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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短篇小说大全集-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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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在写东西,”他说,“我累啦。”

    “你想你能睡得着吗?”

    “一定能睡着。为什么你还不去睡?”

    “我喜欢跟你一起坐在这里。”

    “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他问她。

    “没有。只是我有点困啦。”

    “我可是感觉到了。”

    就在这时候,他感到死神又一次临近了。

    “你知道,我唯一没有失去的东西,只有好奇心了。”他对她说。

    “你从来没有失去什么东西,你是我所知道的一个最完美的人了。”

    “天哪,”他说,“女人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啦。你根据什么这样说?是直觉吗?”

    因为正是这个时候死神来了,死神的头靠在帆布床的脚上,他闻得出它的呼吸。

    “你可千万别相信死神是镰刀和骸髅。”他告诉她,“它很可能是两个从从容容骑着自行车的警察或者是一只鸟儿。或者是像鬣狗一样有一只大鼻子。”

    现在死神已经挨到他的身上来了,可是它已不再具有任何形状了。它只是占有空间。

    “告诉它走开。”

    它没有走,相反挨得更近了。

    “你呼哧呼哧地净喘气,”他对它说,“你这个臭杂种。”

    它还是在向他一步步挨近,现在他不能对它说话了,当它发现他不能说话的时候,又向他挨近了一点,现在他想默默地把它赶走,但是它爬到他的身上来了,这样,它的重量就全压到他的胸口了,它趴在那儿,他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来,他听见女人说:“先生睡着了,把床轻轻地抬起来,抬到帐篷里去吧。”

    他不能开口告诉她把它赶走,现在它更沉重地趴在他的身上,这样他气也透不过来了。但是当他们抬起帆布床的时候,忽然一切又正常了。重压从他胸前消失了。

    现在已是早晨,已是早晨好一会儿了,他听见了飞机声。飞机显得很小,接着飞了一大圈,两个男仆跑出来用汽油点燃了火,堆上野草,这样在平地两端就冒起了两股浓烟,晨风把浓烟吹向帐篷,飞机又绕了两圈,这次是低飞了,接着往下滑翔,拉平,平稳地着陆了,老康普顿穿着宽大的便裤,上身穿一件花呢夹克,头上戴着一顶棕色毡帽,朝着他走来。

    “怎么回事啊,老伙计?”康普顿说。

    “腿坏了”他告诉他,“你要吃点儿早饭吗?”

    “谢谢。我只要喝点茶就行啦,你知道这是一架‘天社蛾’,我没有能搞到那架‘夫人’。只能坐一个人。你的卡车正在路上。”

    海伦把康普顿拉到旁边去,正在给他说着什么话。康普顿显得更兴高采烈地走回来。

    “我们得马上把你抬进飞机去,”他说,“我还要回来接你太太。现在我怕我得在阿鲁沙阿鲁沙:坦桑尼亚一城市。停一下加油。咱们最好马上就走。”

    “喝点茶怎么样?”

    “你知道,我实在并不想喝。”

    两个男仆抬起了帆布床,绕着那些绿色的帐篷兜了一圈,然后沿着岩石往下走到那片平地上,走过那两股浓烟——现在正亮晃晃地燃烧着,风吹旺了火,野草都烧光了——来到那架小飞机前。好不容易把他抬进飞机,一进飞机他就躺在皮椅子里,那条腿直挺挺地伸到康普顿的座位旁边。康普顿发动了马达,便上了飞机。他向海伦和两个男仆扬手告别,马达的咔哒声变成惯常熟悉的吼声,他们摇摇摆摆地打着转儿,康普顿留神看着那些野猪的洞穴,在两堆火光之间的平地上怒吼着,颠簸着,随着最后一次颠簸,起飞了,而他看见他们都站在下面扬手,山边的那个帐篷现在显得扁扁的,平原展开着,一簇簇的树林,那片灌木丛也显得扁扁的,那一条条野兽出没的小道,现在似乎都平坦坦地通向那些干涸的水穴,有一处新发现的水,这是他过去从来不知道的。斑马,现在只看到它们那圆圆的隆起的背脊了。大羚羊像长手指头那么大,它们越过平原时,仿佛是大头的黑点在地上爬行,现在当飞机的影子向它们逼近时,都四散奔跑了,它们现在显得更小了,动作也看不出是在奔驰了。你极目望去,现在平原是一片灰黄色,前面是老康普顿的花呢夹克的背影和那顶棕色的毡帽。接着他们飞过了第一批群山,大羚羊正往山上跑去,接着他们又飞越高峻的山岭,陡峭的深谷里斜生着浓绿的森林,还有那生长着茁壮的竹林的山坡,接着又是一大片茂密的森林,他们又飞过森林,穿越一座座尖峰和山谷。山岭渐渐低斜,接着又是一片平原,现在天热起来了,大地显出一片紫棕色,飞机热烘烘地颠簸着,康普顿回过头来看看他在飞行中情况怎样。接着前面又是黑压压的崇山峻岭。

    接着,他们不是往阿鲁沙方向飞,而是转向左方,很显然,他揣想他们的燃料足够了,往下看,他见到一片像筛子里筛落下来的粉红色的云,正掠过大地,从空中看去,却像是突然出现的暴风雪的第一阵飞雪,他知道那是蝗虫从南方飞来了。接着他们爬高,似乎他们是往西方飞,接着天色晦暗,他们碰上了一场暴风雨,大雨如注,仿佛像穿过一道瀑布似的,接着他们穿出水帘,康普顿转过头来,咧嘴笑着,一面用手指着,于是在前方,极目所见,他看到,像整个世界那样宽广无垠,在阳光中显得那么高耸、宏大而且白得令人不可置信,那是乞力马扎罗山的方形的山巅。于是他明白,那儿就是他现在要飞去的地方。

    正是这个当儿,鬣狗在夜里停止了呜咽,开始发出一种奇怪的几乎像人那样的哭声。女人听到了这种声音,在床上不安地反侧着。她并没有醒。在梦里她正在长岛的家里,这是她女儿第一次参加社交的前夜。似乎她的父亲也在场,他显得很粗暴。接着鬣狗的大声哭叫把她吵醒了,一时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很害怕。接着她拿起手电照着另一张帆布床,哈里睡着以后,他们把床抬进来了。在蚊帐的木条下,他的身躯隐约可见,但是他似乎把那条腿伸出来了,在帆布床沿耷拉着,敷着药的纱布都掉落了下来,她不忍再看这副景象。

    “莫洛,”她喊道,“莫洛!莫洛!”

    接着她说:“哈里,哈里!”接着她提高了嗓子:“哈里!请你醒醒,啊,哈里!”

    没有回答,也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帐篷外,鬣狗还在发出那种奇怪的叫声,她就是给那种叫声惊醒的。但是因为她的心在怦怦跳着,听不见鬣狗的哭叫声了。

    汤永宽译

    作品简析

第八章 威廉·福克纳() 
威廉福克纳(1897—1962),美国着名现代家。195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出生于美国南方一个没落世家,祖辈的显赫与后代的颓唐在他的心头留下了极深的影响。一战后,入大学读书未成,于1925年开始文学创作,得到舍伍德安德森的支持。先后发表喧哗与骚动、我弥留之际、押沙龙,押沙龙等多部以一个虚构的约克纳帕塔法县为背景的世系,开创了美国文坛以地方特色为号召的南方作家派。他的短篇也很有特点,一生创作的短篇数量有一百多篇,其中不乏杰作,如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烧马棚、干旱的九月、花斑马、沃许等。

    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

    一

    爱米丽格里尔生小姐过世了,全镇的人都去送丧:男子们是出于敬慕之情,因为一个纪念碑倒下了。妇女们呢,则大多数出于好奇心,想看看她屋子的内部。除了一个花匠兼厨师的老仆人之外,至少已有十年光景谁也没进去看看这幢房子了。

    那是一幢过去漆成白色的四方形大木屋,坐落在当年一条最考究的街道上,还装点着有十九世纪七十年代风格的圆形屋顶、尖塔和涡形花纹的阳台,带有浓厚的轻盈气息。可是汽车间和轧棉机之类的东西侵犯了这一带*的名字,把它们涂抹得一干二净。只有爱米丽小姐的屋子岿然独存,四周簇拥着棉花车和汽油泵。房子虽已破败,却还是执拗不驯,装模作样,真是丑中之丑。现在爱米丽小姐已经加入了那些名字*的代表人物的行列,他们沉睡在雪松环绕的墓园之中,那里尽是一排排在南北战争时期杰弗生战役中阵亡的南方和北方的无名军人墓。

    爱米丽小姐在世时,始终是一个传统的化身,是义务的象征,也是人们关注的对象。打一八九四年某日镇长沙多里斯上校——也就是他下了一道黑人妇女不系围裙不得上街的命令——豁免了她一切应纳的税款起,期限从她父亲去世之日开始,一直到她去世为止,这是全镇沿袭下来对她的一种义务。这也并非说爱米丽甘愿接受施舍,原来是沙多里斯上校编造了一大套无中生有的话,说是爱米丽的父亲曾经贷款给镇政府,因此,镇政府作为一种交易,宁愿以这种方式偿还。这一套话,只有沙多里斯一代的人以及像沙多里斯一样头脑的人才能编得出来,也只有妇道人家才会相信。

    等到思想更为开明的第二代人当了镇长和参议员时,这项安排引起了一些小小的不满。那年元旦,他们便给她寄去了一张纳税通知单。二月份到了,还是杳无音信。他们发去一封公函,要她便中到司法长官办公处去一趟。一周之后,镇长亲自写信给爱米丽,表示愿意登门访问,或派车迎接她,而所有回信却是一张便条,写在古色古香的信笺上,书法流利,字迹细小,但墨水已不鲜艳,信的大意是说她已根本不外出。纳税通知附还,没有表示意见。

    参议员们开了个特别会议,派出一个代表团对她进行了访问。他们敲敲门,自从八年或者十年前她停止开授瓷器彩绘课以来,谁也没有从这大门出入过。那个上了年纪的黑人男仆把他们接待进阴暗的门厅,从那里再由楼梯上去,光线就更暗了。一股尘封的气味扑鼻而来,空气阴湿而又不透气,这屋子长久没有人住了。黑人领他们到客厅里,里面摆设的笨重家具全都包着皮套子。黑人打开了一扇百叶窗,这时,便更可看出皮套子已经坼裂;等他们坐了下来,大腿两边就有一阵灰尘冉冉上升,尘粒在那一缕阳光中缓缓旋转。壁炉前已经失去金色光泽的画架上面放着爱米丽父亲的炭笔画像。

    她一进屋,他们全都站了起来。一个小模小样、腰圆体胖的女人,穿了一身黑服,一条细细的金表链拖到腰部,落到腰带里去了,一根乌木拐杖支撑着她的身体,拐杖头的镶金已经失去光泽。她的身架矮小,也许正因为这个缘故,在别的女人身上显得不过是丰满,而她却给人以肥大的感觉。她看上去像长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死尸,肿胀发白。当客人说明来意时,她那双凹陷在一脸隆起的肥肉之中,活像揉在一团生面中的两个小煤球似的眼睛不住地移动着,时而瞧瞧这张面孔,时而打量那张面孔。

    她没有请他们坐下来。她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直到发言的代表结结巴巴地说完,他们这时才听到那块隐在金链子那一端的挂表嘀嗒作响。

    她的声调冷酷无情。“我在杰弗生无税可纳。沙多里斯上校早就向我交代过了。或许你们有谁可以去查一查镇政府档案,就可以把事情弄清楚。”

    “我们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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