紊地演奏着。

    秋天来到了。橡树上干枯的叶子旋转着飘落在小花园的草坪上,或者落在倾斜的道路旁。树叶脱落了,掉在了地上,树顶依然是绿色的,树的下半部却开始发红了。它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就像一件华丽的舞蹈服装那磨破了的衬里。这时,更衣室就变得有些凄凉了。

    她靠在沙发上耐心地等待吃晚饭的时刻到来,等待着或许会回来的路易斯。她已经和他讲和了,又做他的妻子了。她对他既没有激情也没有怨恨。她已经不爱他了。然而,她已不再痛苦,与此相反,一种意想不到的,超然的恬静占据了她的心灵,以至于任何人,任何事都再也不能伤害她。也许真正的幸福就在于确信幸福已经无可挽回地失去了。于是我们开始为生活而生活。不期盼什么也不担忧什么,此时我们终于可以尽享每个微小的愉悦,而只有这种快乐才是最持久的。

    随着一声可怕的轰鸣,一束强烈的阳光射进室内,她大吃一惊,禁不住颤抖着倒退了好几步。

    是幕间休息吗?不。是那棵橡树,她是知道的。

    橡树一下子就被砍倒了。工人们一大早就开始工作了,只不过她没有听到伐树的声音。“这棵橡树的根太大了,把人行道的方砖都拱起来了,居民们自然要把它砍掉了。”普利西塔心里想。

    她用双手挡住眼睛。因为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太强烈了。视力恢复正常后,她向窗外四周了望,她看见什么了?是看到演奏大厅内骤然间灯火通明,人们正在散去吗?不,不是的。她陷入对过去生活的追忆中,她不能离开那间被可怕的强光照射的更衣室。

    就像房间被掀掉了顶子,强烈的光线从各个角度直射进来,穿入她的每一根毛孔,驱走了她的寒意。在日光无情的照耀下,一切都是那样清晰真切;路易斯的脸上布满皱纹,他的双手青筋暴露。阳光下色彩搭配不佳的窗帘格外醒目惊恐的普利西塔奔向窗口。现在窗子直对着狭窄的街道。这条街是如此窄小,仿佛她的房间会被对面令人头昏目眩的摩天大楼的门面挤碎。大楼底层的许多橱窗里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瓶子。在街道拐角处,一长串汽车依次排列在一家红色的加油站门前等待加油。几个身穿衬衫的孩子在街心踢球。所有的丑陋景象都映入了室内的镜子里。现在她从镜子里看到的是镍皮阳台,上面晾满了衣物,挂着饲养金丝雀的鸟笼子。

    所有这一切剥夺了她的宁静,揭穿了她的隐私。她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的真实生活*裸地呈现在大庭广众面前。人们看到她和一位苍老的丈夫生活在一起,他总是躲避着她,背转过身去独自入睡,他不能使她生儿育女。她也弄不懂为什么自己到此时还不曾想到要生个孩子。她也无法解释自己在过去的一年中怎么能容忍路易斯的笑脸,那笑分明是佯装出来的,是人们在特定场合下不得已而为之的假笑,以路易斯的年纪来看,他的笑过了头,他笑得太富有青春气息了。

    “虚假的!”她以前的容忍和平静也是假的,是自欺欺人的。她真正的追求是爱情。没错,是爱情。她想得到爱情。想去旅行,需要娱乐,她渴望真正的爱情。

    “可是,普利西塔,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你以前为什么会留下来呢?”路易斯这样问她。

    “是因为那棵橡树,路易斯。以前我留下来是由于有那棵橡树,而现在人们已经砍倒了橡树。”

    现在她终于知道怎样回答路易斯了。

    臧永洁译

    作品简析

第一章 胡安·鲁尔福() 
胡安鲁尔福(1918—1986),墨西哥着名作家。被誉为“拉丁美洲新的先驱”。他的全都以墨西哥农村生活为题材,反映了墨西哥的乡村风情、阶级压迫和不公正的现象。写作形式多有创新,立意深刻。作品有孤独的夜晚、烈火平原和我们分到了土地等短篇,以及被认为是拉丁美洲文学的巅峰之作——中篇佩德罗巴拉莫(1955),在世界各国广大为流传。1991年,为纪念这位文学巨匠设立了胡安鲁尔福文学奖,每年评选一次,是当今拉美及加勒比地区最重要的文学奖项之一。

    烈火平原

    母狗已诛

    犹存狗崽

    (民谣)

    “佩德劳尼洛弗洛莱斯万岁!”

    在山谷间回荡着的呼叫声一直传到我们的耳际,接着便消散了。

    有一会儿山下吹来的风带来了一阵阵喧哗声,它好像是上涨的潮水撞击在石头上发出来的声音。紧接着,在同一个地方又传来一阵叫喊声,它被弯弯曲曲的山谷折回,接着又在岩壁中回荡,这样,到达我们耳边时便更响了。

    “佩德劳尼洛弗洛莱斯将军万岁!”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贝拉”原文的意思是“母狗”。)慢腾腾地站起身来,将*中的*取出来放进衬衣口袋里,接着,他来到“四兄弟”面前,对他们说:“小伙子们,跟我走,我们去瞧瞧他们是龙还是虫!”贝那维特斯家兄弟四人弯着腰跟在他后面。只有“贝拉”直着身子走,骨瘦如柴的上半身露在寨墙的上面。

    我们一动不动地待在那儿,像蜥蜴一样仰面躺在寨墙根上晒太阳。

    石砌的寨墙蜿蜒在起伏的山梁上,“贝拉”和“四兄弟”们高一脚低一脚地迤逦而行,仿佛脚上戴着镣铐。就这样我们一直看着他们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我们又回过头来朝山上望,看着那些为我们遮阴的阿莫尔树的低矮的枝条。

    在阳光烤热的树阴下,人们闻到了腐烂的阿莫尔树的气味。

    中午,人们都感到困倦。

    从山脚传来的声音不时地穿过山谷,使我们全身都摇晃起来,令我们难以入眠。虽然我们伸长了脖子侧耳细听,传到我们耳边的也仅仅是一种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就像是马车走在远处胡同的石板路上发出的辚辚声。

    突然,传来一声枪声,山谷里立时响起了一声像倒塌了什么东西的回声。这使万物都惊醒了:我们原来注视着的在阿莫尔树上戏耍的红色小鸟全都飞走了;紧接着,正在午睡的蝉儿也被惊醒。于是,大地上出现一片“知了,知了”的叫声。

    “怎么回事?”午睡未醒、睡眼惺忪的佩德罗萨莫拉问。

    于是,基乌义拉站立起来,像拖一块木柴一样拖着他的*,跟在那些已经走了的人的后面。

    “我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完,他像其他一些人一样消失了。

    蝉儿的鸣叫越来越响,把我们的耳朵都吵聋了,以至我们都没有发现他们是何时出现的。在我们不注意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在那儿出现了,就站立在我们的面前,人人都摘去了武器,好像不是专程而来,是为了其他急事顺便路过的一般。

    我们转了一个身。通过射击孔紧紧地盯视着他们。

    第一批人走过去了,接着,走过第二批人。一批一批的人过去了,他们的身子前倾,困倦得都弯着腰。脸上的汗珠闪闪发光,好像在过河时将脑袋在河水里浸泡过一样。

    他们在继续通过。

    传来了信号:一阵长长的口哨声。远处,在“贝拉”去的方向响起了一阵枪声。接着,这边也跟着响了起来。

    事情干得毫不费劲。他们的上半身近得几乎堵住了射击孔,因此,这次战斗就像他们顶着枪口让你开枪一样,连他们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便给打发到阴曹地府里去了。

    这次战斗历时极短。也许只射了一两梭子弹,射击孔前便空无一人了。有人伸出脑袋一看,只见他们都扭曲着躺在路中间,像是有人将他们扔在那儿似的。活着的人都跑了。

    一会儿,他们又出现了,但很快又不在那儿了。

    我们只好等待着进行下一次射击。

    我们中间有人喊道:“佩德罗萨莫拉万岁!”

    在另外一边有人悄声地说:“救救我,守护神!救我。阿特恰的圣婴,救救我的命!”

    鸟儿横空飞过,几群画眉掠过我们的上空向群山飞去。

    第三次射击却来自我们的身后,是从他们那边突然发出的。这次射击迫使我们跳到了寨墙的另一边,一直退到了被我们打死的那些人的身边。

    接着,我们便在灌木丛中奔跑起来。我们觉得子弹就像飞蝗一般向我们射来,它们就在我们脚后跟乓乓地炸开,我们的人不时地被击中,而且越来越频繁,他们被打断骨头,倒了下去。

    我们跑着,跑着,一直跑到悬崖上,于是,便顺势往山下滚了下去。

    他们继续射击着。当我们像被烈火惊吓了的獾一样爬到了山谷的另一边时,他们还在射击。

    “佩德劳尼洛弗洛莱斯将军万岁!你们这些狗娘养的!”他们再一次朝我们喊着。这喊声就像是暴风雨中的雷声一样在山崖下轰鸣着。

    我们躲在几块圆形的大石头后面,刚才一阵猛跑,现在仍在喘着粗气。我们只是望着佩德罗萨莫拉,用眼神询问他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也在注视着我们,一言不发。这时人们都似乎失去了说话的功能,舌头犹如鹦鹉舌头一样成了圆球状,说起话来非常费劲似的。

    佩德罗萨莫拉继续注视着我们,他在用目光清点着人数。他的两只眼睛通红,好像一直是在熬夜。他一个一个地数着我们的人数。他早已知道我们在那儿有多少人,但好像还不放心,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清点着我们的人数。

    少了好几个人。不算“贝拉”和基乌义拉以及跟他俩去的几个人,还少了十一二个。基乌义拉很可能躲在某一棵阿莫尔树上,持着他那枝单发的步枪等待着联邦军撤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