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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也明白问题何在,弓弦弹回射出箭,箭杆上的符文被jī发,这两件事情必须同时发生,如果你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想法再美好也没有用。”
四师兄不知何时站在打铁房门口,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七师姐和陈皮皮对视一眼,看着彼此眼中的疑huò,要知道这些天,精于符道实践领域的四师兄,从来没有对宁制的试验流lù过丝毫兴趣,看都懒得看一眼更遑论是发表意见,在他们看来四师兄甚至好像是一直在冷眼等着众人的失败。
宁缺从门槛上站起身来,向四师兄诚恳行礼,然后解释说道:“这确实是问题所在,但前天我就注意到这点,然后加以改进,每次试验的时候我特别注意要让这两个步骤保持同步,那为什么还不行?”
“无论是前jī发还是后jī发,只要你需要动念jī发,那么便不可能保持绝对的同步,因为人的动作太快也永远不可能比念力更快。
当你想要jī发符文的时候,只需要念头一转便动了”而你的手指永远会慢上数分。”
宁缺认真说道:“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我放箭的时间点都打了提前量。”
“多少提前量?你怎么计算的?靠感觉?你怎么知道你自己的意念没有影响你手指的动作?你怎么知道你的意识能够准确地分成两个部分?”
四师兄看着沉声训斥说道:“在符道上的资质或许你非常强,但你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符道用于实践,便不再是凭感觉平空想像就能完成的事情,需要最精准最直观的实现手段,这些手段除了技术没有别的方式能够解决。”
宁缺辩解说道:“可我真的已经保持足够精确的同步了。”
四师兄冷冷看着他说道:“什么叫精确?什么叫同步?同步就是完全相同!差一分,差一数,差一刹那都不是同步!前代那么多符道大家,没有谁比你更蠢更笨”为什么他们始终不能研发成功符箭?就是因为他们也做不到完全的同步。”
听著这番严厉的i斥,宁缺骤然冷静。自从被颜瑟大师赞为神符师传人,然后逐渐发现自己在符道上的天赋以来,虽然他表面上依然平静,但实际上内心深处难免还是有几分骄傲自得,所以总觉得自己已经动用了足够多的智慧与努力来解决符箭的难题,那么总应该很快便解决掉,直到此时被四师兄点出这个最关键的问题,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态确实有些不对”想的太过理所当然了一些。
看他若有所思模样,四师兄表情稍雾,缓声说道:“小师弟,实际上,你关于符箭的设计想法确实非常优秀,而且在我看来可行,只是你应该再冷静一些”把最关键的同步问题想的再清楚一些,那么我想或许我们真能亲眼目睹符道实践领域历史上的一次关键xìng突破,为了这次突破我希望你继续努力。”
宁缺诚恳道谢:“多谢四岸兄提醒。”
第二日清晨,书院后山。
明显一夜未睡的宁缺,再次出现在打铁房前”本应更加憔悴的脸sè不知为何竟显得精神百倍。只有头顶乱七八糟的鸟巢变成了更乱的鸡窝,才证明了昨天夜里他又挠了多少次头揪了多少次头发。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兴〗奋却又不怎么自信:“师兄你说的对,人的意念与身体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同步,所以后jī发的方案必须舍弃。然后我想到,意念与身体没有办法同步”那么可不可以尝试让射箭的动作自行与符文jī发同步?也就是说前jī发,保证弓手在射出箭枝的刹那,箭杆上的符文因为射箭的动作而刚好完成。这与弓手的意念动作没有任何关桑”完全走动作与动作之间的客观配合。”
四师兄瞪圆双眼,问道:“射箭的动作自行jī发符文?这个想法……确实有些意思”只是怎么做到?前jī发指符文一旦写就便自行jī发,可你搭弓射箭的时候怎么写符?战场上现雕现刻,又怎么保证与射箭动作的配合?”
“自行刻符不行,必须是让箭刻符。箭杆上的符文一开始就没有写完,只差最后一笔,然后我们想方法在控弦射箭的过程中,让箭杆运行时自动完成那一笔。”
宁缺像接受审判的异端一般,紧张看着四师兄:“您觉得这种想法怎么样?”
“箭离弦时自行画出符文最后一笔?”
四师兄盯着他的眼睛,盯了很长时间。然后他压抑不住心头震惊与震撼,声音微哑说道:“小师弟,你……真他妈是个天才。”@。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公主府里的卖艺者()
天才往往只与理论联系在一起,他们只负贵提出鞘决问题可能的答垩案,却不肯负责验证答垩案,知其然猜其然却不管怎么证明。所以数学相对不怎么好的爱夫子可以提出相对论,然后继续发呆,所需要的实验初步验证要等数年之后,才由那些苦逼的科学家去蛮荒远地瞪着眼睛看老久日食才能做出来。
宁缺被称赞为天才,似乎他可以把脑中的想法扔给师兄们去变成现实,自己不再理会,可惜符箭是他需要的东西,符是符师必须亲自参与的东西,更关键的是,他是院最小的师弟,没有资格也没有胆量去冒充学科带头人,所以为了把天才的想法变成完善的工艺设计,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他不得不继续煎熬痛苦不停在纸绘着图与符,做着最繁琐也是最枯燥的工艺设计工作。
作为某人的本命物,桑桑不得不继续扮演符文实验的重要角色,几度风雨几度春秋,终于到了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做富家小侍女的美好年月,却不料还要摔爬滚打飘来飘去,纵使有些木讷的她,最终也无法再忍受那些痒与莫名其妙的诡异感,毅然决然撕掉身白布,搬着洗衣盆躲去了隔壁假古董店。
虽然失去了最敏感的实验工具,宁缺还是必须继续自己的研发工作,他站在桌前咬着笔头,冥思苦想那道符文应该怎样改进,才能对羽箭带来最大幅度的增速升效果,最麻烦的是,箭矢弹射时怎样才能完美地画出符文的最后一笔?
头发从乌巢变成鸡窝又变成二师兄养的那只大白鹅在溪中用水草乱搭的鱼家,眼神从疲惫到激昂再倒疲惫如此三番五次重复直至黑的一塌糊涂,明明总觉得似乎马就要解决这个问题,却又感觉答垩案似乎还在极遥远的云间飘着,伸手去触去探总是一场空,撞着水面与镜面,生痛而令人烦燥。
就在这时老笔斋的铺门被敲响。
宁缺没有喊看桑桑,连喊几声桑桑去看却没有听到回音,才想起来她早已躲到了隔壁,只好扔掉手中墨笔,没好气走向前铺开门。
门外站着位身着短柚青衫的中年人表情恭谨。宁缺觉着此人有些眼熟,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请束,看着请束的落款,才想起来这位中年人是公主府的管事。
“啥事儿?”他揉了挥眼睛打着呵欠问道:“一定得去?”
管事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怔,苦笑说道:“宁大家,具体何事我真的不清楚,不过根据殿下的安排,应该是私下小聚,您最好还是去。”
宁缺只是顺便问问,绝没有借此展现自己不畏王权铁腰杆的意思。
自从不在长安城各处赴宴后,他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参加过这种社交活动如今忙于符箭之事,按道理更没有什么心情赴约。但对方是大唐帝国最受宠爱的公主,他与李渔有些日子未见去看看对方想说些什么,顺便散散心,说不定对当前困局还有些好处,便说道:“明日准时到。”
夏末热意渐褪,远处廊间大叶扇还在不停地转着,不停向庭间吹入徐徐清风,更添清凉怡人之意。桑桑带着小蛮去那几棵老树下面去捉虫完宁缺和李渔则是坐在庭间木扳之饮茶闲叙,画面说不出的淡然随兴。
只是宁缺脸的神情与这幅面面绝不相宜,眉头皱的极紧,左脸的小酒窝因为咬牙绷紧颌肌的缘故分外清晰,恼火问道:“殿下,我能不能不去?”
“父皇的亲笔信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院。”李渣轻轻转腕将茶盏送至唇边,轻轻啜了。,赞叹说道:“山阴郡送来的岩茶果然不错。”
宁缺看着她清丽依旧的容颜叹息说道:“殿下,我们能不能省略这些陈腐的寒喧以及以物言情的手段,直接讲正事?要知道你我都是年轻人,没必要学那些老人家一般试来探去。
听着以物言情四字,李渔细细的眉尖缓缓挑起,似笑非笑望着他,但终究还是没有借这四字发挥,说道:“父皇亲自开口,想必君陌先生也不会反对,依我看来,这一趟荒原之行你是必须要去了。”
“我已经进了二层楼,为什么还要去实修?”宁缺不解问道。
李渔也有些不解他表现出来的态度,蹙眉说道:“为什么你不愿意去?要知道院诸生将来都会是朝廷的栋梁之材,今番在你带领下去荒原实修,日后无论他们念不念你的好处,但至少在明面再不敢对你有丝毫不敬。”
宁缺摇头说道:“荒原是很危险的地方。”
李渣静静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在长安繁华地里呆的时间太长,难道会把人的铁骨消磨成酥块?我不相信这种小场面便能吓倒你。我知道你那个梳碧湖砍柴者的名头,难道你还会怕草原的那些蛮人。”
“是打柴人。”宁缺料正道。
他继续解释道:“虽说七城寨那边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和草原金帐王庭正式作战,不过战场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我也不至于害怕重回战场。但既然是战场便生死无眼,院里那些学生说就天下无枚,做事却是糟糕透顶,真了战场谁知道要死多少?带这样一群孩子战场,我就要替他们的生命负责,压力太大。”
李渔笑着说道:“不要忘记他们也曾经是你的司窗,口。声声说他们是孩子,难道你比他们能大多少?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学了一身老气横秋的感觉。”
宁缺暗想自己怎么也要比他们大化八岁,虽然谈不老气横秋,但看事情总会谨慎小心些,说道:“越老的家伙越容易在荒原战场活下来。”
“但事实你不需要承担这种压力。”
李渔看着他平静说道:“院实修,是帝国磨砺人才的大事,哪里会让你像老母鸡一样护着他们,生死无眼便无眼,能从战场活着回来的院学生,才有资格被朝廷认真培养,所以你只是带他们去而不用理会他们的生死。”
听着这话,宁缺微微一惊,沉默半晌后不解问道:“如果不管他们在战场的生死,那为什么非得我带他们去?军部随便派个人不就结了?”
李渔没有说话她看着这张清新可人的脸那几粒雀斑,忽然心中生出淡淡悔意。
去年一道自草原归来,她可以说是大唐帝国最先发现宁缺能力的大人物,也曾经试图招揽过只可惜现在看起来,和宁缺的潜力相比,她当时招揽的力度确实显得有些太小了些,不过短短一年时间,这个谓城的少年军率便成为了神符师的传人,二层楼的学生,长安城的名人……
纤细的手指缓缓转动微茶杯,渐从失神中醒来,她看着宁缺微笑说道:“父皇让你带院诸生去荒原,不是看重那些学生,而你,是要你去替帝国争些颜面,同时要看看你究竟能表现出怎样的能力。”
宁缺微微一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