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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一般看病的,如果不紧急,都会考虑医者的作息时间的。如今这时候天刚蒙蒙亮,大多数人家还没有吃早饭,一般的病人又岂会选择这时候过来!
李唐刚刚踏入屋内,便见对面椅子上一男一女在那里不安地坐着。
李唐一见这二人的形象不由乐了。他不知道别人看见人猿泰山和七个小矮人站在一起会有什么感觉,他现在体会到了。
这两人的差距在海拔高度上倒是没有太大的差距,但是坐在一起却给人一种极大的反差,而这个反差就来源于那男子比起弥勒佛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胸怀”;而那女子则是柳腰曼妙,盈盈可握,典型的魔鬼身材。
“这位官人如何称呼啊?”李唐对于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并没有大惊小怪,坐定之后淡淡地问道。
“小人孟老实,家住在西城。”那胖男子说话的时候,满脸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活像是生生吊在他脸上一般。他的声音虽然有些含糊,但中气十足,听起来十分洪亮。“这位是小人的第九房小妾柳氏。”
李唐点点头,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如夫人身染何疾?”
“不——不是我,是他——”柳氏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用玉葱一般白皙的手指指了一下她的丈夫。虽然因为羞怯,她的声音很小,但不可否认,十分圆润悦耳。
李唐意外不已。一般人家妻妾看病都是由丈夫陪着,却没有见过丈夫看病还带上一个小妾的。
不过,奇怪归奇怪,李唐对这个问题并没有多大兴趣,于是,他向孟老实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李——解元——这个”孟老实的语气忽然变得羞羞答答的,很像是个初见公婆的小媳妇,硕大的身躯轻轻地颤抖着,一张圆圆的大脸红得发了紫,垂得很低,就差没有埋进双膝之间了。嗫嚅了半天,孟老实仍是没有再说出一个字来。最后,他终于一咬牙,转过头来,对着跟着来的一名年轻漂亮小妾说道:“你来说!
李唐这才知道这柳氏倒不是陪看病的,而是专门为他们家老爷当“新闻发言人”来的。作为一个地方上的大财主(要不然也不能养得这般硕大,还娶了九房小妾),随身带个新闻发言人其实也不算过分。不过,孟老实带的并不是普通的帮闲人等,却是自己的小妾,这倒是让李唐兴趣大起。要知道,在这时代人的眼里,妻妾被人看了去都是吃亏了的。
柳氏的神态却也没有比她老公好到哪里去。在李唐期待的目光和孟员外焦急的目光双重注视之下,她面红耳赤,举止失措,一双妙目左顾右盼,扑闪不已,令人一见之下也不能不为她焦急。
酝酿了半天,终于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出几个字:“不孝有三——”
“原来是不育!”李唐想道:“这倒真是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即使在极端开放的后世,也是难言的痛苦啊,怪不得!”
李唐刚点点头,表示明白的时候,柳氏耳根子更红了,又是摇头,又是摇手,表示他猜错了,事实上是:“工欲善其事——”
原来是不*举!能把这种病说得这么艺术,太难得了,这小妾当真是个合格的新闻发言人。难怪这夫妻二人这么一大早就来了。摊上了这种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作为一个有名有望,家财充裕,妻妾众多的大宋士绅,惹上这麻烦,实在是够难堪的,也难怪孟老实要抱着纸扇半遮面,羞愧无地了。
李唐心中不由大笑起来。这倒不是处于幸灾乐祸的心理,而是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病!一般来说,过于肥胖大多都会引起不*举,而这根本就不需要治疗,只需减肥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好转。
可以想见,这位孟员外定然是已经为他这“病”找了许多名医,但一直以来都是药石无功,最后才不得不巴巴地从西城跑了这么大老远的路来找李唐试试运气。
不过,李唐还是忍住笑,一脸肃然地招呼这孟老实孟员外坐下,似模似样地“望闻问切”起来。
对于这种求医多次都失败的人,你要是对他说他根本没病,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而且,李唐对这个肚满肠肥的家伙还起了一点“歹意”“既然有的是钱吃喝和纳妾,不妨放他一点血!
“嗯!”李唐假作沉吟,“这个事情呢,是有些麻烦。不过——”
有“不过”就好,“不过”这两个字对孟老实老说不啻溺水人之于救生圈,他连忙凑过来,以无比虔诚的语气说道:“请务必指教!”
李唐满脸为难地说道:“这事恐怕有些难办。孟员外,你应该知道我们人生一世,有些事情成与不成的,一半看人事,一半是要看天命的。人事好说,晚辈尽力就是,但这天命——”
“好说!”孟老实大脑袋里面装的也不尽是脂肪,他忍住肉疼,“豪气干云”地说道:“我回去就把我家的田租降低二成。”
这时代的人对于积阴德求善果的事情还是很有些相信的。
李唐连连点头,表示赞赏,言道有德者,天助之。他“苦思良久”,想到了几个办法:
第一,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忍痛传给孟员外一套“天阳地阴五禽戏”的图谱,每日五更时分按照图中指示的动作开练,可以强身健体(笔者注:这良法有一个俗称——广播体操。)
第二,开出一副神药,每日早晚内服。不过,这药需要以孟员外本人的汗水为药引,是有点难以下咽,不过一切为了下一代嘛。(注二:其实,药物本身就是黄芩和板蓝根的粉末,唯一的药效是滋补。)
第三,以后想喝酒的时候请以白开水代替。
第四,即使病症暂时祛除,以后也要少行房事,最多五日一次。
听完这四点指导意见,孟老实本来快要熄灭的心火终于又有了点死灰复燃的迹象。在他看来,李唐的这些办法倒不是有多么高明,而是新奇。
一般的医匠只是不停地给他开药吃,药吃多了之后,他不免就对这种开药吃药的治疗方式产生了怀疑。而李唐的这些办*好满足了他尝试新的治疗方法的心愿。
当下,孟老实夫妇二人怀着又是忐忑又是希冀的矛盾心情千恩万谢地告辞而去。
第4章 吴乞儿()
今天是坐诊日,所以孟老实走后李唐并没有离开,而是命李响取来一本书,一边看书一边等待。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李响又引进来了今天第二名“病人”,李唐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令自己“声名鹊起”的吴铁牛。
“老吴,你总不会也生病了吧?这可有些新鲜。”虽然明知对方是为儿子而来,李唐还是忍不住想要打趣一番。
吴铁牛憨憨地笑了笑,道:“少东主说笑了。我老吴自从懂事起,还真没有尝过生病的滋味呢!”他用那只长满老茧的大手在自己的胸膛“砰砰”地拍了两下,又说道:“您看看,我这身子结实着呢,怎么会生病?三五十年内,恐怕麻烦您老人家的机会是不大了!”
随着儿子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壮,他的心情也开朗了不少,不但脸上笑容与日俱增,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李唐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张药方递给吴铁牛,说道:“我看乞儿的身子现在应该是没有什么病了,但他先天不足,还需要调养。就按照这张方子抓药吧!”
吴铁牛双手接过方子,满脸堆笑,不停地打躬作揖,这才向外走去。他正要走出门外的时候,忽听李唐又喊了一声“等等”,待他回头,便听李唐说道:“这方子上有一味金银花,最好是用新采的,用清水洗了直接入药,从药店里买效果反倒未必好!”
吴铁牛连连点头称是,转身出门而去。
送走了吴铁牛之后,又次第有几个病人来访,因为都是发热伤寒之类的小疾,李唐很轻松便应付了过去。
快到正午时分的时候,李唐再次送走了一名病人,因为已经无人等候了,他便想要走出门外去透透气。正当他的手探向房门想要打开的时候,忽然,房门被“蓬”的一声居然自动开了。
李唐一怔,便觉一阵凉风拂过,李响那矮瘦的身子跌跌撞撞地随风闯了进来,一边跑,他嘴里一边叫道:“不,不,不好了!”
李响这冒失冲动的性子李唐已经是多次领教了,所以也见怪不怪,他走上前去,一把扶住李响立足不稳的身躯,问道:“又怎么了?”
李响一边喘气,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打,打起来了!”
李唐到底是年轻人,一听打架,马上来了兴趣,忙追问道:“谁打起来了?”
“吴,吴铁牛家——”
还没有说完,李响但觉身体一轻,原来李唐扶在他身上的双手已经抽去,他一个站立不稳,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李唐快步向外跑去,刚出李家庄,便听老远吴铁牛家的那熟悉的哭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李唐心下更急,腿上加力跑了过去,很快就到了吴家门口。
眼前的景象让李唐吓了一跳,满地的桌椅不是横躺着,就是斜欹着,就是没有一张是直挺挺地站着的,不少都已经缺胳膊断腿。这些横乱的桌椅之间点缀着不少瓷碗瓷盆的残片。
再加上原本整整齐齐叠在旁边的草垛子已经被推倒,蓬乱的草料满地都是,把个院落糟蹋得一塌糊涂。
不过,李唐却无心欣赏这些残败景象,因为哭声从屋内传来,李唐连忙就着这些残废桌椅的空隙走进了屋内。
屋内的情形虽然也不比屋外好多少,李唐第一时间把目光集中在了躺在竹床上的那个高大的身影上了。不消说,那一定就是吴铁牛了。
吴铁牛媳妇还是象上次一样坐在床沿上手舞足蹈地一边口齿含糊地咒骂,一边痛哭。而吴乞儿则是静静地站在床边。令李唐有些惊讶的是,这孩子虽然满脸肃穆,却一点要流泪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杵在那里。
见到李唐走近,乞儿并没有象平常那样热情地打招呼,仍旧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起来,今天的事情对他的刺激是很大的。
而吴铁牛家的因为抽泣不已,一时难以停下来,想要打招呼,嘴里却只是发出一阵“呜呜”的呜咽之声。
倒是躺在床上,像个血人一般的吴铁牛嘴皮抽动几下,吃力地说道:“少东主,我真是乌鸦嘴,早上才说三五十年不会麻烦您的!”看来这一家三口之中倒是他这个伤员最为乐观,到了这时候居然还有心说笑。
李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说道:“你不要说话!”
他连忙扒开吴铁牛的衣服检查了一番,见吴铁牛全身虽然到处都是棍棒和拳脚的伤痕,但庆幸的是没有一处致命的伤口,想来以他本身的体质经过一番调养会很快恢复元气的。
于是,李唐连忙回家取来了一些草药给吴铁牛敷上,前前后后忙了接近一个时辰,才把他全身包扎完毕。
忙完这一切,李唐又偷偷把一直一言不发的吴乞儿拉到一边,问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吴乞儿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中露出一丝和他年龄不相符的狠厉光芒,说道:“刚才阿爹从外边回来,说是去帮我抓药回来了。又说我吃了这一剂药以后,身体就会变得和他一般健壮,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