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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薄甚至不可闻的气机,然后将王梓丞死死固定在当场,动弹不得。
那么接下来呢?引颈受戮吗!
可这一切并未发生。事实上,当白袍人一步两丈之时,就已经停住了身影,非但没有继续往前走,而且还非常惊讶的回头,盯着狗剩,沉默不语。
他的身后,走过的地方,渐渐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这让他十分不解。他知道,自己一步所跨出的距离,绝对不止两丈,但为什么,会被缩减至此。如今扭头看看来时路,顿时间感到了问题所在。
是这个在自己身后死命拽着两杆小枪的家伙吧。
是他搞的鬼?那他是如何做到的!分明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武气机,为什么却能减缓自己的速度,甚至某一个瞬间,还让自己感到了一种被冻僵的惊惧感?
这人是谁?
不管是谁,自己总是不能放过他的。也好,先杀了那个拿弓箭的人,再好好研究研究这个看来还没有成人的小少年吧。
狗剩咬紧牙关,拼命的拽紧了星垂和野阔,他整个人已经摔落坐在地上,方才那白袍一步两丈,巨大的贯冲力险些将他向前甩去,但他却死死的留在了后面。非但如此,更是减缓了白袍的速度。而他的后背上,已经被摩擦出了一掌宽的血痕,望之可怖,两丈多的距离中,也有一道鲜明的血迹,拖拖拉拉从方才狗剩站立的地方直到如今摔落的地方。而血迹两边,更是有两条深入石砖的长线。
狗剩竟是在千钧一发际用星垂野阔刺入石砖生生拖住了自己的身子没有被甩出去!
感受着从胸口散开的淡淡龙息正在背上伤口缓缓摩挲,狗剩忍不住咳了两声,喉关一开,一道血箭就喷了出来,面色急速委顿下去。方才的一番激战,相比之下,倒是狗剩所受的伤,只最重的。
然而,若不是有狗剩,只怕如今的王梓丞,已经殒命无疑。
白袍奋力一震,捆在他手上的银线“嘣”的断裂开来,狗剩受此惯性,猛地向后跌去,吃痛的闷哼一声,说不出半个字来。
白袍向前再踏出一步,手指已经探到了王梓丞喉头之上。
但在这个时候,变故横生!
“咻!”
天外忽穿一声刺耳的锐响,有一道淡白色的曲线由远处似流星垂落九天,笔直射向白袍。白袍悚然动容,刹那反手弹指,只听得“叮”的一声,那道白光被瞬间震飞,轰然炸散。
白袍拂袖遮住自己。
刺眼的白色光线四散崩裂,让白袍忍不住腾腾向后连退两步。
几乎只是一眨眼,那些白光又消失于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可白袍却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他原本洁白的袍子上如今破了无数小小的窟窿,颜色也从洁白变得有些焦黄,盖着他整个头的帽子被削去了一半,露出凌乱的头发,像是沿街乞讨的落魄乞丐。
可是与他相邻如此之近的王梓丞却毫发无损。
白袍扭头,很不解也很奇怪的看了看王梓丞,最终像是恍然般的点了点头,转身掠出,抓起跌落在地上重伤受损的狗剩,腾空而起。
王梓丞大喝一声“站住!”可话音还未落,他便是身上一阵剧痛,然后无力的跌倒在地上。
白袍离开,封锁他周遭气机的那股力量自然也就散开,他一时间气机凝滞,自然周身剧痛无力支撑。被踹了老远的周亚太急忙窜了过来,搂起大哥。
周亚太眉心有一个明显的脚印,那白袍竟是一脚不偏不倚的踹中了脑袋,也无怪乎金刚境界的周亚太会沉默许久,显然也是受了些伤,无力再战。
那白袍只是一个人,但却在瞬息之间将他们三个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等惊人的实力,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而最为令人惊讶的,还属最后从天际垂落的那道白光。只是一道光线便将白袍人逼退且不敢再有寸进。。。。。。这道白光到底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狗剩被那人掠走!
王梓丞紧皱眉头,知道自己终究是不折不扣的欠了这家伙一条命。
“大哥,事情有变,这伙倭寇,绝对不仅仅是武士浪人,好像还有。。。。。。东瀛忍者。”周亚太喘着粗气,踯躅良久,最终还是吐出了这四个字。
王梓丞呼了口气,点头道:“缩地成寸神鬼不测,是东瀛忍术,可是倭寇里面,何时有这些人物?看境界,也是个上忍了。”
“应该急报朝廷。”周亚太道,“我担心此事,不光是倭寇,还有东瀛国的参与。”
王梓丞脸色变了一变,他也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但终究无法确定,想了想,他断然一挥手:“没那个功夫了,先想办法把宋今是那狗日的救出来。”
周亚太凛然,点头应是。而当他再抬头时,却看到大哥的脸色剧变,好像是想到什么,几乎是颤着声音吐出了三个字:“上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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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城主府内,有胭脂味道()
第十二章城主府内,有胭脂味道
梅州城已是子夜时分,月光从高空淌下,既显得朦胧,有显得有些苍白。城主府坐落在凸字形的梅州顶端,坐领方形城池,有一股睥睨气势。府中营造也很是严肃规矩,当头是犹如堡垒一般的大门,甚至还有些箭垛了望孔,往后是延伸向里面的一排排房屋瓦舍,有行伍气氛。本意是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存了一城之中最后一隅之地的意思。可是这种精忠报国的意味儿放在太守吴化那里,却成了狼狈逃窜的不堪身影。如今此处,自然也就成了倭寇行辕所在,被匪首所占。但看那灯火如织的布防便能猜到其间的人物是何等重要,玄衣轻骑所猜,果然不错。
大门之前,有数百手持衮刀和黄杨木弓的倭寇严肃环侍,再往前便是一片昏暗空无一人。便在这时,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倏忽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些倭寇猛地一惊,张眼看时才略微放了放心。一行人纷纷向那白袍人躬身行礼,又瞥见白袍人腋下还挟着个少年郎,忍不住惊讶皱眉,但摄于此人地位和实力,纷纷缄默不语,让开了路。
那白袍人连话也不说一句,只是带着少年步入城主府。他实力令人惊颤,不要说缩地成寸的功夫,就算御物飞行那也是常事,但偏偏在城主府中能耐得住步子缓缓前行,着实令人惊讶。想来这府中所住的人,身份只会更为尊贵才是。
白袍对此处貌似并不陌生,熟悉的穿过一座又一座房屋,转到了花厅旁的一栋颇富海外木制风格的简单阁楼处才停下,仰头用他那沙哑刺人的嗓音叽里咕噜说了些听不懂的东瀛话,然后束手站在楼下,微微低头。那少年却被他丢在一旁,连看也不看。
这少年除了重伤的狗剩,还能有谁?
等了不知多长时间,楼上才有灯火缓缓亮起,而后一个略显生硬的声音响了起来,简短的只是几个音节,便沉默下去。
白袍人躬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少时,阁楼门开,走出一个个子极低的敦实男人,穿着栗色麻衣,一双眼睛蕴含精光,看着像是极为精明的小商人,可布满老茧的双手却出卖了他时常习武的事实。狗剩虽然重伤,但却并未昏迷,方才白袍将他搁在这阁楼前,已经让狗剩心中吃了一惊,又看到这栗色男人,心中更是惊讶。他直觉的感受到,这人恐怕也只是个小角色,阁楼之中,必然会有身份更为紧要的幕后之人。
矮子也不见如何费力,便轻轻将狗剩提起,进屋,关上门,径直去往二楼,然后再将狗剩扔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再不管他,而是躬身向二楼一卷帘幕后行礼,用狗剩听不懂的叽里咕噜东瀛话说了些什么。
并没有回音,只看到帘幕后有人影微微挥了挥手,矮子显然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转身离去。
“玄衣轻骑,要吃一个败仗。”
帘幕后突兀的传出去一句话,用的是神州话语,而且颇为熟稔,竟和神州人无甚区别,狗剩一怔,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句话竟是个女人说的。
语音清凉且略显软腻,听这声音,主人倒是个妙龄少女。
狗剩苦笑一声,此番倭寇来势汹汹,梅州沦陷被屠,玄衣轻骑几乎倾巢出动,入城的五十人尽皆折戟沉沙,但却根本未曾想到,倭寇的首脑,竟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年纪并不大的女人。这何其滑稽,又何其震撼。
呼了一口气,狗剩原本想说些什么,但刚一开口,全身便是一阵剧痛,让他终究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沉默了会儿,狗剩只能无奈苦笑,然后断断续续道:“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帘幕那头的人反问了一句,语气有些不满和戏谑。
狗剩这句话的意思当然不是看不起女人,相反,经过了很多事情后的狗剩相信自己比谁都看得起女人。女人发起疯来,恐怕男人都要愧之不如且退避三舍。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感慨没有想到倭寇的首领竟是个女流,而一个女流,竟然会做出屠城这等让人不敢相信的举动。
一个梅州城的百姓啊,就算再少,那也起码有万户。就这么轻易的屠戮殆尽。。。。。。狗剩无论怎样,总还是神州百姓,对倭寇的印象,此时自然是坏到了极点。
仿佛是猜到了狗剩在想些什么,帘幕后头的人停顿了一下,然后笑道:“你们玄衣轻骑,也曾杀过我们三万人。”
“梅州城死的,都是百姓。”狗剩很快接上话头,谈不上不卑不亢,但却着实鄙夷愤恨。满城玄衣轻骑都被一一扑杀,想来狗剩到了此处,也是凶多吉少,不过还好,至少那白袍人没有即时便杀了自己,这说明自己无论怎样,都还有利用价值。
而凑巧的是,或许所有人都认为狗剩已然重伤,并无行动能力,所以丝毫不加防范,甚至都没有用绳子绑起来。这对狗剩而言,是个足可利用的疏漏处,只要帘幕后的那人敢走出来,自己袖间细心藏好的毒针,便能起翻盘的作用。
狗剩从来不喜欢让自己陷入山重水尽的地步,比如此时,不单单是毒针,小白龙的龙息,也尚在不停的修复他身上各处的创伤。
可是帘幕后的那个女人却沉默了下去,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你们神州人总是牙尖嘴利,会说话的很。不过若比起心狠手辣,我们东瀛,却是拍马也追不上的。”
狗剩愣了一下,并未听出这话里有什么玄机。他想了想,问道:“你把带到这里,所为何事?”
“不是我把你带到这里,而是白袍把你带到这。”帘幕后的女人呵呵笑起来:“白袍上忍说了个很有意思的事。上忍实力强横,不要说在东瀛,就算神州,也罕有敌手,可却被你拖住了脚步,这一点实在令人费解。他觉得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所以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说完这话,帘幕后的女人显然陷入了沉思,但只是一瞬,那女人又呵呵道:“宋公子,你倒是说说看,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宋公子!?
狗剩猛地愣住了。
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姓宋?
狗剩压住自己心中巨大的疑问,强笑了一声,慢慢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能动的双手,然后尽量使声音变得安稳和平静:“我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儿郎,能有什么秘密。。。。。。”
那女人显然